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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 133 章

裴淮夺回皇位后,统治风格与从前并无二致 —— 依旧冷厉、果决,容不得半分拖沓与贪腐。

那些曾在乱世中趁机敛财、结党营私的贪官,早在他回到皇宫的第二日,便被他亲自下令押入慎刑司。

这座位于皇宫西北角的牢狱,墙体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墙头上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往日里,这里鲜少有人踏足,只有负责看守的侍卫往来,空气中常年弥漫着铁锈与霉味,如今却因皇帝的亲审,成了皇宫深处最令人胆寒的地方,连路过的宫人都要绕着走,生怕沾染到半分 “晦气”。

一连五日,慎刑司的灯火夜夜通明。

橘黄色的光透过狭小的窗棂,映在斑驳的宫墙上,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牢狱深处,惨叫声与锁链碰撞声交织,时而尖锐如裂帛,时而低沉如困兽嘶吼,断断续续地飘出高墙,顺着风传到远处的宫道上。

有胆小的宫人路过,听到这声音,无不加快脚步,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手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袖口,只盼着能尽快远离这处 “人间炼狱”。

到了第六日,天刚蒙蒙亮,天边才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晨雾还未散尽,沾在慎刑司的石墙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裴淮便如往常一般走出慎刑司。

他身着玄色常服,衣料是上好的暗纹锦缎,却因连日审案,衣摆上沾了些许未干的露水与尘土,显得有些凌乱。

只是今日,他的额角沾了一片暗红的血迹 —— 那是方才审案时,一名曾任户部侍郎的贪官见难逃死罪,突然挣脱两名侍卫的控制。

那侍卫本是宫中好手,却没料到贪官会拼死反扑,被他猛地推开,贪官疯了般扑向裴淮,指甲里还藏着从囚牢木栏上掰下的木刺,显然是早有预谋。

裴淮却面不改色,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噗嗤” 一声,利剑精准地刺入贪官的咽喉。

贪官的身体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下,溅了裴淮满手,其中几滴便落在了他的额角。

他却未加擦拭,任由那血迹在微凉的晨光中渐渐凝固,像一朵绽在苍白肌肤上的暗色花,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到半日便传遍整个朝堂。

官员们私下里无不惶恐不安,早朝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私下里聚在朝房的角落议论,声音压得极低:“陛下此举太过决绝了,那些贪官虽罪该万死,却也不必赶尽杀绝。若是将他们流放至西北或岭南等边远之地,让他们在苦寒之地修路、垦荒,也算给他们留了条生路,也显陛下有容人之量,不至于落得‘暴君’的名声啊。”

这些议论终究还是传到了裴淮耳中,宫中的暗卫早已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他。

他却并未动怒,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案上的奏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 这些老臣,只知谈 “仁政”,却忘了当初这些贪官如何压榨百姓,如何挪用军饷,若不是他们,边疆的士兵何至于忍饥挨饿,百姓何至于流离失所?

他只在第二日的早朝上,用自己的方式,给了所有人一个 “答复”。

早朝时,鎏金殿内庄严肃穆。

高大的格窗敞开着,阳光透过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带,光带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殿内的盘龙柱上,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龙爪紧握,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裴淮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玄色龙纹朝服,金线绣成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面色愈发冷白。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的文武百官,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在他的注视下,无不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见有几位官员神色闪烁,眼神躲闪,时不时还偷偷交换眼神,嘴唇微动,显然是前日议论的那几人。

裴淮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短促,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笑声不大,却让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他抬手取下头上的九旒冠冕,置于身旁的龙案上,珠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殿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接着,他从腰间抽出佩剑 —— 那剑是他当年在自己最后参与的一场战事的乱军中从敌军将领手中夺回的,剑鞘由乌木制成,上面还留着无数道深浅不一的划痕,每一道划痕都记录着一场生死搏杀,是战火留下的印记。

他握着剑,手指轻轻摩挲着冰冷的剑鞘,指腹划过那些划痕,动作缓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从容地走下丹陛,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让阶下的官员们纷纷屏住呼吸,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他一步步走向那名曾带头议论的老臣 —— 那老臣曾任礼部尚书,是三朝元老,平日里总以 “忠臣” 自居,此刻却脸色瞬间煞白,双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可刚退了一步,他又想起君臣之礼,硬生生定在原地,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朝服的前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裴淮微微侧着头,将左眼上还缠着的白色布条,隐匿在微垂的发鬓阴影间。

他将利剑轻轻搭在老臣的左肩,剑身冰凉的触感透过厚重的朝服传来,像一块寒冰贴在皮肤上。

老臣浑身一颤,膝盖不受控制地微微弯曲,几乎要跪倒在地,却又强行支撑着,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臣……臣不敢!陛下明鉴!臣只是……只是觉得陛下仁德,不忍见太多人殒命……绝无他想!臣对陛下,对江山,忠心耿耿啊!”

裴淮收回剑,目光再次扫过朝堂。

那些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官员,此刻皆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连指尖都绷得发白,仿佛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被看穿心底的小心思。

他忽然抬手,手腕微微用力,将利剑甩向不远处的盘龙柱。

“哐当” 一声巨响,剑身深深嵌入坚硬的木柱,剑穗还在微微晃动,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木屑飞溅,落在旁边官员的朝服上,那官员却连动都不敢动,只能强行保持着直视前方的姿态,生怕被皇帝挑出半分错处,落得与那木柱相同的下场。

裴淮见此,神色散漫地转身,走回丹陛。

他的脚步不快,每一步都踩在金砖的缝隙上,发出轻微的 “笃” 声,像敲在官员们的心上。

重新坐上龙椅后,他睥睨着阶下众人故作淡然的模样,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那扶手由紫檀木制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云纹,被他敲出 “笃笃” 的轻响,每一下都让官员们的心跟着提一下。

路过那根插着剑的柱子时,他停下脚步,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利剑便从木柱中抽出,剑身上还沾着些许木屑。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色丝帕,丝帕上绣着细小的龙纹,是御用之物,他轻轻擦拭着剑身的灰尘,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手中握的不是杀人利器,而是一件珍贵的玉器。

擦完剑,他将丝帕随手丢在地上,丝帕落在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若无事,那便退朝。”

官员们如蒙大赦,纷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连起身的速度都不敢有丝毫差异,生怕自己慢了半拍,惹来皇帝的注意。

他们小心翼翼地退出大殿,直到走出鎏金殿的大门,才敢偷偷松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贴在身上,带着一股凉意。

只是众人都未注意到,往日里总在裴淮身侧伺候、捧着拂尘的王公公王有福,今日却不见踪影。

没人知道,王有福早已怕得逃离了皇宫。

这老太监在宫中待了三十余年,见惯了宫廷的尔虞我诈,却从未见过如裴淮这般狠厉的帝王。

三日前,他奉命去慎刑司送公文,远远地偷看到裴淮审案的场景 —— 皇帝坐在简陋的木椅上,神色平静地听着贪官狡辩,手中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可下一秒,便抽出佩剑,一剑封喉,鲜血溅到他的衣袍上,他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后来又听闻裴淮额角沾血走出慎刑司的场景,王有福夜里便开始失眠,一闭眼就想起那血腥的画面,只觉得心口发紧。

他知道,留在裴淮身边,迟早会惹来杀身之祸。

于是,他趁着夜色,偷偷收拾了多年积攒的细软 —— 几锭沉甸甸的银子,还有几件偷偷收藏的玉器,装在一个深蓝色的布包袱里,用腰带系在腰间,从皇宫西侧的角门溜了出去。

那角门平日里只有负责采买的小太监出入,守卫不严,他又给了守卫一些银子,才顺利逃出皇宫。

一路奔逃,不敢停歇,最终跑去了太后所在的静心寺投奔。

太后自裴淮杀了先帝与一众妃嫔后,便再也不愿待在皇宫。

那座曾见证她青春与荣耀的宫殿,如今成了她的噩梦,处处都能勾起她对先帝的思念与对裴淮的恐惧。

她以 “为皇帝祈福” 为由,搬到了京郊的静心寺暂住。

这寺庙原本规模不大,只有几名僧人,太后来了后,便派人修缮了佛殿与厢房,还买下了寺庙周边的十几亩土地,种上了茶树与果树,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王有福找到静心寺时,浑身是汗,头发凌乱,见到太后的那一刻,便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诉着裴淮的 “残暴”,恳求太后收留。

太后虽对王有福的贪生怕死有些鄙夷,却也念及他曾在自己身边伺候过几年,便暂且让他留在寺中,做些杂活。

裴淮对王有福的逃离并无过多反应。

在他看来,王有福不过是株无关紧要的杂草,油滑、贪财,除了阿谀奉承,毫无用处。

他的离开,反而让皇宫少了一个只会搬弄是非的人,倒也清净。

只是他心中清楚,接下来,该请皇祖母回宫了。

毕竟,容炔是皇祖母的庶侄 —— 容炔的父亲是太后的胞弟,早年因病去世,容炔便由太后照拂过一段时间,虽非嫡亲,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若有皇祖母从中调和一二,既能堵住悠悠众口,也能让容炔安心留在清河,免得他回京后,因权力之争再生事端。

毕竟,容炔辅佐他登基时,展现出的智谋与手段,裴淮一直看在眼里,不得不防。

他提笔写了一封信,措辞恭敬,字里行间都透着 “孙儿思念皇祖母” 的恳切。

他写道:“皇祖母离宫日久,孙儿日夜思念,宫中诸事繁杂,孙儿常念及皇祖母往日教诲,盼皇祖母早日回宫,为孙儿分忧,也让孙儿能尽孝道。”

写完后,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不妥之处,才盖上自己的印玺,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静心寺。

几日后,太后便回信说 “即刻启程回宫”。

回信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疏离,显然是不愿回宫,却又不敢违抗皇命。

回宫那日,裴淮身着明黄色龙袍,站在皇宫的正门承天门内迎接。

那龙袍由十二章纹绣成,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色光泽,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只是这耀眼的龙袍,落在太后眼中,却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紧。

她想起从前,先帝还在时,太子裴瑾也曾穿着类似的龙袍,在承天门迎接她回宫,那时的裴瑾,笑容温和,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可如今,太子早已死于裴淮的剑下,连尸骨都未曾寻回,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曾疯癫无常、人人避之不及的孙子。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帕子上绣着的兰花纹样被她攥得变了形,指节泛白,却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恨意。

裴淮身侧,还站着年幼的裴嫣。

裴嫣是先帝的幼女,今年刚满六岁,也是裴淮唯一的妹妹。

往日里,她总爱黏在裴淮身边,一口一个 “兄长”,像只温顺的小猫,会把自己最喜欢的点心分给裴淮,会拉着他的手,缠着他讲宫外的故事。

可今日,她却一副别扭的模样,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腹都快要嵌进布料里,频频想往身后的宫人身后躲。

若不是身后的大宫女雪戎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她抱回怀中,她怕是真要因 “对陛下不敬” 而触怒裴淮。

此刻,裴嫣窝在雪戎的肩头,头用力扭向一边,不愿看裴淮。

额娘生前说的话,此刻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 那是先帝刚去世时,额娘抱着她,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绝望:“嫣儿,你要记住,裴淮是个害人精,他杀了你父皇,杀了你太子哥哥,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你千万要离他远些,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眼泪顺着裴嫣的脸颊滑落,浸湿了雪戎的衣襟,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裴嫣能感受到宫中的气氛,早已不是往日的景象,而在裴嫣想起来去寻楚太医解解闷的时候,楚太医却是不见了,如若不是兄长所为,那楚太医又去了哪里?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敢在雪戎的怀中轻轻抽噎,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

雪戎抱着裴嫣,手臂轻轻环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地拍着,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裴淮,等待他的指示。

见裴淮神色平淡,眼底并无怒意,只是目光落在远处的宫道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她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安抚:“公主乖,太后很快就到了,咱们见到太后,就不害怕了,可好?”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马车的轱辘声,“咕噜咕噜” 的声响越来越近。

太后的轿子缓缓停在承天门外,那是一顶明黄色的轿子,由四匹骏马拉着,轿帘由绣着云纹的明黄绸缎制成,显得格外尊贵。

轿帘被两名宫女轻轻掀开,宫女的动作恭敬而谨慎,生怕触怒轿中的人。

太后身着深紫色宫装,衣料上绣着暗纹的凤凰,头戴赤金镶珠抹额,珠子是上好的东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扶着宫女的手,一步步走下来,脚步有些迟缓,显然是连日赶路,身体有些疲惫。

她的神色带着几分疏离,目光先落在裴淮身上,微微颔首,算是行礼,却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沉默。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雪戎怀中的裴嫣,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可这份温柔很快便消失了 —— 裴嫣却只是缩在雪戎怀中,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怕极了她身边的裴淮。

太后心中一阵不快,只觉自己落了面子。

从前,裴嫣见了她,总会挣脱宫人的怀抱,扑进她怀里撒娇,喊着 “皇祖母”,会把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糖糕偷偷塞给她。

可今日,裴嫣却对她如此冷淡,显然是受了旁人的教唆。

她握着帕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心中的火气渐渐上来,却又在看到裴淮冷冽的目光时,强行压了下去。

她知道,裴淮如今性情难测,若是在此刻发作,与他争执,怕是会得不偿失,甚至可能连累自己在寺庙的那些产业,让自己连个退路都没有。

于是,她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对着裴淮再次微微颔首,便在宫女的搀扶下,朝着自己从前居住的宫殿走去。

裴淮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裴淮看着太后离去的背影,那抹深紫色的宫装在长长的宫道上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处。

风从承天门外吹进来,带着秋日的凉意,吹动了他龙袍的下摆,金色的龙纹在风中轻轻晃动,却未扰乱他眼底的平静。

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 那是先帝从前于自己才华出众而赐给他的,玉质温润,却在岁月的打磨下,渐渐失了最初的光泽,像极了这皇宫里的人心。

雪戎抱着裴嫣,见裴淮许久未动,便轻声说道:“陛下,风大,公主还小,若是受了凉,怕是会生病。”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皇帝的思绪。

裴淮回过神,目光落在裴嫣身上。

小姑娘还窝在雪戎怀里,肩膀依旧微微耸动,显然还在偷偷哭。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送公主回寝殿,让御膳房做些她爱吃的甜羹。”

“是。” 雪戎应声,抱着裴嫣轻轻躬身行礼,转身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裴嫣的目光偷偷从雪戎的肩头探出来,落在裴淮身上,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疏离,见裴淮看过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兽。

裴淮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他并不后悔 —— 在这皇权的棋局里,容不得半分心软,若是当初他心慈手软,如今躺在地下的,便是他自己。

他转身,重新走回承天门内。

殿内的侍卫依旧笔直地站着,神色肃穆,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裴淮的脚步落在金砖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龙椅旁,伸手抚上冰冷的扶手,指尖划过上面雕刻的云纹,那些细腻的纹路,是无数工匠耗费心血打磨而成,却也藏着数不尽的冰冷与算计。

“去查一下,太后回宫后,都与哪些人见了面。” 裴淮忽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身后的暗卫立刻躬身应道:“是,陛下。” 话音落下,人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裴淮知道,太后回宫绝非简单的 “颐养天年”。

她在寺庙居住的这些日子,必然与宫外的势力有所联系,而容炔作为她的庶侄,更是她手中重要的棋子。

他将太后请回宫,既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是为了将这枚 “棋子” 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便于掌控。

接下来的几日,皇宫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太后回到宫殿后,便以 “身体不适” 为由,闭门不出,却时常有宫女借着 “送汤药” 的名义,往返于宫内与宫外之间。

藏一将这些动静一一禀报给裴淮,他却并未阻止,只是让暗卫继续盯着,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朝堂上,经过那日的 “利剑震慑”,官员们愈发谨慎,再也没人敢私下议论皇帝的决策。

每日的早朝,官员们皆是低眉顺眼,奏事时也尽量简洁,生怕多说一句话,便惹来皇帝的不满。

这日午后,裴淮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窗外的阳光透过格窗,落在奏折上,将上面的字迹照得清晰。

他拿起一本关于西北灾情的奏折,眉头微微皱起 —— 今年西北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地方官员请求朝廷拨款赈灾,可国库空虚,若要赈灾,便需从其他地方调拨银两,这又会牵动各方的利益。

正当他思索对策时,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陛下,荣国公容炔派人送来书信。”

裴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说道:“呈上来。”

侍卫将书信递进来,裴淮拆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是容炔的亲笔。

信中,容炔详细禀报了在清河的近况,提及成衍对孟然的安置,以及宣如昭的身孕,字里行间都透着 “安分守己” 的意味。

最后,容炔还提及,近日听闻太后回宫,盼陛下能多劝太后保重身体,莫要为琐事烦心。

裴淮将信纸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清楚,容炔此举,既是向他表忠心,也是在试探他对太后的态度。

他沉思片刻,拿起朱笔,在信上批复:“知晓,尔在清河需谨言慎行,勿要多管闲事,待时机成熟,朕自会召你回京。”

写完后,他将信交给侍卫,让其快马送往清河。

接着,他重新拿起那本关于西北灾情的奏折,心中已有了主意 —— 他决定,从那些贪官抄没的家产中调拨一部分,用于西北赈灾。

傍晚时分,暗卫再次前来禀报,说太后今日与王有福见了面,两人在长乐宫的偏殿里谈了许久,具体内容未曾听清,只看到王有福离开时,神色慌张,手中还攥着一个小包袱。

裴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王有福那点心思,他早已看透。

不过是想借着太后的势力,在宫中谋个安稳的差事,却不知太后自身都难保,又怎能护得住他?

“不用管他。” 裴淮说道,“继续盯着太后便可。”

“是。” 暗卫躬身退下。

裴淮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

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泽,将整个皇宫都染成了暖色调,却未能驱散空气中的冰冷。

接下来的日子,裴淮一边处理朝政,一边密切关注着太后与容炔的动向。

他偶尔会去看望太后,两人见面时,总是客气而疏离,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却从未提及过往的恩怨与朝堂的纷争。

太后也知趣,从不主动提及容炔,只是偶尔会旁敲侧击地询问清河的情况,裴淮皆以 “一切安好” 作答,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裴嫣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些,不再像从前那般惧怕裴淮。

有时裴淮去她的寝殿,她会乖乖地坐在一旁,听雪戎讲书,只是依旧不愿与裴淮说话,眼神里的疏离,也未曾完全消散。

深秋的某一日,容炔再次送来书信,说孟然的伤势有所好转,只是依旧不愿与人交流,而宣如昭的身孕也愈发明显,成衍正忙着为她准备生产所需的物品。

信中还提及,近日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清河活动,似乎在打探孟然的消息,他已派人暗中调查,让陛下放心。

裴淮看完信,眼眸微垂。

容炔,还不准备对他出手吗?装得再像,你也不过是想利用他罢了,滞留的走向,那便由我推动。

他提笔在信上批复:“此事交由你处理,勿要惊动旁人,若有需要,可调动当地的兵力。”

写完后,他将信交给暗卫,让其送往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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