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云悠然对穿越感兴趣,就代表两人多了个共同话题。沈煜安兴致极好,立刻手一挥传了早膳,两人边吃边谈天说地,直到玉树提醒“食不言寝不语”才罢休。
玉树和临风都很莫名,这个怪异的皇后娘娘居然能和皇上这么投缘。
该说不说的,其实皇上也有点怪异。
有了共同话题后,云悠然暂时放下了对沈煜安的戒备,开始主动找他聊天。两人凑在一起钻研古书、谈天说地,一来二去好似真亲近了几分。
沈煜安吩咐侍者无诏不许进屋,侍者们落得清闲,边守着门边聊天,感叹帝后形影不离、感情升温迅速,说不定大煦很快就能添一位小皇子。
结果晚膳过后,两人依然各睡各屋。
侍者们摸不到头脑,便开始议论两人的相处模式。这么一来,宫里又突然传开了皇后蛊惑皇上、俩人醉心巫术的谣言。
谣言愈演愈烈,很快就传到了官员们耳朵里。
皇帝天天钻研玄学,这像什么话。
老臣们本就对皇后不满,知道她每天不务正业带坏皇帝后,更是本本奏折参上,写满批斗之言。
折子把书案堆了起来,沈煜安自然不能不理。他留临风陪着云悠然,然后带着玉树去了御书房。
眼前如同立了座小山,沈煜安拿起一本,其余的哗啦啦散落一片。
玉树连忙喊人收拾,沈煜安本就头疼,再随手一翻内容,更来气了。
“皇后身为国母,一不思民生,二不思皇室血脉,臣请废后”、“妖后蛊惑,恐生大乱”、“帝后不和,臣倍感心痛”……
他打开折子,提笔挨个批上字。
“爱卿言之无理”、“爱卿口臭熏折矣”、“爱卿恐脑有疾”。
他边写边恼,而后下令道:“玉树,去给朕查,这谣言是从哪起的。”
玉树领命,速速离开了御书房。
沈煜安又继续看剩下的折子,内容如出一辙。
他暴躁批完后无处撒气,正巧外侍局的总管来御书房求见,说立后大典的一切事宜已准备妥当,吉时也已经挑好。
沈煜安一听,立马一道圣旨传开,诏老臣们隔日来太极殿参加立后大典。
他写圣旨时表情阴沉,像要用眼睛瞪出字来。
总管自认为事办的够圆满,不知他怒从何来,只能缩在一旁察言观色。
沈煜安停笔时依然带着怒气,总管不敢逗留,拿着圣旨火速离开了。
门口的侍者见他一头汗珠,贴心提醒:“天热,您慢走。”
“皇上兴许是着魔了。”总管捞起袖子擦了擦汗,如是说。
沈煜安回宫时,云悠然正翘着二郎腿在床上翻书。
临风想提醒皇后一句,但看皇上满不在乎的样子,便把话咽了下去,只福了福身子:“皇上。”
这一下午皇后可真是自由自在,饿了就抓个点心,渴了把盖子一扔端杯喝茶,毫无形象可言。
“回来了。”云悠然见沈煜安进屋,立马兴致勃勃地收起翘着的二郎腿,探出身子去打招呼。
临风对穿越不感兴趣,说话也小心翼翼全是敬语,又提醒她这规矩那规矩,束缚极了。
云悠然和她有点聊不来,只能自己闷头看书,一下午过去还怪想沈煜安的,至少他从没拿条条框框规定过自己。
她迫不及待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研究成果,干脆蹦下了床去到他面前,顺带搂走床上的古书。
“嗯。”沈煜安淡淡回答,似乎不太想说话。
他闷声坐在桌子前,云悠然察觉到不对劲,便跳下床,示意临风去倒茶。
“你猜猜我发现什么了?和穿越有关的。”她试图用共同话题去唤起他说话的兴趣,但他不为所动。
云悠然捉摸不透他的态度,但被无视实在太没面子了,她又硬着头皮继续说:“呃,就是,有一个关键的事物——井!”
古书上说,枯井可作为穿越的通道。
沈煜安将一只胳膊肘搭在了桌子上,显然心不在焉。
临风将茶递给沈煜安,也开始察言观色。皇上今天很反常,连皇后的话都不感兴趣了。
沈煜安没动,仍板着一张俊脸。云悠然为了给临风台阶,自己接过临风手里的茶喝了起来。
虽然仪态还是一言难尽,但临风心里感激,开始觉得皇后是个实心肠。
沈煜安不开口,只坐着,活像一座冰山。云悠然悄悄瞄他一眼,喝茶的吞咽声变得刻意。
一杯喝完后,冰山还没动静,她就让临风又添了一杯,还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好茶。”
如果没有这“咕噜咕噜”声,空气恐怕已经凝固了。临风倒了一杯又一杯,终于忍不住看着沈煜安。
再不说话,皇后可就要被撑死了。
……
半晌后,嘴角渐渐翘起的沈煜安终于说话了。
“临风,去外侍局找个资历最深的教习姑姑,明日开始教皇后学宫规和仪态。”
已经被茶味熏恶心的云悠然眉毛一拧,真吐了。
沈煜安反应很迅速,眉头一皱的功夫就站起身退了两步。
临风一手给云悠然拍背,一手拿出帕子给她擦嘴,又扭头喊人来收拾桌子和地面。
云悠然总觉得侍者的目光里带着嫌弃,于是轻咳一声,自己给自己解围:“不是我故意要吐,是它们在我嘴里乱蹦,这茶里面肯定有跳跳糖。”
侍者听不懂,但已习惯皇后口中蹦出“怪言怪语”,因此一脸淡定地拿着抹布退了出去。
跳跳糖?没听说过。临风看了沈煜安一眼,却见对方的表情很奇怪。
沈煜安想接句话,但只抽了抽嘴角。隔了一秒后他似乎要开口,结果又闭上,再次抽了抽嘴角。
皇上都听愣了,看来应该是一种奇毒。临风大骇,赶忙向皇后确认:“娘娘,您的意思是这茶里被人下了毒?”
茶是她泡的,如果这里面真如皇后所说,被下了“跳跳糖”,那她难逃责任。
临风的话像一股电流穿过云悠然的大脑,她智慧的电灯泡一亮,立马顺着话说:“对,跳跳糖是……一种江湖奇毒……我中毒了……”
她说着说着便气息虚弱、五官扭曲,一翻白眼往后倒了下去。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样她说不定还可以逃过礼仪教习。
临风惊呼了一声“娘娘”,沈煜安两步冲上前,将云悠然打横抱起:“叫御医来。”
云悠然顺着他的动作耷拉下脑袋,头刚好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她下意识想别过头,但又想起来现在自己“晕倒”了,不能乱动。
他的体温透过夏衣轻薄的布料,云悠然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也烧得慌,像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她曾经被罚站到低血糖却无人问津,刚才沈煜安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似乎生怕她出事。
这就是被重视的感觉吧……
然而,云悠然还没来得及感动,就被摔到了床上。
没错,沈煜安这个家伙用了很大力气。云悠然为了不露馅,只能咬着牙闭紧眼,一动不动。
她在心里骂道:狗东西,就不能温柔点吗?
御医们紧赶慢赶地来到万寿宫,一群人脚步混乱,呼啦啦地跪地请安,又轮番上前来给皇后把脉扎针。
云悠然扎针从来不怕疼,因为她觉得皱眉大叫太没面子。她趁乱微微睁了一只眼睛,见沈煜安似乎要转头,又立马闭上。
御医一号捏着银针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御医二号上去一通望闻问切,御医三号翻箱倒柜,拿着小本本胡乱翻。
众人折腾了一番后,齐刷刷地抹了把汗,回禀道:“皇上恕罪,臣解不开这毒。”
沈煜安脸一冷,一拍膝盖吼道:“无用!”
皇上动怒后,屋里的人又呼啦啦跪成一片,低下头:“臣无用,皇上息怒。”
云悠然吃痛,差点龇牙咧嘴——沈煜安拍的是她的膝盖!
“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御医四号见皇后面部有动静,于是又斗胆上前,试着扒了一下云悠然的眼皮。
云悠然毫无防备,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角度奇特的御医,这场面狠狠戳中了她的笑点。
她拼命憋笑,压制着上扬的嘴角。
御医还在左右观察,见皇后表情僵硬,自己也跟着面色紧张,一小绺胡子跟着发抖。
憋不住了。
云悠然闷声笑得直发抖,御医吓得弹了起来,她胸腔里的哈哈哈哈更是按捺不住,干脆咧着牙做出抽搐状掩饰。
御医四号猛地跪在沈煜安面前,情绪十分激动,像见了鬼:“皇上,皇后娘娘这病很蹊跷,说不定是中了邪!”
“混账,胡说八道!”沈煜安发怒时,顺势瞥了一眼云悠然,心里瞬间了然,“你们都出去!”
他生气的样子很夸张,说不上哪怪。御医和侍者们面面相觑,只能都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沈煜安又一挥手:“皇后身体不适,要好生静养。临风,告诉姑姑,礼仪教导就先暂停吧。”
他的衣袖呼到了云悠然脸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云悠然愤愤地咬住了。
临风回:“是。皇上,那立后大典是否延期?”
沈煜安想收回手,结果袖口被她咬得动不了,只能努力维持姿势:“不必,还照常,等皇后醒来就举行。”
临风听后,忍不住出口提醒:“皇上,今天那折子都堆得像小山似的了,您还要纵容皇后娘娘……臣多嘴了。”
沈煜安收回刀一样的眼神,像背课文一样流利道:“这群臣都在参奏,说皇后是妖孽、祸乱朝政、红颜祸水、不懂妇道……但朕认为皇后并无大过,只不过是仪态不佳,无伤大雅。”
云悠然越听越难受,这帮大臣们怎么说这么难听,她不要面子的?
临风见沈煜安瞟了自己一眼,立马心领神会:“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折子上的话若传出去,恐怕民间流言纷纷,有损皇家声誉……”
沈煜安频频点头:“嗯嗯。”
“……若是娘娘又在立后大典上失了礼数,恐怕更会被世人诟病。”
听到这,云悠然躺不住了。
在沈煜安面前还好,但在群臣面前失仪就麻烦了。
那么多人看她笑话不说,还都写在奏折上。
这些话再流传到民间,和当众扒人短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她这脸还不丢尽了?
不得了不得了。想到这,云悠然打定主意坐了起来。
同时,沈煜安正在默数“3、2、1”。
他数到“1“后,云悠然的声音果然传了过来:皇上,臣妾好像……好了。”
沈煜安:放肆,敢骂朕的白月光,一拳把你们都打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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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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