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晚,每天“雀魂”97年重置版都会上线一名叫“诹访光代”的女玩家,至少会在牌局里对弈半个钟头。
可今天,她破天荒地沉迷进了游戏里,从八点四十玩到将近十点。
连系统绫子小姐都来提醒她适度游戏,她置若罔闻,动动小拇指打出一张“六筒”,然后手机荧幕弹出礼炮和“场风刻”三个汉字——她赢牌了。
游戏里的“诹访光代”,是手机另一端的漆右彦。
明明赢了牌,从漆右彦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高兴的神情。
他有些疲惫,木然地按了锁屏按钮,正欲将手机随意地扔到沙发一角,却看到好友界面弹出通知,有一名顶着马里奥头像的玩家向他发来了消息。
“Comté,你怎么会这个时间在线?”
世界上会叫漆右彦“Comté”的没有别人,只有塞杜。
漆右彦这时候才往手机左上角一撇,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
“玩得兴起,忘了时间。”
塞杜看着漆右彦这么回复,觉得奇怪。
“你从来不会超过九点还在打牌的,今天出了奇,Comt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事异必妖,其实在今天晚间时候,漆右彦接到了来自骆伯的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不长,只有几分钟,开头是相互寒暄近况,从天气聊到节日,实在话无可话,才图穷匕见。
漆右彦听见骆伯问他:“少爷,您那么喜欢纽约,真的要大费周章去一趟北京吗?”
骆伯问了这句话,再没了后文。
漆右彦清楚,骆伯话里的纽约,不是说现在飘雪的纽约,北京也不是那个隔着太平洋的北京。
而是在问他:真的决定和家里分开吗?
本来,当时他与漆惟生把话说开之后,漆惟生一回到新原,就做出了把自己派往北京的决定。
只是漆右彦一直在其中周旋,紧握基金会的运营大权也好,与大湾区投资人达成合作也好,他尚觉得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至于真的调往北京。
于是,新原那边对于他的“谪迁”通知才迟迟未有下达,好像一切都有通融的可能。
直到漆右彦将他不日成婚的消息广而告之,新原就立马有了动静,漆右彦当天就收到邮件和Wecom——北京公司需要他即刻赴任。
这都是漆惟生的意思,他很不满意这桩婚事。
现在婚期将近,骆伯的这通电话,是漆惟生的最后一次质问。
漆右彦都能想象到父亲说出这句话的场景:他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放下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的《明清棋局疑难汇编》,笑着看着自己,就好像看着一只眼睁睁要栽进他刚刚埋伏好的陷阱的兔子那样。
乍见,眼神带笑,再一看,却只有冷酷与无情。
漆惟生是没有人性的猎手。
这个猎手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变成自己那样,不然的话,他会拿猎枪亲手毙了他的儿子。
显然,漆右彦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事态朝着后者发展。
这是漆惟生讨厌看见的,所以他下了最后通牒。
不过很可惜,漆右彦没有一点想悬崖勒马的意思。
“我父亲不认可我的婚姻,不得不说,我因此有些惆怅,”漆右彦的法语一般,一句话被他敲得很慢,他心里很乱,上下文也写得没什么逻辑,“你会来参加一个冷清的婚礼仪式。”
塞杜没想到漆右彦的婚姻受到了他家人的反对,她替漆右彦而忧伤。
她在手机相册里翻出漆右彦上周发来的婚礼请柬,上面写了新娘的名字,叫“片玉”,她是上周看到请柬的时候才得知漆右彦要娶的人叫这个名字。
“你和片玉准备怎么面对这件事?”
塞杜有些心急,但又想起漆右彦的性子,他向来是个沉稳的人,没道理出了事第一时间来告诉她的,她皱着眉头问他:“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不顾及你家里人的意见了?”
塞杜觉得只能是这样,不然漆右彦不会说出“冷清的婚礼仪式”这样总结陈词的话。
看着屏幕上塞杜的话,漆右彦一时有些恍惚了,他有这么“大逆不道”么?
“我已经答应了我的未婚妻,我告诉过她,我要娶她。”
漆右彦下意识地发了过去。
因为许诺?
仅凭一声许诺?
塞杜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见过许多场婚礼仪式,新人在教堂做圣洁而高尚的宣誓,全场的人都因为他们的誓言而喜悦与激动,可为什么将要举行这一切的漆右彦,偏偏这么不开心呢?
“Comté,你真的该结婚吗?你在追求些什么呢?”
本來想去青馬大橋采風,但是近日連發海嘯預警,遂作罷。
不過看到前日係青馬大橋輕生的新聞,很悲傷。
珍愛生命,可能要從感激一點一滴小事情開始做起。
共勉。
海内
AUG.1.202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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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章回贰:疑事哀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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