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娇姊不知去向,陆老爷死了,而陆少爷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有半个月。
老夫人劝了三四次,再后来便没有了音讯。
只说陆公子在屋子里学什么东西,穗禾一开始还觉得很惊喜,毕竟对于陆府,如果少爷真的也去了,那么陆府大概率就会挺过这场灾难。
而穗禾再帮助一些,陆老爷也会在泉下有知。
对于陆老爷的死,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陆老爷不可能死,可穗禾觉得或许事情不会就这么规规矩矩的等着她一个个的解决,或者先一点,或者后一点儿。
穗禾与老夫人一道去了铺面,穗禾也被塞了一些关于陆家店面的事儿,而多也是一些杂事,比如哪里少了什么柴火,哪里又多给了什么。
穗禾只觉得如今是埋没了自己,故而寄希望于陆少爷能很快的从悲伤里走出来。
而听到了陆少爷几乎好几天没有吃饭后,她便旁敲侧击老夫人一定要让少爷吃饭。
穗禾想要去劝少爷,那边去吧,这是老夫人的原话。
再次之前,穗禾也了解了一些之前半个月,陆少爷的吃饭记录,也不是不吃饭,而是很少吃,有的时候一天了,到了夜里才吃一些饭菜。
总之是不利于身体的。
先前在少爷面前较为得脸的几个花奴送了进去也都被轰了出来,贾肃什么也不说,只说少爷找到了什么,找到了什么。
直到后来,老夫人找到了穗禾,穗禾这几日已经帮衬着陆家做了好几桩事儿,原本还不怎么看得起穗禾的老夫人也不管有事儿没事都先要来找找穗禾。
按照穗禾的记忆,只要陆少爷顺顺利利的接管陆家的家业,不要去招惹是非就成。
而这陆少爷却在这个时候躲了起来,无疑就是在逃避的动作。
穗禾刚进了去,一个丫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还挂着红。
“滚出去!”
“都给我滚出去。”
刚出来的小丫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脸冷漠的丫鬟,一起进去的是两个丫鬟,一个负责去叫,一个负责端饭。
而负责叫的丫头出来便挂着泪珠和巴掌印,“下次你去叫。”
端饭的丫鬟从少爷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穗禾看着被赶出来的人,脚步一步一步的加快。
“上次,上上次都是我去叫的!”那个端着饭的丫鬟看着被打的丫头说道。
“你!”丫头还想说,但看到穗禾后便将饭交给了穗禾。
“穗姑娘。”
“他还是不愿意吃饭吗?”穗禾看着送饭的丫鬟。
“给我吧。”
两人走后,穗禾掂量着手里的东西,“我要见公子!”穗禾拍打着门。
院子里很安静。
贾肃打开门,堆着满脸的笑容看着穗禾,“原来是穗姑娘,快请进。”
陆老爷死了,家中的局势也与往常不同,虽无风浪,可却也是暗藏汹涌。
穗禾刚进门,贾肃便把门关了上去。
四周灰沉沉的,只有几个燃到一半的烛火摇曳着。
穗禾将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将一旁的帘子拉开,屋子里算是亮堂了一些。
“谁?”陆少爷眼下乌青,半张脸浸在阴霾之下,似乎好久都没睡好觉的样子。
“是你?”
“坐。”
穗禾看着那张脸,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少爷,她报恩还包含这个吗?
她没有坐下来,只是看着陆少爷,“您先吃些吧。”
穗禾看了一眼身后的贾肃,穗禾看了看饭,又看了看面前的人,她要做的就是让陆少爷吃下饭。
“少爷,你得吃饭。”穗禾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来。
陆少爷看着穗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穗禾也猜不到,“你过来一点!”
“坐在我一旁。”
那人将手指向靠近自己身边不到一臂距离的位置。
穗禾看着哪儿,随后看着手上的东西,“您得先吃饭,吃完饭......”
陆少爷站了起来,一步步的逼近穗禾,那双眼睛因无神而变得渗人,就这么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穗禾的脖子,似乎算准了穗禾不会回避,“用你来提醒我吗?”
“你把那一份放在哪里了?”陆少爷看着穗禾。
“他把另一份的放在哪里了?”
陆少爷的疯狂让穗禾再一次看清了眼前人多暴力和狠辣。
“您在说什么?”穗禾一下子慌了神,她只觉得自己似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朝后看着贾肃,希望他能伸出援手,但却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
“你们这些学子,一个个的真的以为自己来了大家族就有机会往上爬?”陆少爷看着穗禾,随后挑起她的下巴。
“老爷子他蠢得没边儿,真以为会长久。”
陆少爷是看不起这些学子的,他就喜欢看这些人为了一些利益脸都不要,穗禾偏不愿让他如意。
“你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姿色,只是可惜了,不懂得如何服软的人成不了大事儿。”
穗禾只问了一句,“难道你嘲笑我两句,就能找到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穗禾的脖子便被松了开来,穗禾呼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更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你从我陆家出来,可是没有人会接下你这个烂盘子的!”陆少爷发出渗人的笑。
“快说,那剩下的两份地图,到底放在哪里了?”
穗禾看着那张与陆家老爷几分相似的脸,将头埋了下来,地图,她也在找那张地图,只是这种是要看机缘的,穗禾抬起头回到,“没有见过。”
“娇姊是你推下井的吧?”陆少爷似乎在仔细的端详着穗禾,也在竭尽全力的从穗禾脸上看出一些关于愧疚的表情又或者恐惧。
穗禾面对别人的眼神扫射也早就不在乎了,她将脸抬的平平,正好让人能够看到她所有的面部肌肉,“娇姊,我曾经见过,但事后,贾管家和老爷爷,以及当时少爷也在场,就在我帮您抄写物品的时候。”
“你竟还记得。”这似乎让陆少爷很意外。
“你说你要帮助陆家,如何个帮法?”
穗禾紧接着便开始思索,“那就请您出去,陆府最终还是由您把持的好,这也是陆老爷的意思。”
“你还是不想说对吧?”这个问题又是关于地图的,她的那句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唬住陆少爷。
“并不是。”穗禾不想再反驳,可陆少爷似乎是不挖出自己想要了解的也是绝不放手。
“还说没有隐藏,那你前几天做的那些事?”陆少爷虽然从来没有出门,可信息却一个都没有落下来。
“还是说,你真的只是报恩,一个馒头那么简单?”
“你真的把我当成傻子玩弄了?”
陆少爷越来越逼近,穗禾越发看不清自己的执念,她这一世,本就是为了执念而重活的,可她如今却对于执念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她真的要以这种方式再次的去死吗?
未免太没有意义了吧。
“那些金银物件儿我就不说了,可那张地图,你拿了也没有用,只要我不开口,你就休想攀附我陆家往上爬。”那人狰狞的面孔逐渐的侵蚀着穗禾眼中那个光明的路,这告诉了穗禾,她又一次选错了。
“拿陆家的东西贴补外面,当少爷真的不知道吗?”贾肃从后面将穗禾踹倒。
痛感袭来。
“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条生路。”他用手慢慢的摩挲着穗禾的下巴,即使如今双腿被死死的踩在地面上,穗也也不愿歪了脊背。
“骨气有什么用,如果你能说出来剩下到了两个地图的碎片在哪里,我说不定还能让你当一当我身边的侍妾,没办法,谁让公子就是珍惜你这种人才呢?”他从未将穗禾,或者说,他从未将低于他之下的人视作为人,最多的就是工具。
“少爷,若是我们这样,被老夫人知道了怎么办?”贾肃阴沉沉的看着穗禾。
“如今先让少爷出出气如何?”
“别玩死了。”陆少爷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
穗禾病了。
她在梦里再一次来到了那桥边,这次她想要抓住到底是谁推了自己,可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穗禾难以置信,杀死自己的,怎么会是自己。
陆府,她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而春天那么小,又怎么能把希望寄托于他呢。
穗禾明知痛苦都来自于自己的执念,可面对难以吞咽的执念,她既不选择放弃,也不选择去不顾一切的选择实现。
“不,我没有,我没有想过。”她呼喊着。
浑身软绵,她被比作一只狗,不论如何的高贵身份之下的烂皮都是一只狗。
或许她是觉得不值得,于是她想要活下来。
她听见有人叫她,是谁呢,会是自己的小妹吗?
还是春苗,又或者是春天。
想到这里,穗禾竟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沉睡就沉睡吧,如果再给她选择的机会,她也想做一个“负心”的人。
穗禾是被抬出来的,老夫人得知是少爷打的之后只是一句句重复着作孽啊,作孽啊!
穗禾被抬进了小屋,没有人愿意靠近穗禾,因为有人知道了帮助了娇姊的下场,而没有人会在这个点儿上帮助穗禾。
她就只能等死。
穗禾是被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反复穿刺而晕倒的,她穗禾不是写了一笔好字,像极了他爷爷吗,那陆公子就让穗禾再也拿不起笔来。
穗禾感受着那真实而又钻心的痛,被抬的路上,她似乎还看到了天上的星星,只可惜,这里再也留不住她了,留不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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