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一天的一大清早,鸡还没叫,隔壁院子便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啊!
这声音,仿佛是陆府的天塌了。
穗禾被这声音从梦中惊醒,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穗禾听着外面的聒噪,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像是平日里,有人看不惯她可以多睡一个时辰而故意提前一个时辰起床闹就是为了让她睡不好觉。
天也越来越冷了,那些人折腾个什么劲,早早的天还没亮就要起来。
很快,穗禾就知道这并不是日常的那种吵闹,而是陆府发生的一件大事。
穗禾本无意起床的,可外面的声音着实嘈杂,比往日都要嘈杂。
只听外面有人敲自己的门,穗禾捏紧了被角,随后耳边的咚咚咚三声之后,穗禾将被子掀了开来,她闭着眼睛,起来之后,“谁。”
“穗姑娘,平日里我们都不轻易叨扰你,可今日不同,今日......”
穗禾要盖被子的动作一顿,她想,上一世这个节骨点儿陆家并无大事发生啊?
“陆府的大事儿!陆老爷,”那人声音颤抖,透过窗户纸看,那手就抚在门上,似乎还有点悲伤的颤抖,“他死了!”
穗禾起来站在门口,只等那人说完了话之后,一把将门推开,她认真的张望着眼前的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心虚,可越看,穗禾却对于自己的记忆产生了错乱,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不成,不对,她一定是听错了,穗禾又问了一遍,“什么?”
穗禾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震惊。
陆老爷怎么会死?
她不敢相信。
她的样子其他人并不震惊,可今天的事儿,人多手杂的,非得有一个人去前面招呼着不可。
“你继续说。”穗禾看着那人,平日里虽说都不想理穗禾,可关键时刻,还是有人要说的。
穗禾还是听得不大明白,这种大事儿,她是操办过的,一大早就知道外面在呜呜嚷嚷的,可究竟在吵什么,穗禾还真的不知道,这富人家的规矩是不是和她们穷人家的规矩不一样。
她出了门,其他几间屋子早就空了。
那太阳躲在云朵之下,显得格外苍白。
“刚刚贾管家让我们这个院挑几个人守夜......”那人看着穗禾。
穗禾看着几个人,他们不会打得让自己守夜的主意吧?
陆老爷死了,莫非这其中也有乾坤?
上一辈子,穗禾是没有这么利索的进入陆府,更别说他家的秘闻了,可这又该如何帮。
“那是自然,虽说陆老爷从未真的召见过我,可于陆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于陆老爷,更是但我有知遇之恩,若是连守夜都不肯的话,岂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穗禾有的时候也在想,区区一个馒头,就让她延续了两世作为执念?
“既然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人有些开心的拍着胸膛。
这场景也着实眼熟,穗禾愣了神,她的执念,难道就是这样吗,她竟然觉得有些不甘心,那么就是说她要把刚刚说的话丢到脑后了?
她回想着,那梦的最后,那梦中的恶鬼说,我的执念不会就是这个吧,自己竟然是一个如此无有志向的人。
穗禾似乎也觉得这一切假的像是话本子,她疯狂的想要摆脱眼下的一切。
可在那叫冯猎的眼中,穗禾是答应了。
“你到底要让我怎么做?”穗禾清明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有名的碎嘴子,说实话,穗禾也挺感谢他的,如果不是她,穗禾也不能知道那么多关于陆府的秘闻。
“您知道了?”那人似乎像是被戳穿了心思,仿佛穗禾让她说了真话一样,即使穗禾只问了一句简单的话。
“小的从小身子就弱,您看能不能顶替我?”
这话说完,穗禾看着面前的人,她看着他,一股怒意从心底涌起,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情绪。
“您到底要不要替我?”
这话问出来,显然带着一些心虚。
“嗯。”
穗禾自然知道这人胆子小的很,可先到平日里陆老爷对于这些下人的好,便气不大一处来,但又想了想,别人又何尝不是养着一家老小?
陆老爷死了,听说是死在了他小妾的怀里,这听起来如何都不太真切。
小妾疯疯傻傻的,据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而那腹中的就是陆老爷的孩子。
穗禾代替冯猎去守了夜。
陆府置办的速度很快,就好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一些什么信息,陆老爷的死,究竟是预谋还是其他。
穗禾看不明白。
如今她就在堂前,她看见了那个小妾,小妾的模样看上去只是比她大了三四岁。
穗禾一直低着头,生怕被人注意到。
可她低头与否都有人注意她,而就只因为身份的特殊性。
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陆夫人便已经派王妈妈来叫穗禾了。
穗禾低着头,说不清心中的难过与开心,只是一味的说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穗姑娘?”这是王妈妈的声音。
穗禾抬起头,随后说道,“王妈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穗禾惊讶于自己的丝滑切入,就连王妈妈也被穗禾的问的问题问住了。
“你怎么来了,是他们偷了懒吧?”王妈妈先是把错处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穗禾看着王妈妈,只是摇头,随后又说,“王妈妈,并非如此,现在我曾在路边写字之时,因临摹的老太爷的字有六分相像,故而老爷让我为他写了门牌,而后来就是我为少爷抄写一事。”
“而我来陆府,便是为了报答老爷的恩情,一个月之前,康桥路边,夫人可曾经记得让老爷施舍过路边的学子?”穗禾将如何进入陆家,为何别人都避着不来,而她来的原因说了出来。
王妈妈狐疑的看着穗禾,她似乎从来不敢相信穗禾的话,是那样的谨慎。
“那你与我家公子如何说。”
“公子欣赏我,自然。”穗禾明白这里有坑等着她跳呢。
王妈妈的表情恢复了平常,“既如此,就跟我来吧,夫人也在找你呢。”
她们现在就怀疑上了自己。
穗禾跟着王妈妈往前走,老夫人看着穗禾,又看了看一旁的二夫人,“我看你与穗禾年岁相差不大,一定能聊的来,如此,夜晚便你二人在此守夜?”
让她和小夫人一起守夜,那小夫人可是怀着身孕,这莫非也是习俗。
穗禾不敢想,莫非就是这小夫人杀害了老爷?
小夫人看着穗禾,一双眼红红的,像是还带着些惊吓,莫非是看到了老爷的死相,才这般六神无主。
穗禾明白了如今的困境,她也是被怀疑的对象,所以说,不论说出什么话,老夫人都会怀疑她。
除了一些需要人交代的仪式外,穗禾还被迫的穿上了白色的衣服。
而就算到了现在,那少爷也就没有露面。
只是到了夜间,穗禾又该如何度过这一夜呢,她得面对,也是接下来需要找到的另一个线索。
那就是那娇姊丢掉的东西,穗禾不知道自己究竟砸防备谁,穗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这个梦,又或者说一个迷幻的,她真的重生了,就是为了完成她的执念。
不过对于现在,她得做好,不让老夫人怀疑自己。
只是到了夜间,穗禾却开始了后悔,夜间寒气重,尤其是那夜猫子一叫唤,小夫人惊的坐在了地上。
穗禾连忙上前将那人扶了起来,“夫人没事儿吧?”
小夫人虽然穿了厚衣服,手里拿着暖炉,可在这夜里,在外面冻上一宿,也难免会不出事儿。
“不如,夫人回去休息吧,孕体沉重。”
而小夫人也只是淡淡的一瞥,“你不是也在冻着吗?”
穗禾也冷,可她早冷惯了,只是今夜猛地这么冻着,确实有些受不住,穗禾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的离开了那小夫人。
一样的,穗禾也拿捏不准该如何对待这个小夫人。
“老爷的死,不会这么蹊跷的。”小夫人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
“狼子野心。”
“他们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也继承这家产罢了。”
“呸,什么东西。”
这些话都是小夫人说出口的。
穗禾不知道小夫人叫什么,穗禾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她四处抱的大腿,真的就牢靠吗?
小夫人笑了笑。
穗禾没再理她,小夫人的喃喃自语像是疯了。
没过一会儿,小夫人又开始哭了起来,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棺材。
穗禾心头一惊,听着刚刚的意思,小夫人也要死?
穗禾拉着那小夫人,随后喊了一嗓子。
转头看到王妈妈悠悠的走了过来。
而这一晃就过了大半夜。
“老夫人让你扶着二夫人去屋子里暖和暖和。”
远远的,穗禾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寻死觅活的二夫人,“二夫人她。”
“别管她,让她死,死了她就不用遭罪了。”
似乎是这么一句话,二夫人转头看向王妈妈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奇怪的神情,像是不甘,但又像是恐惧,“王素琴,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王妈妈没有理会二夫人,只是将话传递到了之后便转头走了。
“夫人?”穗禾尝试着问了一句,“她走了,王妈妈她走了。”
穗禾看着二夫人,却皱着眉头。
二夫人看着穗禾,那张原本还算温婉的脸如今却显得有些狰狞,让人害怕,如此相反的特征,却集中的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二夫人咬着牙,已经冷的开始发抖。“还不扶我一起去?”
“真的想冷死我吗!”
穗禾答应了一声,可算是愿意走了,不在寻死觅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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