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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涌

夜色未央,裕阳王府内灯火通明,甲胄森寒。方才的一场惊变让整个王府都绷紧了神经,巡逻的羽林卫增加了三倍,火把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

萧铎揉着发红的耳朵,悻悻跟在萧秉权身后,嘴里仍不停:“九哥,方才那女子……”

“闭嘴。”萧秉权头也不回,声音冷得能凝冰,“再多说一字,便去宗祠跪一夜。”

萧铎立刻噤声,却仍忍不住用眼神四处搜寻,仿佛那女刺客会从哪个角落再度跃出。他这位九哥向来喜怒无常,但今日似乎格外阴沉。

萧秉权大步走入书房,羽林卫已将狼藉收拾大半,唯有地上未干的血迹和碎瓷,昭示着方才的惊险。他走到书案前,指尖划过案面,拈起一枚极细的银针——是那刺客用来放倒侍女的暗器。

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剧毒。

“见血封喉的‘碧落黄泉’,”他低语,唇角却勾起一丝兴味,“牵机门的手笔。”

萧铎凑过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牵机门?那群毒物不是十几年前就被剿灭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秉权将银针收入袖中,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更何况,当年逃走的,可不只小鱼小虾。”

他转身,看向垂手侍立的羽林卫统领:“查。三日内,我要知道那女子的所有底细。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暗芒,“也要验明正身。”

统领躬身领命,快步退下。

萧铎却皱起眉:“九哥,既然知道是牵机门的余孽,为何不直接上报朝廷?也好……”

“也好让全天下都知道,裕阳王府被一个女子如入无人之境?”萧秉权打断他,眼神讥诮,“十殿下是觉得,我丢的脸还不够?”

萧铎噎住,半晌才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萧秉权不再理他,径直走向书房内侧的暗门。石阶之下,那间隐秘的暗室中,香火依旧缭绕。

他重新跪在灵位前,闭上眼。

“母亲,”他低声呢喃,指尖抚过灵牌上冰冷的刻字,“今日有人来寻仇了。用的是‘碧落黄泉’……您说,会是谁家的人?”

自然无人回答。

只有画像上的南荣夫人,眉眼温柔,静静凝视着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世子,太医来了。”是老管家萧福的声音。

萧秉权睁开眼,眸中所有情绪都已敛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冽。他起身整理衣袍,走出暗室。

太医正在为萧铎处理手臂上的一道浅浅划伤——那是方才混乱中被碎裂的花瓶划伤的。十皇子龇牙咧嘴地呼痛,看见萧秉权出来,立刻收敛了表情,强装镇定。

萧秉权扫了他一眼,对太医道:“先出去。”

太医连忙收拾药箱退下。萧铎有些委屈:“九哥,我还在上药呢……”

“死不了。”萧秉权在太师椅上坐下,手指轻叩扶手,“说说,今晚怎么回事?”

萧铎这才正色道:“我原本在沐浴,听见外面有动静,以为是九哥你又玩什么新花样……谁知道是个刺客。”他想起那双清冷决绝的眼睛,心头莫名一颤,“那女子身手极好,若不是九哥及时赶到……”

“她问起我?”萧秉权打断他。

萧铎点头:“她一进来就问萧秉权在哪。”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九哥,会不会是那边派来的人?”

萧秉权冷笑一声:“若是那边的人,就不会用牵机门的毒了。”

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世子,在刺客落脚处发现了这个。”

一个羽林卫捧着一枚玉佩上前。玉佩质地普通,雕工却极精细,上面刻着一朵盛放的优昙花——这是南荣王室特有的图腾。

萧秉权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眸色渐深。

“继续搜。”他挥退羽林卫,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若有所思。

萧铎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优昙花?好像是南荣……”

“闭嘴。”萧秉权突然厉声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对外透露,尤其是优昙花的事。”

萧铎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连忙点头。

待萧铎悻悻离去,萧秉权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手中玉佩。

优昙花……南荣……

记忆中尘封的片段突然翻涌而上。多年前,那个温柔的声音曾在耳边轻语:“秉权,这是优昙花,只在深夜绽放,见之者幸……”

他猛地握紧玉佩,指节发白。

与此同时,京城西郊,一处荒废的祠堂深处。

女刺客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悠悠转醒。

胸口的箭伤已被处理过,缠着厚厚的绷带,却仍痛得钻心。她艰难地抬眼,对上一张覆着青铜面具的脸。

“师……父?”她声音嘶哑。

面具人收回把脉的手,声音低沉:“箭镞再偏半寸,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她挣扎着想坐起,却被按住。

“萧秉权……”她急急抓住对方的衣袖,“他认出我的身份了?”

“他若认出,你早已是一具尸体。”面具人冷笑,“裕阳王世子手下,从无活口。”

她怔住,想起那双深邃如渊、却带着一丝熟悉感的眼眸,心头莫名一悸。

“那我……”

“你太冲动。”面具人打断她,语气严厉,“孤身潜入王府行刺,与送死何异?若非我及时赶到,你此刻已在诏狱受刑!”

她咬紧下唇,眼中涌起不甘的泪光:“可我爹他……被关了十几年!生不如死!我怎能不急?”

面具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溪儿,忍耐。十几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

南荣溪——女刺客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她想起水牢中父亲枯槁的模样,想起那幅泛黄的画像,想起自己这些年来隐姓埋名、甚至不惜自毁容貌躲藏追查的日日夜夜。

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萧秉权必须死。”她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还有裕阳王……所有害我南荣家破人亡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面具人凝视着她,缓缓道:“杀萧秉权,不如用萧秉权。”

南荣溪一怔:“师父的意思是?”

“裕阳王萧定权虽是他养父,但萧秉权此生最恨的,便是其生父——当今皇帝。”面具人声音压得更低,“而皇帝最忌惮的,除了兵权在握的裕阳王,便是这个……来历不明、却圣宠不衰的世子。”

南荣溪眼中闪过明悟:“您是说,挑拨离间?”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面具人轻笑,“我们要做的,是点燃那根引线。”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符,放入南荣溪手中。

“此物能调动‘听雨楼’在京中的所有暗桩。接下来,按计划行事。”

玉符温润,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南荣溪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复仇的唯一希望。

待面具人离去后,南荣溪勉强支撑着起身,走到破旧的窗边。月光如水,洒在她苍白却坚毅的脸上。

她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幅小小的画像——那是她根据记忆绘制的父亲模样。画中的南荣桀英武俊朗,眉目间带着王者之气,与如今水牢中那个枯槁的老人判若两人。

“父王,”她轻声低语,指尖轻抚画像,“再等等,溪儿一定救您出来……”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南荣溪瞬间警觉,闪身躲到阴影中,手中已多了一枚银针。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落地时却踉跄了一下,显然也受了伤。

“谁?”南荣溪压低声音。

黑影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俊朗的脸——竟是萧铎!

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

“是你?!”萧铎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露出玩味的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南荣溪心中一凛,手中银针即将射出。

“别紧张。”萧铎连忙举手示意,“我若是来抓你的,就不会独自前来了。”

他打量着南荣溪苍白的脸,眼神复杂:“你那箭伤不轻,若不妥善处理,怕是会留下病根。”

南荣溪警惕地盯着他:“十殿下这是何意?”

萧铎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上好的金疮药,算是赔礼——为我九哥那一箭。”

见南荣溪仍不放松警惕,他干脆自己先服了一粒瓶中的药丸:“看,没毒。”然后将瓷瓶放在地上,退后几步。

“为什么帮我?”南荣溪冷声问。

萧铎耸耸肩:“或许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恍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女子如你一般,宁死不屈。”

他忽然正色道:“姑娘,我不知你为何行刺九哥,但听我一句劝,放弃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南荣溪冷笑:“多谢殿下好意,但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萧铎叹了口气,忽然道:“你可是南荣家的人?”

南荣溪心中巨震,强作镇定:“我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萧铎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枚优昙花玉佩:“这是在你的落脚处找到的。这图腾,我只在南荣旧物上见过。”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十几年前南荣家满门抄斩,唯独南荣桀幼女南荣溪下落不明。若是南荣家遗孤回来复仇,倒也不奇怪……”

南荣溪手中银针已蓄势待发。

谁知萧铎忽然将玉佩抛还给她:“收好罢,这东西若被旁人看见,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

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九哥正在全城搜捕你。这地方也不安全了,尽快离开。”

望着萧铎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南荣溪怔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位十皇子究竟意欲何为。

裕阳王府内,萧秉权负手立于廊下,听心腹暗卫汇报。

“……十殿下半个时辰前独自出府,往西郊方向去了。”暗卫低声道。

萧秉权眼神一冷:“跟着他。”

“已经派人暗中跟随。还有一事……”暗卫迟疑片刻,“属下在搜查刺客落脚处时,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药香。”

“说。”

“似乎是……蓬莱牵机门独有的‘续断生肌散’的味道。这药能起死回生,极其珍贵,唯有牵机门核心弟子方能配制。”

萧秉权眸光骤凝。

牵机门……南荣……优昙花……

一个个线索在脑中串联起来。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当年南荣家被抄前,曾将幼女南荣溪送往蓬莱学艺。若是她回来了……

“加派人手,盯紧所有药铺和医馆。”萧秉权冷声下令,“重点查找购买疗伤药材之人。”

“是。”

暗卫退下后,萧秉权独自站在庭院中,仰望夜空。

月明星稀,他却仿佛看到了一张网正在缓缓收紧。网中央,是那个眼神决绝的女刺客——很可能就是南荣溪。

若真是她……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时,老管家萧福匆匆走来:“世子,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萧秉权收敛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知道了。”

他整理衣袍,向裕阳王的院落走去。一路上,心中已有无数算计。

推开书房门,裕阳王萧定权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这位权倾朝野的王爷虽已年过五旬,身形依旧挺拔如松。

“父亲。”萧秉权恭敬行礼。

萧定权转身,目光如电:“听说今晚府中进了刺客?”

“区区小贼,已经处理了。”萧秉权语气平静。

萧定权凝视他片刻,忽然道:“听说刺客是个女子?还用上了牵机门的毒?”

萧秉权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父亲消息灵通。”

“是不是她回来了?”萧定权突然问。

萧秉权抬眼,与养父目光相接。

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片刻。

“不管是不是,”萧秉权缓缓道,“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萧定权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记住,权儿,成大事者,不可有软肋。若她真是南荣溪……”

他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杀意已然明了。

萧秉权垂眸:“儿子明白。”

退出书房后,萧秉权站在廊下,久久未动。

夜风吹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

若她真是南荣溪……他该杀她,还是……

他握紧了袖中的优昙花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迷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世子!十殿下他……他带着一队人马往西郊去了!”

萧秉权眼神骤冷。

“备马。”

西郊荒祠中,南荣溪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心中一凛,闪身躲到窗后查看。

只见萧铎一马当先,带着数十名羽林卫将祠堂团团围住。

“里面的人听着!”萧铎高喊,“乖乖出来,本殿下或可饶你一命!”

南荣溪心中冰冷——果然,皇家子弟无一可信!

她握紧手中长剑,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另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骑黑马破夜而来,马背上的玄衣男子俊美如神祇,却冷冽如修罗。

“十弟,”萧秉权的声音在夜空中清晰传来,“你这是做什么?”

萧铎显然没料到萧秉权会来,一时语塞:“九哥,我……我来抓刺客!”

萧秉权扫了一眼被围住的祠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区区一个刺客,何劳十殿下亲自出马?”

他策马向前,羽林卫纷纷让路。

“退下。”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铎急了:“九哥!那刺客很可能就是南荣……”

“退下!”萧秉权厉声打断他,眼神如刀。

萧铎被他目光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萧秉权不再看他,独自策马走向祠堂。

在门前勒马,他望着紧闭的门扉,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祠内: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也知道你是谁。”

祠内,南荣溪屏住呼吸,手中长剑握得更紧。

“南荣溪,”萧秉权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你想报仇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不仅震惊了祠内的南荣溪,也让外面的萧铎和所有羽林卫目瞪口呆。

夜色更深,风起云涌。

一场牵扯皇权、仇恨与阴谋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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