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只是脸,这位蔺天宫一直挂在嘴边的绝美夫人,此刻竟是个半人半虫的模样。高高的触角自左侧额头开始凸起;原本平滑的小腹极为诡异的畸变,将整个身体分成前后两个部分;一只翅膀也从背后歪扭扭的支出来。
“无我相!”迦黎不禁惊呼,“你竟真的吃了人!”
“是。”惨白色的唇微微开合,露出里面塞满了的尖牙。
虽然满是绒毛与细小的鳞片,但依然隐约可见少夫人寇师羽原本精致秀气的五官。
“少爷!这下再没话说了吧!”钱伯拉起蔺天宫的袍袖就想跑,“咱们还是快去找老爷吧!”
“你吃了谁?”
蔺天宫一直低着头,叫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夫人,我吃了夫人,你的母亲。”
“为什么?”
“因为她撞见了我化蛹,所以只好吃了她。”
蔺天宫没在说什么,就连钱伯也放开了拉扯着袍袖的手。可能他们都没有想过,原本准备极力维护的人,会如此坦诚的交待了自己的罪行。
迦黎摇摇头,一把扯过站在一旁的姬渊,随后拉起他的手,猛地就是一口下去。
“呜!”迦黎瞬间又松开嘴,同时双眼里泛起一阵水雾,“你干什么!我的牙!”
“我不认识她,怕有危险。”
迦黎这才注意到姬渊的左手一直掐着玄门的护体金光诀。
姬渊看迦黎满脸的不高兴,便立刻散了功,主动将手伸到迦黎面前。
“死面瘫,我咬死你!”迦黎一边小声念叨一边换另一侧的虎牙去咬。
寇师羽看着姬渊与迦黎忍不住发问:“蔺郎,他们是你请来杀我的吗?”
“我,不知道。”
“什么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明明是你花了八百金珠请来救人的。”迦黎因为嘴里咬着姬渊的手指,所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呸!一股子烧鸡味!”
迦黎顺手用姬渊的袖子将自己的口水擦净,随后拎起那根还在出血的手指头点在自己的额心。很快一个十分玄妙的符号借着鲜血自动绘制完成。
“原来你是星佛族人,如此说,我们该算是半个同乡。”寇师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但在外人看来却更加可怖。
“你,你们与妖魅,是同乡?”钱伯惊恐加剧反倒不知道跑了。
迦黎抬手就在钱伯头上敲了一下,“方才与你说的,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不是?”
钱伯不敢喊痛也不敢答话,只是蜷缩起身子,试图躲到蔺天宫宽大的衣袍后面。
“真是乡下诸侯,没见过世面。”迦黎又扫了姬渊与蔺天宫一眼,料想他们也不知道其中原委,“这世上是没有妖魅的。”
钱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踟蹰了一阵也没开口,倒是蔺天宫十分恭敬的向着迦黎行礼。
“这么说师羽果真是被冤枉的?参玄,还请救我夫人。”
“这段是业务外内容,一会要额外收费的啊。”
“只要能救师羽!”
“行吧行吧,看在金珠的份上。”
迦黎撸起袖子,伸出手指先是点了点自己眉心的玄妙符号旋即又点了点寇师羽的眉心。
一股柔和的光晕开始从迦黎的指尖弥漫出来,并逐渐覆盖住了寇师羽的全身。
“我先帮你恢复本相,你坐着别动就好。”
寇师羽却是摇摇头。
“不必白费力气了,我失本相已超三日,再无回寰余地了。”
“让你坐好就坐好,听迦某人的准没错!”
寇师羽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脸上的鳞片正在重新隐匿回身体里,就连身后那只无法合拢的鞘翅也在慢慢缩小。
“夫人!师羽!”蔺天宫终于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子,急切的围着寇师羽转来转去,想靠得更近些却又怕影响到迦黎。
“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你们谁去给我搬个椅子来,我可不想坐地上,怪凉的。”
迦黎翘起屁股扭了扭,又很勉强的用屁股指了指一旁的藤编摇椅。
“蔺某来搬,参玄稍待。”
“这屋子太闷了,再去找把扇子来给我扇扇风。”坐下的迦黎左顾右盼后再次发号施令。
“钱伯,速去厨房取蒲扇来!”
“顺便再拿只烧鸡,干这活很消耗体力的。”
几人很快忙活起来,蔺天宫大步搬来藤椅,而钱伯则明显嘴角向下撇着的给迦黎扇着风,显得十分不悦。至于姬渊,当然还是维持着一贯的面瘫脸,将烧鸡上的肉一点点撕下来塞到迦黎嘴里。
“迦某人也不会白使唤你们的,正好借着这点时间让我给你们讲讲什么叫魅。”
“咱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名为归墟,虽无边无际却也只是漫漫明河中的一个世界而已。在归墟之外,尚有着数不尽地陌生天地。有的像是一颗巨树,有的像是一艘巨船,也有的像是一座高楼或者大山。总之虽不见得每个世界都有生命,但如归墟这般繁茂的却也不在少数。”
“嗯,嗯!姬,姬渊!你能不能懂点事!没看到我在说话吗!”
姬渊塞得很认真,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些时候需要先停一停,所以在险些呛到迦黎后被狠狠白了一眼。
“算了,说你也是对牛弹琴。”迦黎挥挥手示意姬渊先停下,而后接着说,“诸如尧族、人族、麟族等都是归墟之中的原住民,但除此之外还有如我星佛族这般自宇外而来的外来者。至于你们所说的魅,即魑魅,同样是外来者所属,其中人形为魅,兽形为魑。对比星佛族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星佛族是举族迁徙的移民者,魅则是零散越界的偷渡客。”
“这个我也曾听天明君说过,你们星佛族大概是在一千九百多年前,自天而降的。原以为只是太古传说而已,却没想到竟真是异界来客。”
“不要打断迦某人!迦某人还没有说完。”迦黎对于蔺天宫的插话行为表示强烈不满,蔺天宫只好闭上嘴。
“少夫人是人形,也就是魅,魅不吃人,魑才吃人。也就是说,你们家的事,另有蹊跷就对了。”迦黎下定结论。
钱伯终于壮起胆子发问:“可少夫人如今这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刚还说她是吃了人的,少爷问你少夫人是不是被冤枉的你也默认。”
“她吃了老夫人与是冤枉的并不冲突。”
答话的不是迦黎,而是拎着半只烧鸡的姬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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