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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谢棠微怔:“表哥!”

梅荣狞笑一声:“表哥?住嘴,你配吗?若不是你,我怎会沦落至此!”

谢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着卫子羡的手却怎么也止不住颤抖,男子身躯宽大体格也重,更遑论卫子羡此刻已完全晕了过去,她支撑不住,两人便顺着墙壁缓缓滑落了下来。

森寒冰凉的刀贴在她的下巴上,梅荣将她的脸抬起来,眼底的怒火和兴奋完全暴露。

“真是一张好看的脸。”他的刀尖在谢棠面颊上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令人背脊发凉,“你断了我前程,如今也该让你为我换个好出路。”

谢棠满脑子只有卫子羡后背不断渗血的伤口,幽暗月色之下,看着卫子羡愈发苍白的脸色,心底慌乱到难以形容。

她抬眼看着梅荣,强压下情绪,冷静道:“你今日便是杀了我都行,但你万不该伤及世子,如今尚有回还的余地,万望表兄速速去请大夫医治世子,待世子无碍之后,我定会求世子不再追究此事。”

梅荣怔了片刻,很快表情愈发凶狠,他仰天大笑两声,讽刺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若不是他卫子羡,我们何至于只能灰溜溜回到江陵府去?”

他将袖子挽起来,胳膊上赫然是一条丑陋的长疤,梅荣将胳膊举在谢棠面前,恶声道:“他派人将我打成这样,还想善终?我告诉你,我敢独身来此,就没做要回去的准备,今日咱们就一起赴黄泉吧!”

谢棠被他这话吓得心脏狂跳,正待张口说话,忽见墙头有熟悉人影闪过,顿时稳住了心神。

她垂下眸子平复几息,紧紧抱着卫子羡,余光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平声静气商量道:“表兄方才不是说要我为你谋前程吗,我答应你。至于卫世子,你伤他这一回只怕要许久才能将养回来,你若不想死,咱们现在就离开汴京,此时夜深人静,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有人追究到你头上。”

梅荣有些动摇,汴京的生意做不下去,他们只好举家回江陵府,就连他的亲事都泡了汤。

这些日子,父亲对他更是没个好脸色,动辄便是打骂,将错处全归咎到他身上,他如何能不气!

若不是谢棠,卫子羡怎会找人打他,又使得家中生意难做。

他们不日便要回江陵府去了,他这口怨气压在心底也过了好久,不狠狠出一口气岂能安心。

梅荣同荆州太守之子相熟,此人好女色,此番来京为着春闱已有数月,早些日子二人私下共聚时,梅荣同他说过谢棠这个表妹,那厮当时便说谢棠好容颜,只可惜此生是无望娶她。

江陵府山高水远,卫子羡手还能长到那边去,届时他们喜结连理,便是卫子羡他们找过来,也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他们梅家上了荆州太守的船,还怕生意做不下去?

这当中唯一的变故就是谢棠。

谢棠攀上国公府的高枝,此生是决计不会再有机会能得她助力了。

但近日,他发现卫子羡已久不来别苑,附近国公府的守卫也一一撤去,暗中追踪打探几番,竟得知谢棠有意离开汴京,此后国公府再也没有人来过这别苑。他想定是那传闻中的谢棠与国公府的亲事没了影,那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为着今日,他已筹谋许久,他今日来原本就打算只带走谢棠,伤卫子羡那一刀,也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

倘若当真如谢棠所说,国公府不再追究此事……

梅荣犹豫道:“你所言当真?”

谢棠示意他将匕首拿远,点头说是:“便是查到表兄头上,我也会为你求情,届时便说是表兄护我心切,误将世子认作贼人才出手,世子宽厚,定然不会过多谴责。”

梅荣将匕首一寸寸收回,恶狠狠瞪着她:“你若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棠目光望着他身后的人,微微颔首,轻声说了句我怎么敢骗表哥。

就在这时,梅荣忽觉不对劲,他扭头往后一看,只来得及看到一双黑色的皂靴,下一刻他便被一股大力狠狠踹开,掌心的匕首早就因脱力甩了出去,整个身躯向后飞出去一段距离,待他反应过来时,脖颈处已置着一把长剑。

顺着长剑往上一瞧,是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梅荣识得此人,是卫子羡的侍卫。

他狠狠抓了一把地上的碎石,吐了一口血,破口大骂道:“谢棠,你个卑鄙之人!”

冯鸣抬脚就朝着他的脸又是一脚,梅荣脑袋磕在地上,顿时便昏死了过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云绽迅速打开门出来,将一早备好的金疮药洒在卫子羡伤口,仔细看了看谢棠,见她除脖颈处有一道血痕外,身上再无其他伤口,这才舒了一口气。

云绽将药塞进谢棠手中:“姑娘,我这就去寻大夫。”

她往外跑了两步,冯鸣喝住了人:“巷口外有府中车夫和长随两人,云绽,你令他速去唤府医前来。”

几人合力将卫子羡放置在屋中榻上,冯鸣将他沾了血的外衣褪去,屋中盏盏明亮的灯光下,卫子羡身上的伤口显露无疑。

除却方才梅荣那一刀,后背还有数条痕迹明显的伤,皆是长条状,似乎是用棍子之类的抽的,这伤应是有些日子了,颜色已消退些许,但他生的白净,这些伤痕便显得有些狰狞。

谢棠眉头紧锁,惊骇地轻呼一声,看向冯鸣:“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冯鸣垂着脑袋犹豫片刻,才道:“大夫人。”

谢棠隐约猜到原委,只垂下泪眼,转过去将泪珠擦干,又将屋中烛火挑亮些许。

不久之后,府医便来了,谢棠便与云绽去了外面。

此时天边已隐约泛起鱼肚白,天地间朦胧一片,早雾浓重,只看得见临近几家屋舍的屋角房檐。

破晓时寒凉,云绽取了披风来披在谢棠身上,又仔细把系带绑好,往后退了半步,踌躇许久,才小声问道:“姑娘,我们今日还要离开汴京吗?”

谢棠混乱不堪的大脑空白一瞬,她无意识地咬紧唇内软肉,看着云绽亮闪的双眼,竟有些不敢对视。

“我……”

恰在此刻,房门被人打开,府医摸着额头的汗水走了出来,同谢棠行了一礼,道:“世子已无碍,皮肉之伤未伤及内里脏器,谢姑娘尽可安心。”

谢棠张望了一眼房中,道:“他醒了吗?”

“尚未。”府医温声道,“世子本就染了风寒未愈,近来操劳过度,身子虚弱,方才已扎了几针,过不久便能醒来。”

谢棠悬在心口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冯鸣出来嘱人去抓药,谢棠便先进了屋。

桌上放置着几个收拾妥帖的包袱,像是时时刻刻提醒她,她原本该做什么,谢棠脚步慢了下来,兀自在原地踌躇不前。

她定定看着那几个包裹,又将视线放到榻上,卫子羡伤在后背,只能趴着,脸朝向外面,谢棠一眼便能看到。

她已记不清有多少日子不曾同他见过,直到此刻,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会言语,也不会睁眼看自己,万籁俱寂的时候,她才敢好生地看他一眼。

看着看着,谢棠心里便愈发的滞涩难捱。

梅荣的话语依稀在脑海中。

卫子羡给梅荣他们一家放为难,令他们只能回江陵府,定然是为自己出头。

她很难不承认,卫子羡是当真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唯一有诟病的是昔日情爱一事上。

但如今她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卫子羡心里有她。

他执意囚自己于此,是为此,如今他甘心放手,让她离开汴京亦是为此。

卫子羡用行动分明地表现出他的心意,谢棠望着包袱,脑中思绪万千,纷杂混乱。

那她还要离开吗?

“啪”的一声。

榻上的东西掉在地上,在这沉寂的夜里异常明显,谢棠骤然回首。

只见卫子羡伸着长臂用力去捡地上的东西,墨发披散在榻前和他的身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谢棠几乎是瞬间就跑了过去,替卫子羡捡东西。

“你别乱动。”

可当她看到掉在地上的是什么时,手僵在了原地。

是那个海棠花纹的玉梳篦。

男女有别,卫子羡很少送她首饰,这个梳篦还是她及笄时他送她的,上回摔坏后被卫子羡拿走了。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梳篦,摔坏了丢了便是,不曾想他竟将它修补齐全了。

谢棠捡起来置在掌心,借着光依稀能从某些角度看到修过的痕迹,裂缝不大,乍一看是完好无损的。

“给我。”卫子羡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沙哑,“阿棠。”

谢棠沉默着将东西递了过去,卫子羡接过把东西往枕下塞,他肩后带伤行动难免滞缓,一点点动静都显得颇为艰难。

谢棠看的难过,俯身帮他放在枕下。

欲起身时,却被卫子羡紧紧抓住了手,他的手掌冰凉宽厚,一时凉的人背后都发冷。

卫子羡抬头望着她,眼底的血丝漫布,苍白的脸,无色的唇,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神情满是憔悴和担忧。

“你可有受伤?”

谢棠顾念他的伤势,不敢使劲挣脱手,只能由着他去了,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我没事。”

卫子羡眼睛牢牢看着她脖颈处的红痕:“脖子可还疼吗?”

谢棠摇摇头。

屋中一时沉默下来,许久,谢棠挣了挣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背对着他道:“我去喊府医进来。”

卫子羡张了张唇,伸手去抓她,但也只是徒劳,只能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

云绽在厨房熬药,谢棠过去接过扇子,慢慢扇着火,手背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卫子羡掌心冰凉的触感,即便是靠在火旁边,那感觉也久久不去。

云绽有意关心她一二,但见谢棠出神的样子,再多的话也不便出口了。

药煎好后就立刻端了过去。

甫一走到房门处,便闻得里面有不住的闷哼声传来,冯鸣雄厚的声音透过墙壁,话语里的紧张不减半分:“主子!”

谢棠心下一凛,连忙迈过门槛进去,只见卫子羡坐在榻边,墨发凌乱,纯白的里衣衬得人竟有几分淡薄,颤颤巍巍地捉着冯鸣的手正欲起身。

谢棠连忙提裙跑了过去,扶住他的另一边胳膊:“起来做什么?”

卫子羡这时竟对她一笑,额角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滚,气若游丝道:“你没走啊。”

谢棠顿时喉间一哽,她看了眼冯鸣,后者悻悻一笑,“主子以为你走了,非要起来亲自看一眼才罢休。”

谢棠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垂眼看着地上几人的影子片刻,才轻声说:“先吃药吧,不要乱动了,要是牵扯到伤处,只怕是要更痛了。”

“好。”

先前处理伤口时用过的麻药药效已散,那彻骨的痛这会儿就悉数都显现出来,痛意从后背的刀口处爬遍四肢百骸,连牙齿根都泛着痛。

卫子羡握着药匙的手痛的发抖,手背上的骨节泛白,青筋暴起,面上布满了冷汗。

每一次舀动苦涩的药的时候,动作都是那么痛苦和僵硬,应是疼的狠了,卫子羡咽下药的时候禁不住闷哼一声,又被汤药呛住,咳嗽不止。

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谢棠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拿过汤药,将药勺从卫子羡手中拿过来,一口又一口地喂他吃药。

他们离得近,谢棠能清晰地听到卫子羡沉重的呼吸和强忍苦痛的难受。

又一次喂他吃了一勺药后,她抬头问冯鸣:“可以找府医暂且开着止痛的药吗,一直这样也不是个法子,人身肉铸,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痛楚。”

冯鸣悄悄看了眼卫子羡,后者示意他去。

吃罢药,卫子羡便爬回了榻上,谢棠捏着帕子替他擦着鬓角的冷汗。

蜡烛泪滴尽,天色也渐白,折腾一夜,谢棠难免困倦起来,一时间哈欠连天。

昏昏欲睡间,云绽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姑娘,车夫到了,咱们该走了。”

谢棠一下子被惊醒,人尚未清醒但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下一瞬却被攥住了腕子,卫子羡手下使了极大的力气,仰头眼睛死死盯着她。

眼瞧着云绽将包袱整理好了,卫子羡竟急得要从榻上爬起来。

谢棠连忙扶住他,回握住卫子羡的手,望向他的眼底。

那双凌厉的凤眸此时布满慌乱和纠结,甚至有些显而易见的祈求,“阿棠。”

云绽小声道:“姑娘。”

谢棠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睫避开他灼人的视线,拂开卫子羡的手,转过身去。

卫子羡看着她的背影,双手都有些发抖,早先几日他在心里劝了自己千百次,终于说服自己放谢棠离开。

可这一刻眼睁睁看着谢棠转身的瞬间,心里依然升起了巨大的恐慌。

他还能做什么挽留她?

他送来的奴仆,银子,甚至是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她都拒绝了,他将自己拥有的一切拱手相赠,但谢棠什么都不要。

她什么都不要,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棠离开。

卫子羡感觉眼前氤氲了一层水雾,这种莫大的无奈深深压在心口,教他耳中嗡鸣,眼前发黑。

却在下一瞬,猛地抬起了头。

“我不走了。”谢棠抬起眸子看向云绽,轻笑了一下,“云绽,麻烦你给车夫多给些银子吧。”

云绽无奈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狼狈万分的世子,默念一句孽缘。

房门响了一声又闭上,屋中只余下他二人。

谢棠抿抿唇,正想着解释些什么,猝不及防被拥入一个温热的怀中。

卫子羡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唤着她的名字:“阿棠,阿棠……”

谢棠怔了片刻,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转过身面对面看着他。

卫子羡双手捧住她的脸,红着眼睛紧张道:“你不会离开我了吧。”

谢棠心里暗暗叹气,鼻腔泛起酸涩,强忍泪意笑着说:“往后你若待我不好,我还是要走的。”

“不会的。”卫子羡极快的打断她的话,拥她入怀,语气认真,“我会待你很好很好。”

谢棠笑着将脑袋埋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一行泪悄然从腮边滚落。

这世间有很多好男儿,或许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或许家世人品皆无可挑剔,多的是比卫子羡更好的人,但她仍然会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卫子羡而提心吊胆,会心疼他,担心他。

世间不乏好男儿,恰如花圃从不缺各种珍贵又娇妍的花儿,但她只要一朵花就够了,人也只要这一个便足矣。

人生苦短,她也不愿再庸人自扰了。

……

打卫子羡回府养伤后,谢棠便去舅舅家住着了。

说来也巧,那日一行人才将卫子羡送离别苑,梅晴和舅舅两人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梅晴手里攥着谢棠手写的那封信,见到人狠狠哭了一通,抱着谢棠又哭又又闹,看到谢棠脖子上的伤,便只剩怜惜了。

梅阆得知事情原委,不由分说地便将谢棠接回府中。

梅府的日子安生,甚至是安生的过了头,念及先前梅荣恶行,梅家上下多加了些护院,谢棠的院中更多,平日里有个什么事,都有梅晴和舅母相伴,谢棠心下很是熨帖。

但这种亲密陪伴,也偶有几回让她颇为不自在。

就比如此刻。

院中站着几个女使和婆子,身后是两个箱笼。

赖妈妈是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谢棠平素见她都恭敬万分,此时看到她来,急忙下阶迎人。

赖妈妈笑着看了谢棠几眼:“老夫人惦记姑娘的伤,特遣我来送姑娘些补品。”

“多谢老夫人挂念,不过些许小伤,早已痊愈,还辛苦您跑一趟。”

赖妈妈说应该的,又对着舅母行了一礼,寒暄几句,道:“大娘子,我家老夫人闻得您喜书画,说是近来新得了几副前朝大家的墨宝,邀您携贵府千金和谢姑娘同去赏画。”

说着递出来一份名帖,笑着送到舅母手中。

舅母邀她进去吃茶,坐了片刻后,赖妈妈便说老夫人离不得人要回去。

临行前,笑着对谢棠道:“姑娘,世子伤势已大好,估摸这一二日便能去衙门上值,老奴来时世子拖我为姑娘带句话。”

谢棠顶着满屋子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问:“什么话?”

“世子说,他院中海棠尚未谢。”

谢棠脸颊哄得一下就红了。

方送罢人,厅中帘子一落下,梅晴便笑着抱住谢棠,打趣道:“快让我瞧瞧谢姑娘的伤如何了,世子送来这么多补品,姐姐如何吃的完。”

说到此处,她又扭头道:“娘,这回是咱们失礼了,世子伤的重,合该是咱们送这些过去,怪道姐姐这几日心不在焉,原是惦记着世子的伤。”

谢棠笑着去捂她的嘴:“不许浑说!”

梅晴嘻嘻哈哈地躲避着,舅母柔声劝着架,一时好不热闹。

三人去国公府探望老夫人的那日,是个明媚的晴天。

见过老夫人后,她便打发了谢棠和梅晴:“晴姑娘来的少,阿棠带着在府里转转,园中的花近来开了不少,再带上六姑娘,你们几个好生玩玩。”

谢棠心知今日定然会碰到卫子羡,却不曾想,才出了老夫人院子,门外便站着卫子羡和卫迎两人。

她迈过门槛,与他四目相对时,竟生出几分羞赧。

卫子羡含着笑正欲往过来走,卫迎已先他几步跑了过来,亲亲热热抱住谢棠胳膊:“阿棠,你终于来了!”

谢棠心尖的那点儿涟漪便这么消散了,紧着和卫迎说话去了。

一行人往花圃慢慢走着,谢棠左边站着梅晴右边胳膊被卫迎抱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卫子羡半句话也插不进去,沉默地缀在她们身后。

这日直到傍晚,卫子羡都没能有机会单独同谢棠独处。

临到傍晚,眼瞧着人要离开,卫子羡半句话也说上,心里的不悦已表现在脸上。

卫迎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心下好笑,趴在谢棠耳边笑道:“你就是心太软了,不过我四哥也算痴心一片了,同四哥说说话吧,就不打搅你们了。”

只是很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冯鸣便急匆匆跑来,说是有几位同僚来探望他,人已经到了前厅。

卫子羡脸色一下子又变黑了,拉着她的手垂眼看过来时,谢棠竟从里面看出了几分委屈,她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抬起来轻拍了拍卫子羡的手。

温声安慰道:“快去吧,咱们以后还有时间。”

这话受用,卫子羡霎时间面上如沐春风,他低头轻吻了下谢棠的额头,“那你也回去吧,免得起风着凉。”

谢棠笑着说好。

他们的婚期定在次年的春天,是国公府特寻人定的良道吉日。

婚服是谢棠与舅母缝制的,一针一线都掺杂着情意和真心。

大婚那日,外面锣鼓喧天,舅母和梅晴正交代谢棠一些话,忽闻房门被人敲响,敲门声阵阵又急促。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来,也无甚急事,怎么会有人这么着急,几人对视一眼,齐齐疑惑着回首。

谁知推开门便见一身喜服的卫子羡扶着门框站在那儿,日头洒在他身上,照的青年面色瓷白,丰神俊朗。

看清谢棠的那一瞬,卫子羡才算是放了心。

梅晴挡在谢棠面前,扬声道:“吉时未至,世子怎可擅闯闺房,这不合礼数,快些回去吧。”

卫子羡颔首致歉,温声道:“是我冒失,万望舅母与表妹海涵,我就是想看一眼阿棠。”

舅母笑笑,取过喜帕遮住谢棠的脸,“世子快些回去吧。”

“好。”这次是他亲眼看着谢棠穿着喜服,盖上了喜帕,不会再有错,卫子羡悬在心口的石头才算安稳落地,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昨夜他又一次梦回谢棠离开汴京的情景。

梦中谢棠穿着喜服与他拜了高堂,敬了天地,可当他回到婚房时,人却不见了,只有桌上一张和离书。

上面留有谢棠笔迹,信中言她已回到邺城,此生要同他不复相见。

卫子羡当即从梦中惊醒,一整日也不得安心,即便是冯鸣传信回来说谢棠好生在梅府待着,正等待着吉时,他也难以安心,非得自己再亲眼看过才算。

他踏进阳光下,大红的喜服在日光下红的生艳,卫子羡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庄重喜庆的拜堂罢,谢棠便被送进了婚房,坐在榻上等着卫子羡的到来。

兴许是她的错觉,卫子羡来的很快,她心中尚在紧张时,他已掀起了盖头,笑吟吟地注视着她。

但谢棠没有错过他眼中那一瞬间尚未消失的紧张,她朝他轻轻一笑,后者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随后卫子羡单膝着地跪在地上,将谢棠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掌中,仰头望着她。

素来温和的眸子认真且专注,许下朴素又庄重的誓言:“谢棠,此生我定会爱你,敬你,且护你无虞。”

谢棠笑的眉眼弯弯,“世子君子之言,自是金玉难移,可不许唬我。”

“我会用我这一生来践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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