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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黄昏别离”

木叶的和平,如同初春河面薄薄的冰层,看似完整,底下却暗流汹涌,布满裂痕。千手柱间那分赠尾兽、以威慑求平衡的理想主义,在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中,已然成为天真与软弱的代名词。他看到了更深邃的黑暗——大国之间虚假的和平下涌动的贪婪与猜忌,尾兽分散带来的隐患如同悬顶之剑,而木叶内部……尤其是当柱间明确表示将由千手扉间继承火影之位时,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断裂!

扉间!

那个用飞雷神斩贯穿泉奈胸膛的刽子手!

那个冷酷无情、对宇智波充满根深蒂固戒备的千手白毛!

他竟将成为木叶的二代目火影?!

这消息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引爆了斑心中压抑已久的、混合着对弟弟泉奈刻骨思念、对柱间理想失望、以及对未来深深忧虑的滔天烈焰!他无法容忍!无法容忍宇智波的命运被掌握在仇敌手中!无法容忍泉奈的牺牲换来的竟是仇敌的步步高升!更无法容忍,在柱间描绘的所谓和平蓝图下,宇智波最终可能被同化、被边缘化,甚至……被清算!

**和平?不过是温水煮青蛙的慢性死亡!唯有绝对的力量!唯有掌控一切的力量!才能打破这虚伪的平衡,才能真正守护宇智波,守护对泉奈的承诺!**

一个更加激进、更加疯狂、也更加孤独的计划,在他那被永恒万花筒力量日夜灼烧的心中成型。他要离开!离开这个被柱间和扉间理念污染的“温室”!去追寻更古老、更禁忌的力量!他要找到那条通往真正“和平”的道路——一条用绝对力量碾压一切纷争、带来永恒安宁的道路!哪怕……这条路上只有他一人!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宇智波族内隐秘流传。斑大人……要叛离木叶!

恐慌、不解、愤怒、茫然……各种情绪在压抑的族地中发酵。长老们试图劝说,但面对斑那双冰冷妖异、蕴含着毁灭意志的永恒万花筒,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族人们窃窃私语,目光复杂。他们敬畏斑的力量,感念他带领家族走出绝境的功绩,但……叛村?对抗初代火影?对抗整个木叶?这无异于自取灭亡!泉奈大人的牺牲,难道就是为了换来宇智波一族的彻底覆灭吗?

几乎所有人都退缩了。在现实的生存压力和对未来的恐惧面前,对斑个人的忠诚和力量的信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们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留在木叶的围墙之内,选择了在千手扉间即将主导的未来中,寻找一条夹缝求存之路。

除了一个人。

南贺神社后,那条承载着太多回忆与痛苦的南贺川边。初春的夜风依旧带着料峭寒意,吹拂着尚未完全化冻的溪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岸边虬结的老树枝桠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暗影。

斑背对着幽暗的森林,深蓝色的族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永恒万花筒在阴影中幽幽亮着,紫红色的光芒如同深渊的凝视,倒映着冰冷流淌的河水。他在等待,或者说,在确认。确认这宇智波一族,是否还有一丝值得他为之停留的热血。

脚步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坚定,踩碎了枯枝,打破了死寂。

斑没有回头。但那脚步声的主人,那熟悉的气息,已经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中。

宇智波花颜。

她一步步走到距离斑数步远的地方停下。清冷的月光勾勒出她单薄却挺直的轮廓。深蓝色的族服依旧,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沉淀了岁月与战火、此刻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沉静。她的三勾玉写轮眼在夜色中悄然开启,猩红的光芒并不耀眼,却异常坚定地注视着斑那孤绝的背影。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斑缓缓转过身。

永恒万花筒冰冷的目光落在花颜身上。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灵魂深处每一丝想法都洞穿。他看到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训练场边渴望追随他的小女孩,也不是战场上需要泉奈庇护的同伴,而是一个经历了生死离别、在和平与混乱夹缝中挣扎求生、眼神却依旧燃烧着变强渴望的战士。

“你?”斑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听不出任何情绪,“也要走这条……不归路?”

“是。”花颜的回答简洁有力,没有任何修饰。她的目光迎上那双妖异的永恒万花筒,没有丝毫闪躲。“我需要力量。真正的力量。能保护我想保护之人的力量。”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重。镜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在脑海中闪过,紧接着是泉奈空洞流血的眼眶,是父亲冰冷的名字刻在慰灵碑上的影像……木叶的和平太脆弱,她需要更强!强到足以在未来的任何风暴中,守护住那仅存的温暖!

月光下,斑的永恒万花筒似乎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那冰冷的紫光深处,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翻涌了一瞬——是惊讶?是触动?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被理解的慰藉?在这个所有人都背弃他、畏惧他的时刻,竟然是她,这个曾被泉奈保护、也曾被他视为“太弱”的女孩,愿意踏上这条注定荆棘遍布、孤独至死的道路。

那瞬间的波动被更深的冰层迅速覆盖。斑的嘴角甚至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不知是对花颜,还是对他自己。

“追随我?”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金属般的冰冷,“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知道我要做什么吗?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可能是万劫不复吗?”

“我知道。”花颜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的激荡,“我不在乎尽头。我只在乎……变强。”

沉默。

只有南贺川冰冷的流水声,呜咽着流过两人之间。

斑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花颜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看到了她灵魂深处那份与己相似的、被现实与失去所点燃的、对力量的极端渴望。也看到了那份独属于她的、想要守护新生的羁绊(镜)的执念。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在斑那被仇恨和力量冰封的心湖深处,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是感动?是某种潜藏已久、却因泉奈之死和自身剧变而被压抑的情愫?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但他绝不会表现出来。

他猛地转过身,再次背对着花颜,面向那幽深未知的森林。永恒万花筒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妖异莫测。

“你,还不够格。”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出。他拒绝了她。如同当年在训练场边一样。

花颜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失落和痛楚。果然……还是不行吗?在他眼中,自己依旧是那个“太弱”的存在……

然而,斑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熄灭的火焰瞬间重新点燃!

“等我……”斑的声音低沉地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承诺般的奇异重量,却又裹挟着绝对的自信与狂傲,“等我与柱间……彻底了断之后!”

他微微侧过头,永恒万花筒的余光扫过花颜瞬间燃起希望的脸庞,那妖异的紫光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如果我赢了。”斑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冰冷的夜风中,“那么,你想要的‘力量’,你追随的道路……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森林,投向了更加遥远、更加广阔的世界尽头。那眼神中,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燃烧着一种更加炽烈、更加宏大的野望!

“这个世界很大,花颜。”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魔力,“木叶,不过是起点。柱间……也不过是路上的一个障碍。我的目光,早已越过这狭隘的村落和所谓的‘影’。” 永恒万花筒的光芒仿佛在呼应着他的话语,流转着深邃而危险的光泽。

“我会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追寻力量的终极!终有一天……”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信念,“我会变得比柱间更强!比任何人都强!强到足以……重塑这个扭曲的世界!强到足以带来……真正的、永恒的和平!”

话音落下,斑不再停留。深蓝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瞬间消失在幽暗的森林深处,只留下那妖异的永恒万花筒光芒在视网膜上残留的灼痕,以及那句如同誓言般在夜空中回荡的话语:

“等我回来!”

花颜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南贺川边,夜风吹拂着她散落的发丝。她看着斑消失的方向,看着那片吞噬了他身影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丛林。

失落,被巨大的希望和一种更加滚烫的决心所取代。

斑拒绝了她同行,却给了她一个更加遥远、更加宏大的承诺和等待。那冰冷的拒绝背后,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闪而逝的触动和……某种无法言说的、被深深压抑的情感。以及,他那如同星辰般闪耀、也如同深渊般危险的梦想!

走遍世界……超越柱间……重塑世界……带来永恒和平……

这些话语,如同魔咒,点燃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对力量巅峰的渴望之火。

她缓缓抬起手,一枚冰冷的苦无出现在掌心。月光在锋刃上流淌,映照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比星辰更亮的猩红三勾玉。

“我会变强的,斑大人。”花颜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森林,对着那早已消失的背影,低声立下誓言,声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坚定,“强到……足以站在你所说的那个‘终点’,与你并肩!”

“我会……等你回来!”

她收起苦无,最后看了一眼斑消失的方向,转身,深蓝色的身影融入木叶的灯火与阴影之中,步伐坚定。前方的道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心中那团被斑亲手点燃的火焰,将指引她走向更加残酷、也注定更加波澜壮阔的未来。守护镜,等待斑的归来,以及……追逐那份足以改变一切的、极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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