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的生活,像一张被拉紧的弓弦,绷得满满的。每一天都充斥着繁重的课业和严苛的训练。查克拉经络的精准引导练习枯燥得让人眼皮打架,手里剑投掷术要求手腕稳定如磐石,体术对练更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汗水的咸腥、训练场沙尘的土味,以及一种无形的、名为“竞争”的紧张气息。
自从开学第一天被罚站后,我像是给自己套上了一层无形的盔甲。课堂上,我坐得笔直,眼睛死死盯着老师或黑板,强迫自己吸收每一个字眼。查克拉理论晦涩难懂,我就一遍遍在纸上画着经络图,直到深夜油灯昏黄的光晕里,那些线条仿佛要刻进脑海。手里剑投掷手腕酸痛得抬不起来,我就咬着牙,在放学后独自一人回到空旷的训练场,对着木靶一次又一次投掷,直到命中红心的声音变得沉闷而准确。
同桌的泉奈,成了这紧绷生活中一抹难得的暖色。他聪慧,学东西很快,但并不像他哥哥那样拒人千里。课堂上他依旧会偶尔走神,在枯燥的理论书上偷偷画些奇形怪状的小动物,被我发现时,会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用口型说“别告诉老师”。他也会在我对着复杂的经络图皱眉时,小声地、用他能理解的最简单方式给我解释某个关键节点。
但更多时候,是他在试图小心翼翼地靠近我。
“花颜姐姐,你的手……”一次体术课后,泉奈看着我因过度练习而红肿破皮、缠着绷带的指关节,小脸上满是担忧,“要不要去找医疗忍者看看?”
“没事,习惯了。”我低头收拾忍具包,声音平板。这点痛楚,比起那句“太弱了”带来的灼烧感,算得了什么?
“可是……”泉奈还想说什么,目光却瞥见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斑正靠在场边的柱子上,似乎在等泉奈,目光淡淡扫过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停留。
泉奈立刻噤声,对我抱歉地笑了笑,快步跑向斑:“哥哥,我好了。”
斑点了点头,转身便走。泉奈小跑着跟上,还不忘回头对我挥挥手。
我看着他们兄弟俩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大的挺拔冷硬,小的温暖活泼,像冰与火的奇异组合。指尖的刺痛感再次传来,我用力捏紧了忍具包的带子。
真正的考验,在火遁术的课堂上。
宽敞的露天训练场上,老师站在前方,双手迅速结印:巳-未-申-亥-午-寅!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随着最后一个“寅”印完成,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猛地向前方喷吐!
“火遁·豪火球之术!”
轰——!
一团炽烈无比的巨大火球骤然出现,裹挟着焚尽一切的高温,咆哮着向前方空地的标靶扑去!空气被剧烈扭曲,热浪扑面而来,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皮肤也感到一阵灼烫。火焰撞击在标靶上,瞬间将其吞噬,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炬,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映红了所有学员震惊而向往的脸庞。
“看清楚结印顺序和查克拉在喉部、胸腔的凝聚爆发点了吗?”老师的声音在火焰的余威中响起,带着一丝自豪,“这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标志性忍术!现在,两人一组,互相监督练习!注意控制查克拉量,先从凝聚小火苗开始!”
人群中一阵骚动。我下意识地看向前排——斑和泉奈自然分在了一组。斑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震撼的忍术只是寻常。泉奈则跃跃欲试,小脸上满是兴奋。
轮到我和泉奈这组练习时,泉奈很认真地看着我结印。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老师的动作:巳-未-申……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
“查克拉凝聚在喉咙……”我低声提醒自己,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能量。
然而——
“噗…”
一声微弱的、如同泄气般的轻响。指尖只冒出了一缕细小的、可怜兮兮的青烟,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失败。
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宇智波的孩子,连最基本的火苗都凝聚不出?
泉奈连忙小声鼓励:“花颜姐姐,别急!第一次都这样!再来一次,查克拉再多一点,集中在一点爆发!”
我咬紧牙关,再次结印,调动更多的查克拉涌向喉咙。这一次,火焰的雏形刚在喉间凝聚,一股难以控制的灼热感和剧烈的咳嗽冲动猛地袭来!
“咳!咳咳咳……”我捂住嘴,弯下腰,脸憋得通红,凝聚的查克拉瞬间溃散,只剩下喉咙火辣辣的刺痛和一阵狼狈的呛咳。
“花颜姐姐!你没事吧?”泉奈吓了一跳,赶紧拍我的背。
“没事……”我强忍着不适直起身,眼眶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有些发红。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前方。
斑正站在那里,看着泉奈练习。他似乎刚刚完成了一次示范,指尖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灼热气息。他并没有看我这边,仿佛刚才那点小小的混乱和失败完全不值得他投注一丝目光。他的侧脸线条冷硬,在训练场炽热的空气和未散尽的火焰焦糊味中,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那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就在这时,老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宇智波花颜!注意力集中!控制力!查克拉不是靠蛮力堆砌!再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的不适和心头的涩意,再次抬起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结印,凝聚……失败。再结印,凝聚……依旧只有一缕微弱的青烟。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每一次失败,都像是在印证着那句“太弱了”。周围的练习声、小火苗成功燃起的轻微“噗噗”声,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嘲讽。
泉奈很耐心,一遍遍给我指出细微的查克拉流动问题。但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泥潭,越是挣扎,越是深陷。指尖的查克拉像是不听话的野马,要么凝聚不起来,要么瞬间失控灼伤自己。
下课铃声响起时,我几乎是虚脱的状态。喉咙火烧火燎,指尖也因为多次强行凝聚查克拉而有些麻木。看着其他同学或兴奋或疲惫地讨论着练习心得,我沉默地收拾东西,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我倍感挫败的地方。
“花颜姐姐,”泉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真切的关心,“你的手帕……好像沾上灰了。”他指了指我放在忍具包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块素色手帕一角,那里确实蹭上了一点训练场的泥灰。
我愣了一下,看向那块手帕。那是母亲给我准备的,很普通。但在泉奈清澈的目光注视下,那块小小的污渍,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我今天所有狼狈和失败的缩影。一股强烈的委屈和酸涩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我猛地低下头,一把抓起手帕胡乱塞进包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嗯,谢谢。”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看那个可能就在不远处、永远冷眼旁观的身影。背上忍具包,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第一个冲出了训练场。
夕阳依旧慷慨地洒满宇智波的族地,将屋舍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因练习火遁而发烫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指尖的刺痛和喉咙的灼烧感还在提醒着刚才的失败。
“太弱了……”
“控制力!”
“注意力集中!”
老师严厉的声音和那句冰冷的评价在脑海中交织回响。
走到那个熟悉的训练场边缘时,我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细沙的呜咽。昨天在这里捏紧拳头发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我放下忍具包,没有回家。而是走到一个角落里,再次抬起了手。
结印。巳-未-申……
指尖,依旧只有一缕微弱的、转瞬即逝的青烟。
但我没有停下。一次,又一次。夕阳的余晖将我的影子孤独地投在空旷的沙地上,拉得很长很长。汗水再次浸湿了额发,喉咙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指尖也因为过度使用而开始红肿。
失败。
还是失败。
然而,每一次失败后,抬起的手却更加稳定。眼中的倔强,如同磐石,在夕阳的淬炼下,愈发坚硬冰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