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酌夜,雨珠滑向斜槽口,便成了雨帘坠地。
清爽的杜松子前调在时间的打磨下,呈现出琥珀樱桃的微醺质感,淡淡地萦绕在龙邈的鼻尖。
女人不耐地挠了挠身旁,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惊愕,不等她反应过来,被调戏了的某男子徐徐开口:“这么着急?”
“我靠!
“我……不好意思打扰了。”龙邈脑子还是懵的,香槟色的绸缎吊带贴紧女人姣好的身躯,她身上还残留着华裴深怀里的暖意。
华裴深抬手遮住眼睛,鼻腔里发出“呵”的一声,扯了扯唇角,笑:“没事,很舒服。”
什么叫“很舒服”?!
登徒子!无耻之徒!
龙邈抄起一旁的天鹅绒枕向他砸去,华裴深略带委屈地说道:“华太太,做人要讲理才是。”
“讲个鬼!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华裴深挑眉,握住她挥过来的手,解开睡袍的腰带,龙邈立即弹了起来,双手交叉在胸前,道:“你干吗?本小姐可是正经人,别想靠美色掩盖自己的罪行!”
“罪行,”男人从床上坐起,修长的腿一舒展,一弯曲,额前的头发懒懒地躺在骨相优越的前额,丹凤眼若勾似媚,“龙小姐,那你可要好好看自己的罪行,不要试图掩盖啊…”
龙邈看着他解开的带子,目光投向男人健硕的胸膛,上面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不美观的,抓痕。
“唰”地,女孩脸红起来,她咽了咽唾沫,问:“我干的?”
“不知道,反正睡前洗漱的时候没有。”
夜里,他的眼睛却很亮,此时此刻是难得的放松和戏谑。
龙邈想起梦里的橘猫,自己是伸手rua了好几回,很舒服。
不对,她是很舒服,他舒服什么?
“你有受虐倾向吧……这也叫舒服。”龙邈盯着自己的杰作,实在是不好意思,技术太差了,在那么完美的胸肌上留下如此败笔。
华裴深瞥见她踩在地板上的脚丫,无奈叹息:“上来,明天叫人过来铺地毯。”
“啊……哦。”
这次她脑子清醒了不少,慢慢悠悠地爬上床,睡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本本分分的。
“睡吧,我不过去了。”龙邈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这样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儿了。
华裴深没动,还是镇定自若地垂眸望她,龙邈也皱起眉头,道:“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我睡觉很安稳的!”
安稳,确实安稳,就是不安分。
“你不盖被子?”
华裴深扬了扬下巴,龙邈顺着他的方向看,被踢翻在地上的被子在冰凉的地上格外显眼。
“我……”
“过来。”华裴深自觉地躺下,搂着她的腰揽进自己怀里,糖渍樱桃香再一次附上龙邈的鼻尖,男人在她头顶哂笑,“这,很舒服。”
“……”
龙邈脸色更红,干脆一头扎进他怀里,闷不做声。
半晌,怀里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华裴深搭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按摩着,女人漂亮的身体实在令人难以入睡。
“别摸……”怀里的人娇嗔着,似乎在指责他打扰自己睡觉了,龙邈翻了个身,“不要…摸了……”
华裴深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唇上的温湿迫使入睡的人睁开眼,泪光朦胧。
“华……”
他吻的强势,不允许她发出一点声音,龙邈皱了皱眉,然后抬起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不太容易地回吻……
轻挑、柔软、心恸。
最后,女孩瘫软在华裴深怀里,任由男人宽大的手掌肆意妄为,她没力气说话,自然也就不反驳地默许了。
·
龙邈醒来时,日上三竿。
枕边早已没人,只有一个被李普音消息轰炸过的手机。
她点开一看——
li:“张导的新电影选角,明天下午三点半,东雾大酒店三楼宴会厅。”
li:“柿柿,你还没醒吗?”
li:“医院那边说黛西有醒过来的可能,我们要过去看看她吗?”
li:“赵薇怎么解决?”
………
赵薇,龙邈的私生/饭,五年前被李普音发现后当了龙邈的替身。
李普音: “喂,邈邈。”
龙邈:“嗯,黛西那边你替我去,至于赵薇,安排她明天回国。”
李普音:“明天?让她回来干什么?”
“回来玩儿啊。”龙邈揉了揉软腰,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黛西需要人照顾,她可以。”
赵薇是个狠角色,前些年为了适应自己替身的需要,将自己的整张脸做过大改动,而且,她对龙邈言听计从。
“你真那么信任她,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李普音没见过龙邈对一个人有这样的信任,更何况是个私生粉转唯粉的。
龙邈笑了,道:“隔墙有耳,先挂了。”
这边,李普音望着对面的人等待指示,那人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按照她的意思办。”
李普音:“可是……”
对面的人:“别忘了你自己的角色,不是名角儿就不要入戏太多。”
李普音:“我知道了,下次约在我家吧,咖啡厅人多眼杂。”
对面的人:“知道了。”
·
龙邈这次回国,主要目的就是要扳倒龙易德和梅澄,接下来,自然该去拜访他们两位了。
她刚下楼,就看见管家贵叔在客厅插花,粉红如霞的河津樱摆在一千多万的古董贡台上,倒也是相得益彰了。
“太太早上好,这是先生很早之前订下的花材,一会儿会有专人上门铺设地毯,您可以先去花园里晒晒太阳,今天的天气不错。”
贵叔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华裴深那点事,龙邈点点头,问:“先生喜欢樱花?”
“河津樱奔放热烈,即使芳华刹那,也是值得欣赏一二的。”
“河津樱……”
龙邈嘴里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想到,她和华裴深第一次见面是在龙家别墅,那里有染红一墙,却不自知的樱花树,品种名称,河津樱。
“哦,换掉吧。”龙邈神情平淡,看不出一丝动容,“我不喜欢樱花,换成山茶花吧。”
管家插花的手一顿,随即开口:“山茶生长在绿浓枝桠处,插在室内是否有些降格了?”
龙邈:“那就种在芳华园里,五年挂果,整花落地,一派繁荣。”
贵叔:“芳华园里的土不适合种植山茶花,种它需要酸性土壤。”
“……算了,不种了。”龙邈笑着摇头,走过去逗了逗正艳的河津樱,笑了笑,“还真是漂亮,怪不得要你不要旁的呢。”
“太太您要出门?”
“嗯,去龙家。”
龙邈故意透露自己的去向,方便绊在那儿了,华裴深能来接自己。
贵叔点点头,道:“先生派了司机送您回家,晚饭您回来吃吗?”
司机姓赵,跟了华裴深七年,算是熟人。
“先生回来吗?”龙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很想知道他到底回不回家吃饭。
“先生一般都会回家吃饭。”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龙邈笑着点头:“我会赶在饭点前回来的。”
·
宾利驶过麓岛湾,向慈嵋山路的西郊方向行驶。
女人侧头朝窗外看去,路边绿树掩映、落英缤纷,不远处的白色建筑逐渐变大,最后出现在眼前。
到了,龙家。
赵寿光为她拉开车门,在她耳边细语:“太太我就在门口等,您有事就叫我。”
“好,辛苦了。”
龙邈到完谢后,迈上了大理石台阶,长长的走廊边是各式的廊柱,上面爬满了粉白娇俏的玫瑰花,阳光灿烂。
突然,龙邈停下,朝不远处的女人唤了声:“容姨。”
那女人侧头,岁月蹉跎过的容颜依旧温柔,她手里正拿着一把扫帚,像是在清扫庭院。
“小小姐!”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别墅大门内走出一个漂亮娇艳的贵妇,酒红色的包臀长裙搭配上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手推波纹发造型,活脱的妩媚。
“龙邈!”
梅澄似乎很惊讶,虽然她知道龙邈昨儿下的飞机,却没想到今天就登门拜访了,正好赶上了龙易德不在的时候。
“你回来了,怎么不是事先说一声,我好安排时间呀!”梅澄一张生的巧舌如簧的嘴,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怪不得龙易德这么着急娶她进门。
龙邈握住容扶桑的手,沉声道:“再不回来,有人的狐狸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梅澄一眼,女人也不恼,反而温声细气的,说:“也是我的不对,回自己家哪用打报告啊,进来吧。”
梅澄这话,乍一听是好的,实则是我不让你进门,你也拿我没法。
“龙易德呢,不在?”
“啊……你爸爸啊,他出去谈项目了,”梅澄笑了,带着一丝不屑,“小栀非要闹着去玩儿,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吧。”
既然如此,大费周章要问候的人不在,留在这里和梅澄打嘴仗也没啥意思了。
龙邈不在乎,她简单地同容扶桑谈了几句就准备告辞,可以被忽略了的女人非得刷自己的存在感:“哎呀,邈邈你不要生气啦,小栀只是想帮她爸爸分担一些的,你……”
“阿姨。”龙邈打断她,毫无掩饰地冷了脸,“龙栀想要怎样都可以,至于生气,那是没有的事,你不必惺惺作态,我不是龙易德。”
“我……”梅澄瞳孔放大了些,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内心确实有点不服,“邈邈,当年的事梅姨和你……”
“梅澄,
“你是最没资格同我讲当年的事的人,你们一家人不用挂念我妈,因为——她在天之灵,一定保佑你们断子绝孙,世世代代。”
“你……你怎么说话呢!”梅澄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龙邈就一顿输出,“你爸爸天天挂念你在国外过的好不好,你就这样对他吗?”
“我怎么了?”龙邈盯着她的手,沉稳冷静。
梅澄见自己的语言起作用了,顺着她的问题说:“怎么了!你的好老公要是爱你,又为什么结婚一年多就把你送去英国?要不是你爸让人留意你,谁管你死活?”
原来,她在英国差点被q那次,真是出自龙易德之手。
龙邈终于抬眼瞧她,笑得冷淡:“死不死 ,活不活,你管的着?替我警告龙易德,敛起他那副嘴脸,让我恶心!”
“龙邈!”
一记中气十足的怒吼自身后响起,龙邈回头,刚好与龙易德身旁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龙栀,龙易德的继女,梅澄和她前夫的孩子。
“姐姐。”
女孩声线甜美,和梅澄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祸害。
龙邈眸光暗下,内心压抑的情绪一瞬间翻涌而上,她听到自己说了一句非常爽的话,随之而来的是龙易德的暴怒与巴掌,
清脆乍耳,她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不怪华公子鄙弃你,就你这副德行,早知道就让你妹妹嫁过去了,白瞎了一桩姻缘!”
龙易德的话就像一支支锋利的箭,无论过了多久,总能不见血地扎进人心。
“她?”龙邈笑得轻蔑,被巴掌打乱了的鬓前碎发贴在脸上,显得格外可凄,“你问问华裴深,华家的婚书是和你商量的,还是和我外公商量的,龙易德,你算什么东西啊?”
她说的话太冷,龙易德自然是觉得自己丢了脸,抬手间龙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扭了扭,挑眉:“还想来?左右逢源吗?”
“逆女,你的礼仪家规都被狗吃了!你外公怎么惯出了你这么个乖戾的性子,给老子松手!”他见挣脱不开,便不顾一切地嘶吼着,活像是一只癫狂的野兽,失态至极。
梅澄见此情景,早就慌了神躲在廊柱后面,龙栀站在一边,脸色煞白,不敢吭声。
“龙易德,你配做一个人吗?”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眸里闪动着泪光,但却始终没让它落下来,“扪心自问,你谁都对不起,我要是你,就自己挖个坟埋起来,免得死后还被掘坟,不得安宁。”
“龙邈你住嘴!别以为有华家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记住,你始终只是他的妻子,也只是他的妻子!”
龙邈松了手,不咸不淡地瞧了他一眼,转头向容扶桑笑了笑:“容姨我走了。”
容扶桑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心疼和难过。
她略过龙易德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不是梅澄的大红大紫,而是清雅小调。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不重不轻,刚好飘进龙易德的耳朵里,男人呼吸一窒,随即大步朝屋里走去,边走边说:“还看什么!你们也想滚出去?!”
母女俩赶忙跟上去,彼此之间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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