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睁一闭，这时间倒也是过得快。
显然文城十三中没打算放过他们。不过上了一天课，第二天当即开始开学考试，纯盲猜，因为压根不知道考试范围是什么。
第一堂语文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崩溃的，脑海里全是那些背不完全的古诗文和模棱两可的阅读理解，古诗名想起来了，但是怎么背来着？为了古诗的几分，用尽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不用等考完出成绩了，单看卷面上大片的空白和胡乱涂写的答案，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但无所谓，区区开学考，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唯一的好处是，因为现在已经分了科，考试终于不用再写九科的题了。以往都需要三天才能结束的考试，现在两天就能搞定。乔栩一边转着笔，一边看着窗外发呆，心里对考试成绩毫无波澜。反正已经过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无意义的痕迹。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斑驳的光影随着云层的飘动时隐时现。
为期两天的考试，却也是给了这些学生放松的时间。毕竟越是考试，这些人的精神就越放松，至于成绩？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乔栩歪着头，看着窗外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晃。
最后一堂考试的结束铃拉响，所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教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有人开始对答案，有人则完全不以为意，直接把试卷抛之脑后。乔栩把试卷随意地塞进书包，心里想着放学后校门口那家新开的奶茶店。
考试成绩什么的，暂且抛在脑后吧。
阳光洒在走廊上，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乔栩走出教室，校园里的树影斑驳，阳光温暖而不炙热，仿佛也为这场考试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草木香和远处食堂飘来的香气。熟悉的校园，熟悉的节奏，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饭点的时候是可以离校的，本来也没几个人乐意去吃学校食堂的饭菜。乔栩和童书阳一起走出校门，奶茶店的招牌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乔栩和童书阳一边走一边闲聊，童书阳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晚上要熬夜打游戏，乔栩决定铤而走险。
不就是熬夜吗？又不是没干过。
大概是学校食堂吃腻了，也可能是因为刚刚才结束考试，校门口的小摊和新开的奶茶店挤满了学生。乔栩和童书阳站在奶茶店门口，排队的人流几乎挤到了马路边。乔栩望着队伍的尽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得排到什么时候？”
童书阳却显得兴致不减，笑着说：“值了，听说这家奶茶可是网红店，排队再久也得尝一口。”乔栩无奈地笑了笑，只能跟着童书阳一起站在队伍中。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阳光照在头顶，有点灼热，汗水顺着额角滑下，乔栩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队伍缓缓向前移动，奶茶的香气混着冰凉的气息飘来，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饭后娱乐时间都被这些人用来睡觉了。
冷风穿过玻璃窗，打在人身上凉飕飕的，乔栩裹紧了些外套，趴在课桌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动书页。乔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到上课时间，但已经有人在开始预习下节课的内容了。乔栩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冷空气顺着脖子往衣领里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好歹是清醒过来了。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教室的灯光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活动了一下睡得僵硬的脖子，乔栩拿起水杯，慢慢站起来，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接了些热水。热水流入杯中，氤氲的白雾缓缓升起，带着一丝温暖的慰藉。乔栩捧着水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终于不觉得冷了。
时间刚好，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敲响了。
灯光下，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乔栩的笔尖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在纸上流畅地书写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某种宣泄的快感。讲台上正在投屏本次考试的答案，乔栩一边对照着答案，一边在草稿纸上快速地演算。扫了一眼全班，几乎所有人都在仔细核对。
每一个老师都说这大概是这些学生听课最认真的时候了。
乔栩对照着答案，心情随着每一道题的确认而起伏不定。错得比预想中多，却也不乏意外的惊喜。
跟坐过山车一样。
看一眼旁边的童书阳，显然没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那些选择题，明明答案就在眼前晃悠，笔尖却像是跟自己作对似的，在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决，等看到正确答案时，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刚才脑子里进的水，现在全变成了懊悔的眼泪。
填空题更不用说，那些眼熟的公式和概念，到了卷子上就跟陌生人似的，怎么都想不起完整的模样，只能凭着模糊的印象胡乱拼凑，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倒是阅读理解，凭着多年“瞎编乱造”的经验，硬是凑满了字数，至于对不对，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乔栩一边对着答案，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又觉得不解气，干脆画了个哭脸，算是对自己这次考试表现的总结。周围同学的反应也差不多，叹气声、懊恼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人因为一道题的对错争论起来，教室里顿时又恢复了考试结束时的热闹，只是这热闹里多了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
徐媛站在讲台上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她真的该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做局了——确定这真的是尖子班吗？
乔栩偷偷瞄了一眼徐媛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他碰了碰旁边的童书阳，努努嘴示意讲台上的“悲愤”身影，童书阳抬头一看，顿时也憋不住笑，两人对视一眼，赶紧低下头，生怕被徐媛捕捉到眼神，惹祸上身。
然而，教室里的情绪并未因这场小插曲而沉闷太久，反倒在阵阵低声笑语中逐渐回暖。
一次小测验，谁当真了谁就输了。乔栩低头看着草稿纸上那个哭脸，忽然觉得它也有些滑稽。他轻轻合上笔盖，心里却比刚才轻松了许多。考试的紧张与焦虑仿佛随着那几声压抑的笑声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释然。
他转头看了眼窗外，夜色深沉，教室的灯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侧脸，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尚未褪去的疲惫与笑意。
晚风轻轻吹过，窗帘微微飘动，像是替大家松了一口气。
乔栩的目光顺着风的方向，落在了远处那片被夜色笼罩的操场上。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萤火虫，它们总在夏夜的黑幕中闪烁，仿佛再微小的光也能点亮整片夜空。他轻轻拍了拍童书阳的手臂，低声说：“你看，灯光下的我们，也像星星一样，一个个都亮着呢。”童书阳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
教室里的吵闹声愈加放肆——快放学了。
乔栩靠在窗边，感受着夜晚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心里却莫名涌上一股久违的踏实感。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像是串起的珍珠项链，沿着街道蜿蜒向远方。
每一盏路灯都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宛如一个个小小的太阳，给行人带来一丝慰藉。那灯光晕染开来，与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让人的内心也变得格外宁静。
偶尔有晚归的车辆驶过，车灯划破夜色，短暂地照亮了路边的树影，随即又被黑暗吞没。车辆疾驰而过时带起的风声，仿佛是夜的低语，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喧嚣与宁静；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就像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远处居民楼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芒，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那是属于家的烟火气，和教室里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摸了摸口袋里的零花钱，盘算着等会儿放学是先买奶茶，还是直接冲回家吃饭。手指无意识地在窗台上敲打着，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美食抉择”打拍子。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心里敲响了一个小鼓，让他的心情更加急切。旁边的童书阳还在对着数学答案唉声叹气，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这题我明明会做”，那懊恼的神情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满脸的不甘心。乔栩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口型说了句“放学奶茶”，童书阳立刻眼睛一亮，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用力点了点头，还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
那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奶茶已经在眼前了。
讲台上的徐媛似乎察觉到了后排的小动作，目光扫了过来，两人赶紧正襟危坐，假装认真看题，直到徐媛移开视线，才又忍不住相视一笑，像两个偷吃成功的小孩。那笑容里充满了默契和对即将到来的“美食之旅”的期待，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放学的铃声终于敲响。
乔栩几乎是弹射般从座位上站起来，抓起书包就往外冲，动作快得让旁边的童书阳都愣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大喊着“等等我”追了上去。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学生们像被放出笼子的鸟雀，喧闹着涌向门口，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说笑打闹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充满活力的洪流。
乔栩和童书阳被裹挟在人群中，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弹簧，刚才对答案时的懊恼早已被放学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校门口的奶茶店依旧排着长队，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目光在菜单上反复打转，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味觉冒险做最后的抉择。
终于晃悠回了家，已经是十点过后了。轻手轻脚溜回房间，赶紧把书包放下，抓紧写作业。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街道上的灯光温柔地洒在地面，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脚步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台灯的光晕在书桌上铺开一小片温暖，乔栩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目光不经意扫到桌上那张奶茶店的促销单，上面还沾着一点点奶沫的痕迹，仿佛在提醒他刚刚的快乐是真实存在的。
他轻轻将促销单折成一个小船，放在笔筒旁边，像是把那份甜蜜的快乐也封存进了夜晚的时光里。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那艘小小的纸船仿佛承载着一整天的快乐在静静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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