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位于南方之地,也不怪哉会交于闻唳,地方之事本该由守仙处理,用到四神君的话,只可能是守仙处理不了,因此只能上奏白玉京,邀神君之助。
闻唳和楼长卿一到地方,便匆匆忙忙赶去了守仙府,一刻也不耽搁。
路上,楼长卿手里摇着折扇,看起来竟然有些悠闲的感觉,只听见他边走边道,语气轻悠悠的:“俗话说,锦州之鱼,不食悔百年。”
“等此事了,带你去尝尝,如何?”
闻唳反应不大:“嗯。”
锦州守仙一直等在府邸外,焦急的左右巡视,看见缓步走来的闻唳与楼长卿明显的眼睛一亮。
“二位便是白玉京四神君?小仙锦州守仙,姜景是也。”守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闻唳摆手:“不必如此。”
姜景:“敢问神君是?”
闻唳颔了下首:“南宿。”
楼长卿抬了抬下巴:“本君乃东宿。”
姜景笑道:“原来如此。”
“神君请随小仙来。”他的神色严肃起来。
闻唳与楼长卿对视一眼,随后跟着姜景踏入守仙府。
青鸾一脉出自凤族,在凤族之中,可排前三。
文杳一路上左思右想,怎么也不想出族中出了什么大事,总不能是她的父母…那更加不可能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刚到殿外,便见一位女子走过来,气质高贵优雅。
“玉姨。”文杳点了下头:“族中出了何事?”
被称为玉姨的女子低下头,叹息一声:“随我来吧。”
“若是寻常事,小仙自不会上奏白玉京,可此事,小仙当真束手无策。”姜景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奈。
三人进了守仙府,又沿着一条小路走到一处厢房院落。
姜景推开院落的门,特地站在一边,好让这二位神君看清里面的景象。
院落里,有几个非人非妖的怪物。
他们被铁链栓着,明明是人的模样,却生出了妖才该有的细长而黑的尖锐指甲,瞳孔也自黑色成了血红,嘴里生出獠牙。
他们看过来,面目狰狞,好在有铁链栓在柱子上,否则必将奔来。
楼长卿微微皱起眉:“这是怎么回事?”
姜景叹了口气:“如二位所见,这便是小仙上奏白玉京之事。”
“至今,小仙仍未查明,还请神君恕罪。”
闻唳望着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问道:“多久了。”
姜景:“半月。”
他的目光落在院内,垂下头:“这种症状不亚于疫病,小仙发现,出此症状,七日之内,七窍流血而亡。”
“遂称此症为七日亡。”
闻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本君知道了。”
文杳被玉姨带到了殿内,她的父亲正站在哪里,背对着,似乎等了好久。
他摆手,玉姨会意,告辞离开大殿。
文杳望着眼前之人,眼神并不很友好:“做甚?”
文广无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原谅我。”
“甚至不愿意喊本座一声,父亲。”
文杳无声轻笑一声:“晚鸣殿还有事宜,怕是不能久留,若无事,便就告辞了。”
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说完,见文广无一字不发,便准备离开,就在此刻。
只听文广白缓缓开口,声音压的低沉,有一种威严的感觉。
“站住。”
文杳站住脚,身后传来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
“你随梦琴晚那家伙这么多年,阵术如何?”
文杳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嘲讽道:“与你何干?”
文广无勾唇一笑,义正言辞:“本座,是你的父亲。”
文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你要做什么?”
她骤然转身看向文广无,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眸,后颈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黑。
玉姨伸手接住了倒下的小姐,神色复杂的看向文广无:“这样真的好吗?”
文广无:“能入白玉京,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玉姨:“可这…不是询问小姐的意愿吗?”
文广无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撕开她的面具:“既然都动手了,就别想着在本座面前再装个好人。”
玉姨低下头,抿了抿唇,蓦的轻声叹息一声。
闻唳站在那些怪物面前,因着铁链的缘故,那些怪物张牙舞爪却根本攻击不到他。
“你可瞧出什么了?”楼长卿问道。
闻唳摇了摇头,有些头疼:“看不出不对,不像是魔气入体。”
“唉,不会是中毒什么的吧?”楼长卿随口一说。
闻唳愣一下,思索起来:“并非无可能。”
二人对视一眼,皆心中会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处院落。
“中毒…小仙也想过,可到底是何种毒,又是如何中的?”姜景紧紧皱着眉。
如今看来,确实毫无多少蛛丝马迹。
闻唳沉思片刻,看向楼长卿。
“帝君所赠的夜明珠,或许可派上用场。”
楼长卿闻言,也觉得有理,张开手掌,蓝光一闪,一颗小小的夜明珠便躺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夜明珠虽不能查出毒为哪种,但是否是毒,一验便知,若是能查出是那种毒,定然会轻松不少。
闻唳手持夜明珠,以法术操控,夜明珠将那怪物体内的毒素提了出来,澄澈明净的夜明珠缓缓变成了暗紫色。
夜明珠落入掌心。
“的确是毒。”楼长卿说道。
“不过,这是什么毒我就不知道了。”
赶在闻唳开口前,他又补了一句。
闻唳:“看来得回一趟白玉京。”
藏书阁中,或有记载。
他转身,和楼长卿打算离开。
然而,刚刚被他用来验毒的那个怪物,突然挣脱开了铁链,铁链断开,他张着尖锐的指甲,抓向闻唳。
闻唳似有所感,转身正见,却已来不及躲开,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在眼前,尖锐的指甲划破他那处布料,在胳膊上留下了三道长而恐怖的血痕。
楼长卿瞳孔皱缩,连忙用折扇狠狠戳向怪物,折扇浩瀚的灵气点在了怪物的肩膀处,将其振飞。
他连忙使用法术将那怪物束缚,随后连忙去查看闻唳的伤势。
“怎么样?”他拉过闻唳的胳膊。
闻唳在他想着如何吸出毒素的时候开口打断了:“朱雀百毒不侵,无需解毒。”
楼长卿愣了一下,有些庆幸,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其实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给闻唳输入了一些法力,血痕缓缓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而那处布料也瞬间好了。
见此,心情好了些许。
藏书阁依旧是那么忙碌,梦琴晚不在,但他现在毕竟是四神君其一的南宿神君,天上地下无人不晓,况且身边还有楼长卿。
因此,刚入藏书阁,便有人路过时认出来,顺口说道:“神君若是查询典籍,还请自便。”
不等回答,便抱着一手的文书走开了。
楼长卿摇了摇头,有些幸灾乐祸的叹道:“这藏书馆事务最为繁忙,可好在了你我二人未来此。”
闻唳的嘴跟淬毒了一样:“你若想来,我待会就去寻帝君。”
楼长卿忙道:“说什么呢,我可没说我想来,咱俩还是干正事吧。”
他连忙拉着闻唳去存放古籍的地方。
这里书籍不少,二人绕了好久才找到了记载毒书籍的所在,看着三格多的书籍,两个人一个头比两个大。
一下午,两个人就待在这里翻看着这些书。
闻唳站在那里,一本一本翻过去,毫无收获,虽神色自若,不免的感觉到一些失落。
楼长卿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操控着法力翻书,看起来昏昏欲睡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闭上眼睛。
闻唳叹了口气,手里拿着最后一本。
他的手指捏着书页,默了片刻,才翻开这本书,一页一页翻过去,眼见着这本书也要翻完了。
突然,他顿住了。
手指捏着书角,停在了某一页。
“楼长卿,我找到了。”他说道。
地上的楼长卿闻言,一把合起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知是否存在的尘土,凑到闻唳那边:“给我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了闻唳手中的书上。
闻唳的手指动了两下,楼长卿的下巴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泛着丝丝的痒意,以及一些奇妙的感觉。
他怎么感觉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怪怪的?
然而,这并非现在该想的。
书上那页,正写着一种毒。
无色无味,若中此毒,七窍流血,□□溃烂。
原名不由死,取自生不如死,是由一位医仙所制,那位医仙早便陨落,此毒之方亦是失传。
可今日,此毒现世。
文杳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囚牢阵中,她支起身,抬头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文广无。
“你……”她的眼神并不算友好,甚至夹杂着一些杀意,发生了什么也显而易见。
“对于自己父亲,你这般态度?看来梦琴晚也不怎么样。”文广无眉眼含笑。
“呵,你觉得你配被我称之为父亲?”文杳嘲讽道,眸色低沉:“你到底要做什么?”
文广无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拿出一柄书刀,通体洁白。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文广无笑着看着文杳。
文杳一愣,心蓦然一沉。
文广无一字一顿道:“她的骸骨。”
所筑之刀。
文杳愣住了,她红了眼睛,质问道:“我已经遵从你的意愿,拜师离家,为何?为何你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为何?”文广无朝前大走几步,蹲下身,白骨书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在你眼里,她是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违逆天道,杀本座之师,本座杀她,乃是报仇,应天之位。”
文杳咬牙切齿道:“杀你师者,乃是你,若非那日,她与尔师并未同行,所陨之人,你心知肚明。”
“是你杀妻未遂,反弑师而行,文广无,你能骗我,骗青鸾,骗白玉京,你骗不了天地。”
“你以为敬仙殿的那位,不知你所作所为?”
文广无惊了一下,一个眼刀甩到了站在一边玉姨的身上,玉姨低垂着头,肉眼可见瑟缩了一下。
文广无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刺骨:“玉千,你好样的。”
玉千抿了抿唇。
“是又如何?”文广无又看向文杳:“她还没死,这书刀且就当作为父赠你的本命器。”
说着,他将书刀举在了文杳面前,见她没接,轻笑一声,松开手。
文杳慌忙伸出手,接住了险些落地的书刀,恶狠狠的看着文广无:“说吧,这次,你到底想怎样?”
文广无饶有兴趣的笑着,缓缓起身:“不是什么大事,本座听闻梦琴晚现被锁在殿中不得出。”
“本座要你……”
他一字一顿,语气恶劣:“弑师。”
只见他的周身冒起黑气。
文杳一惊。
文广无这是为孽所困了。
文杳跟她父亲这条线我下章整完别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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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锦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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