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唳和楼长卿再次回到了锦州守仙府,然而,刚至门口,便见姜景招呼着几人将一个大笼子运入,其中又是几个似人似妖的怪物。
那院落里,原先的怪物已七窍流血而亡,正打算搬出去葬了。
闻唳抬起手,拦住了去路。
姜景不解:“南宿神君?”
闻唳不动声色上前,抬起手,掀开了蒙着那层白布,白布之下,非人的怪物脸上糊满了血,惨不忍睹。
他很快放下白布,摆了摆手,示意走。
姜景点了点头,叫那些人赶紧搬出去,随后连忙看向闻唳:“神君看出什么?”
闻唳语气淡淡:“活血发黑,中毒无疑。”
“此毒,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楼长卿接了下一句。
姜景忙问:“什么?”
“文广无,你故意的。”文杳说道,恶狠狠的盯着。
要她弑师,简直是白日做梦。
文广无丝毫不掩饰:“不错,那又如何?”
他的眼神危险起来:“凭什么你可以如此自在,而本座,却要困在此事当中。”
“你弑师,我们俩就没什么不同了。”
“谁要和你相同?!”文杳反驳他紧紧攥着手中的书刀,周身灵力乍现,竟瞬间挣脱开来那道阵法。
白骨书刀刺破那人周身冒起的黑气,贯入胸膛。
文广无错愕:“你竟敢杀本座?”
他立刻催动法力,文杳措不及防,被那股法力震飞。
他一步步朝文杳走进,突然,瞳孔放大,骤然转身,抬手拍出一道黑气。
玉姨正好被拍中,捂着胸口半跪下来,偏头吐出一口血来。
“小姐,在…地…地下室。”她艰难的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着文杳。
文杳透过文广无的身影,看见玉姨缓缓倒下去,最后匍匐在地,没了一丝气息。
她握紧了手中白骨书刀,眼神变得格外坚毅。
文广无望着玉姨正慢慢消散而去,冷笑一声嘲讽她的自不量力,转过身去看文杳。
突然,脚下一道阵法暴起,其中生出不少铁链,锁住他的手足。
文杳缓缓站起身,手持白骨书刀,冷眼望着文广无。
“灭。”她挥动两下白骨书刀。
一字既出,只见铁链锁着他的手足将他往下拽,文广无想操控法力来挣脱束缚,却并未成功,脸上浮现惊愕之情。
看来,文杳的实力确实不一般。
这道阵法,绝非寻常之阵。
白玉京,离象刚刚归来,正准备找太清帝君汇报情况,去了敬仙殿才得知太清帝君一刻钟前便离开了。
这倒是十分难得了。
毕竟太清帝君在记忆里一直都是待在敬仙殿,很少会出去一趟。
离象心想,帝君终于想着好好去赏看红尘人间了?
太清帝君一袭白衣,站在青鸾殿外,然而巡逻的仙侍好像并不知晓他的存在,从旁边直接穿了过去。
“看来,还来得及。”太清帝君说道,话落,抬起脚,往殿内走去。
“不由死…”姜景喃喃一遍,微微拧起眉头,左思右想:“小仙从未听闻。”
“何止是你,本君也全无所知。”楼长卿说道。
闻唳神色不惊:“既知晓毒,就该查其源头了。”
姜景:“可…这该如何查起?”
闻唳的手搭在桌上,手指上下,轻轻敲着,他问:“刚刚那些,从何而来?”
姜景皱起眉:“城东一间破屋,小仙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既没有魔气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毒在那。”
闻唳冷笑一声:“下毒之人,怎会让你所查。”
他看向楼长卿,未等开口,楼长卿无声一笑,眉眼弯下,对他的目光。
“我随你去。”他微笑道。
手中的白骨书刀即将脱落,手却近一步的反应过来,继续紧紧握着,似乎将要这书刀嵌入肉中。
文杳一惊,如梦初醒。
灭字阵乃是诛杀之阵,她竟……
杀害亲父,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阵法即将诛杀文广无那千钧一发之刻,有人出手,将阵法破开,挽回了那残酷的后果,文广无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文杳震惊的看着来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帝…君?”
太清帝君手还抬着,面无表情,瞥向她,依旧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薄唇轻启:“汝父文广无,残杀亲师,吾来此,请他入狱。”
文杳沉默了,她斗着胆子,嘲讽道:“此事,帝君早便知晓,如今,是故意为之?”
太清帝君:“不,若无汝,吾冒不了天道擅自而行。”
文杳不屑一顾:“呵,晚了。”
太清帝君叹了口气:“汝父将上九玄台,至于汝母……”
他不说了,似乎是点到为止。
文杳猛然惊醒,想起来玉姨死前之言,紧接着,转身赶往地下室。
地下室内,满地血痕,文杳步步走进。
文广无果真骗了她。
她看着里面的情景,呆愣住了。
她没有看到她的母亲,她只看见满墙的血,地上的刀刃裹满了血,铁链上亦然。
她想不下去了。
太清帝君在她的身后出现,开口道:“汝父自会得所报应。”
“不,太便宜他了。”文杳缓缓开口,声音与平时截然不同,更冷,更狠。
太清帝君询问:“那你要如何?”
文杳转过身,看着他,目光耿耿,几乎咬牙切齿:“我要他,生不如死。”
太清帝君点了点头,准许了,却又说道:“藏书阁有一位空缺,昔日乃是汝师所值。”
文杳一愣:“你要我去白玉京?”
太清帝君叹了口气,无奈道:“非白玉京人,入不得天牢。”
“况且,汝弑父未遂。”
文杳沉默了,良久,方道:“好……”
太清帝君长舒一口气,如同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莫要怪吾。
他心中默念道。
城东那件屋子确实破烂的不行。
楼长卿逛了一整圈,靠在门框上,叹息一声:“都看完了。”
显然,毫无收获。
闻唳站在屋内,闻言微微皱起眉,目光突然落在了那木桌上的那盘鱼上。
楼长卿循着那道目光看过去。
似乎,他并未查探过那盘鱼?
闻唳走过去,用法术探测一遍,并无毒,只是一盘再普通不过的糖醋鱼了。
但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无色无味……
“这是锦鱼楼的招牌。”姜景说道。
闻唳:“确定?”
姜景:“锦州之事小仙还能有所不知,你看这盘上纹样,就是锦鱼楼无疑了。”
楼长卿问道:“锦鱼楼在哪?”
姜景皱起眉,似乎是有些不满:“二位想吃待事了后小仙请客,现下最该关心…”
说了一半,他后知后觉:“二位怀疑是这鱼?可这鱼并无毒,而且每日所食锦鱼楼的甜醋鱼者不在少数,不可能啊……”
“谁说此毒,服下便可立即发作?”闻唳不紧不慢说道。
姜景:“……”
他突然觉得有理了。
三人刚走到锦鱼楼前,还未进去,便听里面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大门轰然大开,不少人逃命般的跑出来,似乎是惊吓到了。
闻唳下意识招出雀归伞,楼长卿也握紧了手中折扇。
只见里面紧跟着出来的是不少的怪物,姜景一惊,连忙给锦鱼楼的大门起了一道结界,阻止那些怪物出来。
楼长卿展扇一挥,地面之上生出铁链,束缚住了那些怪物的手足。
他看向闻唳:“哎…”
“我进去看看。”
闻唳斗胆,踏入楼中,也难得惊诧一番。
他有雀归伞在手,流火烧了伞的一圈,那些怪物就算张牙舞爪,叶根本攻击不到他,反而会引流火上身,浴火焚身。
见此,不少怪物似乎是畏惧了,纷纷收回了那尖锐乌黑的细长指甲。
楼长卿隔着结界看见这副场景,抿了抿唇,安下心来。
墙上,地上,窗上,血迹,还有尸体。
哪里还是一座酒楼。
简直是人家烈狱。
闻唳望着满楼狼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来晚了。
不过看来,毒的传播,确实是从此开始。
他随便看了一桌糖醋鱼,操纵法术,从此中提出一缕毒,然而没多久,便提不出来了。
果然如此。
他猜测得不错,如他所料。
楼长卿在外面顺手拽住了一名逃窜的青年,询问道:“你刚刚楼中对吗?发生了什么?”
“怪物啊!!!”
楼长卿:“哈?”
那青年惊魂未定,被一拽得嗷嗷叫,如同一只逃跑被逮住的鹅嘎嘎叫,吓了楼长卿一跳,连忙松开手。
姜景大步上前,他拍了拍那青年的后背,语气温和:“小仙是姜景。”
那青年止住尖叫,缓缓看向姜景,意识清醒,显然是认出来,一把抓住姜景,求救:“守仙……守仙大人!救命啊啊啊!”
姜景被他抓得吓了一跳,连忙宽慰,轻声细语的询问道:“出了何事?你且细说。”
简直不要太温柔了。
那人明显惊魂未定,语气听起来还有些颤抖:“我…本在楼中用膳,只是…还未动筷,便见楼上出现这些非人的怪物,长的可骇人了,而且他们见人就杀,简直算不上是妖!”
“看出来了。”闻唳从结界里走出来,收起雀归伞。
即便知道定然没出什么,但楼长卿还是连忙上前查看一番,关切问道:“可有伤着?”
闻唳语气淡淡:“有雀归,不可能。”
楼长卿点了点头,暗自里松了口气。
姜景:“可有收获?”
闻唳摇了摇头,说道:“下毒之人已然离开,不过毒确实是在糖醋鱼中。”
他看向楼长卿:“随我来。”
楼长卿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他走到了隐蔽之处。
“怎么了?”
他有些不好的预感,问道。
闻唳神色复杂:“那毒不消片刻,便探查不出了。”
“这么怪?”
楼长卿突然恍然大悟:“难怪刚刚那盘糖醋鱼……”
而闻唳此刻忽然也想到什么,猜测道:“你说,当年的那位医仙,会不会没有死?”
楼长卿眉头一挑,并没有准确回答:“书中记载,他被执九天玄雷,此刑之下,无活者。”
闻唳问道:“可今日失传已久的不由死现世,又当如何解释?”
不由死。
不由自己定生死。
楼长卿皱起眉:“看来,还是要找到下毒之人,可这…真是棘手。”
闻唳的唇紧紧抿着,垂下眼睫,似乎是在思考。
失传已久,若不是本人,便是方子现世,难不成还是知晓此方的后人?
为何要如此?
“我很好奇,下毒之人所为,是想做什么?”楼长卿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也是问出了闻唳心中的那个问题。
闻唳皱起眉,说道:“七日而亡…屠城?”
“为何?”他没想通。
无缘无故,为何屠城?
恩怨?
他对锦州并不了解,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以至于下毒谋害全城百姓。
“因为,这是锦州的报应。”有人突然开口接道,并非楼长卿。
二人连忙看向说话之人。
闻唳蓦的冷笑一声。
楼长卿皱起眉,意料之外:“是你。”
好好好,这个副本卡了又[裂开][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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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不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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