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照月自爆了。
不仅如此,她以自爆的代价,驱除孟龙渊中的毒瘴。
她的灵力散落在孟龙渊中,驱除了浓烈的毒瘴。
闻唳错愕:“楼夫人!”
楼照月轻笑一声:“当年,我没救反得了你的母亲,如今,哪怕是死,我也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闻唳的脚下突然出现一道传送阵,未等反应,便被传送阵带走了。
苍清光突然鼓起掌来,看着楼照月,皮笑肉不笑,语气之中不免嘲讽:“好一出情深大戏,没有血缘关系也能为此付诸生死,唉…可惜啊,呵呵。”
“我知你怨我,恨我。”楼照月看向他,她的身体因为自爆而渐渐消散起来。
“清光,入魔如入渊,一去不返。”
“你要劝我回头是岸。”苍清光看出来了:“可惜,我不会再听从任何人。”
“我只遵从我自己。”
楼照月:“这是一条错误的路!”
“你又如何评判!”苍清光怒怼:“白玉京中野心之人甚多,我不过比他们多了个入魔而已。”
“我会将我想要,我本该拥有,全部都攥在手里。”
楼照月深呼出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苍清光冷冷看着她消散,突然偏过头去,抬手抓住偷袭而来的白绫,路过他的头边。
白无纤站在他的身上,恶狠狠道:“你出尔反尔,楼长卿,你这个卑鄙小人。”
苍清光勾唇一笑,一把扯断白绫,须臾之间,一抹残影而过,他一下子就到了白无纤的面前。
白无纤措不及防,被他一掌拍飞,直直冲入身后的青龙塑殿。
他撞在了青龙塑像前,艰难的起身,一手下意识扶着石像。
青光乍现,只见一道阵法突然出现,他瞳孔皱缩,未等反应便被吸了进去。
苍清光步入殿中,未见白无纤一分身影,冷笑一声:“区区小妖,一拍便散。”
“可惜,他连恨,都恨错了人。”
他感慨道,转身离开青龙塑殿。
恨错了人?
被封印在青龙塑像之中的白无纤满天水雾,他试图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然而并未成功。
孟龙渊之中,落下黑幕,唯独悬空明月高挂,染着血色灼灼。
苍清光每过一处,便留下一处血河,与消失而去的尸骨。
即便楼照月以自身为祭驱除毒瘴,孟龙渊那些人也未能逃出苍清光的魔掌。
除了闻唳。
闻唳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于珑霍古镇外的树林之中,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站起身,沿着树林走了一会儿,没料到竟到了珑霍古镇外,抬起头看向城门之上。
昔日的东漠镇的城匾已经变成了珑霍古镇,不仅如此,这还是苍清光亲手写的字。
心中的怒意越发强盛,他一伸手,招出雀归伞,一甩而出一股灵力,劈开城匾。
四字被劈成两边,狠狠摔在地上,激起地上尘土飞扬。
“哎!你这人干什么呢!”有百姓看见了,连忙指着他不可置信道:“你看起来像个神仙,这是做什么?!”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将他困在其中,对他的行为指控着,疑惑骂声不绝入耳。
闻唳心烦意乱,但也不能出手伤人,便忙施法离开这里。
“这是怎么了?”一位青年走过来,气宇非凡。
“刚刚一个红衣服的神仙,一声不吭的给劈开了城门上那东西!”
“对啊对啊,我们几个亲眼所见,看他那样,估计在白玉京地位不小,陈守仙你一定要为我们讨个公道!”
“红衣服的神仙……”陈尽光皱起眉思索起来:“各位稍安勿躁,小仙现在就去白玉京禀明此事。”
闻唳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祈朝楼,他下意识想去找楼长卿,然而不禁咒发作,他的法力远不能起阵而灵魂出窍。
恰巧此时,关雎鸠风尘仆仆的上门。
“孟龙渊出事了!”
说着,他便要带着闻唳去敬仙殿。
“帝君!吾要告发,东宿神君楼长卿灭族一事!”苍清光站在敬仙殿内,扬声说道说道
此话一出,离象哗然。
可太清帝君却神色如常。
离象皱起眉,有些不满:“昨夜孟龙渊被灭,你未曾亲身而在,如何笃定是东宿神君所为。”
苍清光勾唇一笑:“我知西宿神君与东宿神君相交甚好,我虽为亲身而在,可却有一证据。”
他摆手一挥,眼前立即浮现一行字。
清光,长卿已经入魔了。
短短一行字,离象便如雷轰顶。
离象:“?”
“这是昨夜孟龙渊被灭之前,吾母所发之传令。”苍清光说着看向太清帝君。
“既然东宿神君已然入魔,孟龙渊之中的戾气还需多言?”
离象:“不可能!长卿绝不可能入魔!”
“你怎么笃定他不可能入魔呢?”苍清光看向他,语气不屑:“前些日子,东宿神君临阵脱逃三界皆知,如此没心没肺,自私自利之人,如今能做出入魔灭族之事,想必也不足为奇吧。”
“苍清光,本君问你。”
闻唳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语气冷漠刺骨。
“昨夜你在何处?你说楼长卿入魔,你亲眼所见?”
“以及……”
他的目光落在了凭空一行字上。
“你如何确定这是楼夫人亲笔之令。”
苍清光:“她是我的母亲,她的字我怎么会不识。”
闻唳语气放轻:“哦……”
“可本君记得,楼夫人与苍将军之字,皆非如此。”
他眯起眼睛,冷冷看着苍清光。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他本想直接揭穿苍清光那虚伪的面具,却苦于不禁咒,只好以此来让离象他们生疑,免得信了十分。
苍清光被噎了一下,抽了抽嘴角。
“南宿神君,我比你更了解我父母之字。”
才怪。
这字是他凭借书房里的宣纸而伪造出来的。
闻唳还打算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皱,俯身吐出一口血来,掀起眼皮,看见苍清光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该死的苍清光。
站在他身后的关雎鸠见此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你没事吧。”
他面露担忧。
“我先带你去青居疗伤。”
“嗯。”闻唳点了下头。
关雎鸠便搀扶着闻唳离开了这里。
苍清光满意的看着,但也只是一瞬的表情,他再次看向太清帝君。
“楼长卿既然入魔,帝君意下如何?”
太清帝君不紧不慢的开口:“既然魔该诛杀,吾需再多言?”
离象神色复杂:“可吾登并不知东宿身处何地。”
苍清光:“吾有法子。”
二人看向他。
苍清光:“青龙神力可感应到同族之人,何况,他与吾乃是货真价实的血缘关系。”
说罢,他闭上眼,手中操控着法力,青光围绕着他的周身。
陈尽光刚到敬仙殿的外面,便看见了闻唳跟关雎鸠。
那显眼的红衣服和他在城匾上感觉到的那抹微弱的灵力简直如出一辙。
他上前,拦住二人。
“抱歉,小仙冒昧了。”他朝二人拱手行礼。
关雎鸠困惑:“你可是有何事?”
陈尽光面露难色的看向闻唳:“小仙斗胆,敢问阁下今日可曾去过珑霍古镇?”
闻唳被关雎鸠刚刚输送了一些法力,远不及刚刚难受,他看向陈尽光,眯起眼睛:“你是珑霍古镇的新守仙?”
语气虽轻,却足有千斤之重。
陈尽光一愣,点了点头:“仙长认得小仙?”
闻唳深呼出一口气:“珑霍古镇的城匾是本君所斩,回头,本君重新提字送去。”
陈尽光一听,连忙摆手:“这哪儿能麻烦神君?”
闻唳:“是本君之错,你无需如此。”
陈尽光:“这……”
他默默看向那一言不发的关雎鸠。
关雎鸠听着也大概猜出了缘由,叹了口气:“陈守仙你啊,就无需推脱了,南宿神君也是满怀歉意的。”
陈尽光咽了口水,点了点头。
“那小仙便告辞了。”
说完,不等回答,他连忙转身离开,步履匆匆,比兔子窜得还快。
他哪儿知道劈开城匾的是南宿神君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当然,也不是因为四神君位高权重,全是他陈尽光一介应龙,本就是龙族最低存在,守仙已算最高的赏赐。
与四神君,就算只是一面之缘,已时三生有幸。
不过要是这么看来,他便不止是三生有辛了。
“吾找到楼长卿了。”
苍清光收起法力,神色严肃。
“鬼城。”
“我现在必须过去。”
闻唳坚持道。
关雎鸠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你刚刚恢复法力,体内的不由死毒还未除尽,就这么急吗?”
闻唳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关雎鸠无奈的叹了口气,自知劝不住的,收了手里的青松枝。
闻唳大步赶回了祈朝楼,紧闭大门,席地而坐,闭上眼睛,法力起阵,灵魂出窍。
然而,不仅如此,他这一次去是必须要救出楼长卿的。
可这,只有一法子能成。
他要将神魂寄托于那缕神思之上,这样他便可以以自身全部法力去,必然可以救出楼长卿。
但这有个弊端,致死的弊端。
他的神思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他的神魂而破碎,如此,便会危及到他的神魂。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这么做了。
楼长卿百无聊赖的坐在地上欣赏着龙霄,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正巧看见闻唳站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带你走。”
说着,闻唳立刻抬手,铁链瞬间断开。
楼长卿终于得了自由,然而未等反应,闻唳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他被拽起来,下意识的跟着跑出去。
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冰凉刺骨的腕,眼前那抹红衣承载着万千风华。
他离开了那阴暗之地,刚出来就被刺眼的光晃了下眼,险些睁不开,下意识的抬手挡住。
闻唳突然不跑了,松开了手,他的目光冷冷扫过仰春榭的每一处,如同寒雪飘零而落。
最后,他仰头看向天际。
紧接着,只见他抬起两只手,红色灵光裹挟着手掌,朝两边而去,如同撕裂宣纸一般。
出乎意料的是,天际竟真被他撕开了。
眼前一黑,楼长卿直觉天崩地裂,而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二人身形不稳,全都摔在了地上。
带到安稳之时,闻唳朝下一看,竟倒在了楼长卿的身上,连忙站起身,掸了掸身上。
楼长卿支起身,揉了揉脑袋,贱兮兮说道:“好痛啊~”
“差不多得了。”闻唳朝他伸出手。
楼长卿看着朝自己伸来的那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怔愣片刻,随后眼底浮现笑意。
他抬起手,握上那只手。
闻唳一把拉起来。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
他将他这样拉起来,他也这样拉起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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