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鬼城门口,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戾气,其中掺杂着一股神气。
苍清光的神色明显不对,他后退到了离象身后,侧头一边吐出一口血来,心中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仰春榭出事了。
离象在那股戾气之中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法力,就是那股与戾气相缠的神力。
“闻唳?”他惊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闻唳若是在这里,楼长卿定然也在这。
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更加笃定了楼长卿在这。
仰春榭现在已经坍塌成了一座废墟,所谓最隐蔽的秘境也不过如此。
“孟龙渊被灭了?”楼长卿惊愕,连忙追问:“那我父母…”
闻唳打断他,神色并不好:“仙陨了……”
甚至,是因为他……
“……”
楼长卿不可置信的踉跄两下,自顾自摇了摇头,如同失了魂一般,闻唳见他这样,也不继续说下去来刺激他了。
突然,他再次看向闻唳,问道:“你刚刚说,是苍清光?”
闻唳点了点头,看他情况好了些,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先去白玉京上奏,称述的是你的罪。”
楼长卿捂着胸口,似乎心痛,神色悲伤的叹了口气:“想我清白百年,皆败亲兄。”
他掀起眼皮,正好看见闻唳的神思突然若隐若现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你这只是一缕神思,为何法力可撕裂整个仰春榭?”
这少说也得要本身八成修为法力,而一缕神思能与他面对面已是不易,谈何破链撕境。
闻唳心虚的别开眼,一字不发。
楼长卿有些急了,心里的担忧更甚:“闻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快走。”
在闻唳那缕神思消失之刻,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楼长卿下意识伸手,但却抓了个空。
如此遮遮掩掩,定然有事相瞒。
“楼长卿,你果然在此。”
身后有人开口,语气冰冷,却是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与离象对视。
离象背手而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他本也不信楼长卿入魔,但现在一见,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魔气。
楼长卿尴尬的放下手,露出往常一直挂着的笑,语气听起来好似只是平时在白玉京偶然碰见一般。
“好久不见。”
闻唳刚刚神魂归体,便猛然吐出一口血。
“你知不知再晚一步你就要魂飞魄散了!”关雎鸠站在他的面前,一脸严肃。
“你怎么进来的。”闻唳擦了把嘴角的血。
关雎鸠抱胸看着他,问道:“你去找楼长卿了,对吗?”
“嗯。”闻唳不置可否。
关雎鸠冷笑一声,无奈至极:“我就知道,能做出神魂寄神思这么危险的事,也就只有楼长卿能让你如此了。”
闻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运气,良久,站起身。
“你去哪?鬼城?”关雎鸠见他要走,不过已经大致猜到了。
闻唳未答,而是直直走出祈朝楼,路过一片鹤焰花树,眼见着花苞半开,离盛开也不远了。
关雎鸠扶了扶额,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紧急给离象传了一道传讯符。
鬼城之外,苍清光猛然突出一口血,周身魔气已经压抑不住,纷纷外冒。
他连忙运气,好不容易压下了涌现而出的戾气,脸色苍白如纸。
“竟敢毁了仰春榭。”
他眼中涌现出浓烈的恨意。
“你是来抓我去白玉京的,对吗?”
楼长卿笑着,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离象来这里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离象神色严肃,周身冷冽,远没有平常那般近人,就连语气也生寒:“楼长卿,随我回白玉京。”
楼长卿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那个人:“苍清光呢?他没有来?”
离象:“他不愿入内。”
楼长卿看着他,无声一笑:“其实入魔的人……”
话未说完,他瞳孔皱缩,朝后一弯腰,一柄剑破空而出,自他头上掠过。
若他刚刚未曾后弯,定会被这柄剑刺穿咽喉。
那柄剑在空中打了旋,随后路过离象身侧,到了自己的主人手中。
苍清光冷冷开口:“楼长卿,认罪吧。”
楼长卿眯起眼睛,勾唇冷笑一声:“该认罪的人,是我吗?”
他抬起龙霄扇,一股青光游离而过,立刻化作了一柄寒光凌冽的长剑。
苍清光亦抬剑。
对峙良久,他猛然出剑,一道掠影而过,立刻到了楼长卿的面前,抬手便是一剑。
楼长卿立刻挡住他的剑,两个人立即打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离象静静看着,却丝毫没有要帮助的意思。
他偏头,看见一道传讯符而来,抬手恰在指间。
松开手,传讯符飞到眼前,一行字历历在目。
闻唳去鬼城了。
离象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难怪他刚刚没看到闻唳,原来是回去了?
他看着眼前仰春榭的废墟,紧紧皱起眉。
看样子,此处应该刚刚才破坏的,闻唳怎么做到短时间来去自如的?
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他的疑惑是可以解开了。
楼长卿刚刚恢复法力,远不及苍清光,不过一会儿,他明显落了下风。
就在此刻,一柄赤红纸伞裹挟着流火,打断了那空中兄弟的对决。
苍清光跟楼长卿隔着一柄伞对峙着,一时间,谁也没败下阵来。
有人自天而落,一袭红衣,墨发飞散,黑薛踩在伞上,他一手被于身后,虽对着楼长卿,却有微微侧头看向苍清光。
楼长卿暗自松了口气,语气轻了些:“你来了。”
苍清光皱起眉,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起来:“你怎么来了?!”
这个闻唳真是难缠至极。
闻唳冷笑一声:“苍仙,本君为何不能来。”
“可是你颠倒黑白,心虚见本君?”
苍清光愣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谁颠倒黑白了!”
闻唳轻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明显是嘲讽之意。
是谁呢?难猜啊~
楼长卿偏头轻咳一声,嘴角上扬了一点弧度。
苍清光不愿多说下去,抬起剑:“南宿神君且让让,我要拿魔头归案。”
闻唳转身,冷冷看着他,抬起手,雀归伞自他脚下飞走,在空中翻了一圈,随后重新回到他的手里。
他依旧凭空而立,未曾动弹分毫。
闻唳:“你要拿魔头归案,本君且问,此处谁是入魔者?”
苍清光义正言辞,毫不害臊:“自然是楼长卿。”
“证据。”闻唳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你口口声声说楼长卿入魔,屠灭孟龙渊,只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讯,未曾亲眼所见。”
“本君为何信你?”
底下的离象虽然离着远,但以他的修为听到这些对话不足为奇,他狐疑的打量着半空中的苍清光,原本就心怀怀疑,如今更是加上了一层。
闻唳定然是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事,可是因为什么禁锢不能说出口?
苍清光冷笑一声,突然朝前,一转眼便到了闻唳身侧。
他并未出手伤他,而是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
“南宿神君莫非忘了…体内禁锢?”
闻唳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苍清光勾唇笑着,后退离开,随后转身,竟到了地上的离象的身边。
闻唳突然感觉到了身体里一股子刺痛,这痛楚他再熟悉不过了。
该死的不禁咒。
雀归伞刚刚从他的手中脱落,便被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接住。
楼长卿一手拿着伞,一手扶着闻唳,神色担忧:“可是不禁咒发作了?”
闻唳靠在他的身上,神色看起来并算不上好,他在楼长卿的耳边低声说道:“快走。”
楼长卿点了点头,一摆手,两个人凭空消失在半空。
苍清光见状就要去追,离象却开口了:“别追了。”
“为何?”苍清光不服的看向他。
明明是个可以光明正大诛杀楼长卿的机会!好你个离象!竟敢阻我!
要不是他不能暴露自己是魔的身份,他现在就想杀了眼前这个所谓赏罚分明,天之骄子的西宿神君。
想着想着,眼中不免得泛上杀意,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收了杀意。
离象刚刚确实感受到了那股杀意,转头冷冷看着苍清光,一字不发,良久,看的人心里愈发发毛。
苍清光忍不住开口:“西宿神君可是要说什么?”
离象摇了摇头,说道:“先回白玉京。”
苍清光皱起眉:“不追楼长卿了?”
离象:“不急,闻唳与他在一起。”
苍清光:“可闻唳是不会说的。”
离象勾唇一笑:“本君知道闻唳在哪。”
“而刚刚进城,仰春榭坍塌的一刻,本君也知道了楼长卿的所在。”
苍清光心落了一拍,脸上闪过一瞬的错愕,他很快平复心情,垂下眸。
“原来如此。”他故作笑得轻松,听起来却有些不太自然。
楼长卿扶着闻唳走在山林里,他看了看四周,一下子认出来这是哪儿,大喜:“这里是木风山!”
闻唳有些虚弱,随口问道:“哪儿?”
楼长卿脚步快了一点:“木风山!这里灵力充沛,而且还有我的落身之地。”
他扶着闻唳往前走,路过葱葱郁郁的树林,眼前很快出现一个山洞。
两个人在洞里走了些时候,堪堪找到一个很像容身之所的地方,还有个床与桌子。
楼长卿扶着闻唳坐在床边。
“我先给你解咒。”
说着,他抬起两指,闭上眼睛,神力化作青光自他的指上,一路游到闻唳的胸口。
闻唳闭着眼睛,紧紧皱着眉,不仅用不了法力,浑身疼得更厉害,不过一会儿,疼痛削减下去,他猛然突出一口血。
楼长卿睁开眼,停止了法术,松了口气:“还好此咒并未延伸到你的骨中。”
否则,那是真的回天乏术。
他在看见地上那滩血的时候,目光一顿,觉得有些刺眼,便施法除去了,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帕子。
闻唳见他拿着帕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嘴角,莫名的心里发毛,在他抬起手,伸着帕子朝自己而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躲开了。
闻唳:“做甚?”
楼长卿愣了一下,随后没好气的说道:“给你擦血啊。”
说着,他连忙用帕子将闻唳嘴角残留的那点血擦拭干净。
闻唳下意识抿了抿唇,嘴角还有刚刚被帕子擦过留下的一点点感觉。
心中竟不知如何说。
“好了,现在该告诉我,你用了什么法子。”楼长卿将帕子扔到一边桌上,神色再一次变得严肃。
他一直感觉到闻唳是用了一种特别危险发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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