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泗水阁一两个时辰,徐府里又起了轩然大波。
方管家急匆匆地敲开了封术三人的门,说道:“几位大人,你们快去看看吧,我家夫人要把大人给杀了。”
“咚咚咚”门框直响,终于吵醒了睡梦中的三人,纷纷打开了各自的房门。
云芷打了个哈欠,“这大清早的,方管家你什么事这么急呀?”
方管家道:“几位大人,你们快去救救我家大人吧!”
云芷没好气地问,“你家大人怎么了?”他们家这大人可是个三心二意的主儿,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云芷对此可是耿耿于怀。
方管家拍了拍大腿道:“也不知怎的,我们家夫人要杀了我们家大人,眼看着就要拦不住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
三人跟着方管家来到了秋雨苑。
徐正则的手臂已经被划伤,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衫,显得几分夺目,还有几道血液顺着胳膊一直往下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
青若的眼睛发着悠悠的蓝光,脸上是潋滟的笑意,手上的匕首染了血,青若将匕首伸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似笑非笑地看向徐正则,“徐正则,你当初说要娶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徐正则捂着受伤的伤口,皱着眉,眼里是几不可察的警告,“我当初就说过,娶你只是各取所需!。”
“哈哈哈”青若大笑出声,眼里染上了层层的不屑,“各取所需?你是在过河拆桥么?”又扫视了一眼封术几人,“果然,都一样。”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徐正则说道,“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娶蓝溪了么?”
徐正则垂着眸,“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没有这个想法?你当然没有这个想法,你要的是你正人君子的皮囊。”青若一个飞刀,匕首“蹭”地一声从徐正则的耳边飞过,截下了一缕头发,“徐县令,你这般做法,你的蓝溪姑娘知道么?”
徐正则抬起了头,迎上了青若的目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青若对徐正则的一番话嗤之以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云芷只觉得这青若夫人也是个敢言的奇女子。
青若一个瞬移来到了徐正则的身侧,满意地看着徐正则惊慌却假装淡定的目光,拿着剪刀轻轻划过徐正则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徐正则大喊道。
青若勾了勾唇,“杀了我又复活我,你们是想要做什么呢?”
徐正则皱起了眉,不解道:“你什么意思?你根本就不是宛蓉!”
青若稍稍用力,剪刀刺破了徐正则的皮肤,冒出滋滋的红色,“我当然不是,她可没有被你复活的机会,徐县令,午夜梦回的时候,你的心就不会受到谴责么?”
“她是妖,本就死有余辜!”徐正则怒视着青若,“而你也不过是寄托在她本体上的一抹幽魂罢了!”
“妖就该死么?妖就活该被你利用么?”青若的声音越发狠厉,手中的剪刀也逐渐暴躁,冷冷一笑,“如今的我也不过是一只被你们复活的妖,或者是你们的诱饵。”
就在青若要加力的时候,方管家急忙跑上前,“夫人,有话好好说,大人他是喜欢你的!”
云芷听到这话,眉间一阵抽搐,心底暗忖:“喜欢?!这管家从哪里看出来的,怕不是眼神不好。”
青若被方管家转移了注意力,方管家正要上前夺过剪刀,奈何青若一个闪身,扑了个空,摔了个底朝天。
青若转移了目标,朝着摔倒的方管家走去,千钧一发之际,封术使了个法术,变幻出了绳索,拉开了青若和两人的距离,绳索一晃拉住了青若拿着剪刀的手,再一转,夺过了青若手中的剪刀。
“夫人,有话好好说。”封术道。
青若扭头看向封术三人,笑了笑,“不是谁都会像你们一样放过我。”
封术闻言微皱了皱眉。
“或者我早已经不想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青若看着升起的太阳,白皙的双手缓缓伸出,阳光打在她略微粉红的掌心,像是镀上了一层洒金色的光,淡淡的温暖从手心处传来,“之所以没入轮回,是因为恨,可是怎么有人以为我爱他他爱我。”
云芷问道:“他是谁?”
青若没有回答,只是在阳光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徐正则,“有的人生性不配做朝廷命官。”
就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你们会不会有些许的悔恨?”轻轻的呢喃在风中消散,青若的身影在阳光下变得透明,心脏处的一颗红色妖丹若隐若现,“齐疆,我杀不了你,可是,你逃不了。”话音刚落不到三秒,青若就幻化成了青色的光点离散在空中,地上只留下了一把骨头,接着骨头也消失了,只剩下一颗红色妖丹悬浮在空中。
封术一个施法就将妖丹收在了储物袋里,这枚妖丹正是宛蓉的。
云芷看着消失的青若,眼睛一睁一睁的,“她怎么什么也没有说就消失了?”
封术低下了眸,“也许她已经说了。”
“她说了啥?不就是那几句?”云芷大为不解,“她连谁是妖都没有说!按照她这说法,这罪魁祸首不就是徐县令?”
徐正则站在原处,垂着眸,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的枯骨,他好像又看到了他在京城遇到的那个温柔的女子,好像连风都感受到了他的难过。
“他在伤心吗?”云芷悄悄对着白板说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白板拍了拍云芷的肩膀,示意性地摇了摇头。
云芷保持了沉默,没有再出声。
徐正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向封术几人,眼眶通红,声音有着些许哽咽,“抱歉,让几位见笑了。”
封术问道:“徐县令,恕在下冒昧,这青若夫人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夫人口中的齐疆又是谁?”
徐正则垂下了眸,沉声道:“实不相瞒,青若救了我的命后,偶尔迷糊偶尔清醒,时常疯言疯语,如今竟然会这样……”话还没说完,徐正则就抹了两抹泪,边抹还边观察了下这封术三人的神色。
白板问道:“这宛蓉夫人是妖又是怎么一回事?徐大人又为何说青若夫人只是一抹幽魂?”
闻言,徐正则抬了眸,正对上了封术三人犀利的目光,他的心不由沉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在渭城备考时,路过山神庙时求了个愿,望金榜题名。当晚我的梦中出现了个人,她可以帮我实现,作为条件,我帮她带回京城的一株梅花,花化而为妖,我就将她带了回来。”
“她就是宛蓉夫人?”云芷问道。
徐正则答道:“是的,我本以为她是好妖,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杀害渭城来往的百姓,所以我将她赶出了渭城,没想到情况还是没有得到好转,后来我进山巡查,差点被害,幸亏被青若救,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那这青若夫人是寄托在本体的一抹幽魂又是怎么回事?”白板问道。
徐正则叹了口气道:“青若救了我之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时常会称自己是寄托在本体的一抹幽魂,还说些什么关于齐疆的言论,刚刚我也是情急之下才胡言乱语。”
封术道:“原来如此。”
封术三人离开了秋雨苑回到了泗水阁。
“如今看来,这青若夫人不是人,可是她是谁,又来自哪里?”云芷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我怎么觉得,这青若夫人消失了,这徐县令可是一点也不伤感,还有条有理地在摆脱他自己身上的嫌疑,反倒是哪几个丫鬟管家还有几分难过。”
封术道:“这徐县令还有很多疑点。”又抬眼看了下云芷,“不过有一句话你想得很好,这青若夫人来自哪里?”
白板道:“这徐县令的话,怕也不尽是虚言。”
封术赞同地点了点头。
云芷忽然问道:“师兄,你说这青若夫人也许已经说了,她说了什么了?”
白板无奈地敲了敲云芷的脑袋,“你个呆子,就你这捉妖,怕是被妖卖了都不知道。”
云芷吃疼地捂住脑袋,鼻子皱起来办了个鬼脸,“要你管!”
封术道:“她说了齐疆,他说了幽魂,若她真的和齐疆有关系,那么最后残留的黑色枯骨,说明她不是死于刀剑,而是中毒身亡。”
“哐啷”
“师……师兄,”云芷闻言从凳子上掉了下来,“师兄,你说这青若会不会是齐疆的妻子?”
云芷扶了扶脑袋,不解道:“师兄,可是不对呀,这青若若是齐疆的妻子,和这金铃银铛又有何关系?这完全乱了套了。”
封术皱了皱眉,“也许我们该查查这位渭城的齐疆公子了。”
“去哪查?”
“官府的档案库,去查查这陈年旧案。”
白板翘了个二郎腿问道:“师兄,要给徐县令知会一声么?”
封术道:“为什么不呢?”
云芷挠了挠头,“查别人还要告诉别人,这不是打草惊蛇么?这徐县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封术和白板相视一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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