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见两人如此亲密,脸色变了又变,扬唇道:“来人,还不快给五姑娘上茶?”
说着,又笑盈盈的对萧慕宁道:“五姑娘可要好好品尝,此茶乃是本公主昨日刚得的,名为顾渚紫笋。”
她语气算不得亲近,但也没有往日那般咄咄逼人,就好似与好友在寻常叙话般,以前那些龃龉也仿佛从不存在。
萧慕宁反而立即警惕起来,她可不信临安公主对她的态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会发生改变,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
她勾了勾唇角,刚想说话,坐在她对面一个身穿丁香色华服的年轻女子咯咯笑道:“五姑娘今日有口福了,此茶极为名贵,一年才产二十斤左右,茶经中更是将此茶誉为茶中第一。若非托公主鸿福,我等哪有机会?”
众人纷纷附和,“公主身份尊贵,唯有此茶才配得上。”
“正是正是,多谢公主让我也有机会品尝到这天下第一茶。”
.......
临安公主听了颇为受用,勉强抬了下涂染丹蔻的玉指,“此茶我宫中多的是,你们若喜欢送你们些便是。”
“多谢公主!”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
萧慕宁随大流也敷衍的喊了几嗓子,很快便有宫女端来一只建窑黑釉兔毫盏。她撇了眼那茶,顿时明白过来临安公主究竟藏了什么阴私,立即唤住那名宫女,“且慢!”
众人皆被她的声音吸引,纷纷侧首看来。那宫女停下脚步,屈膝问道:“不知五姑娘还有何吩咐?”
左鸢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明所以,轻声问:“怎么了?”
萧慕宁一笑,示意她安心。随后转头看向那名宫女,道:“不知这些姐姐是否弄错了?”
那宫女神色一顿,眼眸中闪过丝慌乱,“奴婢不明白五姑娘的意思。”
“顾渚紫笋生长在西南顾渚山上,顾渚山终年云雾缭绕,青苔丛生。生在在此山中的茶,芽叶细嫩,色泽带紫,形状似笋,故而才有顾渚紫笋之名。可此茶,芽叶苍翠,形状似针,分明是平山银针。”
众人面面相觑,均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左鸢接过她手中的兔毫盏一看,夸张的“呀”了声,“形状果然似针,这分明不是顾渚紫笋,慕宁妹妹所言不假。”
说完,她还起身兴致勃勃的将茶盏端给众人看,以证明萧慕宁说的都是真的。
临安公主脸色难看至极,像是当众被人掌掴了一巴掌,恶狠狠的瞪了眼那名宫女,“混账东西!让你奉茶,如此简单之事既也能弄错?!”
那宫女扑通跪伏在地,心中叫苦不迭,“公主息怒,奴婢知错了。”
临安公主不耐烦的摆手,“拖下去,杖责二十。”
那宫女霎时感觉浑身发凉,嘴唇颤抖得厉害,“公主饶命,奴婢是......”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立即有两个健硕的婆子将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然后拖了下去。
萧慕宁冷眼看着这一幕,哪怕知道那宫女可能是身不由己才选择这么做,但她还是没有帮忙求情的意思。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便要付出代价。
一阵闹腾过后,殿内又恢复了平静。只不过众人脸色有些异样,见临安公主明显挂着不悦都不敢贸然开口,气氛异常诡异尴尬。
柳惜绫见状,率先打破僵局,笑道:“没想到萧五姑娘对茶叶也颇有研究?”
开什么玩笑,她早就料到临安公主可能会用茶再次羞辱她,可是特意找兰先生恶补过的。总不能每次遇到事,都等明珠来帮她解围吧?
“我姐姐和兰先生都善茶,我跟着她们也学了些皮毛。”
临安公主不咸不淡的道:“说起你姐姐,她今日怎么没来?可是嫌弃我母妃的宴席不如德妃宫中的好?”
她这话委实是不客气,萧慕宁仔细斟酌道:“公主误会姐姐了,姐姐不日即将成亲,不便再出门所以这才未来。此前她还特意嘱咐我要向淑妃娘娘告罪,禀明原由呐。”
左鸢在一旁帮腔,“明珠这性子自小如此,最是循规蹈矩。叫我说她就应该趁现在还未出阁好好玩玩,等成了亲后又要侍奉公婆又要执掌中馈,哪有这般自在?”
与左鸢关系相近的一个女子附和她道:“左姐姐所言极是,我姐姐自从前年出嫁之后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天不亮便要去婆婆的院中伺候着,幸好姐夫是个会心疼人的。”
之前那穿丁香色一幅的女子蹙眉,状若困惑的问:“我听闻萧四姑娘要嫁的这位夫婿是陇山杜家的二公子,我对杜家的几位公子都不熟识,可有人知道这位杜二公子的?快与我们说说。”
萧慕宁拧紧眉峰,心里极度不悦。这些人见动不了她,竟然将矛头指向了明珠和无辜的杜衍衡身上。
果不其然,便听到有人兴奋的道:“我以前见过这位杜二公子几面,他嘛,相貌平平,才学平平,年近弱冠身上也无半点功名。不过好歹是陇山杜家嫡出的公子,萧四姑娘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此言一出,那几个人都掩唇嗤嗤笑了起来,临安公主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轻蔑之色。
左鸢气得脸红脖子粗,“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杜二公子既能入萧侯和萧侯夫人的眼,定然是有过人之处。若单以相貌和才学论人,吴二姑娘未免也太肤浅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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