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又在敲门?!
明明他们所有人,已经在房间里了。
难道说,又是那只套上了其他人皮囊的怪物?
眼睛陡然睁开,略有些无神地盯着黑漆漆的屋顶,闻久安等人想着起身去瞅瞅时,戚砚已经先一步靠近了门后,仔细聆听。
声音并不是来自于眼前这扇门。
而是隔壁。
失去了烛火的指引后,他们似乎是丧失了感知的能力,无法确定戚砚一行人,究竟是住在哪间房。
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被敲门声惊醒的几人,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慌后,也察觉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对,再加上负责守夜的戚砚也没有示警,以及做出任何额外的动作,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只是好不容易生起的一丝睡意,又让这些给搞散了。
窗外的绿色幽光并没有消失,敲门声也是一阵又一阵,一会儿是左边,一会儿又是右边,还有他们的房间门。
没有人去应和“他”的敲门声,独自唱了一会儿的独角戏后,门口的敲门声也戛然而止,转而去了别的房间门前。
吵吵闹闹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大半夜,直到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才尽数消失。
农场再度恢复了白日里荒废、凄凉的景象。
甚至,还多了一些别样的变化...
“吵了一晚上,还没眯多久,这天就亮了,困死了...”嘟嘟囔囔地从睡垫上爬了起来,姜启揉搓着胳膊,突然“嘶”了一声:“咋回事?天气是不是不对劲?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这巨大的温差变化,就连他这个大老粗,都觉得不对了。
南音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神情平淡,却隐隐藏着些许的不耐,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又撑着土炕坐起了身,目光流转,恰巧看到了窗边凝结的霜花。
细细密密的冰霜聚集到了一起,给整扇窗户都糊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冰,连外面的风景,都变得十分模糊。
“窗户,结冰了...”
玻璃的异象,并不只有南音发现了,同样在炕上的贺时念,也注意到了,说话时,口中都涌出了一股白色雾气。
好似一夜过后,已然来到了深冬。
“守则里说:春天播种,夏天浇灌,秋天丰收,冬天沉眠。光从天气来分析,今天或许就对应的冬天,目前还不确定管家会给我们分配些什么任务,都注意一下保暖的问题,出门之后,估计在天黑前就不能回来了。”哪怕是深冬,他们这一几个实习员工,还是逃避不了农场的工作。
“那孟聿知怎么办?”
把还在昏迷中的他带出去,既不能解释他的出现,还要分神照顾他的安危,帮他完成分配给他的任务。
要是不带,留在房间里,似乎也没有办法...保障他的安危...
“留下吧,别让他冻死。”几番思索,戚砚还是觉得他留在屋子里更好一些,毕竟人还是他从玉米地里刨出来的,实在不好和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鹦鹉管家解释。
几人收拾了收拾,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取暖的物品,又咬了几下压缩饼干,喝了几口没有完全冰冻的水,再给孟聿知喂了几口水,将多余的毯子、干草拢在了他的身上,他们才拿起了墙角的工具,纷纷走了出去。
戚砚是最后一个出门的,南音注意到,他塞了一个扁扁的、明黄色的三角物品,在孟聿知的怀里。
唔...好像符咒...
冷冽的寒风呼啸着,刮在脸上生疼,空气也干燥地像是抽空了所有的水分,连带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好似风干了。
小腹位置贴着的东西,正灼灼地散发着热气,是刚刚贺时念递给她的叫“暖宝宝”的东西,长至腰间的乌黑发丝也被南音用一根簪子挽成了一个发髻的模样,露出了她粉嫩的耳朵和后脖颈。
南音身上穿的,还是那一套休闲装,薄厚适中,却抵挡不了多少的寒意,没有去理调皮跑出的一小缕发丝,她手持着锄头,指尖悄悄动了动,隔绝了周身冷冽的寒意。
妖,也是怕冷的。
“真是奇了怪了,就这么点功夫,天气就变得这么快!老大,你看外面的杂草都结了霜了!还有这地面,土里面还夹杂着些碎冰!”
双脚剁了剁冷冻的地面,姜启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将身躯藏进了胡豆的翅膀下面,企图抵御片刻的寒冷。
“除了这些之外,门口还有很多杂乱的脚印,包括人和动物的,昨天晚上它们明显遇见了,却相处得很融洽。还有这大门,这里,是不是那群动物挠过的痕迹?”
“野狼?”
“不对吧?农场里面怎么会养狼呢?是狗?看家护院的狗需要养几十、几百只吗?”
“又或者,饲养家畜的那条规则是错误的?原本的四季农场里,就圈养了很多的家畜,鸡?鸭?鹅?兔子?还是猪、羊?”
尽管身上有些冷,闻久安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会儿蹲下看那些重叠交错的脚印,一会儿扒着门看那些划痕,嘴巴里更是念念有词,一刻不停。
“先冷静些,那只鹦鹉快过来了,姜启,把你的大雕也收一收,别被看见了。”同样也在观察着四周的戚砚,注意到了远处飞过来的小黑点,出声提醒了其他人。
“行吧...”
姜启虽然那有些舍不得胡豆身上的暖意,但还是忍痛收了起来。可惜了他的避风雕!
“啾!各位实习员工很积极呀,这么早就起来了。很好,本啾要给你们发布今天的任务了,冬天是植物沉眠的时间,需要为春天的播种做准备,首先需要清理农田里的植株和杂草,把枯枝烂叶都清理出去;之后就是深翻土地,把坚硬的土地翻得松软;最后就是施肥,一定要用发酵好的农家肥,需要腐熟后的草肥和树叶,切碎了,均匀地洒进土地里。”
小肥啾喋喋不休地说着,几人倾听时才注意到,它今天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红色的毛线帽盖住了毛绒绒的小脑袋,毛线衣也特意留出了翅膀的位置,绣了几朵小花,贴身地套在了它的身上,精巧又保暖。
它是有主的!
在四季农场里,还存在它的主人,是人?还是诡?
是那个只存在于规则里的农场主吗?能有闲情逸致给饲养的鹦鹉编织毛衣,倒更像是——
一个女人?
“我们需要完成多少的量?”农场的土地十分的广袤,单凭他们五人,怎么也弄不完吧...
“量?干到日落啾!”
“那农场提供饭食吗?”
“饭食?地里的食物都可以吃啾!其他就没有了啾!农场里没有厨师呀,你们要自己想办法哦。”豆子大的眼珠转了又转,小肥啾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它扑棱着翅膀,转了几圈说:“现在快点跟本啾去地里,你们要努力干活,不要耽误播种啾。”
它嘴里说的田地,不过是平房后面的那一大片地,当五人跟着走过去,第一次在白日里亲眼看到时,也难免震惊。
三米多高的植株,依然错乱地矗立在土地里,只是形状已经变得瘦高,原本紧紧贴在一起的叶片,也蔫蔫地耷拉了下来,露出了细长的玉米杆。
叶片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大力撕扯、啃咬的痕迹...
“啾啾管理,这些玉米杆也要处理掉吗?”
“当然啦!果实都已经收获了,不处理掉留着做什么?这些玉米杆烧烧还能做土肥啾!”停留在玉米杆上的鹦鹉,小脑袋点了又点,说得十分肯定,转而又怒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坏家伙,偷了一个不够,还搞坏了好几颗果实,等本啾知道了,一定要他好看!”
戚·罪魁祸首·砚,一点都没有心虚感,只是装作仔细聆听的模样,听着它说话。
小肥啾黝黑的小眼珠在几人身上来回转过,最后带着些怀疑地问:“新来农场的就只有你们几个,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怎么可能!您都交代了晚上要待在房间里,别瞎出门,我们哪敢往外跑啊!说不定就是哪里跑来的野猫、野狗什么的,饿极了什么都想吃,就扒拉了几颗果实。”
正常人,都不可能吃死尸的。
而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吃。姜启哪怕性子再怎么大大咧咧,也不是个傻子,当然不可能把自家老大昨晚干的事情说出去,舔着笑脸,急忙把这事糊弄了过去。
“住嘴!农场里才不会有什么野猫野狗,这里只有土地、植物、还有你们这样的实习员工啾!”
乍然听到了“野猫野狗”那几个字,小肥啾好似炸了毛,态度十分激动,完全不承认这种可能性,然后又挥舞着翅膀飞了起来,忿忿开口:“本啾回去休息了,你们自己干活,记得日落前回去就行了啾。”
小小的翅膀努力挥动着,带动着它臃肿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前。
“老大,还要跟着去看看吗?”挪动着脚步靠近了戚砚,姜启压低着声音问道。
“跟上,顺便让胡豆在农场里飞一圈,看看有没有古怪的地方。”总不能都是玉米地吧...
“好嘞!”
应和了一声,姜启召出了大雕,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就让它飞走了。
“那我们...真的干活?”看着一望无际的玉米地,闻久安真的很不想开这个口,他只是个脆皮罢了。
“当然是要干一些的...至于干多干少,先试试再说。”对于规则里提到的——农场主会犒劳种出最佳植物的员工,戚砚现在还有些摇摆不定。
“老大,你说,那些包在里面的尸体,都上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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