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
又不是他去处理的!
当然,这只是戚砚在听到姜启问询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是昨天晚上的那群不知全貌的动物?”
诚如戚砚昨晚所说,人们的尸体被叶片包裹着、紧紧粘黏在玉米杆上,到现在只不过是过了一晚的时间,除了夜间出没的那群动物外,还有哪里来的人手,将这一大片玉米地都收割了呢?
“那鹦鹉啾啾不是说不可能有那些动物吗?它还亲自承认,果子都已经收获了。”搓着手哈了一口气,姜启只觉得冷风把脑子都吹僵化了,声音都在颤抖。
“它说你就信?你忘了晚上看到的东西了?再说了,这农场里还有除了我们以外的员工吗?”总不能认为,黑暗里的那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实际上是人的眼睛?
戚砚说话的腔调,都好似带着一股反讽的意味,而闻久安却根据这些话,兀自分析了起来:
“如果说,玉米地里的这堆尸体,是被晚上的那群动物弄走的,鹦鹉又说,果子是被收获了,是不是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
“有关系不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嘛?神神叨叨的,还死不承认...”晃了晃脑袋,姜启小声嘟囔了一句。
“诡域最想要的养料,就是你的恐惧、愤恨和绝望,又怎么会把真相轻易地展现出来。”
没再继续在这些话题上浪费时间,众人望着茫茫无际的玉米地,试探着做起了小肥啾发布的任务。
天气又干又冷。
自他们走出房门后,空气里的温度,又骤降了很多,呼啸着的冷风,都好似一把一把冰刀子,刮得人生疼。
贺时念手握着镰刀,割着面前的玉米秆,秆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敲掉了表面的冰霜后,又割划了几下,三米多高的秆子就轰然倒下,流出了一股淡绿色的汁液。
但很快,这汁液又冻了起来。
裸露在外的手指,也冻得通红,她没敢触摸这流淌出来的汁液,生怕手指和这东西,一起冻上。
另一边,南音挥动着锄头,砸向了混合着坚冰的泥土,将剩下的半截根系,从土里挖了出来。
几分钟,才配合着处理了一颗。
“这些重活,哪里能让你们两个干?还是我和老大干吧!”平房里的工具虽然多,但是就没有几个重样的,看着贺时念和南音两人弄着地里的玉米秆,姜启是站不住了,急忙就出声想要分担。
顺带还将他的老大带了进去。
闻久安就算了,身上没个几两肉的,可别把自己的身体搞胯了。
“可是,就算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也很难将这些都弄完。”抬眼张望了一眼没有尽头的田地,贺时念认为,鹦鹉布置的任务,根本无法完成。
极度低温的环境,大面积的土地,冻结的植物和地面,怎么可能凭借几个人,在一天之内做完。
“不碍事,它也从来没说过,要在今天全部完成。”南音倒是没有急躁或萎靡,平淡地说出了话里的漏洞。
“哪管那么多,搞多少就多少,指不定还要去别的地方溜达几圈呢...”怎么能由着这诡域,将人禁锢在这片田里呢...
姜启琢磨着,等胡豆带着信息回来,他们就可以寻个时机去探查那些可疑之处。
毕竟,管理员啾啾,可没有在旁边盯梢,那还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少说几句,保存体力干点活,再怎么样,也不能接了农场的任务,什么都不做。”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几步,戚砚伸手就要接过南音手里的锄头。
下意识地避了一避。
在触及到戚砚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南音这才恍然,他不是想要抢她用得还算顺手的“武器”,而是要帮着做那些地里的活计。
蓦地,就将锄头塞进了他的手里。
有的选择,她也不想当这农场里的长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整天。
但要说有没有别的办法,也是有的,只是不适合在其他人的面前展现。
比如展现一波强力的音攻?以音为刃,削断这些植物的根茎,可以大大缩短人其他人收割的时间。
就是...难以解释...
她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能力...
身为契者的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展现出特别超乎寻常的能力...
同样接过了贺时念手中的镰刀,姜启利落地弯下了腰,一手抓住挺直的玉米杆,一手划动着镰刀,快速地割断。断裂的玉米杆丢弃在了一旁,而他又瞄准了旁边的一颗。
表层覆盖的冰霜十分地冻手,口鼻间涌出的热气,也在转瞬间化为了冰雾,但整个人活动起来,他还是觉得比干站着好了许多,身上也逐渐滚烫。
果不其然,运动带来热量。
另一边的戚砚,自然也不是干站着,挥动着锄头,刨出了深埋在土地里的根系,甚至又翻了几下。闻久安、贺时念、南音三人,一起将砍断的玉米秆子、根茎等,搬到了视野开阔的田梗边。
方便到时候,一把火都给烧了。烧剩下来的草木灰,撒进土地里,也算是沤肥的原材料了。
几人热火朝天地干了好一阵,僵硬的身体渐渐活络,动作也愈发得熟稔、快捷。
却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气温更低了。
冬日里本就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聚集起了一片又一片的乌云,遮住了本就不算明媚的光亮,落在地上的影子,也更加轻薄、透明。
然后——
指甲片大小的雪花,飞舞着,盘旋着,落到了穿在外面的衣服上,没多时就氤氲成了一小滩冰冰凉凉的水渍,缓慢渗透,最终留下了一个疑似灼烧后的小洞。
皮肤也像是静电一般,突然地酥麻了一下。
姜启没在乎这一丁点的痛感,抬手擦了擦额间沁出的汗,就继续闷着头干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头干活干得久了,他总觉得,脑袋好像有些...晕晕的?
纷扬的雪花,依旧在飘飘洒洒地落下,感受着包裹着周身的气息,传来了一阵细微地震荡,南音微微抬了抬眼,终于正视了眼前飘落的雪花,轻声开了口:
“下雪了。”
雪?
在她身侧的闻久安和贺时念两人,都听到了这一声轻语,下意识地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张望。
“竟然真的下雪了...”
喟叹了一声,很久没有见过雪花的贺时念伸手,想要接住坠落的小精灵。
“别碰!”眼见着雪花即将落入她的掌心,南音扯了一下贺时念的手,在看到两人有些惊讶的目光时,解释了一句:“这雪下得蹊跷,说不定有问题。”
“确实,这诡域的天气变化得莫名其妙,还是要小心一些。”稀疏又纷扬的雪花,渐渐有了越来越多的趋势,闻久安的眼神,凝重了几分。
“雪?还真下雪了!这鬼天气真是绝了!”完全没有对雪花的期待和喜爱,姜启叫囔了两声,扭了扭发酸的肩膀,这才发现了外套上的小洞:“哎哟!咋回事?我这衣服上怎么多了几个小洞?”
潮湿又带着烧焦卷边的小洞...
他咋呼的声音很大,其他几人也纷纷检查起了自己的衣服,发现了同样差不多的、不规则的小洞。
“看来不止是你,我们的身上,也都有。雪越下越大了,得找个地方避一避。”虽然只是一些焦化的痕迹,但他们此时并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副作用,为今之计,不如从源头上避免。
“可是,规则上写了,日落之前,不能回屋。”老大的话,不无道理,但规则上写的,也不能全然否定,贺时念此刻说出来,也是犹豫着,是否要冒险回屋一试。
“不如,用那些堆积起来的玉米杆搭一个小棚子?”
“我觉得行!咱不是把背包都带出来了吗?正好有帐篷,支一个呗!就是这雪,看上去有腐蚀的效果,把那些玉米秆、玉米叶的遮一遮正好!”几人的背包还留在田埂上,姜启看着,脑子里也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只是说着说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就这么办,趁雪大前,赶紧弄好。”点了点头,拿着锄头,戚砚快步就向田边走去,拉开背包拉链,正要支起帐篷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姜启一句:“姜启,你很困吗?”
“冬天很难不困吧?这要是搁以前,早就准备猫冬了。”捂了捂打哈欠的嘴,姜启回答得有些里所当然,并没有将这小小的困意,放在心上。
“困?冬天沉眠...”兀自低喃了一声,闻久安登时严肃了语气:“不对,有问题!”
“经历了那么多个诡域,大家的身体素质都有所提升,怎么可能因为温度过低就犯困呢?农场的规则里也提到过——冬天沉眠。”
“沉眠的,可能是那些植物,也可能是——”
“我们。”
闻久安最后说得两个字,格外地掷地有声,姜启心脏猛地急促,挠了挠脑袋说:“啊?有那么夸张吗?那要怎么办?强撑着自己不要睡觉吗?”
“不能确定,先把帐篷搭起来,这莫名其妙的困意,说不定还和漫天的雪花有关...”
不止是姜启一人,他们几个,或多或少,脑子都有些昏沉,吹了冷风,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几人合力,不一会儿就将帐篷搭建好了,成堆的玉米叶也被覆在了帐篷的表层,防止飘落的雪花腐蚀帐篷后,又落进里面。
小小的帐篷里,拥挤着五人,眼睁睁地看着——
雪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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