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傅文让王伟通过认识的人给她和王安弄个结婚证，做戏做全套。等准备妥当了，她和王安先去找张孝祥，确认没问题，再和他进村。
王伟有心跟去，在村外接应。傅文觉得没必要，指望不上当地警方，他在外面也没什么用。他们每天都会跟他同步消息，如果断联了，他可以想办法，比如发动同行把事情爆出来，制造舆论，这才有用。再者，杨慧月份大了，身边不能离人。
王伟藏下担忧，说：“记住你说的话，给我跑！”
之后几天，钱锦变得很粘傅文，学习都要在她眼前。
傅文一边看钱锦学习，一边和王安发微信，或者查一下那个村子的周边和历史，了解那里的风俗民情，做足准备。
离开的前一晚，三个人一起吃饭，温宁提起傅文租的房子，问什么时候到期。
傅文在那住了挺久，一年一续约，九月末到期。每次续约都会涨房租，这次肯定也会涨。
“到期就不租了吧。你在这附近租个房子作为工作室，王安一样可以住，你们见面还方便。”
“我那是老区，房租便宜。这个区太贵了。”
“你现在租的是两室一厅，在这里租个一室一厅，房租差不了太多。”
傅文移开视线，往嘴里扒饭。
“姐姐，反正你也不住那，只有王安哥哥一个人住。我觉得温宁姐姐说的是对的，近一点，方便。”
傅文给钱锦夹菜。
温宁看了看她，没再说。
钱锦察言观色，安静吃饭。
吃完饭，看了一小会儿电视，钱锦打着哈欠说困了，抱着大熊回了房间。
温宁一直没说话，看广告看出电影的效果，全神贯注。傅文用小拇指勾了勾她的手，没反应。又勾了勾，温宁转过头，用眼神问她干嘛。
傅文笑着说：“去洗澡，睡觉啊。”
“你去吧。”
“一起去。”
温宁转回头，继续看广告。
“我明天就走了，你不会想我吗？一起洗澡，好不好？”
“想你就要一起洗澡？”
傅文瞬间觉得自己像在耍流氓。既然耍流氓了，那就要有做流氓的自觉，她一头栽进温宁的怀里，还拱了拱。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傅文抱住温宁的腰，头埋进小腹，声音发闷：“这样就很好啊。”
“你总想着有一天要离开，很好吗？”
“我没这么想。你都说了，我要是敢离开，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我哪敢呀。”
“你不肯退租，在这附近找一室一厅，不就是想着要是不住在我这了，你会没地方住。”
傅文沉默片刻，说：“要是你爸妈来了，我和小锦住哪啊？”
“我爸妈要是来了，你和小锦该住哪还是住哪。我爸妈可以住酒店。”
傅文呆住：“……唔……不好吧。”
“小锦可以去谢舒那。我爸妈睡客房。”
傅文挠了挠鼻子：“想象一下，有点……可怕。叔叔和阿姨见到我在你这……要是看到我从你的房间里出来，估计会直接心梗吧。我不是在咒叔叔和阿姨……”
温宁拍了下傅文的头：“你可以睡沙发。”
“还是很可怕……更可怕了！你想象一下，叔叔和阿姨每天早起，一开门就见我这么大个人躺在沙发上，晚上去洗手间也会看到我躺在这，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把我从阳台扔下去……”
“那你就在书房打地铺。我去洗澡，你好好想想选哪个地方睡吧。”
温宁利落起身，傅文没准备，脑袋一下落在沙发上，幸好沙发有海绵，要不然能磕出脑震荡。
傅文真就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脑子有病，这是睡哪的事嘛！有什么可想的？一个挺身起来，去洗澡，发现洗手间的门反锁了……
温宁香喷喷的出来，傅文扬起讨好的笑容，没换来一个眼神。
笑是没用了，赶紧洗澡吧。
关了灯，刚躺在床上，温宁问：“你想好了吗？”
傅文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温宁压在她的身上：“还没想好？”
“行行好，别欺负我了，这不是想的事啊。”
温宁摸上傅文的睡衣，摸到扣子。
“你……”
温宁用嘴堵住她的嘴，纤长的手指解开一颗一颗扣子……唇移到耳朵，含住：“那就不想了，我们做你想的事。”
温宁这次异常强势，傅文不想放弃主动权，两个人像在打架，倒是迸发出不一样的激情。总要有人先服软，傅文缴械投降，心甘情愿认输……
温宁伏在傅文的身上，翘起嘴角：“怎么样？”
傅文平复着呼吸，搂住温宁：“有进步……”
温宁低笑：“再来一次？”
傅文欣然赴约，吻上柔软的唇：“一起……”
凌晨一点。
温宁的指尖划过傅文胸口的疤痕：“你必须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把疤痕去掉。”
“就这样吧，只有你能看到。”
温宁抬眸，看了傅文片刻，低头吻在疤痕，一寸一寸，柔情似水。
傅文伸手，把床头的时钟扣下。温宁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头。
傅文吻上温宁敏感的脖子，哄骗道：“时间还早……”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吃过早饭，傅文送温宁到门口，亲了一下她的脸，笑着说：“我会尽快回来。”
温宁好好看了看她，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出门上班。
傅文开始忙活，包了很多包子和馄饨。告诉钱锦，吃馄饨的时候记得放紫菜和虾皮，温宁姐姐笨，不会弄。又嘱咐她好好学习，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出门更要注意安全。
钱锦应下，拉着傅文的手，让她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傅文抱了下钱锦，然后戴上手表，装好药和烟，走了。
钱锦抱着大熊在沙发上发呆，许久才回过神，拿出课本学习。她要好好学习，考上警校，当个好警察，保护好姐姐，还要走到比周警官更高的位置，让阳光照进阴暗的角落，不用姐姐和王安哥哥再去冒险。
晚上，温宁从食堂买了晚饭。从钱锦那得知傅文又做了储备粮，却在家里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形，心里空落落的。
钱锦边吃饭边看课本，温宁以为她是为上学的事着急，轻声宽慰。等听钱锦讲了心里的想法，温宁没有提现实的残忍和冷酷，也没有说人的渺小无力，更没有觉得她的想法幼稚。
小锦明白现实是什么样的，比多数人更清楚，不用别人教。亲身经历过地狱，自然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小锦会这样想，是因为太在意傅文，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温宁笑着鼓励钱锦，告诉她不是只有考警校这一条路，政法大学也是个很好的选择。慢慢来，还有足够的时间做选择，不用急。
傅文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应该会被小锦的纯真打动，还会为了呵护小锦的理想，表现出担心失业吧……
只要这个社会还是由人组成的，傅文就不会失业。不过，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她相信傅文即便失业了，也会高兴。
那也是傅文的理想啊。
傅文和王安去了另一个城市，见到了张孝祥。
经过一番深谈，果然像王伟说的，张孝祥确实是个风险。人本身没有问题，讲述的内容真实可信，有很大的决心，但性子偏软，心理承受能力一般，容易慌乱，路出马脚。
傅文明白他为什么无法提供实质性的证据，像视频和录音，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张孝祥也承认了，他想过偷拍，但没敢那么做，怕被发现。
这份坦诚和自知之明倒是不坏。
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傅文开始对张孝祥进行培训，比训练曹洁难。难也得上，他是进村的通行证，没有他，没法继续。
傅文和王安轮流上强度，像洗脑一样，不给他片刻喘息。如果这都挺不过来，到村子里肯定完蛋。
张孝祥把所有内容都倒背如流，应答自如，王安觉得不错，傅文却叫停，让他去看小说，看电影，随便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再想背的内容。王安和张孝祥都不理解，傅文没有过多解释，让他照做。
张孝祥喜欢看推理电影，傅文找出一部国外的经典老片。张孝祥渐渐放松下来，投入到剧情中。傅文坐在旁边和他一起分析推理，讲着讲着，突然问起她和王安的身份。张孝祥愣住，然后慌乱背诵，卡壳了。
“你这样不行，你必须要像聊天一样自然。如果我猜的不错，村民里有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他们就会替那伙人试探你。你能抱着经受严刑拷打也不松口的决心，很好。但与此同时，你也要能在放松的时候应对自如。放松是掩饰。”
傅文指向脑袋，继续说：“这里的弦要一直绷紧，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松。如果我们失败了，不仅我们的人身安全无法保障，你的家人一样会有危险。只有成功了，彻底打掉那个组织，我们和你的家人才能安全。你的姐姐们才能不当生育机器。”
“还有，你要考虑清楚，你的家人和老乡可能到最后都无法理解你，甚至是怀恨在心，因为你断了他们的财路。到时你怎么办？怎么面对你的父母？你的两个姐姐又会被丈夫家怎么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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