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雅浣提着食盒往丽嫔住处走,刚拐过通往丽嫔院落的月亮门,就见院外站着两个穿宝蓝色宫装的宫女,发髻上插着银质海棠簪,料子和样式都不是冷宫里该有的规制。
雅浣的手猛地攥紧了食盒提绳,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慌意:“昭姐姐,是…… 是慧嫔宫里的人!”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拉着她躲到旁边的槐树后,透过枝叶缝隙往院里看。只见一个身着杏色绣折枝玉兰襦裙的女子正站在廊下,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暖化那身冷傲的气场 —— 正是慧嫔。她背对着我们,手里捏着一方绣着墨竹的锦帕,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角,与传闻中 “跋扈张扬” 的模样有些不同,倒透着几分局促。
“宫里都传慧嫔和丽嫔是死对头,” 雅浣的声音带着颤,指甲几乎嵌进食盒木沿,“前几年丽嫔得宠时,慧嫔还在御花园当众摔过丽嫔的点心盒,怎么会来冷宫看她?” 我没敢接话,只屏住呼吸往院里凑了凑。廊下的慧嫔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冽却带着刻意的生硬:“你就打算在这破地方待一辈子?当年你要是听我的,何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屋里传来丽嫔清冷的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尖锐:“慧嫔娘娘倒是清闲,还有空来冷宫看我这个‘罪人’。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谁要来看你笑话!” 慧嫔的声音陡然拔高,步摇上的珠串晃出细碎的响,“我是来告诉你,皇后最近还在查当年的事,你要是再这么硬撑着,迟早被人灭口!” 这话让我心头一震 —— 原来皇后还没放过丽嫔,难怪慧嫔会冒险来冷宫。
屋里沉默了片刻,丽嫔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疲惫:“多谢娘娘费心,只是我如今这样,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如何?” 慧嫔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要站到房门边,声音却放软了些,“我已经让人去查当年送安胎药的太监,只要找到人证,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说到这儿,她像是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柔,又立刻板起脸,“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得不明不白,让旁人以为我怕了你!”
躲在树后的我心里忽然一动 —— 原来她们并非单纯的死对头,慧嫔的 “傲娇” 背后,藏着维护。可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侍卫!雅浣吓得脸色发白,我也捏了把汗 —— 要是被侍卫发现我们偷听,不仅会连累自己,还可能坏 了慧嫔的计划。
眼看侍卫就要走到月亮门,我急中生智,拉着雅浣故意弄出声响,装作刚到的样子,提着食盒快步往院里走,一边走一边高声说:“丽嫔娘娘,该用早膳了。” 慧嫔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模样,对着身边的宫女说:“本宫只是路过,既然丽嫔要用餐,咱们走。”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经过我们身边时,眼神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反倒带着几分提醒。
我心里明白,她是怕我们多嘴。等慧嫔走后,我和雅浣才提着食盒走进屋。丽嫔坐在桌前,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我们,勉强笑了笑:“刚才…… 你们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轻声说:“娘娘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慧嫔娘娘既然愿意帮您,您不如顺着她的意思,或许真能找到证明清白的证据。”
丽嫔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和慧嫔…… 小时候就认识,她母亲和我母亲是手帕交。后来入宫,为了争宠,才渐渐疏远,甚至成了别人口中的死对头。” 原来如此,我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雅浣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娘娘,慧嫔娘娘心里是有您的,您可别辜负了她的好意。”
丽嫔看着我们,眼中露出一丝暖意:“多谢你们。对了,明日你们要去见秦兰,若是她问起我,就说我一切都好,让她再等等,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我点点头,从食盒里拿出温热的粥,放在她面前:“娘娘,您快趁热吃吧,只有身子好,才能等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
离开丽嫔住处时,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雅浣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昭姐姐,没想到慧嫔娘娘是个好人,丽嫔娘娘有救了!”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冷宫里的人和事,果然不能只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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