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在平躺着叠在和畅的身上,左脸贴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看上去像连体婴儿一样,密不可分。
“我爱你,思思。”和畅指尖顺着李思在背后凸起的脊椎骨慢慢划过。
眼睛里一片水雾,眼周一片绯红。
“嗯,我知道。”李思在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轻声回应道,声音近乎呢喃。
温存片刻后,和畅抱着李思在的身体轻轻一翻转,李思在顺势滚落到他的身侧,整个人依旧躺在他的怀抱里。
和畅低头轻啄了下李思在额头,随后撤开身体。“我要离开一下。”
怀抱突然一空的李思在拉住他的手,喃喃道:“你要去哪儿?”
声音带着点沙哑,尾音缠绵又眷恋,是李思在少有的情态。
“去给你放洗澡水。”和畅重新坐下俯身亲了亲她额头然后起身,李思在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的指尖。
捡起地上的衣物放在床尾,和畅打开衣柜重新拿了衣服套上,又弯腰一一去捡某物,随后去往卫生间。
扭转到下出水的位置打开开关,和畅拿起刚才捡起的避孕套开始注水,依次检查发现没有破损之后,倒掉水一把扔进垃圾桶里,和畅将开关旋回花洒。
回到房间之后李思在闭目躺着,床头开着一盏小灯,照得她像只小猫一样,小小的脸圆圆的脑袋。
“思思,起来洗澡了。”和畅半跪在床边轻轻捏了捏她嘟起来的脸颊。
李思在伸出胳膊搂住和畅的肩膀,和畅把人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捡起床边的拖鞋单手给她穿上,抱着她进了卫生间。
“很累吗?要我帮你洗吗?”看她眼皮都懒得睁开,和畅没松开双手,依旧抱着她。
“不用,我只是太懒了。”李思在说着双脚就要落地。
“真的不用我帮你洗吗?”和畅小心地护着李思在,以免她滑倒,再次询问道。
“嗯嗯不用。乖,你去帮我拿一下睡衣。”李思在踮脚亲了亲和畅下巴,然后拍了他的前胸,说道。
“那好吧。”和畅点头离去,走之前随手关上了门,留下李思在仔细地冲洗着身体。
各自清洗完毕之后,两个人相拥着躺在李思在的床上,像两只小动物一样紧紧依偎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
开了点缝的窗户传来阵阵凉意,夹杂着泥土的清香。
是李思在一贯喜欢的雨夜,她靠在和畅的胸前,闻着熟悉的味道,慢慢进入梦乡。
-
隔天一早李思在又是被饭香味叫醒的,整个场景像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那天的重现。
阳台晾起深空色的床单和两人昨晚的衣服,餐桌上摆好了饭菜,和畅的身影在餐桌前忙碌着,底下健康绕着桌腿跑来跑去。
“你醒了。”和畅看着走过来的李思在,手里还拿着餐具,上前用胳膊虚空抱住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洗漱吃饭吧。”
吃过早饭和畅开车送李思在去驾校报名,李思在还是决定学开车了,经过多方搜索选择了这家驾校。
两人刚到驾校大厅,和畅的手机便开始响起,他低头看了眼来电通知,指了指外面,李思在点点头。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李思在体检、拍照、缴费然后签协议,整个报名手续很是丝滑。凡是涉及到收费的程序无一例外都很顺利。
和畅出去打个电话的功夫,回来看到李思在已经背着印有驾校logo帆布包,准备好要离开了。
两个人一起离开大厅去往停车场,李思在问:“谁的电话呀?”
“家里打来的。”说完这一句,和畅便不再言语。
电话是母亲丁明珠打来的,为的是南嘉结婚的事情。意料之中地,南嘉的事情只是引子,最终话题还是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人家嘉嘉比你还要小三岁都要结婚了,你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我要给你介绍你又推脱,说你自己找又不见你上心。」
「身边人问起你我都没法儿接话。」
「读书读到这个年纪就不说了,恋爱都没谈过一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
「嘉嘉对象听说是他大学同学,你上大学怎么就不知道谈对象。」
「你不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所以才总是不跟家里视频。」
……
丁明珠唐僧念经一样的话语听得和畅头顶的紧箍咒收得越来越紧,心头升腾起一阵烦躁来。
李思在见他不愿多说,情绪也有点低落,伸手牵上他的手,默默给予他力量。“我们去KTV唱歌吧!好久没去了。”
李思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跑到KTV唱歌,唱上两三个小时,心情就会转好。
说话间来到了车子旁,解锁上车之后和畅看了眼时间,已然到了饭点。
“好啊,不过先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去唱歌。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感受到了李思在的无声安慰,和畅心头被注入一股暖流,专注于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好时光。
“烤肉?”李思在思考了一下,说了一个店名。
是一家夏城本地的烤肉品牌,李思在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李思在并不热衷于美食,于她而言一顿美食分泌的内啡肽还没有一本好看的书多,懒得花时间做攻略于是觉得还行的店会常去。
“我也挺喜欢这家的,独家酱料不错。”和畅对吃的毫不含糊,吃饭和睡觉是他前二十九年踽踽独行的生涯中,为了生存而努力强化的基本需求。
一些人们会因为更注重高层次需求被忽略、被轻视的动物本能。
他在复杂的人类社会中遍体鳞伤,选择原地退化成动物,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活着这项必然活动上。
“那就gogogo!”李思在挥舞着右胳膊,催促道。
车子应声而动,和畅开口问道:“还是选了手动挡?”
“对,反正同样的价格嘛,都买一赠一了,多学一点总归没坏处。”李思在看向和畅,后者正目视前方认真地驾驶。
“是这样。”和畅点点头,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脖子上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红点被他雪白的肌肤映得殷红,像冬雪里盛放的腊梅。
李思在看着那朵腊梅勾了勾唇,嘴角当即漾开一只梨涡来。
和畅昨晚温柔又细致,克制地没有在她会露出来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李思在倒是百无禁忌,完全没注意到这回事。
“我昨晚也没多用力啊。”李思在盯着那处,喃喃自语道。
和畅被她目不转睛的视线盯得脖子都要起火了,他早上洗漱的时候注意到了脖子上的痕迹,耳朵连带整张脸一下就飞红了。
李思在性格落落大方,完全不扭捏,在床上也是这样。一副初学者模样,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和畅于是开口问了,并非介意,要介意也只会是对于自己。他不允许自己不洁身自好。
然而他对李思在不作要求,如果她之前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应该会好受一些,不至于太生涩太痛。尽管他不会让她痛。
他是第一次,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又是突发情况,也没有进行教学活动。
他怕掌控不好力度,也怕不能愉悦到她。
他怕她固然坦诚,但因为顾及到他的自尊,不会如实相告。
他很怕自己做得不好。
尤其李思在告诉他她也是第一次之后,他更担心了。于是他把前戏拉得很长,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他想尽可能让她舒适。
可结果到底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和畅脖子一梗心一横,果断开了口:“没有,你昨晚做的很好。”
到后半段李思在已经好像是领略到了技巧,完全变成了主导者。她一向好学天赋也高这一点和畅是知道的,因此完全不惊讶。
他喜欢两人相处时李思在处于主导地位的模式,他一直都喜欢被她带动,哪怕是在床笫之间。
她像是他的风向标,是他灯塔一样的存在。
提了一口气,和畅继续说道:“那我做的怎么样?都忘了问你了。”
说完整个侧脸到脖子,肉眼可见地红了。
李思在很喜欢看和畅脸红,在这个爹味登味都臭气熏天的社会,有个男人动不动就红了脸或者红了眼,始终清澈得、柔软得像是少年。
因为有这个人,她对这个早已不抱任何期望的社会,都显得没有那么绝望了。
“你做的也很好,非常好。”李思在见和畅嘴唇绷得紧紧的,温声开口道。“我会想要再来,然后我们都会更好。”
如果和畅不是在开车的话,她会想要抱抱他。
奇了怪了,以前也不这样啊,怎么随着两个人越来越亲近,她就跟得了肌肤饥渴症似的。
听闻这话的和畅,生平头一次没有遵照安全驾驶原则,转头看了李思在一眼。
很快的一眼,眼神却很复杂,快到李思在都来不及解读。
她只好盯着驾驶座和畅的侧脸凝神,试图从极少的已知条件中得到线索。
没几秒就看到一颗水滴掉落下来,在汽车飞驰的瞬间,在窗外快速掠过的风景图层之上,快得像是错觉一样。
又过了几秒,和畅重新开了口,低沉沙哑的嗓音让李思在觉得,那颗顷刻垂落的泪珠应当不是她幻觉。
“思思,我真的很爱你。”
“嗯,我一直都知道。”
柔声的对白只这一句,再无其他。
像两条经年奔涌的河流终于交汇在一起。
黑色汽车平稳地向前行驶着,车里的两人却分别被各自的记忆拖拽着,在时间射线上不断地倒退、再倒退。
像窗外不断倒退的两排树木一样。
然而汽车在前行,记忆在后退,两段记忆正如两排树木一样始终是平行线。
在两个人看不到的上空,步调一致,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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