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看着他,心想,这人确实是有点脑子,不然也不至于创业投资都成功过,但也不足以让他脱颖而出,应付超出能力的策略游戏,看样子也不像有藏拙的后手,她的胜利是必然的。
这样想着,焦虑逐渐消退,至少还有事可做,不是在干等,有目标的踏实感让她逐渐放松下来。
李暮站起身,回到自己房间,与贞柳易碰面,最近几天柳易都被梅花的手下带着参观会场,灌输各种规则,新奇的同时难掩学习的疲惫,加上好几天不见阳光,整个人也焉巴巴的像个干瘪了的蘑菇。
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李暮把她拉起来,与狄绮漫联络。
劳心市一家茶馆的包间内,狄绮漫与三位策略专家面对面而坐,两侧的长桌和地面都摆放着各种排列组合的卡牌套组,小黑板上用黑色记号笔标记出各种字符,一模一样的样品卡牌成箱成箱地堆在角落。
狄绮漫的面前摆放着三堆报告,她逐一翻看、对比。保险起见,她用了三个人,分开输出三份建议。
策略专家们形容憔悴地喝着咖啡续命,半小时前他们还在各自的房间内在键盘上奋笔疾书,在机器嗡鸣中将一张张纸片源源不断从打印机里催出来,化成成果交给金主。
他们将推演的结果简化成一套相对简单的公式,将从602张牌中抽出5张的大量排列组合分析出相应的对应方案,并且这14种牌的牌面相应也会有所替换,结果的数量便会成阶梯式暴涨,抽出即玩的小游戏背后却需要海量的数据支持,即便是扑克牌专家,也不会想到卡牌的牌面还得有变化的一天,果然丰厚的报酬并不好拿,迟早有内卷到极限的老板出现。
“没有更简单的公式吗?比如二十字以内的口诀什么的。”狄绮漫问,她难以短时间弄懂并消化这些答案,更别说背下,想来梅花也一样背不下来。
要将这大叠的资料在早上9点前记下简直是天方夜谭,她开始给专家上压力。
专家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但是摸摸口袋里的银行卡边缘,平滑的棱角如玻璃般光滑,不管是长度宽度厚度弧度都是是完美的黄金配比,躁动的心又安分下来,他们耐心给出建议:
“其实我们还是更建议实时分析,模型已经建立完毕,只要卡面确定,那么定式就会变得非常简单,游戏本身并不难,难的是穷举法罗列全部的可能,不光是我们算得头疼,终端记忆的人也完全背不下来。”
“是的是的,这实在太考验人了,我们需要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而非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没错没错,既然参与者不能接收信息,那就让非参与者接收,再找机会传递出来,效果也是同样的。”
狄绮漫沉吟,确实是个好思路,但是……
专家察言观色,觉得有望,便再次补充道:
“一个人或许有被发现的风险,但如果是一群人就可以互相掩护。您想想,一个人的可疑是可疑,一群人的可疑就只能怀疑自己了,所有人都是托的话那就没人是托,计谋罢了。”
可能太疲惫的缘故,他有些胡言乱语,但并不算荒谬,反而有可行性,所有人都戴好通讯设备,准备实时传递,互相掩护的话,似乎颇有希望。
只是花费了那么多钱请来的高级专家最后还是要靠作弊解决,实在过于草台班子了。
“好吧。”狄绮漫思来想去,最终敲定下来,正好此时电话打来,她开口寒暄两句,步入正题:“李总,各位,接下来麻烦大家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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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忙忙碌碌准备的同时,另一边,蕊妈也在早上7点准时收到了无人机从阳台投递进来的物品,她与机器上黑洞洞的镜头对视一眼,伸手解开搭扣,将箱子搬进室内,又将窗帘严丝合缝拉上。
“小宗桑快递我收到了,你又在搞什么东西?”
“先别管,你先检查外包装,一个纸箱,折角处我都有写字的,你把镜头转过来。”蕊哥远程指挥着蕊妈仔细检查纸箱四周,确定好没问题了,他的眉头才略微舒展一些。
“第二层是密码锁,密码我来报。”
“第三层是胶带包裹起来的,检查一下上面有我的指纹,开灯看,清楚一点,有就行,再打开,里面是刚刚给你看的卡片和贴纸,现在你随便贴,每一张都对应好,不要漏掉,我先挂了,贴好再打给我。”
蕊哥最后扫了眼视频里的道具,挂断。
他转向梅花:“这样就行了吧,我可没串通哈。”
“当然。”梅花露出标准式的微笑。
旁边的保镖正在裁纸,现场制作抽奖箱和纸券,服务员在更换小零食和点心,还体贴地端上来一盘叠高高的大杯精酿。
梅花和蕊哥这两名游戏玩家互相做了彻底的金属扫描,确保没有外援后,才在各自的方位落座,还是修整前的格局,梅花朝向大门为主座而蕊哥面对梅花为客。
“等一下。”在即将挨到椅面的时刻蕊哥突然开口,“我要换座位。”
他站直身体,走到梅花面前。
“好的,没问题。”梅花爽快应下,两人交换了座位,再没其余交流。
在忙碌的准备和布置中,时间来到8点30分。
“我看也差不多了,直接开始吧。”蕊哥提议,他选择谨慎避开安排的时间。
“可以。”
“那么,游戏开始。”
贞柳易从旁边走上前,向两人展示第一轮的子弹,共三颗颜料弹,三颗空弹,她将六颗弹药一一给两人检查过,背过身装填,随后轻放在桌边,将它推到正中的位置,便不再停留,站到屏风后等待。
抽签纸箱被递到面前,雪花般的纸片碰撞的沙沙声还在内部回荡,蕊哥已经抢先伸手进去抓了一大把散到桌上,一张张捡顺眼的挑,够数后又叫人把多余的捡回箱内。
叠好的纸片打开,荷官把相应的卡牌依次摆好,再收走纸签放回池子。
他的五张牌分别是A、雪花、宝剑、国王、K。
梅花随手捻了一撮,丢在桌面,发现少了一张,又去补拿。
她的五张牌分别是玫瑰、国王、马车、A、S。
竟然有两张重复的,蕊哥搓搓鼻子,问道:
“谁先?”
“第一场是熟悉规则,由客人先,接下来投掷骰子,双数先手。”
蕊哥看向桌面的五张卡牌,与猜点数不同,卡牌露在明面,双方都能直观看到,隐藏着的是效果,效果在使用或揭露之前,只有蕊哥的母亲一人知道。
但是,他十分了解母亲对他的了解,一定会把事情往有利于他的地方做,一些只有他和家人知道的小秘密,一定会被用于卡牌上。
蕊哥投出一张A牌。
“请蕊女士展示牌面效果。”
蕊妈在摄像头前翻开了倒扣着的A牌。
荷官跟读。听到提示的贞柳易再次从屏风后走出,探手从桌面取走手枪,弹出弹盒查看第一发的颜色,将掌心展示给蕊哥看。
那是一块双面双色的木牌,用于展示颜色,同时又能有效遮挡,避免说话声落入对方耳中。
目前展示的是红色。
蕊哥心下了然,淡定地伸手接过玩具枪,朝梅花的稻草人扣动扳机。
很轻的一声弹响,一朵鲜艳的颜料花在稻草人身上炸开。
戴着金钗的稻草人头顶熄灭掉1盏绿灯,还剩2盏.
他往后挪了挪,舒适地靠在椅背,将玩具枪滑行到梅花手边,姿态十足。
梅花也使用了一张A牌,在查看颜色后,朝自己的稻草人开了一枪,是空的。
一比一打平,双方都用出一张卡牌,颜料弹和空弹都还有2枚,又回到了开局时一无所知的状态。
蕊哥依次划过卡片,曲起指头,把雪花的那张弹了出去。
蕊妈在提示下翻开卡面。
贞柳易背对着他们一顿操作,再次将玩具枪放回原位。
面对毫无动作的梅花,蕊哥有些不解:“怎么不出牌?”
“在开枪之前,最多可以使用三张卡牌,确定只用一张吗?”梅花问。
蕊哥思索一会,又推出了宝剑牌。
“啧!”蕊哥看着自己稻草人头上的一盏灯熄灭,相当心痛。
既然都用两张了,干脆第三张也用掉,蕊哥又推出国王牌。
蕊哥一挑眉,指尖敲打在桌面,略思索后,伸手把梅花的国王牌拿了过来。
三次道具机会用完了,他举起玩具枪,对着梅花的稻草人又是一下。
空弹。
轮到梅花,她看了看手中剩余的三张牌,推出玫瑰牌。
蕊哥拿走了一张国王牌,自己手里的牌放着也是被取走,梅花不用多思索,就接着推出马车牌和S牌。
双跳过相当于没跳,还是轮到梅花开枪。
贞柳易给出提示:最后一发子弹是空弹。
梅花抬手给蕊哥的稻草人来了一下,一朵颜料花炸开,稻草人头上的灯灭了一盏。
接下来是蕊哥,对面没有牌了,他手中的国王牌便形同虚设,剩下的一张K牌效果未知,子弹就剩两颗,都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没什么好犹豫的,他发挥自己的莽劲,照着对面就是一枪。
双方都只剩下一条命。
最后是空弹,梅花按规则朝自己的稻草人打掉,下一轮开始,道具卡重新抽取。
贞柳易展示了三枚红弹四枚空弹,背对着两人随机填充好,荷官再次指挥两位玩家抽取卡牌。
这次蕊哥抽到的是:S、玫瑰、金币、国王、K
梅花抽到的是:玫瑰、金币、A、Q、宝剑
已知S牌、玫瑰牌、国王牌、A牌、宝剑牌
蕊哥看着自己手中拿到的又一张K牌,略有后悔刚才的机会为什么不直接测试一次,反正损失一条命的牌面已经确定了,最差也差不到哪去。
两人投掷骰子,梅花双数共10点,蕊哥双数共6点,梅花先手。
梅花看着自己手中的牌面,宝剑是负面牌,剩下三张都不明确,只有A牌最普通但又最实用,果断打出这张。
A牌
贞柳易上前伸出手掌告知信息,梅花看后抬眼瞄了一瞄蕊哥,狡黠一笑。
背心稻草人头顶的三盏灯全部熄灭。
虽然抽牌背了点,但开局拿到一局的胜利,优势还是在她。
“什么?这就结束了?”蕊哥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一张没动的卡牌,他刚把卡面和效果对应上,把出牌顺序盘算好,突然结束了。
突然脑子就白动了。
“还有两局,输赢未分。”梅花礼貌点头示意,把蕊哥从吃亏了的心态里叫出来。
全部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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