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透过霍格沃茨图书馆的高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伊莱娜蜷缩在**区的角落，指尖划过《布莱克家族魔法编年史》的烫金封面——这本厚重的古书是斯内普上周“借”给她的，书页边缘还沾着淡淡的龙血墨水味，显然是他私人收藏的孤本。
“找到了吗？”赫敏的声音从书架后传来，她抱着一摞《魔法考古学》目录，红色的发辫上别着枚银质书签，那是去年圣诞节哈利送她的礼物，“我查遍了十七世纪的文献，都没提到‘十二节点’的具体位置，你确定你母亲的日记没记错？”
伊莱娜翻过一页泛黄的羊皮纸，指着上面用银墨水绘制的星图：“你看这里，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颗冬季亮星。尖叫棚屋对应的是天狼星，我们找到的石碑对应猎户座β星，剩下的……”她的指尖停在星图边缘的冰荆棘草图案上，“最后一个节点标注着‘镜中冰’，但没有具体位置。”
赫敏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书页：“镜中冰？听起来像某种镜像魔法。霍格沃茨里最古老的镜子是……厄里斯魔镜！难道在那里？”
“不可能。”伊莱娜摇头，“邓布利多校长早就把魔镜移走了。而且母亲的笔记里说，‘镜中冰’需要冰系魔法才能激活，厄里斯魔镜只会映照**，不会响应具体咒语。”
两人正讨论着，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推着书车经过，盔甲般的铁皮眼镜反射着寒光：“**区禁止大声喧哗！格兰杰小姐，你的借阅权限只能到《中级变形术》，这些书——”
“是我批准的。”冰冷的语调自身后响起，斯内普教授的黑袍扫过书架，带起一阵混着旧书页与苦艾的气息。他将一本《高级摄魂取念指南》放在伊莱娜面前，封面内侧贴着张纸条：“标记处需重点阅读，下周测验。”
平斯夫人的脸色瞬间从铁青变成苍白，推着书车匆匆离开，铁皮车轮在地板上发出慌乱的声响。赫敏吐了吐舌头，对伊莱娜做了个“快走”的口型，抱着书溜向普通阅览区——她显然不想单独面对这位以苛刻闻名的教授。
**区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在斯内普黑袍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他弯腰查看伊莱娜摊开的星图，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镜中冰”的标记上：“你母亲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月光折射角度’？”
伊莱娜愣住了。母亲的日记第37页确实写着一行小字：“当银轮与蛇杖成三十度角时，冰将记住光的形状。”她一直以为是诗意的比喻，此刻才意识到可能是关键线索。
“蛇杖……指的是校徽上的蛇吗？”她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黑袍，能闻到布料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他最近似乎经常处理伤口，血契印记总在深夜传来微弱的刺痛。
斯内普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霍格沃茨的创始人雕像里，只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手杖握着真正的蛇形宝石。”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个小水晶瓶，里面装着银色的液体，“月光精华，今晚午夜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创始人雕像前，用你的冰系魔法试试。”
伊莱娜接过水晶瓶，指尖触到瓶身的瞬间，血契印记突然发烫。她低头看向他的左臂，黑袍袖口下隐约能看到绷带的轮廓，上周在尖叫棚屋留下的狼爪痕显然还没痊愈。
“你的伤……”
“比你的咒语发音标准。”斯内普打断她，转身走向**区深处，“别指望我会陪你熬夜，要是被费尔奇抓住，就说是在为魔药课收集月光样本。”
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架尽头时，伊莱娜发现《高级摄魂取念指南》里夹着一叠笔记。字迹锋利如刀，却在描述“记忆提取与冰系魔法结合”的段落旁画了个笨拙的冰棱符号——那是她在魔药课笔记里常用的标记，显然是他特意为她补充的注解。
夜幕降临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烧得正旺。潘西·帕金森和几个女生在讨论下周的舞会礼服，德拉科则在炫耀他父亲送的新魔杖，银绿色的火焰在他们脸上投下傲慢的光晕。伊莱娜坐在靠窗的角落，假装翻阅《魔法植物图鉴》，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休息室尽头的斯莱特林雕像。
“布莱克又在装神秘。”德拉科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嘲讽，他晃着魔杖走到她面前，杖尖挑起她摊开的书页，“怎么，找不到舞伴？我可以勉强带你去，只要你承认斯莱特林里我才是最——”
他的话被突然熄灭的火焰打断。整个休息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女生们发出短促的尖叫，德拉科的魔杖尖端亮起红光，却在照到雕像时突然熄灭。
“谁干的？”德拉科怒吼着撞到椅子，克拉布和高尔在黑暗中发出慌乱的碰撞声。
伊莱娜趁机溜到雕像前。月光正透过最高处的蛇形窗格，在石座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与雕像手中的蛇形宝石形成完美的三十度角——正是母亲笔记里描述的角度。她拧开水晶瓶，将月光精华倒在石座的凹槽里，同时举起魔杖，低声念出冰系激活咒。
银白色的冰棱顺着凹槽蔓延，在石座上凝结成面镜子。镜面不像普通冰面那样光滑，而是布满了流动的纹路，像某种活物的血管。当月光完全注入的瞬间，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不是伊莱娜的脸，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墙上挂着布莱克家族的徽章，年轻的艾琳·布莱克正坐在橡木桌前，手里握着羽毛笔，对面站着个穿霍格沃茨校服的男孩。他背对着镜头，只能看到漆黑的头发和挺直的脊背，但伊莱娜认出了他袖口的银扣——那是斯莱特林级长的徽章，和斯内普现在佩戴的一模一样。
“……十二节点必须用血缘魔法封印，否则会被伏地魔利用。”艾琳的声音带着焦虑，“西弗勒斯，你确定要帮我？一旦参与，你就再也摘不掉布莱克家族的烙印了。”
男孩转过身，露出斯内普年轻时的脸。他比现在清瘦，眼神却同样锐利，只是在看向艾琳时，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欠你的。”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窗外的雨声淹没，“在你帮我挡住詹姆的咒语时就欠了。”
艾琳的眼圈红了：“那是两码事！我父亲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在研究节点魔法，他要是知道你……”
“他不会知道的。”男孩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冰蓝色的液体，“这是用我的血和冰荆棘草熬的，能暂时屏蔽血缘追踪。今晚午夜，我们去最后一个节点。”
镜面突然剧烈晃动，画面像破碎的玻璃般消散。伊莱娜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凉的石壁上——刚才的记忆碎片真实得可怕，年轻的斯内普看向母亲的眼神，和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竟有着惊人的相似。
“你在干什么？”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红光再次亮起，照亮了石座上融化的冰镜，“你激活了雕像的魔法？布莱克，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伊莱娜还没来得及回答，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上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的目光扫过融化的冰镜，又落在伊莱娜苍白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
“都回宿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今晚的宵禁提前一小时，违反者直接关禁闭到毕业。”
学生们不敢违抗，纷纷拿起东西溜向宿舍。德拉科经过伊莱娜身边时，低声骂了句“疯子”，却在接触到斯内普的目光后立刻加快了脚步。
公共休息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壁炉里偶尔爆响的火星。斯内普走到雕像前，用魔杖点了点石座上的水渍，那里立刻凝结出层薄冰，将残留的魔法波动封锁在里面。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
伊莱娜攥紧颤抖的手指：“我母亲……和你。你们在讨论节点封印，还有用血液熬制的药剂……”
“那是过去的事。”斯内普转身走向壁炉，背对着她拨弄着柴火，“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伊莱娜的声音突然拔高，血契印记的刺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血契让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你的伤口，甚至你的记忆碎片！你以为我没发现吗？每次靠近节点，你的魔法波动都会和我产生共鸣，就像……就像你们当年一起封印它们时那样！”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黑袍带起的风让壁炉的火焰剧烈跳动：“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突然软化，“有些记忆不该被唤醒，对你，对我，都一样。”
伊莱娜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明白了他一直以来的抗拒。那些被封存的记忆里，一定藏着比狼人身份更沉重的秘密，或许是关于母亲的死亡，或许是关于他与伏地魔的联系——那些他宁愿独自背负的黑暗。
“对不起。”她低声说，指尖的冰棱渐渐融化，“我不是故意要窥探……”
“节点封印正在松动。”斯内普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伏地魔的力量在增强，他能感觉到节点的魔法波动。这也是我让你寻找它们的原因——你的冰系魔法是唯一能暂时加固封印的力量。”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放在石座上，“布莱克家族的家徽戒指，戴在手上能增强血缘共鸣。”
伊莱娜打开盒子，银质的戒指上镶嵌着块冰蓝色的宝石，形状像片蜷缩的冰荆棘草叶。她认得这个图案，母亲的日记本封面就刻着一模一样的花纹。
“这是……”
“你母亲的遗物。”斯内普的目光飘向窗外，月光在他镜片上投下银色的光斑，“她去世前托我保管，说等你能控制冰系魔法时再交给你。”
伊莱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他一直在守护的不只是节点，还有母亲留下的一切——包括她不知道的嘱托，和那些被小心翼翼封存的记忆。
当她戴上戒指时，冰蓝色的宝石突然亮起，与手腕上的血契印记产生共鸣。公共休息室里的冰系魔法波动骤然增强，窗外的月光被引向雕像，在石座上重新凝结出镜面。这次映出的不再是过去的画面，而是十二处节点的立体投影，最后一个闪烁的红点，正位于霍格沃茨最高的天文塔顶。
“镜中冰……是指月光通过天文望远镜形成的冰透镜。”伊莱娜喃喃道，终于明白了母亲笔记的含义，“最后一个节点在天文塔。”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凝重：“那里是防御最薄弱的地方，邓布利多最近一直在塔顶布防。”他看了眼腕表，“明天天亮后我们去找麦格教授，必须在满月前加固最后一个封印。”
伊莱娜点点头，却在他转身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血契的印记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发烫，透过布料能感觉到他绷带下的伤口在微微颤动。
“教授，”她鼓起勇气抬头，目光直视着他镜片后的眼睛，“不管你和母亲有过什么约定，这次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
斯内普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又在触及她掌心的冰棱时缓缓松开。壁炉的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能看到他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像冰雪初融时的细响。
“别指望我会放慢速度等你。”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在转身走向门口时，刻意放慢了脚步，让她能轻松跟上。
走出公共休息室时，走廊里空无一人。月光透过盔甲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记忆的碎片。伊莱娜看着斯内普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被冰封的过往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交握的手传来的温度，是血契印记同步跳动的频率，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决定并肩前行的勇气。
在天文塔的方向，一颗明亮的星星突然闪烁起来，像在回应着什么。伊莱娜握紧手指上的戒指，冰蓝色的宝石泛着温暖的光，与血契的淡蓝印记交相辉映，在寂静的走廊里，勾勒出冰与火交织的形状——那是守护的形状，也是希望的形状。
而在他们身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雕像石座上，最后一缕冰镜的光芒渐渐消散，只留下片冰荆棘草形状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某个终于被读懂的秘密，在漫长的等待后，迎来了被揭晓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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