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晚风带着夏末的燥热,卷着天文塔顶的星图羊皮纸。伊莱娜扶着冰凉的石栏杆,俯瞰着霍格沃茨的轮廓——禁林在夜色中像块巨大的墨玉,魁地奇球场的草坪泛着银绿色的微光,而远处的黑湖则平静得像面镜子,倒映着漫天繁星。
“抓紧栏杆。”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魔杖固定最后一卷星图。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袖口的银扣反射着望远镜镜片的寒光,“满月升起前还有四十分钟,你的冰系魔法需要和月光形成精准共振。”
伊莱娜点点头,指尖在栏杆上划出冰蓝色的痕迹。自从三天前在斯莱特林雕像前激活“镜中冰”的线索后,他们几乎每天午夜都来天文塔调试魔法参数。血契的印记在靠近最后一个节点时变得异常活跃,时常在她腕骨处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某种倒计时的钟摆。
“麦格教授说,魔法部的人昨天来过。”她看着远处城堡门口晃动的火炬光,“福吉带来了更多摄魂怪,说是要‘加强防御’,但我觉得他们在监视邓布利多校长。”
斯内普固定星图的动作顿了顿,黑袍阴影下的侧脸紧绷:“老蜜蜂自有办法应付那些蠢货。”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个银质罗盘,指针正围着中心的蛇形标记疯狂转动,“节点的魔法波动比预想中更混乱,伏地魔的力量已经渗透进来了。”
伊莱娜接过罗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母亲留下的戒指。那枚冰荆棘草宝石戒指此刻正戴在她的食指上,宝石内部流转着银白色的光——那是斯内普昨天用月光精华和血契魔法激活的,能在节点附近发出预警。
“需要多少冰棱?”她举起魔杖,杖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上次在魁地奇球场失控的力量……或许这次能用得上。”
“你想把天文塔变成冰雕展览馆?”斯内普的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却伸手调整了她的握杖姿势,“左手无名指抵住杖身三分之一处,这是你母亲最擅长的发力点。”
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她的手背,血契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灼热的刺痛。两人同时后退,伊莱娜低头看向他的左臂,黑袍下隐约可见的绷带渗出深色的痕迹——节点的魔法反噬正在加剧,他的伤口显然又裂开了。
“别硬撑了。”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我们可以等邓布利多校长回来再……”
“等他回来,这里早就成了伏地魔的前哨站。”斯内普打断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仰头灌下里面的药剂。那是改良版的狼毒药剂,比之前的颜色更深,显然混合了他自己的血液,“记住步骤:当满月与塔顶蛇纹石成四十五度角时,用冰系魔法包裹整个节点核心,注入戒指里的月光精华,然后念封印咒。”
他的声音有些发飘,显然药剂的副作用正在发作。伊莱娜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区看到的那本《血契反噬研究》——书页里夹着的笔记写道:“当施术者与受术者距离节点核心不足十米时,伤害会同步传递。”
原来他一直承受着双倍的痛苦。这个认知像冰锥刺入心脏,让她的魔法险些失控,栏杆上的冰棱突然疯长,差点缠上斯内普的黑袍。
“集中精神!”他低喝一声,用自己的魔杖抵住她的杖尖。两股魔法在接触点碰撞,银白色的冰棱与幽绿色的魔药蒸汽交织,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带,“你的情绪会干扰节点的稳定性,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伊莱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能感觉到他的魔法正在引导着她的力量,就像水流汇入河道,狂暴的冰系魔法渐渐变得温顺,沿着他划定的轨迹缓缓流动。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波特和赫敏突然冲了上来,两人都举着魔杖,脸上带着惊慌。罗恩跟在后面,长袍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显然是一路跑上来的。
“教授!我们看到黑魔标记了!”哈利的声音发颤,绿色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在禁林边缘,有个巨大的骷髅头……”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谁让你们来的?”
“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凤凰!”赫敏举起一只焦黑的羽毛,“福克斯刚才撞碎了我们的窗户,嘴里叼着这个,还有张纸条写着‘天文塔有危险’!”
伊莱娜的心猛地一沉。福克斯是邓布利多的宠物,能在幻影移形时传递信息,它的示警绝不会是空穴来风。她看向斯内普,发现他正紧盯着西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层开始扭曲,隐约透出不祥的绿光。
“你们三个,立刻回格兰芬多塔楼。”斯内普的声音冷得像冰,“用守护神咒通知麦格教授,让她启动城堡防御阵。”
“我们不能走!”哈利上前一步,魔杖直指斯内普,“你在隐瞒什么?这个节点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伏地魔会盯上这里?”
“波特,你的愚蠢会害死所有人!”斯内普的魔杖尖端亮起绿光,却不是攻击咒,而是道屏障,将哈利挡在三米之外,“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他的话被一声凄厉的鸟鸣打断。福克斯突然从夜空中俯冲而下,金色的翅膀在月光下泛着火焰般的光泽。它停在斯内普肩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他的黑袍,发出哀戚的鸣叫。
斯内普的身体僵住了。他抬手抚摸凤凰的羽毛,动作里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他来了,对吗?”
福克斯蹭了蹭他的手指,突然化作一团火焰消失在原地。几乎在同时,天文塔的石地板开始剧烈震动,节点核心所在的位置裂开一道蛛网般的缝隙,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带着摄魂怪般的冰冷气息。
“满月要升起来了!”伊莱娜看着天边的银轮,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天际,“节点要破封了!”
斯内普转身冲向裂缝,黑袍在雾气中划出黑色的弧线:“按我教你的步骤做!别管其他事!”他的魔杖挥舞着,绿色的魔药蒸汽在裂缝上方形成一道屏障,却被黑色雾气不断侵蚀,“快!”
伊莱娜不再犹豫,举起魔杖对准裂缝。冰系魔法在她体内炸开,银白色的冰棱顺着地面蔓延,像无数条游弋的银蛇,将黑色雾气死死缠住。月光透过望远镜的镜片,在节点核心处折射出一道精准的光束,与她戒指上的冰荆棘草宝石产生共鸣。
“凝固吧,以冰与血的名义!”她念出封印咒的瞬间,血契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伊莱娜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从斯内普那里传来,顺着手臂涌入冰棱——那是他的魔法,带着苦艾与龙血的气息,与她的冰系魔法完美融合。
冰棱开始疯狂生长,在裂缝上方凝结成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桥,黑色雾气被彻底封锁在冰层之下,发出不甘的嘶吼。伊莱娜能感觉到伏地魔的力量正在拼命冲击封印,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的五脏六腑像被撕裂般疼痛,血契传来的剧痛更是让她眼前发黑。
“坚持住!”斯内普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正用自己的血液加固冰桥,黑袍的前襟已经被染成深色,“还有最后一步,注入月光精华!”
伊莱娜咬紧牙关,将戒指贴在冰桥上。冰荆棘草宝石瞬间碎裂,银白色的月光精华渗入冰层,在里面形成一道流动的光河。当最后一缕精华注入时,冰桥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裂缝彻底消失,只留下地面上一片冰蓝色的花纹,像朵永不凋谢的冰玫瑰。
震动停止了。
伊莱娜脱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血契的刺痛渐渐消退,却留下一种空落落的疲惫。她抬头看向斯内普,发现他也靠在栏杆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左臂的绷带已经被血浸透,显然消耗了太多魔力。
“成功了……”她的声音沙哑。
“只是暂时的。”斯内普的声音比她更虚弱,他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个小银瓶,扔给哈利,“凤凰灰烬,能治疗黑魔法灼伤,交给庞弗雷夫人。”
哈利接住银瓶,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染血的黑袍,突然放下了魔杖:“你一直在保护我们,对吗?保护霍格沃茨……”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天边的满月,眼神复杂得像夜空的星图。赫敏扶着伊莱娜站起来,目光在她和斯内普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落在他们手腕上相同位置的印记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楼梯口传来更多的脚步声,麦格教授带着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冲了上来。当看到地面上的冰玫瑰花纹时,麦格教授的眼睛睁大了:“梅林的胡子!这是……布莱克家族的终极封印术!”
“暂时稳住了。”斯内普站直身体,用黑袍遮住染血的前襟,“但伏地魔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加强警戒。”他看向伊莱娜,“你的冰系魔法暂时不能再用,血契反噬需要时间恢复。”
伊莱娜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他黑袍下摆的血迹里混着些银色的羽毛——是福克斯的羽毛。她想起刚才凤凰对他的亲近,想起他抚摸凤凰时的温柔,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底成形:他和邓布利多校长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约定。
天快亮时,天文塔终于恢复了平静。麦格教授安排了学生巡逻,弗立维教授在塔顶布下了额外的防御咒。伊莱娜跟着斯内普走下楼梯,经过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时,门突然开了条缝,里面传来凤凰低沉的鸣叫。
斯内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伊莱娜一眼。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他脸上,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去休息吧。”他的声音很轻,“明天的魔药课我会让格拉普兰教授代课。”
伊莱娜看着他推开门走进办公室,福克斯的鸣叫在门后变得清晰。她摸了摸手腕上的血契印记,那里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却在心底留下了一片温暖的余韵。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晨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潘西和德拉科正围在壁炉前讨论昨晚的震动,看到伊莱娜进来,德拉科突然站起身,将一件灰蓝色的羊毛斗篷扔给她:“我母亲寄来的,说是防夜间寒气的。”他别过脸,耳根却有些发红,“不是特意给你的,只是……多出来一件。”
伊莱娜接住斗篷,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马尔福庄园特有的味道。她看着德拉科别扭的背影,突然明白,即使在斯莱特林,也有不擅表达的善意,就像某个总用刻薄掩饰关心的教授一样。
她披上斗篷,走到窗边。远处的天文塔在晨光中泛着银灰色的光,塔顶的冰玫瑰花纹一定还在闪耀,像个无声的誓言。伊莱娜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伏地魔的阴影从未远离,但只要血契的印记还在跳动,只要还有人愿意用冰与血守护这座城堡,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就像冰总能在最寒冷的地方开出最美的花,那些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温柔与坚守,终将在黎明到来时,绽放出比阳光更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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