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带着融雪的湿气,钻进霍格沃茨的每一道石缝。伊莱娜站在城堡西侧的走廊里,指尖抚过墙壁上新生的青苔——这些嫩绿的植物正沿着十二节点之一的魔法纹路攀爬,在石砖上勾勒出半透明的蛇形图案,像某种苏醒的古老密码。
“它们长得真快。”纳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一盆开得正盛的曼德拉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斯普劳特教授说,这是霍格沃茨百年来看过的最旺盛的魔法植物生长季,肯定和你培育的冰荆棘草有关。”
伊莱娜回头时,正看到纳威的曼德拉草突然打了个哆嗦,叶片紧紧蜷缩起来。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手腕,血契的淡蓝印记正微微发烫——斯内普就在附近,他的魔药气息总是让敏感的魔法植物不安。
果然,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传来黑袍摩擦的声响。斯内普教授抱着一摞《高级魔药制作》从转角走出,袍角沾着些银绿色的粉末,那是制作欢欣剂的关键材料。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青苔纹路,最终落在纳威怀里的曼德拉草上。
“隆巴顿先生,如果你的曼德拉草继续发出威胁性的嘶鸣,我不介意让它尝尝缩身药水的滋味。”他的语调平淡,却让那盆植物瞬间蔫了下去,“还有,把你的晨露收集瓶拿稳——如果洒在十二节点的纹路上,整个西翼的魔法照明系统都会短路。”
纳威慌忙抱紧花盆,脸颊涨得通红:“是,教授!我马上就去温室……”他匆匆跑过伊莱娜身边时,偷偷对她挤了挤眼,像是在说“他又在关心人了”。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青苔在石墙上轻轻舒展叶片,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斯内普将怀里的书放在最近的窗台上,玻璃表面立刻凝结出层薄霜,又在他皱眉的瞬间融化成水珠。
“节点的魔法纹路正在与城堡的基础魔法融合。”他用指尖点了点墙上的蛇形图案,那里的青苔突然绽放出极小的蓝花,“邓布利多校长的笔记里提到过,这是防御阵彻底稳固的标志。”
伊莱娜看着那些小花,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插画——布莱克家族的纹章旁,也画着类似的蛇形与花朵交织的图案。她伸手触碰花瓣时,血契印记突然亮起,与花朵的蓝光产生共鸣,整条魔法纹路瞬间变得清晰可见,像条流动的光河。
“看来它们认主。”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后退半步,看着她指尖下不断延伸的光纹,“你母亲当年没能完成的节点融合,终于在你这里实现了。”
伊莱娜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母亲时没有带着防备,语气里甚至有种释然的温柔。她转头时,正看到他耳后新长出的一缕黑发——那是魔力恢复的迹象,自从冰焰灼伤后,他鬓角的白发终于开始被新生的黑发取代。
“你的头发……”
“与你无关。”他立刻别过脸,拿起窗台上的书转身就走,黑袍扫过墙面的青苔时,却刻意放慢了速度,“今晚七点到我办公室来,关于节点融合的后续报告,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拼写错误。”
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伊莱娜忍不住笑了。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墙上的光纹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斑,其中一道恰好落在她腕上的血契印记上,与他残留的魔法气息交织成温暖的光晕。
下午的草药课上,整个温室都弥漫着奇异的甜香。赫敏正用银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冰荆棘草的花茎,这些蓝色的花朵将被用来制作新型的抗抑郁药剂,魔法部上周刚下了订单。
“哈利说他昨晚在天文塔看到了银蝙蝠守护神。”她压低声音,将剪下的花茎放进水晶瓶,“飞得很低,好像在巡视什么。你说……是不是斯内普教授在检查封印?”
“更可能是在监视我们有没有偷偷用魔法烤棉花糖。”罗恩的声音从隔壁的工作台传来,他正试图用魔杖给南瓜雕刻笑脸,结果把瓜瓤弄得满地都是,“不过说真的,他最近好像不怎么扣我们分了,上次我把狼毒药剂打翻在他的黑袍上,他居然只让我抄了五十遍《狼人行为规范》。”
伊莱娜低头修剪着冰荆棘草的根系,这些植物的根须呈现出完美的螺旋形,与血契的魔法纹路完全吻合。她能感觉到每株草都在传递着温暖的波动,像无数个微小的心脏在同步跳动——这是魔力彻底融合的证明,也是她与斯内普之间羁绊加深的象征。
突然,所有的冰荆棘草同时剧烈摇晃起来,蓝色的花瓣纷纷合拢。温室的玻璃穹顶发出嗡鸣,阳光透过玻璃时被折射成诡异的绿色,十二节点的魔法纹路在地面上亮起刺眼的红光。
“是黑魔法残留!”赫敏的声音带着惊慌,她举起魔杖指向穹顶,“有人在干扰节点融合!”
伊莱娜的血契印记传来尖锐的刺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她踉跄着扶住工作台,脑海里闪过混乱的画面——天文塔顶的冰玫瑰封印在震动,黑色的雾气从细小的裂痕中渗出,斯内普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魔杖尖端泛着不稳定的绿光。
“我得去天文塔!”她抓起桌上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最新鲜的冰荆棘草汁液,这是稳定封印的关键,“赫敏,通知麦格教授启动紧急防御阵!罗恩,带大家去有求必应屋!”
冲出温室时,城堡里已经乱成一团。 portraits(画像)里的人物在疯狂尖叫,盔甲守卫挥舞着长剑在走廊里奔跑,空气中弥漫着警报咒的刺鼻气味。伊莱娜在通往天文塔的楼梯上撞见哈利,他的魔杖尖端亮着红光,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焦急。
“禁林边缘出现了食死徒的标记!”哈利抓住她的胳膊,指尖无意中触到她发烫的血契印记,“福克斯刚才带来消息,斯内普教授在天文塔遭到袭击,他让我们……”
“他在哪?”伊莱娜的声音发颤,血契传来的痛苦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但握着水晶瓶的手指却异常用力。
“塔顶!我带你去!”哈利转身冲向楼梯,凤凰福克斯突然从他袖口飞出,金色的翅膀在前方照亮路径,羽毛落在地上的瞬间化作燃烧的火星。
天文塔顶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冰玫瑰封印中央裂开一道手臂粗的缝隙,黑色雾气像活物般扭动着,不断冲击着斯内普用魔力构筑的绿色屏障。他半跪在封印边缘,黑袍被雾气侵蚀出数个破洞,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冰蓝色的血液滴落在水晶般的封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教授!”伊莱娜冲过去,将水晶瓶里的汁液泼向裂缝。冰荆棘草的蓝色液体与黑色雾气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裂缝暂时被压制,却在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斯内普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他看到她冲过来的瞬间,突然用尽全力将她推开:“别靠近!这是针对血契的黑魔法,会同时伤害我们两个人!”
但已经晚了。黑色雾气顺着伊莱娜的鞋底蔓延而上,在她脚踝处凝结成锁链状的黑纹,与血契印记产生剧烈的排斥反应。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感觉自己的魔力正被疯狂抽离,像被扔进了无底的冰窟。
“抓紧我!”哈利的声音穿透剧痛传来,他的凤凰福克斯突然炸开成一团金红色的火焰,将两人笼罩其中。温暖的火焰暂时阻挡了黑魔法的侵蚀,却无法彻底消除那钻心的疼痛。
斯内普挣扎着站起来,绿色的魔药蒸汽在他周身形成漩涡。他的目光扫过伊莱娜脚踝上的黑纹,又看向哈利,最终做出了某种决定——他举起魔杖,指向自己的左臂,冰蓝色的血液突然顺着魔杖流淌,在空气中凝结成道旋转的光带。
“以血契之名,转嫁伤害!”他念出古老的咒语时,伊莱娜感觉脚踝的剧痛骤然消失,转而在斯内普的左臂上爆发出更强烈的冲击。他闷哼一声,黑袍下的肩膀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倒下。
“不!”伊莱娜扑过去按住他的手腕,冰系魔力顺着血契印记疯狂涌入他的身体,“你答应过不再独自承受的!”
冰与火的光芒在两人之间炸开,福克斯的金红色火焰与冰蓝色的血契光带交织成巨大的茧,将整个天文塔顶笼罩。哈利后退到安全距离,看着那团不断旋转的光芒,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单方面的牺牲,而是两种魔力在血契的指引下,自发形成的互补防御。
当光芒散去时,裂缝已经彻底愈合,黑色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伊莱娜瘫坐在地,看着斯内普的左臂——那里的伤口虽然还在流血,却不再渗出黑魔法的气息,血契的淡蓝印记在伤口周围闪烁,像层温暖的保护膜。
“你……”她的声音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
斯内普用没受伤的手扶起她,动作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不是单方面转嫁。”他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腕,那里的印记正同步发光,“是融合。你的冰系魔力中和了黑魔法的毒性,我的血液稳固了你的防御——这才是血契的真正形态。”
远处传来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的声音,防御阵的警报已经解除。哈利靠在栏杆上,看着天边渐渐散去的乌云,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刚才的光芒,在城堡底下都能看到,像颗巨大的星星。”
伊莱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阳光正穿透云层,在天文塔顶的冰玫瑰封印上折射出七色彩虹。她低头时,发现自己的指尖与斯内普的指尖正同时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又在相触的瞬间化作温暖的水汽——冰与火的界限,正在他们的羁绊中渐渐模糊。
当晚幕降临时,伊莱娜坐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看着他给自己的左臂包扎伤口。夕阳透过地牢的铁栅栏,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能看到他鬓角新生的黑发在光线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邓布利多校长的信。”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盖着校长办公室的火漆印,“他说魔法部已经确认,今天的黑魔法袭击来自残余的食死徒,但他们的力量比预想中弱很多,很可能是最后的挣扎。”
斯内普接过羊皮纸,目光却停留在她脚踝处——那里的黑纹已经消退,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像片融化的雪花。他放下绷带,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个印记,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明天开始,节点融合的后续工作交给其他教授。”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你的魔力需要休息,血契的反噬比看起来更严重。”
伊莱娜没有反驳。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他此刻的担忧不是出于教授对学生的责任,而是更私人的、无法言说的在意。她看着他重新拿起绷带,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
“我来吧。”她的指尖拂过他手臂上的伤疤,那里的皮肤已经不再冰冷,带着属于活人的温暖温度,“就像你教我的那样,用冰系魔法辅助愈合,记得吗?”
斯内普的身体僵了一下,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当伊莱娜的冰棱轻轻包裹住他的伤口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紧绷,而是微微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坩埚里残余的药剂在发出细微的咕嘟声。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十二节点的魔法纹路在城堡的石墙上亮起柔和的光芒,像无数条连接着彼此的银色丝线。
伊莱娜包扎完最后一圈绷带时,发现斯内普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镜片后的目光不再冰冷,也没有了往日的警惕,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温柔,像平静无波的黑海,却在深处涌动着温暖的洋流。
“谢谢。”他说。
这两个字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伊莱娜的心底漾开层层涟漪。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血契的印记在两人掌心同时发烫,传递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与羁绊。
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澈,十二节点的光芒在城堡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罩,像颗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伊莱娜知道,战斗或许还未完全结束,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血契的印记还在跳动,就没有什么能再次伤害这座城堡,伤害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因为冰的温度,早已被流动的火焰温暖;而那些看似坚硬的外壳下,终究藏着愿意为彼此融化的温柔。在这个魔法苏醒的春天,霍格沃茨的石墙上,青苔与蛇纹正继续交织生长,像在诉说一个关于守护与融合的永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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