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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鬼

“既然报了案,说明高空坠楼不是意外,怎么今天才出警?”

案发工地围起的警戒线外,邢云飞绕过成堆的碎石沙砾,朝跟在后面笑得如沐春风的严大队长泼了瓢冷水。

严大队长干巴巴地咳了几声,无奈摊手:“这高度……意外也得进棺材,况且报案人早吓得魂都飞了,讲也讲不清楚,当时值班人少,没当回事……”

他边说边偷摸观察这位年轻领导的脸色,却见他面无表情地“啊”了一声,步履不停,带着自己在破楼里飞一般转来转去。

两人一前一后踱了几分钟,严大队长觉得自己已经是第五次看到天窗上那只摇摇欲坠的甲虫了,他憋着一口气,实在忍不住问道:“邢支队,您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邢云飞这才停下,回头默默盯了他片刻,盯得他浑身发毛,随即气定神闲吐出两个字:“找路。”

“?”

“第一次来案发现场,这儿又不是我家,姓支也没有特异功能自动定位死者的位置,你说该怎么办。”

“……”

所以刚才这几分钟,他都在瞎走?!

严大队长瞪着面前这张帅到炸街却让人很想一拳打扁的脸,心里有一万个陈胜吴广在呐喊着揭竿起义。

写字楼下人影匆匆,工地已经停工,所有工人都被安排在宿舍里做笔录,现勘端着相机穿梭在狼藉现场,法医凑在一块儿,把死者围得密不透风,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悄声议论。

一切都没有指挥,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唯有一人格格不入。

樊越靠在墙边,墙皮斑驳剥落,衬得他有几分消沉。他手里转着傅昭远急急忙忙塞给他用来做笔录的水笔,目光落在不远处被白大褂半掩着的那团阴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地,他移开视线,越过攒动人群,看到严大队长伸手撩起警戒线,身后的邢云飞双手插兜,俯身穿过,再抬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严大队长抱着胳膊跟在后头,与姓邢的不同,他脸色铁青,下巴垮得快要掘地三尺了。

迟到这么久,肯定惹是生非去了,受害者他连猜都懒得猜。

樊越就这么一动不动看了良久,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一时间竟没忍住,连声咳嗽起来。

邢云飞正准备掀开布看看死者,此时寻声望过来,见他咳得面色赤红,第一次这么失态,不禁心里暗自好笑,努力摆出一副正经的模样,扬声问道:“喂,怎么了?”

“没,咳咳,没事。”

樊越低头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

“没事过来,我手底下不养闲人啊。”

省厅来的也不行,就算是余厅亲儿子照样不行。

邢云飞大公无私,就坡下驴,“驴”手到擒来。

樊越冷脸挪到他身旁,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本子。然后就沐浴到了严大队长无比同情的目光。

“这人什么情况,严大队长先说说吧。”

邢队倒是没有一丝压榨劳动人民的愧疚,话说得字正腔圆。严大队长拉着脸开口道:“死者男,叫胡进,今年二月刚成年,家里也没什么背景,爹妈都是务农的,平时不怎么管这孩子,估计高三学不进去了,辍学出来打工养家的。”

“报案人是他两个工友,据他们描述,当时他们工头在楼顶作业,结果照明系统坏了,他们四人中只有胡进会修电缆,于是胡进徒手爬三十二层脚手架去维修电路,那时夜深,两人只目送他爬到□□层就没在特别留心,大约四十五分钟后,他们听到了有人在喊,但不确定是否是从楼顶传来,之后不到五分钟,胡进的尸体就从天上凭空坠下,整个过程根本没看到其他人。”

“他的尸体?这么说他在坠楼之前就已经死了?”

邢云飞若有所思地听着,慢慢分析道。

“没错,邢哥果然嗅觉灵敏!”

分局法医张小添笑嘻嘻地竖了个大拇指,解释道:“死者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确实符合高空坠亡特征,不过,他身上最明显的却不是这个。”

说着,他俯身掀开盖在尸体上的黑布,一具浑身浴血的躯体赫然显现。

即使事先有了心理准备,邢云飞还是瞪大了眼睛,樊越手中心不在焉地记着笔记,当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眼帘,他笔尖猛地一滞,句号变成了一个墨点。

血已经干涸,混杂着泥泞尘土,像是把人包裹在一层黑红的血壳里,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利器撕扯成了糨糊,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僵硬,伤口深长,皮肉翻卷,凌乱而致命。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

尸体**迹象并不明显,这也让死者生前最后一刻的表情得以被目睹,他双目空洞茫然,下半张脸却像是割裂开来,严重扭曲,似乎临死所经历的足以把他逼疯,让他成魔。

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结局,如同一盏昏灯,注定即刻要燃尽。

樊越瞪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才十八岁。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他想,他见过这样的眼睛,不仅是在死人身上,活人身上也未尝没有。那是灵魂注销时的挣扎和崩溃,没有希冀,没有可以寄托烟火的世界,也许尚存一丝不甘,却是掏空了血肉也留不住的。

这少年……还想有很多故事吧。

他心间一片苦凉。

那时候,十八岁的自己也期待着有讲不完的故事。

“这……”

严大队长汗颜,看向邢云飞的眼神有些慌张。后者眉头紧蹙,默然无语。

“最明显的,死者身上遍布利器造成的创口,尤其是这儿,几乎贯穿腹腔,初步推测是死者与凶手发生激烈打斗,被凶手的短刀、匕首一类小而尖锐的利器重伤,失血过多死亡,又被凶手从高空扔下,也就是说,他被杀了两次。”

“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在杀了胡进之后,还要把他的尸体丢下去?他不知道下面有人?”

严大队长挠着后颈,满脸茫然。

“他带不走,或者说他没有能力带走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还有一种情况,他本无意杀人,杀完人后抛尸,只是意料之外不得不做的选择。”

邢云飞冷静分析,边说边俯身抖开遮住胡进下半身的黑布,一抹不寻常的金红色在樊越眼底一闪,他蓦然怔了一下,不由脱口而出:“他信教?”

此言一出,周遭视线尽数投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他的咽喉,将他原本涌到舌尖的思绪塞了回去。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邢云飞扫了他一眼,又复看向胡进的尸体,指了指胡进的手腕道:“你说他信教,是因为这个?”

虽然尸体被摔得面目全非,但伤痕累累的手腕上,竟戴着一串色彩鲜亮的……佛珠。

佛珠倒没怎么损坏,只是沾了点血沫,盯的久了,就莫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樊越略显迟疑地点点头,道:“虽然只是寺庙里最常见的一种佛珠,但如果把它时刻戴在身上,就不仅仅是求好运这么简单了吧。”

“这你也能一眼看出来?”

邢云飞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樊越局促一笑,含混地说了句:“之前去庙里……印象比较深。”

“信教……难不成他碰上了什么邪教,被他们灭口了?”

严大队长半信半疑地嘟囔,邢云飞摇了摇头,沉吟片刻,随即起身拍了一下张小添的肩膀,道:“没有明确证据,就有千万种可能,把人带回局里在做一遍尸检,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明白,这就走!”

小添法医“啪”一个立正敬礼,转身嚷嚷着喊人扛担架去了。邢云飞转身,抬手对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樊越勾了一下,懒洋洋地说道:“你也别装傻了,跟我去问问报案人。”

樊越被这么一勾,如梦初醒般抬眼看了看他,旋即又恢复了漠不关心的表情,极不愿地朝他走过去。

晾在一边的严大队长睁着大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可怜巴巴地开口寻求存在感。

“那我……”

“你留在这儿,帮一下痕检,不然他们主任又要发疯。”

邢云飞连头都没回,严大队长瞪着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背影,欲哭无泪又觉得奇怪。

他怎么看起来兴致那么高?

民工宿舍在工地一角,都是简陋闷热的铁皮房,樊越抱着笔记本,跟在邢云飞身后,踏上台阶,每一脚都击起一阵空洞的闷响。蒋辉斜靠在门口,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见二人到来,赶紧迎上前喊了声:“老大!”

见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激动,邢云飞举手拨开他,顺势抽走他怀里的笔记本,随意翻了一阵,紧接着就挑起了眉,蒋辉从来没见过领导的眉毛飞这么高。

“你……你好好问了?”

蒋辉一听这话,差点当场就给跪了,他抱着脑袋,百口莫辩:“那可是问了一遍又一遍啊,说真的,教我儿子函数都没这么难,远子都快急哭了,可一提到案子,那两个家伙就神神叨叨,跟写经书似的,是一点都不管我们死活啊。”

樊越听着来自蒋副队的控诉,目光悄悄落在邢云飞端着的笔记本上,展开的那一页只有潦草四个大字——听见鬼叫。

上面重重画了个圈,粗暴地打上了三个问号。

“……”

像这种情况,已经神鬼不知了,也无怪他们死活问不出来。

“根据以往经验,他们听到的鬼叫,要么是凶手与死者的争吵,要么是死者在呼救。”

邢云飞无奈地扶额,盯着那四个字又看了半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把笔记本往蒋辉胸口一拍,问:“那个昨晚案发在楼顶的工头查的怎么样了?”

蒋辉敲了敲半个秃顶的脑门,一副恍然的样子:“对了,他叫王兴,是这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头,负责这栋写字楼的修缮,照理来说,手底下的人出事,很可能与他脱不开关系,可他今天却不在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我看目前他才是嫌疑重大。”

邢云飞从鼻子里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说他嫌疑重大,证据是什么?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这……”

蒋辉讪讪地搓了搓手,迟疑道:“刚问了其他员工,都说这王兴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从不拖欠工资,也不缺斤少两,唯一让人觉得反常的,就是最近一星期收工时间突然变晚,从九点半延迟到了十二点半,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这就对了,先不说胡进到底有没有站上顶楼,既然他愿意徒手爬三十二层帮王兴修电缆,那就说明他们俩的关系并没有差到一定要杀人见血才解恨的地步。”

邢云飞目光扫过静的像隐形般的樊越,就见他胳膊肘撑着栏杆,用手挡着阳光,面容苍白而困倦,仿佛风一吹就要人魂俱散。

再站一会儿他头上就要长草了,邢云飞莫名感到恼火,猛然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樊越吓得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那只手的主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只感觉胸前衣襟一紧,整个人就被邢云飞单手拽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朝前摔过去,直撞上邢云飞横拦着的手臂。

蒋辉显然也吃了一惊,急忙喊道:“邢……”

“排查胡进的社会关系,继续联系王兴,再不接电话就发协查通告,还有,联系天术集团负责此片区的经理,问他为什么施工队的作业时间延长了,慢走不送。”

邢云飞拖着樊越,顶开一扇铁门,看也没看就把他塞了进去,随即跟着跨进去,关上了门。

樊越后腰撞在桌沿上,慌乱间无意抬头,对上两道诧异又充满戒备的目光。

“于强,陈明昊。”

邢云飞一字一顿地念着二人的名字,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二人对面的床铺上,粗暴地把笔杵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冷冷地低声说了句:“不要告诉我省厅的优秀人才连字都不会写。”

说罢,他直起身,在樊越身边坐下,樊越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侧脸,邢云飞却知道这人心里肯定已经把自己祖宗十八代全诛了不下十遍。他庆祝胜利般微微一笑,随后转脸看向瑟缩在对面被子里的报案人,端详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平时就住这种地方?”

两人被他看起来没头没脑的问题甩得一脸懵,陈明昊率先清醒过来,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我们工地上的……都住这儿。”

邢云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吟少时,又复抬眸问:“胡进这个人平时怎么样?”

一提到胡进,本来唯唯诺诺的两个人就好像受了刺激一样,不安地在床榻上挪来挪去,于强满脸通红,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警……警官,阿进他是个好孩子,顶好的孩子!他虽然只跟咱干了一个月,但他特能干,啥子抹泥灰、挑砖、焊架子,他啥都能做!”

陈明昊也逮着空乱钻:“老实小子,吃米饭按粒儿数,三棍打不出个响屁……”

“警察小哥,一定是鬼杀了阿进,我听见鬼叫了,是冤死鬼!”

局面一度有点失控,正如蒋辉所言,这俩人果然一听案子就疯,双手合十,嘴里胡乱呢喃。樊越面色阴沉,刚想趁乱溜远一点,肩膀却被邢云飞死死揽住,邢云飞一手按着樊越,一手打了个响指,高声道:“行了行了,你们说听见了鬼叫,我信。”

此言一出,对面手舞足蹈地二人立刻安静下来,樊越难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回手掐了一下蛇一样箍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压低声音质问:“你又要发什么疯?”

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漫上邢队的面庞,他放开樊越,起身理了理衣服下摆,抬手戳了戳空白一片的笔记本:“我不管你刚才是不是在给我摸鲨鱼,下面的每一句话,要是少了一个标点,我请乐队亲自开车送你回省厅。”

说罢,他转身扯住窗帘一拉,屋内光线瞬间昏暗,这种环境下,不论什么都会蒙上一层阴森的色彩。他直盯着二人惊疑不定的眼神,淡淡开口道:“你们知道胡进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辍学打工是为了撑起整个家,现在他死了,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害死了,想必不论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想让他有个公平的了结。”

“佛教里不是这样么,人死了,若是魂灵仍有执念,不得超生,现在害死胡进的鬼尚未找到,他魂在天堂而意在人间,这么深的执念,你们觉得他能安心吗?!你们愿意看到他痛不欲生、不得善终?!”

邢云飞一声高过一声,在狭窄的四壁回荡,二人面色惨白,仿佛呼吸都被这叩击良心的拷问绞紧了。

过了许久,抑或只有几分钟,一个颤抖的声音迟疑响起:“不……”

“既然他不得安宁,你们又希望他平安轮回,那就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听见的鬼叫是什么样的?音调高还是低,音色有什么特点?”

邢云飞神情严肃,目光始终不离二人几近惊惶的面孔,二人嗫嚅半天,陈明昊终于承受不住,深吸一口气,哽咽道:“那鬼叫……声音很粗,像拉风箱,叫的很惨……”

“很粗?”

邢云飞皱眉重复了一句。

“不对!”

陈明昊突然哑着嗓子惊叫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第一次……阿进掉下来之后,又听到了……”

有两次鬼叫。

感谢大家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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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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