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她此时正背着灯笼箱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色已晚，村中挨家挨户大门紧闭。
小鹿走到进门口时，被脚下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小鹿定眼一看，竟是一个人躺在她家门口。
小鹿试探的爬过去，推了推那人的胳膊试图唤醒他。那人却没半分反应。
小鹿将他翻过来，只见他全身都是伤痕，衣裳不仅沾满血迹，还有很多地方划开口子。小鹿试探性的撩开那人的头发…..
“霍知雪！”
小鹿猛然从梦中惊醒，她竟梦到了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望着眼前华丽的宫殿，小鹿失神片刻这才反应过来，焦急的喊到：“杏儿！杏儿！”
候在外面的锦瑟听到里头传来响动，赶紧推门进来：“姑娘，您醒了吗？”
小鹿看到来人是锦瑟，顿时慌里慌张的要下榻：“杏儿呢！杏儿在哪？带我去见她！”
锦瑟忙过来扶住小鹿的胳膊：“杏儿没事！杏儿没事！”
小鹿睁大眼睛，显然还没理解锦瑟的话。
锦瑟又道：“昨日杏儿挨了十五大板后便晕了过去，当时您见杏儿晕倒受了刺激也跟着晕到在地，陛下见状便免了杏儿余下的十五大板，此刻杏儿正在养伤呢，一时半会儿伺候不了您。”
“没事儿便好，没事儿便好….”小鹿在锦瑟的搀扶下颤抖着双腿重新坐回榻上。
好不容易平复心神，小鹿这才看到殿内摆放了几个红身金锁的大箱子。
看出她的疑惑，锦瑟眉眼弯弯笑道：“恭喜姑娘，昨日陛下旨封妃，赐号柔。”
霍知雪封一民间女子为妃的消息很快传到前朝，大殿一片哗然。文官们纷纷说她没有世家大族的背景，亦没有子嗣，何德何能配得上妃位。
他亦不恼，坐在龙位上飘出一句：“朕喜欢她，她便配。”
台下的大臣就被堵的哑口无言。
很快文武百官说她是妖妃的消息便传到了揽月宫。
小鹿苦笑一声，继续低头糊着灯笼。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成为妃子，她还等着霍知雪哪天厌弃她了，她便收拾家当滚蛋。没曾想因为杏儿的事阴差阳错还被封了妃。
那几箱赏赐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小鹿一箱都没留，通通分给了揽月宫的宫人。她告诉锦瑟多给杏儿一些做补偿，但她还不敢贸然前去探望杏儿，她怕霍知雪知道了又说探望下人做什么再责罚杏儿。
晚间的时候霍知雪的龙轿便到了揽月宫。
她坐在殿内正准备用膳，刚拿起银筷便听到锦瑟急匆匆来报说陛下大驾光临。
小鹿迟疑片刻，只道：“知晓了。”但并未起身迎驾。
霍知雪大步迈进来，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里自顾自吃饭的小鹿。
“柔妃。”霍知雪咬牙切齿问道：“见了朕，怎不来接驾？”
小鹿这才从座位上起身，福了福身子，低着声音道：“妾恭迎陛下。”
霍知雪见她向木头一样杵在原地，心下便觉得不爽。他下旨封她为妃，并赏赐给她好几箱宝贝。她不但没收分给了宫人。如今他来了更是不起身迎驾，连个笑脸都没有。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因昨日之事她心中还有些小别扭，霍知雪遂平复了心气，走过去落座：“侍奉朕用膳罢。”
“是。”小鹿眉眼低垂着应下，学着宫女的样子替他布菜。
霍知雪浅尝一口糖醋鱼肉：“你还在因昨日之事生气么？”
小鹿温声道：“妾不敢。”
“那你笑一个给朕瞧瞧。”
眼见霍知雪盯着自己，小鹿扯出一个生硬的假笑。
霍知雪睫毛微颤，目光重新落到桌上的美味佳肴上：“还嘴硬说不生气，你的笑比哭还难看。”说罢也不让她布菜了，自己坐在那儿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小鹿没坐下，只是站在他身边候着。
霍知雪又扫了她一眼：“柔妃也坐下用膳罢。”
小鹿福了福身子：“多谢陛下。”随后便离他稍远些坐下。
她洋装无视他凌厉的视线，捏起一小块芙蓉糕放入口中。
霍知雪用膳时惯没有声音，小鹿平日吃饭又不喜人侍候，唯一陪着她的杏儿被打的下不来床，因此偌大的殿宇中只有俩个人。安静的甚至有些压抑。她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他赶紧吃完回宫。
待霍知雪终于放下玉筷，小鹿即刻传唤锦瑟进来收拾，并起身服侍霍知雪洗漱。
末了，小鹿扯出一个赔笑的脸色：“陛下，妾今日身子还有些不适，着实不便侍奉陛下，眼见天色已晚，妾恭送陛下回宫。”
刚吃完便要赶他走，霍知雪压住脾气，露出一个阴森的笑意：“柔妃身子可是哪里不适？朕叫太医过来瞧瞧。”
她哪里什么身子不适，她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霍知雪一眼便看穿了她。
“不用劳烦太医了。”小鹿继续温声道：“妾好好睡一宿便好了。”
霍知雪被她的回答气面笑了，他起身靠近小鹿，小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陛下…..”
“学会撒谎了？”霍知雪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他身上的冷香顿时铺天盖地袭来，小鹿身子一颤，他又俯身在她耳边道：“你可知欺瞒君上是何罪？”
“妾…..”小鹿本能的想挣脱，他却紧紧环抱住她。
宫女们见状，纷纷退到殿外合上大门。
“诛九族。”说罢霍知雪吻住了她的唇。小鹿顿时大脑缺氧，双手死死捉住他胸前的衣襟。
“陛…..陛下…..”
小鹿被他吻的七荤八素，霍知雪顺势一手环在她肩后禁锢住她，一手顺着她的腰身往下，托住她的臀大力揉捏。
小鹿又气又羞，昨晚不顾她的哭喊求饶打了杏儿，今日又来同她做这事…..
见怀里的人属实不安分，霍知雪眉头皱起：“给朕老实点，因为区区一个奴婢你竟然给朕甩脸色，不仅不接驾，还想赶朕走。难道朕在心中还比不上一个低贱的奴婢？你若再因此事同朕闹别扭，朕即刻便下令补上那个贱婢的十五大板！”
这句话果然奏效，怀里的人很快便安静下来，霍知雪这才满意，边亲她边往床榻走去。
二人一上榻，霍知雪便翻身在小鹿身上，喘着粗气道：“帮朕解了衣裳…..”
不一会儿床榻便“吱吱”作响，里头传来男欢女爱的呻.吟声，好不快.活….
转眼到了腊八，杏儿已勉强能下榻，但还不能行动自如。
小鹿随着锦瑟的引领来到了宫女的住处，如今杏儿受小鹿庇佑，能独自住在一间。杏儿见小鹿推门而入，趴在榻上勉强挪动身子：“柔妃娘娘…..”
小鹿赶紧过去制止她欲起身跪拜：“杏儿你快好生歇着，切勿乱动。”
杏儿已有一阵子未曾见过小鹿，如今见着了，她的眼眶有些发酸：“奴婢多谢娘娘抬爱，能有一间自己的屋子住着。”
“是我害了你。”小鹿一想到那晚的惨烈场景，鼻尖又开始泛红。
“娘娘切莫这么说，是奴婢不懂规矩…..”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又抱头哭了一会儿，锦瑟忙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道：“杏儿，你看娘娘给你带什么来啦？”
锦瑟掀开食盒，腊八粥的甜香瞬间飘满了整个房间。
杏儿止住了哭声，脸上还挂着泪痕：“娘娘….”
“今日是腊八，御膳房送来一些腊八粥，我且给你带来，你也尝尝….”
“多谢娘娘惦记。”杏儿破涕为笑，由锦瑟扶着坐起身后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喝着腊八粥。
小鹿又同杏儿说了些体己话，而后锦瑟提醒她此处不便多留。
杏儿忙道：“娘娘且先回吧，待奴婢好后再去伺候您。”
小鹿只得道宽心养病之类的话后便跟着锦瑟回了。
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大雪纷飞，整座京城银装素裹。临近年关，家家户户挂灯笼，贴春联，画年画，调肉馅包饺子。鞭炮从街头放到街尾，好不热闹。
皇宫里亦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中的丝锦局给宫里的内侍宫女们皆做了新衣，金宝库更是拿出比平日多两倍月例分给皇宫的上上下下。
小鹿这几日闲在揽月宫做了一顶漂亮莲花灯笼，她用了宫中的彩纸做灯身。每一种花瓣皆是不同的颜色。灯笼底下还挂了一柄吉祥如意同心坠。将里面的蜡烛点燃后，莲花灯便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辉。
揽月宫的人亦十分喜爱这个造型奇特的灯笼，争前恐后的提着把玩。
“娘娘，李管事来了。”锦瑟撩开珠帘朝里面通报时，小鹿正坐在花窗边临摹字贴。
教习嬷嬷言陛下的女人应知书达礼识得大体。但小鹿却并不认为自己学这些全是为了适应宫中的生活，她多识几个字，多看基本书，这些皆可拓宽她的眼界，又何乐而不为呢？
“请吧。”小鹿放下毛笔，稍稍挺直身子端坐起来。
李德明随着锦瑟进屋，见了小鹿便躬身行礼：“奴参见柔妃娘娘。”
小鹿温和道：“李管事不必多礼，今晚便是除夕夜了，怎么李管事这时候来了？”
“娘娘，陛下今夜在翡翠阁设家宴，特遣奴前来同传晚间您也过去。”李德明笑道：“娘娘，您可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家宴？”小鹿怔了怔，她只知晓霍知雪的父母已经去世，其余事一概不知，于是她又问道：“李管事可知今晚都有谁出席宴会？”
“回娘娘的话。”李德明朗声道：“陛下的亲堂弟高湘王自是会出席，另外还有卫国公卫大人，卫大人自幼生长在霍府跟随在陛下身边，与陛下情同手足。再者当今武王朝太师蓝大人，亦是陛下先前的结拜兄弟，今夜他亦会出席。”
顿了顿李德明又露出笑意：“娘娘不必紧张，晚间的时候奴会派人来接娘娘赴宴。”说罢便躬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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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浮生事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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