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珀斯造币厂，4条9足金金币。"她看着镂空的书里装着两筒金币，每枚一盎司，"李医生您这是...对人体内脏的研究，都研究到贵金属代谢了？"
李医生僵立在X光观片灯前，不知道哪位患者的胸片忘了拿下来，在冷光中映出他抽搐的嘴角。
苏棠在门口也有点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棠你还小，可能没看过一部很著名的老电影，叫《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男主角也是掏空了圣经，在里面藏了把锤子，他可是个会计师！”
江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医生，继续说道：“李医生，你说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怎么就这么爱在书里藏东西呢？”
“一盎司约31克，按今天的黄金现货价算，一枚少说得三万五千块啊，这里少说70万。李医生，你要跟我回警局一趟了。”
“江警官，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不知情！这金币谁放进去的我完全不知道啊，这本我平时也很少翻！不信你查查指纹，我绝对没碰过这些金币！我发誓！”
江凛就知道他会来这招，医生习惯性戴手套，违法犯纪的医生就更懂得这点了。
“嗐这好歹是在你的地方你的东西里发现的，我们还是走一趟吧！李医生。这如果不是你的，无主之物我们也是需要你签字确认才可以没收的。”江凛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本来谎报病人死讯，不涉及骗保诈骗一类，最多也就是治安处罚或者行政处罚，她也就是想查清楚整件事而已，无论这个李医生认不认，最后能不能招，事实其实摆在眼前了。她也可以给苏棠一个交代。
“好。”李医生本来就在心里过了无数次这种场景了，刚刚的激动辩白也是他装的。这钱能顺利吃掉是最好，即使不行，他也不会让自己背上什么法律责任。
江凛又看了一眼那两筒金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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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也是好久没来了，陈九声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那些金色大字，莫名有些感慨。
“阿九！你怎么来了？！”
“陈店长！”
江凛和苏棠回到警局居然看到陈九声，两个人都惊呆了——他怎么在这里？！
陈九声闻言转身，看到一个医生站在她俩旁边。李医生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光天化日的，他居然背脊有点凉，他有点害怕这个人。
“我知道你不会空手而归，特意在这里等你。”陈九声看着江凛手上那本已经装进了透明证据袋的书说。
江凛点点头，没多问。她先让人把金币拿去法证那边检验和扫取指纹，然后自己去问询室“审”李医生去了。
苏棠和陈九声坐在等候室，陈九声倒是先开口了：“你订的菜肴准备好了，今晚可以来吃。”
苏棠看着陈九声，第一次很认真地打量这个大哥哥。她还记得雨夜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温暖，很温柔，还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就见过他了。
“谢谢陈店长。”苏棠笑着说，“我知道规矩，那把伞，我会把它留给你的。”
“可能还要一样东西。”
这时候江凛跑了过来，“阿九你来一下，苏棠你还是坐那儿等我们！”
她和陈九声走进了法证部，“呐就这堆，每一枚都有透明生物膜单独封装，暂时检测不出任何指纹。”江凛不无遗憾地说，“唉，但这肯定是费艾拿来收买他的啊！”
陈九声没有说话，他掏出了那只蓝瓷勺，把它放在那些金币旁边。果然，它显现出了裂纹，渗出了一丝丝的金线。
果然，这是和顾叶有关的东西。
“谢谢！我回店里了。”陈九声收好勺子，快步走出了法证部。
“哎哎你你这就走了？！”陈九声刚刚背对着江凛，所以她也没看见他做了什么，以为他就是为了看看照片里的东西到底是啥样的。
法证部的同事倒是看见了，但还是摸不清头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反正这个陈九声在局里就是一个怪人的名声。能力强，但脾气和行事作风都很怪。还是别惹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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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声路过苏棠的时候，苏棠叫住他，“陈店长！你刚刚说，可能还要一样东西，是什么？”
陈九声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但一直沉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苏棠虽然不再是以前的苏棠，但这种那么有压迫感的气势和目光，她还是招架不住的。
“只要你能帮我再见到妈妈，你想要的我如果有的话，我会给你的。”
“你是从16岁开始服用氟西汀的吧？”陈九声缓缓地开口了，苏棠很震惊，双手也抓紧了裤子。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你母亲的药，为了隐瞒自己患了阿尔兹海默症，偷偷把它藏着。但其实，那是你的药，氟西汀，是你一直在吃的抗抑郁药。”
“是顾叶，一直给你送的药吗？还是一个喜欢戴名贵手表的矮很多的哥哥？”
陈九声之前吩咐小五味走地线查这款药的购买情况，很意外地，什么都没有查到。然后小五味深入调查了这款药的生产情况，发现是芬钛氨药业旗下的药厂生产的。
怪不得查不到购买记录，芬钛氨药业既然是辛木集团旗下的药企，那顾叶当然就不需要购买，直接找辛木拿就行了，很可能是药厂定期直接把药寄去他的研究室。又或者，是辛木把药给苏棠的…
所以陈九声不确定是谁在药物这方面直接和苏棠接触，是顾叶还是辛木？事关苏棠的个人**，顾叶平时也不怎么和他分享这方面的事情。
辛木，又是辛木。——陈九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辛木的？可能是从顾叶和他合作创立味觉实验室开始的，又或者是自从他知道辛木喜欢顾叶以来，他就不喜欢他。特别是辛木总在他面前开名字的玩笑，说什么他是木，顾叶是叶，怎么看也是他俩更合适。切！合适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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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有点慌张，自己有抑郁症这件事一直以来只有顾叶哥哥知道。这么多年了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自己也一直有变好，或者说，没有恶化。很不舒服的时候，去见一见顾哥哥就行了。但这个人，他是怎么知道顾叶哥哥的存在的？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不要害怕，苏棠，我是顾叶的哥哥，我一直在找他。”陈九声盯着苏棠的眼睛，但语气很温柔，“他两年前失踪了，你知道吗？”
苏棠瞪大眼睛看着他，“顾哥哥失踪了？！怎么会？不可能的，不可能！”苏棠突然抓住了陈九声的手臂，激动起来，“他只是说要做一个长期项目，没办法经常探望我。所以他才给我留了药，说如果实在很不舒服，就吃一颗，说是考虑到我的年龄，特意找人帮我配的，副作用很小很小他还说有事可以随时给他发teleG，他还一直有回我的！”
teleG是这几年最火的年轻人之间的社交通讯APP，但它的底层是暗网和区块链，不受约束和管制，也无法追踪IP地址，所以国内其实是禁止的。但人嘛，特别是年轻人，总是能找到法子的。
虽说陈九声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但听到teleG还是心下一沉。
顾叶很多时候做实验会很入迷，所以他很早就开始就把自己的teleG接入了人工智能API，开发了他自己的自动回复程序。可以针对不同对象和间隔日期——就是如果他多久没有回复，就会自动开启，而且口吻和他非常像，连陈九声都被它骗过。
苏棠把手机递给陈九声查看，果然，没有太大的帮助，就是一些模仿顾叶语气的一些日常对话和关心。
“他最后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他那段时间有没有送过什么给你？”
“2028年6月5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顾哥哥那天带了一袋他腌的青梅给我吃，说芒种要煮梅子吃梅子，这样身体就会健健康康了…”苏棠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点哭腔了，她很喜欢顾叶哥哥，非常非常喜欢。她已经不记得几岁开始这个哥哥就时不时来陪她玩，还让她保密不要告诉妈妈。顾哥哥保护了她好多次——因为如果不是他，苏棠可能很早就犯病了。
“他还送了我一本书！”
“什么书？”陈九声听到这里突然紧张了起来，似乎这一刻是这两年来他离顾叶最近的一刻。
“Tomorrow, and Tomorrow, and Tomorrow，”——苏棠对顾叶给她的东西，说的话，都记得非常清楚。对于苏棠的记忆力，陈九声是很有信心的，因为顾叶曾经告诉过他，小酥糖有很强的图像记忆能力，是个小天才。
“顾哥哥说，我小时候有些很不好的记忆片段，可能会持续影响我。而那本书，里面有一段，也许能帮我舒缓一些潜意识里的记忆痛点。”苏棠一边说一边回忆那天的情形。顾哥哥平时会很温柔地对她笑，但那天他没怎么笑，而且走得有点急。
“好，很好！”陈九声有点激动，但他笑了，笑得很开心，“那本书，今晚带给我吧。”
“那本书会有线索吗？！有了它我们就能找到顾哥哥了对不对？”苏棠很着急，母亲遗体丢失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着急过。
“我会找到他的。”说着，陈九声就离开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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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芬钛氨药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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