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玻璃门“咣当”一声关上，汉堡店内终于恢复了宁静。
楚然将扔在一边的围裙捡起来，不紧不慢地穿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历恕和篮球队的一行人，“你们之前说想吃什么？”
汤文峰立刻开口，“三个香辣鸡腿堡！”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两个巨无霸！”
“三个牛肉堡！”
等这些人点完，楚然看向历恕，“你吃什么？”
历恕晚上撑得要死，这会儿什么都吃不下，他摆摆手，“可放过我吧！”
于是汤文峰几人凑到收银台前，想要扫码付账，不料楚然却将捏着收款码轻巧拿走，“刚才不是已经有人付账了。”
众人想到庄宴刚才那故作大方的样子，顿时又哄笑起来，笑完却不同意。
“那是楚哥你赚的清洁费。”
“对，清洁费是清洁费，饭钱是饭钱。”
“我们就是来给楚哥捧场的，哪能让楚哥请客？”
见楚然还是不肯把收款码拿出来，几人干脆扫点餐码。
这时周铎海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教练。
他大咧咧地接起电话，“教练，今儿我们可让你省……”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教练的炸雷般的怒吼打断，“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逃晚自习！”
教练的咆哮声穿透话筒，几个人听到，顿时面露惊恐。
他们，把晚自习，给忘了！
众人顿时一窝蜂的往外跑，听着话筒那边乱糟糟的声音，教练爽朗地笑了出来，“别慌，我已经和你们班主任说，因为篮球赛赢了，所以提前一节晚自习带你们去庆祝。”
众人闻言，猛地刹车，周铎海没刹住，直接撞在了玻璃门上，他对着手机哀号，“教练，你早说啊！”
“啧，早说？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你们班主任足足唠叨了我二十分钟！”
几人闻言大喊大叫着感谢教练，“教练我爱你！”
“教练您就是我们的指路明灯！”
“教练我们下辈子还跟你训练！”
“教练您简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少拍马屁，”教练声音带笑，“真感激，待会儿少吃点儿给我省钱。”
又问，“你们干什么呢？还有多久忙完？”
“完事儿了完事儿了。”
“我们就是为了给你省钱，所以出来买汉堡啊。”
“结果忘了时间，嘿嘿。”
教练虽然刚说让他们少吃点儿，这会儿听他们说自己买吃的，却又不乐意了，“吃什么汉堡？真男人就该直接吃肉，汉堡都是小孩儿吃的……既然没事儿了，那咱直接老地方见啊！”
众人立刻欢呼着响应，而在他们和教练打电话的时候，楚然打包了不少提前预备好的汉堡小食，塞进了历恕怀里，“带去吃。”
历恕还没说话，周铎海就挤眉弄眼地笑起来，“他不去，他哪舍得离开你，篮球赛一结束嫂子就说晚上要陪你。”
历恕闻言，莫名心虚，把怀里东西往周铎海怀里一扔，“滚滚滚。”
周铎海还纠结多少钱呢，历恕拉开玻璃门把他往外推，“用不着你。”
他知道楚然不愿意欠人情，“赶紧滚吧！”
周铎海抱着东西，嘿嘿一笑，“行，那嫂子你肉偿吧。”
说着呼啦啦的带人离开，历恕有些讪讪地回头看楚然，“那个啥……”
见楚然拿了拖布要拖地，历恕连忙抢过来，“我来我来。”
汉堡店店面没多大，历恕三两下就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见楚然拿抹布擦收银台，又过去抢过来，“我来我来。”
等把台面擦得干干净净，历恕又凑到正炸薯条的楚然旁边，“我来我来。”
楚然终于睨了他一眼，“你知道无事献殷勤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历恕摸了摸自己鼻子，“谁说没事儿的，我这不还有求于你呢吗！”
楚然将炸好的薯条倒出来，终于看向历恕，目光里的不解几乎要溢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本以为历恕还是想和楚逸辰和好的，可对方刚刚那狠厉的做法，根本不像……
而历恕不明所以，“我要帮你炸薯条啊！”
楚然：……
历恕的表情太认真，他一时之间判断不出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
历恕用手指头戳戳楚然的肩膀，“我不会，你教教我。”
楚然：……
楚然当然不可能让历恕这个大少爷做这种事，就算对方强烈要求也不行。
历恕只能站在一边看楚然将炸好的薯条分装，又去切洋葱、酸黄瓜，炸鸡翅、肉饼，加热汉堡胚。
事情虽然多，但楚然做得井井有条，动作宛若行云流水，居然还有点好看。
于是历恕斜倚在餐桌上，看得津津有味。
察觉到历恕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楚然下意识将脊背挺得更直，等将准备工作都做好，他才开口，“你没必要在这陪我，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随时配合。”
既然历恕不想说为什么，他索性只当自己拿钱办事好了。
而历恕看着系统头顶那三不五时就蹦一下的悔恨值，勾起嘴角，“我留在这，就算你配合我了。”
楚逸辰的舔狗会如实汇报自己行踪的，到时自己就能赚波大的。
楚然还想说什么，但“欢迎光临”的声音响了起来。
晚自习结束，一大群饿狼似的学生蜂拥而入，瞬间把小小的店面挤得水泄不通。
教导主任突击检查，这群人的手机都被没收了，因此一个个挤在柜台前，“香辣鸡腿堡，我要两个香辣鸡腿堡！”
“我要鳕鱼堡薯条乐可套餐！”
“给我三包薯条！”
“大可乐大可乐大可乐，多加冰！”
此起彼伏的点餐声，炸的历恕耳膜都疼，楚然却已经习惯了。
提前做准备工作的好处此时就显示了出来，楚然一边手指如飞的在点餐机上按着，一边有条不紊的将一份份食物递出去，还能游刃有余的接钱找零。
历恕只觉得眼花缭乱，片刻后他又凑到楚然的身边，“我来帮他们点餐吧。”
今天来的人不知为何特别多，楚然预备好的东西有些不足，可他看了历恕一眼，有些怀疑，“你能行吗？”
历恕“啧”了一声，“你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我们学渣虽然学习不行，但打工还是没问题的。”
他都观察半天了，这么简单的东西再弄不明白，他就真是大傻子了。
历恕干脆将楚然挤走，随即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滑动，动作竟出奇地流畅。
成功给两个人点餐后，他挑眉冲楚然咧嘴一笑，“怎么样，我牛逼吧？”
楚然：……
他懒得回答，一转身去后厨忙碌了起来。
两人分工，历恕负责点餐、收银，楚然负责出餐、服务，合作的居然相当默契。
直到快十一点，最后几个学生打着哈欠离开，历恕才喘了口气。
真不敢想象，以往楚然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但楚然就像是不知道疲倦一般，先是收拾了储藏间，又开始检查食物的保质期，最后还要擦桌子扫地……
历恕连忙去帮忙，可等汉堡店卷帘门落下的时候，也已经快十二点了。
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一辆卡宴停在汉堡店的门口不远的地方。
楚然知道这是司机来接历恕了，他将钥匙揣进兜，“谢了，明天见。”
历恕见楚然要走，一把拽住对方手腕，“明天见什么明天见，我送你。”
这个时间公交车都停运了……他真不敢想以前楚然都是怎么回去的。
楚然挣了下，“不用。”
可他那点力气，哪里能和历恕比。
历恕拽着人往车的方向走，“少废话，等你走回去，天都亮了。”
楚然虽然在挣扎，可声音却带着笑意，“历少爷，你是不是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共享单车？”
“……”历恕回他，“我又不傻！我就是一时没想到，而且骑车多累啊，你还是保存点体力吧，不然我真怕你把自己作死了。”
楚然闻言又甩了两下手，唇角挂着若有若无，却难得轻松的笑容，“那你知不知道，这东西还有电动的，根本不用自己蹬。”
历恕：……
感觉到被蔑视了的历恕，恼羞成怒的一伸手将人扛了起来，“就你知道得多是吧，我一力降十会！”
楚然：……
历恕怎么这么幼稚。
他拍对方的后背，“放我下去。”
布料下绷紧的肌肉纹丝不动，而且好像被甩了一鞭子的脱缰野马般，往卡宴冲去。
楚然：……
感觉到楚然还要挣扎，历恕一巴掌打在对方屁股上，“老实点。”
楚然：……
楚然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历恕也有点不可置信地蜷缩了下手指。
啧，你别说，楚然虽然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这么拍起来弹得狠，手感相当不错。
这样想着，历恕三两步跑到卡宴前，单手拉开车门就将楚然塞了进去。
楚然：……
楚然刚要起身，历恕已经整个人压了上来，膝盖抵在他腿间，单手扣住他两个手腕按在头顶，“嘿嘿，你动不了。”
楚然：……
就他妈离谱！
下一瞬，历恕还对目瞪口呆的司机发号施令，“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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