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交代了划船大叔就停在这儿之后，时曦不再说话，先拿画笔在空中笔画了几下，然后就画了起来。
柘城看着画得投入的时曦，承认自己先入为主了。时曦是容易害羞，乍一见会让人误会他是软萌那一挂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温和，但绝对不是没有主见的那种人。
总之，越和时曦相处，柘城越觉得他很特别。
怎么说呢，有点像一次只能盲取一颗的巧克力盒子，不到拿出来的那一刻，你不知道自己拿的巧克力是什么颜色和口味。
可能是感受到了柘城的视线，时曦抬眼看向手机，见柘城还傻睁着俩大眼，不禁笑了一下，然后低声道：“睡吧，想象一下船桨划水时产生的波纹......”
听着时曦的低语，柘城的脑海中浮现了水面上大大小小的涟漪，在水波有规律地翻动下，困意像浪潮一般席卷着柘城，不一会儿他就失去了意识。
大概过了40多分钟，耳机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时曦见状关闭了手机的麦克风，然后对划船大叔道：“你好，你们几点下班？”
“您甭担心，咱们这儿到晚上八点才闭园呐！那个点儿您朋友早该睡醒了。”
“行，那剩下的时间我就买断了，您算算多少钱。”
“得嘞！小哥您是两点多上的船，到八点拢共五个多小时，咱取个整儿，按5个小时算，您看成吗？”
“多谢。”
“一个小时180块钱，乘以五，900块！”
“好。”时曦刚想拿手机扫码，看到柘城熟睡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还在视屏。
“不急，您下船了再给，一样的。”
“我有现金。”时曦从钱包里拿出了900块递了过去。
“呦，现在使现金的年轻人可不多啦！”
身上带现金是时曦从小到大的习惯，在广东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离开广东之后，时曦才发现大家好像都不爱花纸币了。
有一次他去买果茶，店里竟然连50块的现金都不收，说是找不开。
重新坐回去后，时曦试了几次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他看着柘城的睡颜，忍不住隔着屏幕去触摸让自己朝思暮想了一千多个日夜的面容。
“我终于走到了你的身边，阿城。”
小船晃晃悠悠地让时曦也打起了瞌睡，他将旅行团发的白色鸭舌帽扣在脸上，抱着胳膊靠在软垫上，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机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曦拿开帽子，阳光已经不再刺眼，原来已经18点一刻了。
“你醒了？”时曦的嗓子因为没喝水干的像吞了砂纸一样，他难受地清了清嗓子。
“醒了。”柘城的声音也闷闷的。
“啥时候醒的？”时曦拿起桌上的瓶装水，灌了好几口嗓子才舒服了一些。
“五分钟吧！”
“怎么......”时曦凑近看屏幕，刚好赶上柘城坐起来，他身上的被单滑落，没穿上衣，肩背紧实线条流畅，肌肉结实但不夸张。
“什么？”
“咳咳，我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时曦清了清嗓子，将手机拿在手里，以防坐在船边的大叔看见。
“睡好了。你没睡舒服吧？”
时曦揉了揉脖子，“还行。你几点开始忙？”
“北京时间的话，晚上11点往国内走。”
“到北京啥时候了？”
“明天早上12点多了吧，再交接一下手续，差不多上午两点就忙完了。”
“怎么回来比去花的时间长？”时曦记得柘城过去的时候飞了13个小时，同样的路程回来却多了1个小时。
“风带影响，过去的时候是顺风，回来的时候逆风。”
“你自己开？”
“有备份机组，放心吧！”
柘城脱口而出的回应让他自己也有点惊讶，他们的关系这么快就到了彼此挂念的程度了？会不会太快了？
相反明明最爱害羞的时曦却好像并没有这么多想法，自然地道：“登机前给我发个消息。”
“好。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明天早上7点的飞机回厦门。”
“明天就要回去了吗？”
“对啊，怎么了？”时曦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问。”
“哦。不跟你说了，冰袋都化完了，手机烫的不行。”还好堤岸旁的小卖部里有冰袋卖。
“冰袋？”
“水果机你又不是不知道，冷了热了都罢工。”
柘城这才留意通话时间，可能是他把空调开得很低的缘故，手机只是微微发热。“我们居然视屏了4个多小时？”
“数学不错。”
“那先不说了，这会估计不好打车，你的手机别没电了。”
“嗯，回头再聊。”
“成。”
挂了电话后，柘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气色不错，看来昨晚上真的睡得很好。
驾驶室里，同事冯超打趣柘城：“谈恋爱了吧？气色好到让人嫉妒。”
“没有。”柘城摸了耳垂。
“上次我们都听见你打电话了。”乘务长也在一旁附和。
“陷入爱河的人都精神大，要不全程都你开吧。”
“行啊，你现在打报告。”迪拜经停前的一段是柘城开。
“就算规定允许，等公司批下来咱们也都已经到了。可怜啊，没有甜甜的恋爱，还得拉磨，唉！”冯超夸张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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