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说问题就出在马厩那些干草上,不知道为什么混入了一些有毒的干草,还好那匹小马驹进食得少,这才救得回来。
还有一件事让凌澜老大不高兴,那就是郝嘉宁陆续跑出山庄了两三次了,问她,她也不说。
凌澜猛地踩下刹车,拐上另一条车道,水溅上底盘。
究竟是谁要这么处心积虑地害嘉宁呢?
难道是蒙天阔?那个对郝氏山庄馋得流口水的中介?
凌澜知道郝嘉宁不想卖掉山庄。
山庄黑色轮廓映入眼帘,雾蒙蒙一片,凌澜眉头紧锁,马厩、工棚、嘉宁工作室全是大片漆黑,可能停电了。
这个点了,嘉宁可能也睡着了。
凌澜就站在山庄前,就在这时,他怃然窥见一株胖胖盈盈的烛光。她这是醒来了?郝嘉宁从小就怕打雷闪电,悄么一点雷声就能把她胆给吓破。
凌澜左思右想,还是不想吵醒她,半蹲摸赤陶罐底,空空如也?该有的东西没了?!
他福至心灵,试试推了推门,发现门都没有上锁,眉蹙得更深了。
不行,他得和郝嘉宁严肃谈谈这件事。
还好,一进厅就看到了她。
雨幕反光,茶几上还有两瓶开过了的陈年轩尼诗酒。她窝在沙发垫上,穿戴有些松散,唇边有些郁郁不乐的细纹,这倒是极其少见,嘉宁看似活人微死,其实精神状态特别健全,啥事流水般过,一点不沾心。这么多年了,何曾见过她露出这副不满压抑的神态。看来真是最近受的打击太多了,伤到了,都改性了。
凌澜走近了一些,在摇曳的烛光下细细地打量着她,就在这时,他感到一些怪异。
阵阵疾风突然刮过窗户,她睡袍敞开了一些,锁骨袒露,肌肤丰泽红润,修长劲瘦的小腿,然后他看到涂着玫红甲油的脚趾甲,圆润饱满、香气四溢。
凌澜眸色一暗,看了一眼她垂落的手,手指上也是涂着玫红甲油,他摇摇头,试图晃醒自己,眯起眼睛再次飘到她脸上,这次看到了那摊在枕巾上的及肩秀发,她把辫子给剪掉了?什么时候剪的?是他去驳船的那时候?
凌澜目不转睛直瞅着她,见她窝在这儿睡,面色不太平稳,还是回床睡最好。
他走向她,轻轻拽起她胳膊,动作之间含着许多纯洁交情。
*
温芙其实很少会做梦,但是只要她白天午觉或是不小心打了一个盹睡过了三个小时,那晚上绝对会做梦。
但是现在她不在思礼山庄里,反而正在考场填写考卷,时间快到了,前后左右同学陆陆续续上台交卷,但温芙还有很多没有写,还在拼命写,快来不及了,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清醒地感觉到小腹有点紧绷收缩,想尿尿,但她又不能去厕所,只能硬生生憋着。
最后一分钟,一道教鞭“嘭”地打响她桌子,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温芙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侧光轮廓一扫,绝对是一个顶级帅哥。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男人突然扯开衣领,说他车跑废了,说浑身都湿透了。
温芙慌乱光速转开头,不住直喊:“我不看!我不看!”
男人轻哼,让她摸摸他胸肌、腹肌,说太满了,太疼了。
温芙头皮都快炸了,闪电不在窗外,从她小腿一路电到锁骨,全身都在哆嗦。
男人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他走过来了,手里拿着教鞭走过来了,走得那叫一个风姿绰约。
温芙还是没能看清他的脸,男人突然快步走近贴着她,坐在她腿上,啥也不说,光速脱掉上衣,默默流泪。
温芙发觉不对劲,就去揉了揉他眼皮,他不让她亲,温芙说她没想亲,说他有味。
男人说是她的味道,她满唇的轩尼诗酒味。
温芙:“……?”
学生还能喝轩尼诗啊?她怔醒了一瞬间,男人突然劲贼大地凑上来咬她下唇,高鼻梁一直蹭着她,温芙没有多少抵触,她本来就特别心水高鼻梁的帅男。
咬得还挺真实,温芙鬼使神差地转了个身位,把男人压在桌上重重地啃,男人似乎有些犹豫,拍了拍后背,想提溜起她,退出去一些。温芙没有说话,一点一点更紧更用劲,把他西装衬衣扯得更开了一些,从男人湿漉漉的黑眼一直吻啮到锁骨。
男人一开始一直默声不语,后面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温芙已经分不出心力去听了。只看得见男人面颊、耳朵根一片绯红。她的手就更忙了,腰腹一圈圈抚摸、游弋,跟长了眼似的,男人哪里敏感,就暗戳戳刮着哪里。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温芙彻彻底底地上瘾了,想要更多,拆骨吃肉的馋瘾都被勾出来了。
*
凌澜睁开眼,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了下来,心跳声音点点滴滴渐渐在耳边充盈。
可此刻,一个棘手的难题正摆在眼前下,女人背朝他,暖和和的身躯紧贴在他身上,羹匙般严丝合缝。她的发丝恰似初生冒尖儿的嫩嫩草穗,不经意之间搔过他下巴,挠得他心尖发痒。
凌澜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套,女人身上醇厚辛香的酒味、水果的甜润气息不由分说地将他团团裹住,不管不顾钻进他鼻腔里,横冲直撞,狠狠揪住他心脏,一下下攥紧又松开,害得他心脏失控,急促得就要撞出胸膛。
他意识刚一回笼,前一晚的种种记忆如潮汹涌,差点将他吞没,他和“嘉宁”她……他怎么能?!
原本均匀呼吸着人动了动,轻柔呼出一口气,更加紧密地依偎着他。
温芙一般到点就会醒,跟有精密开关的机器一般,所以这个时候,她立刻意识到床上不仅她一人。
她闭上眼睛,自欺欺人了好一会儿,好吧,敢作敢当,认命了,在思礼山庄的第一个晚上,她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了。
若干年后再回想起这件事兴许会当作一件风流韵事,一笑置之,但现在……有点棘手了。
温芙把箍在腰上的手拿开,蹭出一点地方,拉开和床上男人的距离,然后转身,撞上一双正专注盯着她的蒙蒙黑眸,剑眉星目、劲瘦、鼻梁很高,一枚不折不扣的正统大帅哥。
“嘉宁,你还好嘛?”
嘉宁?
温芙表现得很麻木,原来男人认错了人,这就有点麻烦了。
“对不起,我……”
“跟你没关系,”温芙有点头晕,睨了他一眼,“帮我买一盒紧急避孕药。”
她清楚地知道,昨晚两人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崩溃,她是真不愿意吃药,是药都三分毒。
男人眯起眼睛,“你真的没事嘛?”
一夜阴差阳错、汗流浃背的春风,仅此而已!
温芙盯着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有话要说,”凌澜突然来了劲儿,用一股低沉的口吻说道:“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我答应和你订婚。”
完了,更麻烦了。
“不行!”温芙一把甩开他的手,爬下床,翻开行李箱拿出一条牛仔裤,飞速套上,心烦意乱,“我们不能订婚!”
凌澜:“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要跟你订婚的‘嘉宁’。”她埋进行李箱,抓出短袖穿上。说到这里已经够清楚了吧,够明显了吧。她现在神智都不清楚,说啥都说不明白。
“那你是谁?”他的语气甚至堪称耐心、温和。
温芙自梳妆台前转过身,迎着他眼睛,“温芙。嘉宁的同胞姐姐。”
“姐姐?”他咀嚼着这两个字,好似不理解这个通俗亲戚关系的真正含义。
温芙:“没错。”
他眼尾慢慢炸开怀疑的细纹,“嘉宁从未有过姐姐。”
“她有,就连我们自己也是三天前才知道对方的存在,我不是有意欺瞒你的。”
又是一阵沉默——男人抽起她刚刚睡过的枕头放置背后,靠在上面,气定神闲,侧眼旁观。
“该我问了,你是?”但就在问话离嘴的一瞬间,温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凌澜。”
果然是他,“……嘉宁跟我说,你们只是朋友。”这个男人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落千丈。
“是啊,她说得没错。”凌澜说。
温芙先是在床和梳妆台之间来回踱步,走太多圈走累了,索性倚着椅背,身累心更累,她做一个手势,“朋友,普通朋友,不会……像昨晚那样。”
凌澜:“是啊,你说得也没错。”
你是机器人啊?!
温芙让他两句轻描淡写的回答都弄得有点情绪失控了,“嘉宁说,她一直把你当大哥来看。我就以为你们的关系,像我和唐斐一样。”
“唐斐是谁?”
虽然还是那样机械的语气,似乎随意的一句问话,温芙却莫名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
“从小到大的朋友,兼合租室友。”她挥挥手,好似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又没跟他睡过。”
“我和嘉宁也没有。”凌澜皱眉道。
“昨晚之前。”温芙有些意味深长地点着头。
“不对,不是,不一样。”凌澜“三个不”连发,两眼直直看着她,餍足的碎光在他眼睛里忽闪忽闪,“我是和你。”
温芙摆摆手,“你刚还和她求婚呢。”
“……”凌澜俯身冲向她,伸出一根手指晃晃,“那是——”
吐出两个温和的字之后,他像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来龙去脉,堪堪停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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