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团的排练室里,总能听到两种声音交织——孩子们蹦跳的脚步声,和角落里断断续续的钢琴声。
祁砚的琴技进步得很快,指尖落在琴键上时,已经少了最初的生涩。秦颂靠在把杆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高窗落在琴键上,映出他手腕上那道浅疤,像时光刻下的温柔印记。
“这首太快了,”她走过去,指尖点在乐谱上,“孩子们跟不上,慢半拍试试。”
祁砚侧过头,鼻尖差点碰到她的脸颊。他最近总爱这样,说话时离得很近,仿佛要把过去错过的距离都补回来。“听你的,”他笑着让步,手指在琴键上重新落下,旋律果然放缓了些,像流淌的溪水。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拽着秦颂的裙摆:“秦老师,祁老师说,你是他的天鹅公主。”
秦颂的脸颊热了,祁砚在钢琴前轻咳一声,耳根悄悄泛红。孩子们哄笑起来,陈阳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笑着摇摇头:“行了,别欺负老师了,该练队形了。”
他如今是舞团的兼职医生,每周来两次,林薇则负责孩子们的文化课,两人常常一起过来,傍晚再一起回去,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像一幅安静的画。
苏晚和沈砚之来得更勤。苏晚总说要给孩子们设计演出服,却常常和秦颂窝在休息室里聊一下午,沈砚之就坐在旁边看书,偶尔抬头,目光总能精准地落在苏晚身上。
“你看他们俩,”苏晚戳了戳秦颂的胳膊,“沈砚之现在连看画展都带着儿童绘本,说是给孩子们选素材。”
秦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沈砚之正低头给一个小男孩讲绘本里的故事,指尖划过书页的动作很轻,和他平时冷硬的样子判若两人。“人总是会变的,”她轻声说,“变好的那种。”
苏晚转头看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比如某人的老公,从只会签合同,变成了会修舞鞋、弹钢琴的‘全能奶爸’?”
秦颂笑着推她一把,心里却暖暖的。她想起祁砚第一次给孩子们剪刘海,把好好的发型剪成了狗啃状,最后还是周明宇赶来救场;想起他半夜起来给发烧的小女孩喂药,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练琴;想起他把公司股份换成的钱,全投进了舞团的翻新,自己却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
这些细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瞬间,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让人心安。
深秋的一个周末,舞团组织去郊外写生。孩子们趴在草地上画落叶,秦颂和祁砚坐在一棵老槐树下,他弹着吉他——这是他新学的乐器,说比钢琴方便携带,旋律是那首熟悉的《天鹅湖》,却被改编成了轻快的民谣。
“明年春天,我们在这棵树下办场婚礼吧。”秦颂忽然说。
祁砚的手指顿了顿,琴弦发出一声轻响。“婚礼?”他转头看她,眼里闪着惊讶的光,“我们不是已经……”
“我知道,”秦颂笑着打断他,“但我想再穿一次婚纱,这次要简单点,就穿你第一次给我买的那件米白色连衣裙,站在孩子们中间,听你弹吉他。”
祁砚放下吉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好,都听你的。”
晚风吹过,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他们的对话。秦颂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最好的爱情不是永远热烈,而是在平淡的日子里,慢慢长成彼此的模样——他学会了她的柔软,她懂得了他的担当,琴键上的年轮一圈圈生长,每一圈都刻着彼此的名字。
孩子们跑过来,把画满落叶的纸递过来。其中一张上,画着两个牵手的人,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秦老师和祁老师”,天空上画着一轮巨大的太阳,像他们此刻的心情,明亮又温暖。
祁砚拿起那幅画,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等老了,就把这些画都裱起来,”他看着秦颂,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月光,“挂在我们的墙上,告诉别人,我们这辈子,过得很热闹。”
秦颂笑着点头,伸手抚平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天空,孩子们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散落,吉他的旋律在晚风中轻轻流淌。
她知道,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会有更多的落叶,更多的琴声,更多吵吵闹闹的清晨和安安静静的黄昏。而只要身边有他,有这些可爱的孩子,有一群始终站在他们身边的朋友,每一天,都会是值得珍惜的、崭新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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