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
今天并没有走进初中部，程若云就看见弟弟在教师楼下等着她。
回家的路上，车辆人来人往，姐弟俩停住等待着绿灯。
周向远刚坐上家里司机的车，正在懒洋洋地望着窗外，他那搜寻的目光，扫过街头无数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从一张张神态各异的陌生面孔之上掠过，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她谈恋爱了？
显然不是。
站在程若云旁边的那个男生目视应该有180左右高，还穿着南港初中部的校服，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个男孩或许是程若云的弟弟。
绿灯亮起，姐弟俩过了斑马线就向左转走进了小巷子里，直到周向远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手机铃声打破了车上的宁静，车子再次启动，周向远接通了电话
“喂，向远，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答应了吗？”
“你让我带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程若则，初中部的，已经直接通过南港计划直升高中部，这可是个好苗子哈，真的不能浪费，所以才让你带带他。”
“可以。”
一锤定音，周向远挂了电话，车子驶入公寓的街道，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路上发出的声响，或大或小，直到最后一抹余晖散尽，暮色渐沉，晚风燥人。
晚上，程若云拿着自己购买的数学刷题卷刷，卡在了压轴题第二问，她本来想着要去问弟弟的，抬头看了看闹钟，早就过了凌晨，程若则向来不会把学习的事情带回家，现在肯定早就睡觉了，别无办法，程若云收起卷子，决定明天去碰个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秦老师。
第二天还是程建华送的姐弟两人上学，下了第一课，高中部没有跑操，程若云带着卷子去办公室找秦老师，但是没找到人，她又跑了一趟去了奥班。
从窗子透过便看见了秦老师被几个女生围着。程若云只能暗暗地埋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大课间时间只有20分钟，再等秦老师给几个女生讲完题目，就可能打上课铃了，程若云没想干等着，她打算就此离开。
“程若云。”
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程若云停住了脚步，转头便看见周向远拿着他的水杯走过来，直到靠近自己，距离五米。
而周向远则盯着她手上的数学卷子，以及几道被红笔批改过的大勾。
“找秦老师？”
“啊，是的，但是现在有人了我就打算走了。”
程若云两脚并拢，笔直地站在那，像极了干了坏事被捉包的小学生。
还是有点可爱。
“我教你啊。”
刻意移开的视线在余光中仿佛徘徊，唇角绷成直线，程若云的耳垂却泛起可疑的薄红。她将试卷递给了他，指了指压轴题第二问。
两人就这样站在教室外，倚靠着教室外面的那张桌子，周向远高了程若云快两个头，他半弯腰地給他讲着，两个人都格外得认真。
“这里其实可以不用传统方法做，你直接设这个为未知数，设而不求，然后得到的就是轨迹方程,有划重点吗？”
程若云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本教辅书。”在教室。”
“这样，你回去先看导数那章节的第148页，如果我没记错就是拓展了这个方法，然后你试试按我的步骤去做，你看看可不可以，不可以的话，你可以再来找我问。“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我怕又跑空了。”
“随时。”
周向远的尾音音调微扬着，带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嗓音低低缠上来，撩拨得人耳尖发麻，开始发烫。他说得那么认真，仿佛他们两个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等程若云走了之后，周向远才回到教室。
刚刚的一幕被班级里一个女生看见，她等周向远回到座位后，就走过去问他。
“周向远，我这里也有一道题不会，你可以教教我吗，”
周向远微微皱眉，但是又想到程若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求过他，他倒是好奇会不会有她求他的那一天到来，面前女孩浓厚的香水味传来，周向远只好赶人，
“我要睡觉。”
“可是你刚刚都教她了啊，而且我肯定学得比她快的。不耽误你时间.......”
本来倒头就睡的周向远又爬起来，他双臂交叉在胸前，身体微微后仰，用不耐烦的语气打断对方。
“有没有可能我只想教她，并且，她比你聪明多了。”
女生见他一副死也不会教的模样，知道自己在自讨没趣，便离开了。
终于，周向远可以补个10分钟的回笼觉。
一天结束后，按照往常一样，程若云到初中部找弟弟，却意外发现秦老师也在。
“若云，你怎么也在。”
秦老师眉毛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老师，这是我姐。”
“哈哈，怪不得我就说你们俩怎么长得这么像，一个比一个厉害哈，”
“老师，我来接我弟一起回家。”
“好的好的，你们先走吧，老师也快走了。”
绿意盎然的树影随风飘动，车子飞驰而过，树影一遍又一遍倒退。姐弟俩在路上走走停停，老城区陈旧而破烂，嘈杂的声音从耳边掠过。
“老师找你干嘛。”
“让我参加竞赛，和周向远，她说让我进入南港奥数队。”
程若云望着弟弟，他也已经15岁了。
“答应老师吧。“
”可是姐，你之前不是也说我能比他好吗。”程若则瞪大双眼，心有不甘，紧皱着的眉头仿佛述说着不屈。
“弟弟，你跟着他学能成长得更快。”
程若云总是全名地叫着程若则，这次却认真地喊着他一声弟弟。
程若则知道，他姐这是认真了。真心想让他跟着周向远，加入南港奥数队，参加数学竞赛。
“嗯，行。”
太阳沉没，暮色降至，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霞光簇锦，像是一团团七彩的棉花漂浮在天空，格外绚烂，七彩的光照射下来，像在天空中劈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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