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刺,人心惶惶,秋猎返宫前一晚,仍如期举办庆功宴。
灯火辉煌,华服耀目,炙肉如丘,香味弥漫,曼妙歌舞,宴会种种,一扫此前肃杀。
御座之上,皇帝似龙心大悦,李首辅恭祝皇帝圣明,举杯敬酒。
才被夺权,令人退避三舍的秦王此时却站出来,“陛下龙体刚愈,不宜饮酒,本王替陛下喝。”还未等齐广柏和李荣祖做出反应,萧川已仰头饮下酒水。
李首辅脸上又怒气横生,陛下和自己都未允许,他就敢喝下去,这萧川果真无法无天,况且他有什么资格替陛下挡酒。
表面笑意,实则嘲弄:“陛下身体有恙,自有皇后娘娘,秦王此般,让臣等汗颜。”
“臣身为大齐臣子,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更何况是几杯酒水。”萧川面向御座,言词恳切,真是一大忠臣。
装模做样,李首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齐广柏冷眼瞧着萧川,嘴唇微抿,片刻后,齐广柏略带笑意道:“秦王既有此心,朕也不好拂了秦王的好意,若再有爱卿向朕敬酒,便劳烦秦王。”
“得圣上如此恩赏,是臣的荣幸,”萧川垂首道谢,一众大臣心中暗惊,目中无人的秦王,每日早朝皆大胆直视龙颜的秦王,今日怎如此知礼,看来秋猎暗杀后,朝堂局势已有变化。
“今日朕心甚悦,各位众卿可要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听到此言,宴席中各位大臣的小心思就转起来了,无论是内阁,还是六部尚书,皆依次向陛下吟着祝贺词敬着酒。
萧川自站起后,就没坐下来过,宫人连连送来酒水,一盏盏酒倒尽,一杯杯酒水入喉,胭红慢慢染上萧川的耳朵,他的眼仿佛被酒水浸透。
清脆有力的声音,“陛下…”打破了此时酒欲弥漫的寂静,公主齐惗月,一袭红色窄袖锦袍单膝跪在御座下,不顾那道明显的目光,掷地有声道:“臣想嫁予兵部侍郎史昭宁,请陛下为臣赐婚。”
响起几声抽气声,自大齐建国以来,未有公主主动下嫁,就算有也是关起门来偷偷说,怎会大庭广众主动求旨赐婚。还有赐婚的另一位,可没有一起跪在哪儿,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妾有情郎无意。
齐广柏笑着说:“被皇姐看上,是史昭宁的幸事。”史昭宁仍稳坐一旁充当看客,齐广柏声音加重:“史昭宁,还不上前。”
史昭宁恍若突然惊醒,猛地站起来,酒壶也被长袖带倒,“哐当”一声,酒水如同他的情丝?开来。
不同往日的谨慎自如,他有些慌张跪在御前,“陛下明鉴,公主乃天家金枝,聪慧无双,而臣出身乡野,行为粗鄙,见识短浅,此等云泥之别,臣万万不敢玷污公主清誉。”最后两字落下后,他紧绷的肩背微微发抖。
齐惗月黛眉微蹙,目光扫过伏地不起的史昭宁时,更添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她带着不容置疑锐气,直指核心:“陛下,既然史大人说臣‘聪慧无双’,那臣看中的人自然是可塑之才,何况还是陛下您的臣子。”
齐广柏心知自己这位皇姐虽说不着调,不受礼俗约束,但她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史爱卿,朕的皇姐已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你究竟做何打算?”此话将皇室威严和对臣子的重视皆顾及到。
史昭宁缓慢直起腰身,与齐惗月深深对视一眼后,慌神移开,郑重又不失欢喜道:“臣…臣粗鄙之身,能得公主喜爱,臣此生定护公主一世喜乐安康。”字字千钧,砸向齐惗月心间。
齐广柏暗松一口气,温煦道:“婚事交礼部即刻筹办,按上仪规格,选定良辰吉日,昭告天下。”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朝公主与天子近臣订婚,直接将正常宴会推向高峰。
……
杯中圆月渐渐西移,鼎沸的人声如潮水般褪去,酒香、胭脂粉香四散在风中。
齐广柏怒视着上方的人,“萧川,滚下去。”
萧川盯着齐广柏看了一会儿,手拦住齐广柏的肩膀,腿也紧紧压住齐广柏的腿,连脑袋都窝在齐广柏的颈窝。
感受颈间传来的呼吸,齐广柏脸上的疲倦无力感更甚,在这一刻,齐广柏甚至想破口大骂,去他的“名誉”,把这个狗皮膏药拖下去才是王道。他可是皇帝,不就是睡了个逆臣吗?
萧川发间的木质沉香拂过鼻尖,不行,睡了逆臣,朕更要遗臭万年了……
齐广柏无可奈何道:“萧川,离朕远一点,你呼吸声太重了。”
……
毫无回应,疲倦感从心口爬至全身,齐广柏已经丧失愤怒的力气,营帐倒映着来来往往的人影,可四周却安静地过分,“萧川,你我为什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齐广柏自嘲一声,“其实我想过你爱我,但若爱我又怎会如此待我,可你不爱我,你我也不会到现在。”
萧川的呼吸声愈渐平缓,齐广柏从萧川四肢牢笼里翻出来,萧川精致的眉眼带着些疲倦,可他的俊美却不减分毫,反而更惹人怜惜。
齐广柏不得不承认,如果萧川没有这样一张脸,自己也不会一再心软。
手不自觉抚上了萧川的唇角,嫣红饱满的唇形,真适合接吻,一个阴暗的想法冒了出来,齐广柏双眼中闪过丝暗光。
秋猎之后,朝堂局势趋于明朗,定北公执掌西营兵权,东营两大统领都换了人。李多言、李策轩调回京中,与史昭宁同为天子近臣,不到一年的时间,新帝真正稳坐朝堂。
照理说秦王应夹着尾巴,可他行事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胜从前,朝堂之上顶撞陛下,当街纵马,殴打朝廷官员,污蔑朝廷命官,传言陛下下旨治罪,他却当众撕毁圣旨。
种种出奇行径,皇帝竟也纵容,可见秦王手中握有多大的把柄。
皇帝寝宫,龙床上。
齐广柏靠在萧川身上,感受着自腹部传至四肢的暖流,全身筋脉都被打通,懒声道:“吏部敲打过后,该轮到户部。”
萧川温声应着,将齐广柏揽得更紧,近一两个月,萧川成为一把真正的刀,将朝廷那些毒瘤快速拔出,替换成表面是萧川,实则是齐广柏的势力。
他这幅做派,让他真正在朝堂上孤立无援,无人敢深交,他的依仗只有皇帝。
“阿柏,腹中孩儿已有六个月了,再过些日子,怕藏不住,过些时日,不上早朝?”萧川试探道。
齐广柏舒展的眉目,微皱,“萧川,认清自己的位置,此事朕自有打算。”
萧川心中忧虑,阿柏不到最后生产,应不会罢了早朝,只道:“臣听陛下吩咐。”
齐广柏撑起身,离开萧川的怀抱,眉眼微压,“你在生朕的气?”隐隐带着怒气。
“臣没有,”
齐广柏轻笑一声,“都自称‘臣’了,”齐广柏拉进与萧川的距离,“朝堂肃清才有了成效,若朕罢去早朝,底下人的心思又该活络了,到时朕的阿川又要辛苦了。”
齐广柏温柔的攻势,成功软化萧川委屈,不得不承认,男人好似天生便会甜言蜜语。
说话间,齐广柏已压住萧川,随着龙涎香逼近,齐广柏吻住了萧川的眼角,萧川不自觉合上双眼,舌尖舔舐眼角,来回蹂躏,萧川呼吸声已然紊乱。
分开,“睁开,”齐广柏带着**吩咐,萧川眉眼轻颤,双眼微睁,日常带有讥笑、冷意的眼尾,此时却是说不清的情意。
“萧川~。”
萧川被情意掩盖的**,此时猛地拍向齐广柏。
齐广柏眼角溢出泪水。
……
齐广柏一脚把萧川踹下床,**笼罩的萧川此时还有些懵,“阿柏…”话语还未说出口,又被齐广柏。扔来的被子罩住头。
萧川愤怒地扯下被子,齐广柏的背影让心中怒火立刻哑了,深吸几口气,委屈控诉:“阿柏,你不管了吗?。”语气里还有着震惊
齐广柏忍着笑,转过身,“那又怎?朕是皇帝,万没有照顾你的道理。”话音一转,“若你嘴上功夫再好些,朕倒可以…”
萧川脸色一黑,口中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只能灰溜溜抱着被子滚到榻上。
口舌之争能赢过萧川,齐广柏心情甚好。
过了一会儿,萧川带着不屈地怒火,“本王功夫很好…”
哈哈哈…齐广柏闷声大笑。
殿外,听见齐广柏笑声,李海面露愁容,陛下与秦王纠缠愈入,恍若日后若分开,陛下怕要愁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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