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计划在心底盘旋了几天。
他首先在对话框里找到了顾言的名字。
哈哈,你问他这个联系是怎么来的?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
酒吧那次一觉醒来就收到了这份好友申请。
林夏怀着面对“嫂子”的敬意,虔诚地通过了。
因为他不是毒唯,是cp粉。
林夏现在还记得唯一的那段对话。
[顾言]:你好,我是顾言。
[林夏]:顾医生你好!
[顾言]:不敢当,我不是医生。
[林夏]:怎么不算,给我们家疏白治病当然能算医生。
我会好好监督他的。真的多亏你了,感谢。
[顾言]:没事,客气了。
此时他在再次打开对话框,心中又是一番新境遇。
他怀疑顾言和疏白的匹配度属于那种千年一遇级别的高,不然怎么会一点不受影响。
[林夏]:顾医生,我看疏白最近身体恢复得不错,建议他换个环境放松心情。
我和我哥计划下周带他去大溪地散心写生。
但是路上又怕不能保障他的身体状况,如果您有兴趣一起,人多也热闹些。
关于报酬,我们这边可以报销差旅费然后正价开工资的,误工费也会一并结了。
当然,只是提议,看您的时间安排。
林夏先是打完这些字,然后一条条复制到粘贴板,最后回来一鼓作气发过去。
不知怎的,他对上顾言的时候总是有些莫名的心虚。
但是,这可是宋疏白哈哈哈哈。
主打一个愿者上钩。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才亮起:
[顾言]:好。时间行程发我。我的时间很好安排。
林夏松了口气——最难啃的骨头同意了。他立刻把整理好的行程发了过去。
接下来是说服宋疏白。林夏特意挑了个宋疏白心情不错的时候。
你问怎么看出来他心情好。
林夏对着宋疏白的画架拍了个照,颜色明丽、色调清新。
大吉之兆啊。
“疏白,看这个!”林夏立刻献宝似的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是大溪地如梦似幻的潟湖和椰林。
“绝佳的写生地,对吧?阳光、海水、色彩,刚好适配你最近的风格。”
他观察着宋疏白的表情,见他眼中确实流露出欣赏,才趁热打铁。
“我和我哥打算去玩几天,你要不要一起?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换换心情,画笔带上,想画就画,不想画就躺着看海!”
宋疏白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
“你哥那么忙有空过去吗?还是说就我们两个?”
见宋疏白有些犹疑的神色,似乎要发信息去求证,林夏当即扑了上去,随后有些尴尬地开口:“其实是我求着我哥去的。为这个我求了他半天”
林夏摆出一副哭唧唧的神情,“他下午好像出去了,你要是不信晚上问问他。”
宋疏白勉强相信了他这份说辞。
差点露馅。
林夏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计划第二步成功!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缓解可能出现的尴尬,现在是不得不,他又去找了林深。
“哥!我和疏白计划去大溪地玩几天,放松一下。你也一起吧?”
他凑到林深书桌旁,带着点耍赖的语气,“你看你最近忙得人都瘦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嘛!而且……”
他拖长了调子,“就我和疏白两个人,万一我照顾不周呢?有你在,疏白也更安心不是?”
林深从电脑屏幕前抬起眼,目光在林夏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在说到底谁才是被照顾的那个。
林夏被看得有点心虚,正想再找点理由,林深已经合上了笔记本,淡淡地说:“知道了。行程发我。”
林夏欢呼一声,没注意到林深眉宇间掠过的一丝复杂。
出发当天,机场国际出发大厅人声鼎沸。
林夏和林深先到,宋疏白也很快背着轻便的画板包抵达,脸上带着旅途伊始淡淡的倦意,但精神尚可,眼神清亮。
三人汇合,林夏立刻眉飞色舞地跟宋疏白描述着大溪地潟湖的色彩和传说,试图用美景提前点燃对方的期待。
人群熙攘中,一个身影从容地分开人流,径直朝他们走来。
来人穿着简单的浅灰色棉麻衬衫,袖口随意挽至小臂,衬得肤色干净,身姿挺拔。
他步履稳健,带着一种无需张扬的存在感,待到走近看清他眉宇间温和的笑意时,才确认来人正是顾灼言。
顾灼言一眼就看到了宋疏白,无他,这个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没有人能够将他当成一个随意的过客。
穿着一件质感极佳的米白色宽松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他指间松松地捏着一杯咖啡,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屏幕,微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就仿佛福至心灵,宋疏白抬头。顾灼言的眼神撞进一片蓝灰色的海洋。
“顾言?”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目光转向了旁边还在滔滔不绝的林夏。
又来了。
空气确实微妙地凝滞了一秒。
林夏被宋疏白那“果然是你干的好事”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只能干巴巴地咧了咧嘴,眼神飘忽。
骗你的,他压根没准备说辞。
就在林夏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时,顾灼言已经走到了近前。
他仿佛全然未觉那短暂的凝滞气氛,微微抬腕看了眼手表,极其自然地开口:“登机时间快到了。”
随即跟疏白和林家兄弟打了声招呼。
宋疏白接收到顾灼言传递的的信号,从善如流地敛起了投向林夏的目光,那点无奈也随之悄然隐去。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了眼底流转的情绪。
林深倒是没什么反应,不在意行程里是否多了或少了个谁。
漫长的飞行开始。他们的旅程需经奥克兰转机,最终飞向太平洋深处的明珠——大溪地的帕皮提。
巨大的客机轰鸣着刺入云层,将熟悉的城市轮廓抛在下方,最终融入一片无垠的云海。
林夏靠窗坐着,舷窗外的壮阔景象很快驱散了机场那片刻的窘迫,好奇地看着舷窗外。
林深在他旁边闭目养神。
顾灼言和宋疏白坐在稍前方的位置,一路无话,气氛微妙。
从奥克兰飞往大溪地的航班在周二下午起飞。
舷窗外是浩瀚的南太平洋,深蓝的海水在炽烈的阳光下闪耀着碎钻般的光芒,零星点缀着翡翠般的岛屿。
时间在羽翼下流淌。
这次航班跨越国际日期变更线,将于当地时间星期一下午抵达大溪地帕皮提机场。
林夏向林深分享着这一消息,宛如孩子献宝一般:“我们是星期二从奥克兰起飞的,飞了几个小时,落地大溪地,居然是星期一!”
他转头望向舷窗外的苍穹碧海,“时间给我们开了个后门,让我们往回溜达了一天。”
林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依旧是永恒的蓝天与深蓝的海。
跨越人为划定的无形界线,钢铁之翼竟能驮着时光短暂倒流。
这并非魔法,而是地轴转动与人类意志达成的微妙妥协。
人类向永恒时空偷来的,一帧空缺。
然而,宋疏白此时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了。
不知是因为没休息好还是因为什么,飞机进入平稳飞行后不久,晕机的不适感就如潮水般涌来。
随着飞行时间推移,不适感更是加剧。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紧闭的长睫微微颤抖,手指用力地抠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他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显得脆弱不堪。
林夏很快注意到,担忧地想探身询问。
但顾灼言动作更快。
几乎在宋疏白呼吸变得急促、眉头痛苦蹙起的下一秒,他就抬手按下了呼叫铃。
空乘很快过来,顾灼言低声而清晰地说了两句。
很快,一杯温水和一条温热的湿毛巾被送了过来。
顾灼言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将水和药轻轻放在宋疏白面前的小桌板上,又将温热的湿毛巾放在他手边。
宋疏白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东西,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顾灼言。
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忍耐的“谢谢”。
小可怜。
顾灼言叹了口气,拆了颗薄荷糖,自然地递到宋疏白嘴边,试图再想些别的办法帮忙缓解。
雪中送炭也不外乎如此了。
不过这人怎么会带着薄荷糖?
似乎是察觉到了宋疏白的疑惑,顾灼言神情温和。
“我上次看你有些晕车,就带了点薄荷糖备着。”
“要不要我帮你按按穴位?据说能缓解。”
顾灼言偏过头,轻声说着。
见宋疏白眉头紧锁,他抬手轻握宋疏白靠近他那侧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随后专注地帮他轻轻地按摩着。
林夏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点撮合的小火苗又悄悄燃了起来,暂时压过了之前的忐忑,甚至带上了一丝隐秘的雀跃。
他按捺不住,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林深,递过去一个眼神。
你看,我就说。
林深的目光掠过脸色惨白、闭目忍耐的宋疏白,又落在顾灼言身上,那份关切不似作假。
最后回到林夏带着点小得意的脸上。
他没有回应林夏的眼神,只是抬手,将林夏滑落肩头的小毯子往上拉了拉,仔细盖好。
林夏:吧啦吧啦
林深:不为所动,拉了拉毯子
小白:[爆哭]难受,晕机晕车。
小顾:他好可怜,唉,那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照顾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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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计害三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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