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择城发完消息后,退回主界面,将手机摆在桌面上,翘着腿抱着肩,等待晏清的回复。
屏幕暗一次,他摁一次,表情沉着冷静。
一分钟,没有动静。
两分钟,没有动静。
……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席择城拿起手机,仔细端详了一遍,消息成功发出去了,信号满格,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禁回想当时交换联系方式,晏清有没有给他备注。要是没有,晏清该不会认为这是骚扰信息,忽视或删除了吧?
他思虑再三,慎重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我是席择城。
发完后,突然发现这种做法既蠢又傻,像一条乖乖等主人牵绳认领的狗,懊恼至极,可是又没办法撤回。
席择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一扔,钻进了卫生间。越是告诫自己不要太在意,就越是忍不住去揣测,万一晏清只是太忙没看到信息呢,万一下一秒晏清就回了消息呢。
浇头而下的热水冲不掉满脑子的晏清。
他按耐不住,速战速决,将湿发往后一捋,头披毛巾,裸着上半身从卫生间出来,恰好撞见了从鬼混回来的许翊。
许翊眼睛一亮,朝席择城吹了声口哨,轻佻又流氓。
“席少,好身材呀。”许翊走过去,啧啧称奇,“这腹肌,这人鱼线……”
他还准备上手摸一把,结果被席择城擒住了手,眼神锐利,暗含警告。
席择城不喜欢和别人有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这会让他感到不适。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洁癖。
许翊讪讪地笑了笑,抽回手,脱离了席择城的桎梏。
“我错了我错了。”他捂住眼睛,但放肆的目光从指间的缝隙露出,“我不看了。”
许翊属于那种典型的滑跪很快但下次还敢的人,席择城绕开他,穿上短袖,打开手机,看见界面弹出一条收到新信息的提示,心猛地一跳,赶紧点开,只是扣月租的短信。
一腔热情被泼灭了,席择城拉下脸一言不发,握了握手机,似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胡乱擦干头发上的水,无视许翊亲切地询问,“砰”地关上宿舍门,到晏清宿舍楼下晃悠。
半个小时后,花坛边,席择城拍死了无数只蚊子,目睹了四对情侣旁若无人亲亲我我,又时不时被路过的人偷偷围观,他的脸黑得仿佛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病才会在这里喂蚊子,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经过的人。
而且,要是被晏清看见他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那他岂不是就知道他撒谎了?
席择城狠狠地批了自己一顿,原路返回。
遇上晏清,他就像中邪了一样,做事都不经大脑思考了。
折腾了一晚,什么都没干成,晏清还是没理他。就在席择城以为晏清把他拉黑了,睡不着觉时,终于收到了晏清的回复,一下子又振奋了。
席择城深呼吸几次,压住欣喜若狂,紧接着看到内容,如坠冰窟,翘上天的尾巴垂了下来。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晏清拒绝了他,且非常诚恳地给出了理由,他现在有很多份兼职,忙不过来。另外,感谢席择城理解他的处境,为他提供赚钱的机会,希望席择城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照顾好他的人,并祝他早日康复。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礼节性的客气。
席择城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他向来被捧惯了,哪里遭遇过这种待遇,人生第一次热脸贴冷屁股。
他冷笑,呵,不知好歹。
揣着一肚子火,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早上气冲冲地请假。
等许翊慢悠悠醒来,叫了席择城几声,打算和他商量早餐菜单,没得到回应,以为他没醒,下床爬到席择城的床位那,大着胆子掀开床帘,发现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冰冷的宿舍。
他噼里啪啦摁键,质问席择城跑哪里去了,还故作忧伤地卖了会儿惨。
席择城回得很快,只告诉许翊,他受伤请假了。
许翊满脑子问号,席择城什么时候受的伤?昨天晚上不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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