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忌母 > 第32章 威胁

第32章 威胁

江景宴站在莒城的城墙上,金秋九月,边外的风已经刮起来了。

她身上铁甲早已卸下,一身常服小甲,劲装窄袖宽袍立于墙头,和前世一样,她眼前是敌军,后方是内讧诸君。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只站了一会就吃了一嘴的风沙,眼角有迎风划过的眼泪。

城墙浮土以手击之则碎,这便是燕军的边防,比之禹州还不如。金辰陪景宴站在墙头,眼中担忧之色不下她主子。

“殿下,若是徐将军压不下张朝等人,城墙工事只怕又要耽搁下去了。”

“徐将军年纪也大了,经年累月在这边外也不是办法。他家中四子生了孙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来了边外。他想活着回去。”

“可是这徐将军不顶事,难处都让殿下背了,咱们在边外出来容易回去可不容易。又不是像那允王,吃了败仗还能颐指气使,骑着高头大马还得意洋洋。”金辰语中轻蔑,口词就管不住了。

“你这脾气也该收收了,在军中的亏还没吃够?”景宴回头瞥她一眼,这姑娘年纪不大,气性不小,当朝郡王皇子都敢随意评价。

“那我是知道殿下不会怪罪我的,我这几日可帮殿下看了,除开这虎头峰其他瞭望塔都是破损不堪,我稍微碰碰就掉渣,就这还抵御外敌?”

“酥皮做的城墙,还年年要找京里要银子。”金辰跺脚,撇嘴,一番话说的闷闷的生气,好像是气不过,还越来越大声了。

“那我们金将军觉得应当如何啊?”

景宴不与她少年意气计较,知她是为自己不平,为城中百姓不平,也不点她言辞不当,反倒是挑了眉戏谑的看她。

金辰虽然是景宴多年培养的侍卫,与铃兰不一样,自她重生前后金辰一直在她左右,在宫中时是女史。

她开了府后予这姑娘更多的地方施展抱负,她手下的情报都是金辰收拢了上来呈报,府兵亲兵虽偶有不服,但是听说金辰在雪天为景宴奔走至差点断腿,纷纷敬佩不敢多言。

温世炎的案子就是金辰亲自去的禹州,快马疾驰不眠不休才带回了真实情报。

实际上金辰比景宴年岁稍长一些,但是景宴认为自己两世为人,现在是她做了姊姊。

金辰看到景宴如此戏笑她,突然哑口,殿下不正经。

她沉声答道:“每年是兵部请了旨,户部拨钱,工部提供的工事图纸,到了莒城变成了这副模样,谁能无错!”

“谁都有错就是谁都无错,皇帝意在如此,他们也乐得快活。”

“事要人做,做的太好被上级忌惮,做的不好被贬斥无能,做的勉强够本敷衍了事,站对位置就能做官。”

“我燕国就是如此治国。”

景宴目视前方,前方被黄沙遮蔽,起风了,风卷着烟尘与沙砾滚着荆草在广袤的土地上挣扎,她们几日前才有马踏过的荒丘,一场黄沙都被夷为平地。

前朝两百年天下,她江氏虽最大的减少了伤亡夺得皇位,但是江寿当年的允诺到了江璃身上,就是一番戏言。天下与他如何,不过是他晨起端上案的几盏羹肴。

和稀泥,嚼烂了吐出来,和了泥在咽下去,中间是谁在吃第一口,谁在吃观音土,他江璃并不在乎。他是个真正的皇帝,一个玩弄权柄的真正高手。

“那殿下为何还要来此,在京中至少有皇室威仪,能做的还多些。”

这句话景宴倒是高看他一眼,和容徽是一个打算,她俩不知不觉竟是一条心。

“京中,前朝,张口之前就要先掂量皇帝如何,朝中官员如何。”

“但是他们没吹过边外的风,不知道沙石也有力量。”这沙石滚起来,随着罡风掠过京城时,就不知道先掂量自己,还是掂量皇帝了。

该变变天了。

...

莒城,府衙大宅后院

各军将士齐聚,从百夫长到三军统帅徐佑樘齐聚于此。密密的人头涌进了府衙后宅不大的院子里,从屋里到屋外站满了男人的军靴,夹杂着汗味。

景宴坐在案前,接过金辰泡的茶,苦涩难以入口,小碎叶子上上下下瑟缩着,稍不留神就进了口。

景宴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准备开始,眼神示意金辰和徐佑樘,今日她们先要对账。

“今夏炎热,虽入秋了这院中闷热着,人也多,还望诸位不要见怪。”景宴温声开了口,像是一寻常书生。

听见这话,坐在前排的将军们一笑,后面一众浑人也低看了去,纷纷嗤笑。

众人见这六皇子如此好说话,也都放开了手脚,有座的大大咧咧敞开了腿,没座的在后边廊下站着也能听见嬉笑吵嚷。

军中年纪稍长的油子就更不把景王放在眼里,这莒城是他们的莒城,他景王再军功赫赫,也是要在莒城捞一圈再回京受他那个皇帝老子的赏,这赏也分不到他们头上。

看来这景王也不过如此,前几日大捷或许只是崔、马两位将军的功劳,与这景王是没什么干系的。

区区小儿,不过如此!

马钰和崔犷对视一眼,眼中轻蔑,鼻气横生,二人对景宴不知可否,下面的也有样学样。

景宴就当没看出来,她茶喝完了,开始说事了。

“正午太热,孤也不拖延,马钰何在?”景王放下茶盏,又仔细的盖上,她一向做派尊贵,在容徽面前稍有逊色,但是正在这群兵油子面前,那就是仙人之资。

这四旬老将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拱了拱手也不起身,也不大声回话,给了景王一个眼神,当的是将军做派。

“将军前几日沙子吃多了,哑了?”

“还是被齐军吓破了嗓子说不了话了?”

景王还是一副温和做派,眼中还有笑意,唇轻起,嘴角微弯,手上把弄着舆图和布帛。倒真像拉家常,如果不是诋毁这将军,没有一旁的金辰和徐佑樘虎视眈眈的话。

“微臣不敢。”

马钰站起了身子,拱手低头但心中不屑,面掩在双手之后说道:“有殿下带领我军,必将大捷,又何止一座棉城。”

“有殿下在,微臣再也不会再被吓破胆子了。”

这在京中修养久了,也知道捧杀,阳奉阴违了。

“哦?听这语气将军对孤多有不满啊?”

她没什么好绕弯子的,这群东西吃硬不吃软,嘴皮子说破了也不必几下军棍老实。只是要往京中报的消息,还是好看一些为好,这才予了他们好脸色。

景王端坐于几后,身后是大宅内院但他居的偏殿,已露出破败,凭几旁是寻常练武的兵器架子,刀枪剑戟均立在架上,银光闪闪,逼人形色。

“微臣不敢。”马钰头低的更下,但是身体还是直挺挺的,这人惯常爱用的理由就是腰上有疾。

“孤看你敢得很,五日前孤让你们上呈军需物资,出入进账,为何今日还未交来?”

“军需官这几日病了,还未来营中报道。”

“哦?半月前孤在校场点兵,将军也是如此回话,怎么军需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孤倒是有几个好大夫。”

“是,他家中母亲病逝这几天还要操劳家事,所以未归营。”

“好,这是你的理由,金辰记下。”景王手撑在案上,像在京中看戏一般,敛眉阖眼,只用耳朵听,就知道这戏台上有多少弯弯绕绕。

“崔犷何在?”

“孤前几日让你点兵,你点的数是多少?”

“禀殿下,五万五千人,城中守军两万,殿下带来三万。另有预备辎重五千余人。”崔犷不像马钰那般骄狂,他一向谨慎,严谨回话。他也猜到了景王何意,却不心虚。

“好,那你来告诉孤,为何孤让你守军点兵五千,你却整整三日都凑不出人来?”

“这册上明明白白写明莒城守军两万,其中城防,城墙上守军轮岗不动以外,还有一万可出动的人马,你来告诉孤,他们在哪里?”

“嗯?”江景宴微挑了眉,身体后仰,扬起了下巴,轻飘飘的说道。

崔犷虽小心但语气却随意起来“殿下要的五千人,前几日微臣也都点齐了与殿下出城了。”

“哦?看来是孤看花了眼,不曾见到军需官都要上街拉人,人人闭门自危。”

“这黄沙利害,三月就让人失了眼色,若是三年五载不还丢了心肠脾肺?”

说罢景王看向众人朗声笑了起来,金辰跟着景王应了几声,只有徐佑樘皱紧了眉头。

院中众人却陡然噤声。

“殿下所言,微臣确实不知。”崔犷装死不认,反正一家之言,翻得出什么风浪。

“也就说你对虚报军饷毫不知情,对吗?”

“那带张大人出来吧?”早猜到如今的局面。

金辰示意屋内的亲卫,那人说了句“请吧”,从院内右侧慢步哆哆嗦嗦走出一瘦弱男子,胡须花白身着锦缎,腰胯皮革金腰带。是戎人的打扮,中原的料子。

这人赫然就是军需官张苏,只是此时被关在柴房多日不见阳光,还未求情就先开始流了眼泪。

马钰一看来人气的血都要呕出来了,这狗东西没死!

“张大人好神气,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只能拴在腰带上。”

马钰站在诸将士头排,阴恻恻开了口,他明明一月以前亲自放走了这人,未免惹人注意,出了城才动的手。

他哼出一口气,知道今日逃不过了,不过这景王难道还能比得上允王,无知小儿而已。

“这话孤爱听,将军说到点子上了,你自己开口吧。”景王扬扬下巴,倒是有一番纨绔风流模样。

那张苏早被关了多日,吓也吓怕了,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囫囵往外说

“殿下,我是是奉上面办的事,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

“这么大的数目,我一人也拿不完啊...”

“是将军...还有...还有...”

“还有...太...”

他边说边抖,不敢看崔马二人,眼看就要跪下去,身后的亲卫一提胳膊他又像是被甩面条一般,这瘦弱的文若男子荡了半圈勉强晃了晃站住。

马钰不成想这人如此无用,棍棒都未拿出来,就抖得如筛糠,心中骂的更狠。

崔犷想不到这废物竟要越说越多,赶忙朝他踢了一脚,谁知那面条一般软烂的身体竟是躲了过去。

崔犷脚上是使了巧劲的,他在军中多年也懂一点医术,这一脚下踢准了穴位不死也是半瘫。本以为这人在牢中受过刑躲不开,等他死了,他景王能在此处翻起什么浪来。他带来的兵就是他的兵?笑话!

谁知这张苏根本没受刑,崔犷这一脚因为顾及了景王的眼色比平时慢多了,就让这张苏轻松躲过,景王还是笑吟吟地看着。

“放肆!殿下审案,你敢公然欺辱人证!”金辰暴呵。

院中完全安静下来,前几日对这女卫不满的男人们,这下收了气焰。更让人想起了前几日攻破棉城时,这女卫在城门前大杀四方。

“崔将军,不张口解释吗?”她还是笑吟吟的样子。

身后的景王亲兵已恭候多时,他二人怒目圆瞪,一左一右铁杵一般立着,这二人比之崔犷的个头稍矮上一点,但是几日前的战绩院内的人可记得清清楚楚。

方宇一枪挑齐军两将,而蓝熙杀穿齐军纵队五十人不下马。莫说莒城内难有敌手,放在禁军中也是不容小觑,这还只是景王两个普通亲卫。

崔犷知道再不开口,这小儿或真要将他缉拿,他从军二十年来声名赫赫,就要栽在这不到双十的小儿手下,如何甘心。

“微臣一时情急,还望殿下莫怪。”

“这东西到处攀咬,若是牵出些什么不好听的,殿下和崔某以及院内的众兄弟都过不去不是?”

“哦?孤倒是很想听听张大人口中的大人,崔将军可为孤解惑否?”江景宴招呼了两个亲卫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崔犷旁边,二人的架势都已摆开,若是这崔犷要与他二人过过招,院审怕是就要延后了。

崔犷眼见景王不见黄河心不死,也干脆厉声喝道:

“殿下今日可凭一小人捉拿在下,可这军中有多少崔某的兄弟,殿下又有多少亲卫呢?”

**裸的威胁!

景王到是想不到他脱口而出的是这一句,但她的笑容反而愈发大了,终于面上带了重视。

金辰欲再厉声呵斥时,被景王拦了手。

她眼神示意身后二人,方宇蓝熙一人一边手掌压在崔犷肩上,崔犷就一屁股又坐回木凳上。

他也不演了,上半身被制住,眼神阴恻,面中威胁,上齿前移眯着眼睛说道:“怎么,殿下今日审完了一个张苏,下一个是我崔犷。”

“明日是谁,马钰还是韩中?”

“有些事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还在威胁。

言罢他眼神横扫徐佑樘,他看这老东西也不吭声,一个劲的装死。

院内的动静却大了起来,躁动不安的甲胄层层累累挤在一起,低声接头耳语起来。

“崔将军在西面戍边多年,好不容易归京,此次又派了出来,是万万没想到有我江景宴的事吧?”她连自称都不要了,满面笑意,好像方才的蔑视与威胁浑然不知。

“殿下如此猜想,崔某也无法反驳。”

“只是殿下不为京中的家眷考虑,也不为京中的势力考量?”这崔犷好像是定下了心,他斜着眼睛觑她,毫不畏惧。

反正他与马钰是皇帝钦点,就算这景王要发落他二人也要掂量他皇帝老子的意思。

景王则是展开了工部的图纸和边境的舆图,让金辰呈着拿去给这位将军相看。

“工部尚书王朔掌管工部一应城防器械设计多年,王尚书的巧夺天工我大燕无人不服。”

“怎么到了莒城这弓弩不能用,塞门刀车成了摆件,连强弓都能让十岁稚子拉开。”

“崔将军久管军中事物,可与孤说道说道?”

那张苏见终于有机会开口,不管身上一股骚臭味就赶忙往前爬以求将功折罪,边爬边说:“殿下,殿下...是崔将军和马将军让我做的,我没想多报,没想换材料..殿下...前几日这马将军在城外,还要...杀我灭口!”

“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回来的啊!殿下!”

他此言一出院中兵士有人惊呼,这人是崔马二人多年的走狗,军中还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知道内情。

有些人躁动了,怕这废物再吐点东西出来。

但是还有许多人缄默不言。

徐佑樘转头看向景王,他不知今日要到什么地步,但是他是名义上钦点的元帅,若他想要保人,景王也会拿他无法。但他还是没有动静,又阖上了眼。

“金辰,笔给这位张大人。”

“你知道多少写多少。孤等得起,写吧!”

“既然崔将军口风严,那我们就先从张大人开始。”

“日落之前,崔大人应该就能为孤解惑了。”

这张苏拿过纸笔就像如临大赦,在黑屋中关着的这么多天,他没看过一点阳光,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通过一个小门递进来,他适应了黑暗。

现在是正午,光最强的时候,他双眼被泪蒙住甚至无法聚焦。但还是拿过笔,颤颤巍巍趴在地上,在简歪歪扭扭落下几个字。

而崔、马二人好似根本不为所动,一个站得板正,一个坐的凛然。

金辰拿过桌案和软垫,与张苏好言“张大人,好好写。”

景王嫌热地擦了擦汗,等的人还不来,她事务众多,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就在一众人提心吊胆时害怕被供出来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人,虎步熊腰,身着墨绿夹暗花的交领上襟,黑褐蔽膝红裳,胯下生风,沉稳走向众人中心。

“请景王殿下恕罪,崔某来迟,府衙事务太多,还望殿下海涵。”

景王知道,重头戏来了。

小景:阴天、晴天、想你是我的每一天~

容姐的手中摸摸一顿,小景回头(你不喜欢?

容姐脸红:殿下不学好~

小海:[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威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婚内上瘾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