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军营
金辰被五花大绑在中军大营的一侧边小帐中,说是军帐,但是西戎人的扎帐是习惯,此帐与一般小屋无甚差别。
守卫腰佩弯刀手持长枪,一左一右严守在帐前。但是帐外传来西戎军围篝火烤肉,亵玩女子,嬉笑之声,声声刺耳。
一旦被卷入军营的女子,只有一种情况能够离开...
篝火旁的男人大多都五大三粗,毛发卷曲,头上扎成几股大辫,胸前全是胡须,挂满了银器项链。
一人手中箍着一瘦弱女子,她们被迫衣衫半解,腰后被一张大手把住,只能趁男人不注意时偏头掩去眼角泪水,在一转头又是尽力卖笑,为男人斟酒。
那些男人则尽显下流之态,有的甚至要剥了女人的轻纱当众轻薄,全然不顾那些女子的反抗和低泣。一个个张开口嚼大肉,满嘴油腥的嘴,上下其手。
金辰透过帐口的一点小缝,丝丝摇曳的火光让她看清了帐外男人的下流猥琐,可惜她浑身被绑,口含破布,身上数道刀痕。
那日她翻身出城,恰好在城外碰到了逃跑的张苏,一道绊马绳让那歹人人仰马翻,不过半个时辰就让他身首异处。
亲眼看着那畜生没了声响,金辰嫌弃的转身朝西戎军营奔来。她根本不屑那人死前的辩解之语,夺了他的马毫无影响的就一路疾驰上了风陨坡。
谁知等她上了风陨坡,正想要来一次从天而降,却被身后暗算,她绕开了坡上敌军的布防,但西戎人恰好在边缘处拾木,如此害她出师未捷。
要不是最后她站在崖边,以景王的身份和口中毒药威胁,只怕早就被这群蛮人玷污的渣都不剩了。
寒风刮过她的脸时,虽然觉得痛,但她反而觉得出来对了。若不是如此,莒城内根本不知西戎人已派了小队潜伏进了莒城。她现在要尽快找到旭鱼草然后脱身,再把消息带回去。
“这狗东西用的还是皮绳。”金辰心中暗骂道,无论她手腕怎么用力,这破绳都不能松解分毫。
皮绳比麻绳有弹性和韧劲,况且寻常之物也割不开,她放眼一圈也只有门外的火把能用。
但是那两个守卫...她刚被捉就被下了软骨散。莫说是被下药了,就算是全盛,要不动声色解决掉二个满副重甲的守军也并非易事。
“来,喝酒!”
“喝喝喝!”
“你个孙子不行...还得看我的,本将军的...哈哈哈哈”那些戎人一边把手伸进女人的衣裙里揉捏,一边举起酒瓶猛灌,跪倒在一旁的女子,被捏的发痛,面上郁色却求死不能。
“大人,您喝醉了...”
“大人,轻点...轻点...”被玩弄的女子敢怒不敢言,只能更加的放软了身子,遮掩了郁气卖力讨好。
一男人低头看着怀中女人,毫不怜惜,还伸出两根拇指撑大了女人的嘴,把烈酒往她们嘴里灌,这女人明显喝不下,染了一身酒渍,男人说道:“这他妈可是将军珍藏的好酒,今天都让你他妈的糟蹋了...”
女人被酒水呛得咳嗽,胸口上下泛涌,喝到肚中的酒也辣的不行,不过几口就醉得昏沉,身子发软倒在那男人怀中。其他男人们看了更是嬉笑欢乐。
那长毛男人拨了女子的衣服就要当中猥亵,金辰在帐内看得愈发怒火中烧,口中呜呜大叫,手脚弯曲挣扎得更加猛烈。
守卫听见了往后看了一眼,透过帘缝带着□□说道:“怎么?你也看乐了,要大爷来陪陪你?”
金辰怒目圆睁,喉中用力嚷得更大声,她口中就算被堵着,左右也知道这娘们定是在骂人,却都不当一回事。
一个女人还能翻出花来?
左边的那人瞟了一眼右边的,□□说道:“中原的女人我还没玩过,兄弟不想尝尝?”
“上头说这女人有大用,你不要乱来。”
“留一条命就行,别的嘛...”
说罢,那男人放下长枪,撩开帐帘便向金辰走去,金辰缩在暗处,这虽只是一小帐篷,但是也搭得极为牢靠。
他好整以暇的蹲下,还想模仿中原的浪荡公子,挑起了自认为风流的歪嘴笑,说道:“这美人不会说话,就没意思了,可惜...不能出声...”
他脏手拂过金辰的脸蛋,拨了拨她的碎发然后突然捏住金辰的脸蛋说道:“爷爷我今天愿意玩你,是你的福气。”
“看清爷爷我的长相,日后怀了我的种,记得带着孩子来找爹...哈哈哈哈”说罢这人就拨了身下的软甲,急不可耐的要去解开金辰的腰带。
但是皮绳捆得太严实,他向后一望,门口右卫还是站在那处不动,他更加心急地主动解了金辰腰上的皮绳。
“下了毒也料你不敢有什么花样...”这男人解了自己的腰带,透过帘缝,看到了帐外活色生香的景象,手上用力把金辰扭过身就要上手。
金辰早就准备好了,等到这狗东西松懈就让他不得好死,等这狗东西低头,她直接一个转身抬头,快准狠地用嘴撕下了这狗男人的耳朵,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血就飚了两人一脸。
狗男人正要哀嚎,被金辰一个头槌就撞到了帐沿的木桩上,脑侧鲜血一片,一动不动了。金辰看到他腰间别着的匕首,用嘴拔了出来,解了手脚捆绑。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俯视地上的死尸,居然从他半褪的裤子下看到了凸起,金辰腹中一阵恶心,上去就是一脚,那狗男人就不仅是一处出血了。
帐外的右卫还不知情,还笑意着看篝火旁的大人们玩弄女人,他手边虽没有女人,看着也算爽了一把。
金辰透过帐外的光,听见远方□□连连,看着眼前的右卫放下长枪,右手拨开护甲向身下探去,她恶心的一瞥,隔着帐帘,颈后一刀毙命,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又把右卫的尸体拖回帐内,看着两坨烂肉都死于贪淫,又补了几刀,狠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旭鱼草并不在中军大营,她猫着身子向管辎重粮草的营帐走去。但是她被捆了半日,现下又中了毒,手脚发软,腰腹无力。
金辰只侧身绕过巡夜的,又路过几个帐篷就开始气喘,身上方才被那狗东西碰过的感觉在一遍遍侵入她的思绪。
她虽衣衫完整全然没有被那狗东西玷污过,但是金辰还是搓着手背和胳膊,频频咽下腹中恶心。
等绕过大营,嬉笑的声音减轻,帐篷间的火把也越来越少,越黑金辰就越安全。
存放辎重粮草的帐篷比寻常的都要大,远看都知道与别的不一样。金辰一边靠近一边想着,亲卫比她早半日出城,应该早就到了,可能是躲在哪处等候时机,但她在营内也没有看见殿下的暗号印记,她只能暂时打消了与亲卫会合的打算。
整个营地的走势基本都绕着风陨坡,一般来说只要坡上被掌握住,利用视野优势远观敌方情况,如遇偷袭呼应坡下,整座营地就固若金汤,这是安营扎寨的上策优选。
金辰不能再冒险上坡,她绕过重重单帐,终于走到了依托岩壁扎下的大帐之后,只要她穿过这条窄缝,就能接近辎重。
她左手撑着岩壁,右手扶着扎帐的木棍,踮脚低声猫着身子大步但缓慢的换着前后步子,听见右侧营帐中的男人要不就是吹牛喝酒,要不就是□□不断,狎玩军妓。金辰路过听见,心中愈发涨的难受。
被烛火照亮的营中,一张张忍痛被迫扬起的脸透过烛火,被欺压的影子和肉色轮廓照在帐篷上,金辰看着这些模糊的身影,和她们身后的一个个男人,这些直立着□□,取乐的男人们,心中发痛。
她不忍再看,只告诉自己,等景王的军队来了,她就能救她们。西戎人并无什么军纪法度可言,只要是身体淫乐向来无所顾忌,这些军妓多半是莒城四周村落中被掳掠来的女子...
“再等等,等等我,过几日就能送你们回家...”
“回家了...回家了...就会好的...”
黄沙上的夜空还是那么寂静无声,朗朗夜空繁星点点,白光一眨一闪,每一颗却都不知是多远以外无声的呐喊...
回家了真的会好吗...她不敢再细想了。
她手心被岩壁磨得血肉模糊,走一步就是一个红血印,血珠子混着沙尘滚下慢慢又渗进了石缝之中,这血会混着泥沙慢慢变黑然后再若无其事的被黄沙遮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金辰忍着掌心痛,因腰腹无力,能走到现在全靠一双手扒紧了岩壁,后膝又发软,再不休息就快要跪下去了。
前方太过于狭窄,她只能转身,双手撑在墙壁上,背对着身后大帐,却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惊呼:“什么人!”
“哪有什么人,这夜半不就只有奴家和大人吗?”帐内传来一句女子的轻浮笑语,但是声音沙哑,声线颤抖。
金辰被吓得不敢乱动,直到听见身后又响起了男人的□□,才敢侧身继续往前走,她过了窄路正身,余光看到身后大帐内一女子的脸被后面的男人一张大手撑在账上。
身后橘黄色的烛火在帐内跳动,金辰转头隔着一层油布看到了那撑在账上的女子在哭。她哭的无声无息,但也在笑,她的左臂好似已经断掉一般,耷拉在一旁,只有右臂撑在身下,不算细巧的食指影子给金辰指了一个方向。
向右,一直向右。
金辰忍住喉中呜咽和心中痛楚,她也不知道这女子能不能看见,但她还是用口型说道:“等我,救你。”
她不忍再看,转头向右大步走去,突觉手上的伤痛都不算什么了,腰上的酸痛也好似消失了,只有心中梗了一团气,雾气拨开能看见一团火焰,她咽不下呼不出。
穿过石壁,向右看去,果然是辎重营,门口有重兵把持。此时全军漆黑一片,只有数个帐篷还点了火把,身后男人淫乐的声音减轻。
金辰半靠在石壁上休息,忍住喉中腥咸。脑子里不断闪过她追击张苏后,她与那张苏在泾水河边的对话。
张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控制住停下来,那处的斜坡再往下就是泾水河,这是整个边境,两国相交处唯一的一条河。
那张苏满身泥沙,脸上脏的都分不清五官,吐了一口沙子对金辰说道:“与你回去?笑话!”
“我千辛万苦从地牢,那他妈可是地牢!我费尽心思才从里面爬出来了,我会跟你回去?”
“你知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
“我杀了多少人才能换回我一条贱命!”他见金辰无动于衷,竟然发出呜咽之声说道:“我只是每月多拿十两,就十两!我家中十数人,每月就等着我这一点微薄的俸禄过活,我为了养家糊口...养家糊口,我要忍受上级的盘剥,下级的敷衍,同级的陷害。”
“十两,十两银,你的好主子就要逼死我!逼死我!”
张苏已被追得穷途末路,他也多年没有骑过马了,究竟是疏于训练,方才那一段路已让他此时双腿颤抖,膝盖发软。若不是凭着一腔怒火,早就跪下了。
泾水河静静的在他身后流动着,与齐军那日来取水时一样,金辰看着这人愈发癫狂的模样,黄沙铺了他满面混着泪痕在脸上结块,那身破旧的杂役灰衣因出城时的剐蹭,现在满是窟窿。
“你所做的孽何止这十两,你心里清楚。”
张苏听了金辰的话笑得更得意大声了,他怒喊道:“我的孽?我有什么孽?”
“我只是为了活着!我有什么错?”
张苏看着金辰手持长鞭逼近,只能抖着腿一步步向后退。他指着金辰怒吼道:“你们,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又有几人尝过百姓的苦?”
“这边境,这莒城!有多少人为了一餐饱饭,干尽不得已的事!凭什么就偏偏要和我苏鸣过不去!凭什么?”
他骂得口水四溅,手舞足蹈,颤抖地浑身用力。
“你知道被赶到破庙,饿五天的滋味吗?你知道那蚂蚁,老鼠,蜈蚣吃起来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被满门抄斩,却告状无门的痛苦吗?”
“你们这些,高门显贵,占尽了世间好处,却还不肯放我这贱命一条生路...我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着!”他渐渐退到了河边,再多一步,就要落水了。
“我有什么错?”
张苏神情越来越疯癫,五官走形变样,面目狰狞的嘶吼。他满脸泪水,嘴唇干枯地翘起死皮,上下嘴皮不停地翻动着,想要缓住心中因气愤而产生的气喘。
“你之所以如此狠绝,连杀数人都要逃出地牢,不就是觉得你要死了,所以为了活着可以不顾一切吗?”
“觉得能够唤起我一丝同情,觉得天下都欠你的,不是吗?”
金辰还是冷静地看着他疯癫无状,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当然,天下都欠我的!若不是我苏家被满门抄斩,我怎会沦落至此!当然都是你们欠我的!”
金辰冷眼看着张苏,这人就算是疯颠也有力气杀人,驰马,怒吼为自己辩解,一眼就知他没病。
她淡淡地说道“苏家背叛大燕,与齐人串通,出卖燕国子民,当然应该满门抄斩。”
这话好像是刺痛了张苏,他驳斥道:“我苏家不与齐国联手,如何在这莒城存活...”
“你们,你们都是一样的!”
“走狗,走狗!都是京中那些人的走狗!”
他阴狠的一转头说道:“你以为你主子比起允王,比起公孙铭,赵寅有什么分别,还不都是一样送旁人去死,他忝居高位!享尽世间富贵。”
“一样是送别人去死,他与我又有何分别?”
张苏一步都不敢再退了,他脚后跟已被沾湿,他又不会水,下去了就是个死,他不想死。
可是眼前金辰一步步逼近,他在黑屋中时就被这女人威胁,如今只他们二人在此,张苏攥紧了手中瓷片。
大不了一起死!
金辰扫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打算,轻蔑道:“殿下如何无需你这种东西来评价...而你,你知道你没病装成有病,你知道公孙青当年是被陷害的,你也知道殿下暂且不会动你,但是你还是杀了这么多人。”
“这就是你要活的命,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这天下有谁会管我的死活,我不自救,难道等死?等死吗?”
“这景王,是他非要管莒城的闲事!是他非要致我于死地!是他害得我有家不能归!是他害我妻子改嫁,没有了儿子!都是因为他!”
“我怎会让你们顺心满意,让你们救了这莒城!”
“明明都是一样苦,明明都是贱命,凭什么他们以后能够过上好日子!而我数十年只能苟活!”
“苟活!”他说完就开始仰天大笑,咳嗽连着呜咽和胸腔的喘气声,手中越来越用力,瓷片划伤了手心却毫不在意。
金辰反驳道:“你苟活?你在边外打家劫舍,强抢民女,逼迫良家子给你生下儿子还要杀害她一家,杀死还不够,还要挖她腹中子,肢解!”
“这就是你活的命?这就是你不得已的命!?”金辰语速越来越快,终于忍不住的怒吼道。她捏紧了手中的长鞭,恨不得直接勒死眼前这烂污东西,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几个娘们算什么?老子玩完了,玩腻了就换,老子没腻就要给老子生儿子,生不出来儿子,她们活着有什么用?”他说着说着竟开始舔唇狞笑。
“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都得死...”
男人说完渐渐沉寂了下来,他虽低着头但也看清了金辰被他一句句引诱靠近,碎发遮住了他全部的脸,辨不清是何神情。
“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得死...哈哈哈哈,好个畜生...”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金辰都被气笑了,她强忍下心中怒火,离这狗东西更近了。
远方黄沙四起,又开始刮风了,一浪一浪的烟尘吹平了黄沙的起伏,再多的脚印,车辙,都被这黄沙盖的严实了。
她甩开了长鞭,溅起一片黄沙,那张苏赶忙用左手护住眼睛,他不能被迷了眼,他还在等,等时机。
金辰再近一步,继续说道:“你装得不得已,视人命如草芥。不就是怨念世事不公,怨念你本该富贵却只能乞讨为生,怨念唯一所长还被世人嘲笑,怨念唯一能让你欣喜的只有鲜血。”
“你明知你心中扭曲变态,明知你不择手段歹毒至极。”
“你所言,不过是用过往种种遮掩你这罪恶罢了。”
金辰看着他背后手上的鲜血一点点滴落在清澈的水面上,冷言道:“你的罪,你的罚,本不该由我来断...但你杀妻弃女,夺子不养,你这种东西...”
“也不配活着了...”金辰说着说着步步逼近,离这张苏只剩三步之遥。
天上群星闪耀,独独没有照在张苏的脸上,他面目模糊,只一味攥紧了手心,越痛就越清醒,就在他以为金辰要再近一步时。
金辰停了脚步,甩鞭之前突然想起出城时看到的千家万户的烛火。寂静的夜空之下,有一人家产子,她刚站稳还没来得及踮脚再起身,就听见下面传来一声怒吼:“怎么是女的!不是跟老子说了是带把的?”
然后就是一阵推嚷和吵闹声传来,彼时金辰站在墙角,抬头看向夜空,觉得那夜的星空也没有那么亮了。
“男子都抱怨活着苦难艰辛,仿佛女人就不用讨生活,不是依靠在男人的鼻息下过活”
“世事艰辛,男子多得偏爱,偏偏你们最爱说难。”
“难、难、难...这世间再难,也难不到你们头上。”
“占尽了天时地利,占尽了女人立足之地,家中亲族优待,朝中氏族拉拢,世间众生宽宥...”
“你难在何处?而女子又活在何处?”
金辰喃喃自语,她无心在与这畜生争辩,没有分毫意义,右手腕用力甩开了长鞭,皮鞭上有铁刺,直接绕了张苏的脖子收紧,卷起一圈又一圈。
那张苏显然没想到金辰如此警觉,手中瓷片落下,拼命的要拉开长鞭,手上的脏血沾满了金辰的长鞭。
金辰手中更加用力,收紧,凑近了张苏说道:“来世,你定要投胎成为女子,再来看一看,这男子组成的阴诡地狱...”
说罢,她长鞭一甩,张苏旋即被丢入泾水河,扑通一声,都来不及听见一声惨叫,就迅速沉了下去。
河面上只见一草帽,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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