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岁果断请了假，他早上起来就和班主任打了招呼要他照顾一下班里的学生。
工作这么长时间了季青岁都没有一辆车，以为这辈子都不需要，现在站在路上苦苦打车倒是觉得不方便了。
李恒宇的家在有些偏僻的乡村，季青岁先在公交站牌旁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地点，竟然离他老家的位置很近。
当年他们家是第一批拆迁的地方，后来因为建地问题那块地到现在都没有发展，旁的村等着拆迁的人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终于一辆公交车停到季青岁旁边，他上前问：“你们这还去不去郊区了？”
司机在车上喊道，“早就没这通道了，要不你打个车？”说完就招呼着上车的人投币。
季青岁苦笑一声，他只好打开小程序，看着手机上面的96元钱，他咬咬牙又仔细看了看路线。
看见那老家的位置，想着可以直接走过去，他果断打车到郊区路边，手机上的钱瞬间少了十元，他这才攥紧手机站好。
司机开得很快，季青岁坐上车报了手机尾号就开动了。
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他嘿嘿一笑：“你这去郊区干啥，这几年那边荒凉得像是鬼城。”
季青岁笑了笑，“我老家在哪儿的。”
司机“嘶”了一声，“那确实，我看你这是很长时间没去老家了吧？”
季青岁想了想，也不算是，过年的时候去破庙喂猫也算是回老家了吧，他摇摇头，“上个月就回去过一次。”
司机夸张地“咦”了一声，“那你肯定不知道哪儿的事，他们都说哪儿闹鬼呢。”
季青岁正想打趣回话就听司机说：“反正我是不信，这么偏的地方传出来什么东西都不稀奇，更别说这种鬼故事了。”
季青岁应和着：“我也觉得。”
看着窗外的场景转换，慢慢变得格外熟悉，就快要到破庙了，季青岁坐直看着窗外。
一辆黑色的车就这样冲撞进他的眼里，那是陆泽的车，季青岁绝对没看错，再说在这里停着的车还会是谁？
司机看着前面的路问：“停这儿行不。”没听见季青岁有回应他又喊了一声，“小哥？”
季青岁回过神，“好，就这儿吧，谢谢师傅了。”
司机嘿嘿一笑，“没得事，那我停了啊。”
司机的车停在陆泽车的后面，季青岁走出来对着司机道谢，“麻烦了师傅。”
司机挥挥手就开车走了。
季青岁看着车辆驶远，他朝着陆泽的车走近一步，小路在这时走了动静，一个身穿羊毛大衣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手上拿着个袋子，捋了捋头发就要往前面的车上。
季青岁上前两步道：“陆泽。”
陆泽转过头，他神情讶异，一双冷淡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季老师？”
季青岁笑了笑，“你这是去喂猫了？”
陆泽点点头，“我来看看我的猫窝有没有坏掉。”
季青岁走近站在陆泽身边，“肯定是没有的吧，毕竟那么结实。”
“确实是，季老师你这是去哪儿？”
季青岁一顿，他其实没必要刚才在这儿看着陆泽出来，只是当时看见陆泽的车就没有想太多，“我去老家那边。”
陆泽的手腕上染上的灰尘，他拍了拍，但怎么都打不掉这块痕迹，只好将衣袖往上捋，里面穿得很薄，只有一个毛衣，这一捋就能看出来他结实的手臂。
季青岁盯着陆泽看了一眼，“陆先生有空吗？”
陆泽还在整理衣服，他淡淡道：“有，怎么了？”
季青岁看着陆泽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能帮我个忙吗？”
陆泽抬起头，面前的男人竟然神色里透着忐忑，他笑了一声，“季老师的忙我肯定要帮的。”
“我那什么……”季青岁又看了一眼陆泽，陆泽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神色平淡地等着季青岁的回答，“我一会儿可能要打架。”
陆泽没憋住笑，一下子笑出声，“找我做打手吗？”
季青岁闭上眼睛有些窘迫地点点头，“对，其实只是可能会有些冲突。”
陆泽拍了拍季青岁的肩，“好吧老大，咱们走吧。”
季青岁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陆泽扬着笑的脸，心猛地跳了一下，他别过头说：“谢谢了。”
季青岁坐到了陆泽的车上，他看着导航带着陆泽走，坐在副驾驶他的心跳还隐隐有些不对劲，他抚了抚胸口暗想，这几年还是太安分了，这一点刺激的事都让他觉得紧张。
陆泽看了一眼明显有心事的季青岁，他认为这一趟一定不是什么打架，“这是去干嘛的？”
季青岁吐出一口气，“我姐在哪儿，我想带我姐回家，不管她还有那家人同意不同意，我是绝对要把她带回去的。”
里面好像还有很多内情，陆泽没继续问，“你旁边有水，拿着喝吧。”
季青岁一愣，他有这兴庆陆泽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拿过旁边的水灌了一口终于放松了不少。
车辆慢慢向前走，村口有一个看起来格外高大的门，上面用红色的漆写着“王家窝”。
这个村庄看起来建设不错，不是季青岁想象中的那种贫穷，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两层楼，房子建得一个比一个豪华，一瞬间像是来到了国外，个个都是小洋房。
季青岁看着周围，走进车里才对陆泽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不清楚我姐在哪儿，我得下车问问。”
陆泽“嗯”了一声，他看着村里的布局找了个位置停下，“我和你一起下去问。”
季青岁也没拒绝，他手里还是攥着那瓶水。
村里大人小孩儿都有，老人们在健身器材的地方聚起来，大多是在玩象棋，围着一群大爷，他们用手指着指挥，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将整个场地都显得格外热闹。
季青岁调整脸上的表情，走向一群大爷间，还没等他开口就见一个大爷“呦”了一声，“你这是别的村来的吧。”
季青岁笑着点点头。
“找人呢这是？”大爷声音很大，他扯着嗓子的声音让围着的人看了过去。
“小伙子哪儿来的啊？”
季青岁见缝插针地说：“我是隔壁村的，是来找一个叫李恒宇的。”
“恒宇啊。”一大爷笑着做出回忆的神色，他对着旁边的人说：“这是昨天刚回来的吧？还带了个女人。”
旁边人点点头，“是啊，还在这儿给我打招呼呢，也是长大了。”
几位大爷听到后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李恒宇。
陆泽连忙接话试图扯回话题，“我们就是想找他的，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大爷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啊，给你这是忘了。”说着他指了指远处的小洋楼，“就那个，盖三层楼的那家。”
季青岁和陆泽忙道谢离开。
走在路上季青岁又喝了一口水，他不知道来到李恒宇家会怎么样，要是季婉婷怎么都不回家又该怎么办？李恒宇家里人一起轰他们出去又该怎么办？
他转头看向陆泽，这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帮自己，季青岁瞬间有些后悔，“要不你先回去吧，这事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陆泽停下脚步不满地皱眉，他一直认为季青岁和他太过生疏，总是隔着一个厚厚的网，连窥探都没有办法打破这一层网，“季青岁，我愿意去帮你，你现在又在说什么？”
这还是陆泽第一次说出他的全名，季青岁心头一颤，“不好意思。”
陆泽揉了揉眉心，然后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季青岁的肩头，“走吧。”
两人很快就走到李恒宇的家门口，一个大院子里看过去就是两辆不错的车，一个秋千，看上去很是温馨。
季青岁按了按门口的门铃。
正值中午或许是屋里人还在睡，没有人应声，季青岁只觉得手上泛起了冷汗，他搓了搓手又按下门铃。
但季青岁看见不是陌生的人或是李恒宇，是季婉婷，她从一个偏僻的屋子里走出来，手上还戴着一个软胶手套，手套上的水滴到地面印出一片圆。
季婉婷见是季青岁，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看正屋的门，见没有动静她才走到门口，隔着门对季青岁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干嘛呢！”
季婉婷声音颤抖，“谁跟你说的？谁让你来的？”她的手套还在滴水，由于动作太过剧烈，水滴到了季青岁脚边。
季青岁看着脚边的水滴道：“你这是在刷碗？”
季婉婷一愣，怎么都扯不上关系的两句话，她一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了想还是说：“是，我在刷碗。”
季青岁趴在门上故作可怜地说：“姐，让我进去说吧。”
季婉婷把着门，“岁岁，你回去吧。”
季青岁看见季婉婷眼里的犹豫，她准备继续加把火力，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就看见从正门走出来的李恒宇，“季青岁？”
陆泽看了一眼这个染着红毛的人，他后退一步，不想让自己害到季婉婷。
李恒宇跑过来，他推开把着门的季婉婷，然后一把推开门，“你他妈想干嘛？找打是不是？”
季婉婷被这一推就要摔倒，季青岁钻进去扶住她。
李恒宇心中恼怒，他扯到季青岁的衣服，一个用力就将季青岁扯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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