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纪无忧确实是有要事才不得不离开。
——
“咳……”一口鲜血喷出，沈怀玉气息不稳，灵力乱窜，越用灵力压制，反噬就越大，最后支撑不住，重重的跌落地下，喘息声抑制不住，怎会如此，明明之前已经压抑好了……
疼，疼，痛啊！
沈怀玉的头脑晕晕沉沉，手指不自觉的握紧，挣扎着想要起来，跌跌撞撞终于起来后，心口一疼，便再也支撑不住，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却不想被人拥入怀中，温暖至极。
“怀玉兄！”纪无忧刚来便见沈怀玉欲要倒下，来不及多想，便掐诀一把抱住了将倒在地下的沈怀玉。
沈怀玉想要睁眼看清眼前人，但渐渐的只剩一片黑暗，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了。
纪无忧见此匆忙的输入淡青色灵力，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沈怀玉体内，却如同水入海，不见效果……
纪无忧愈发着急起来，一边输入灵力，额头的冷汗直冒，仍强忍着担忧，冷静的说：“别怕，无事。”
可天知道纪无忧多担心，自前几日时，纪无忧给沈怀玉传音，可都无人应答。
昨日的时候，纪无忧又给他传音，可和往常一样……他不喜欢被动等待，反倒直接御剑去寻了沈怀玉。
到竹舍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情景，沈怀玉发髻散乱跌跌撞撞的站着，竹板上淅淅沥沥的尽是暗红色的血，他的手腕布满了用剑刺的划痕……
眼看就要倒在地上，纪无忧一瞬间将他抱起，放在木床上替他疗伤。
半柱香后，沈怀玉的气息逐渐稳定，灵力也好转。
沈怀玉的手指微动，缓慢睁开眼睛，但已无力气说话……他深觉眼皮困倦的很，但想要费力清醒，使劲不让自己睡去。
纪无忧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多说，望着他那布满伤痕的手腕，满眼的心疼，轻轻的触碰已经结痂的伤痕和仍冒着丝血的划痕，沈怀玉下次的想要躲闪，但是已没有力气……
只得淡淡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不自觉眼神酸涩，流出一滴泪。
纪无忧替他轻擦拭眼泪，运用自身灵力，缓慢的将他围绕起来，淡青色的灵力温暖着沈怀玉的身体，使他不由得困乏，但沈怀玉仍强撑着不肯闭上眼
“无事，不会留疤，我替你疗伤。”，纪无忧轻声道。
沈怀玉虚弱道： “你又怎会来这……”
纪无忧道 ：“特地来寻。”
沈怀玉勉强的笑了笑，为了不让纪无忧担心，便编了个借口，“近日急于突破，咳……不想遇到瓶颈，不必牵挂我。”
纪无忧没有答话，沈怀玉也没有再说下文。
相望无言，倒是纪无忧打破了平静，道：“怀玉兄，修为这事，强求不得。”
“……嗯，对了，无忧兄……你穿这身衣服很是好看”
不知是困乏了，还是许久没有感觉到过安心，沈怀玉困倦的闭上眼睛，没有言语。
而纪无忧则一直静静的看向他，望着沈怀玉的睡颜，久久没有移眼，忽然浓厚的淡青色的灵力围绕着沈怀玉……
一夜后，沈怀玉再也不会受到天道的责罚，再也不会对所处的这个世界感到不适，受到反噬。
而鲜血却从纪无忧嘴角流出，但见三千青丝已白……
纪无忧淡然的用手擦拭嘴边鲜血，低头见沈怀玉所有伤痕已除，恬静淡然的睡了过去，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沈怀玉，你本不该来这，不应该迷失在这。
纪无忧临走时候留了封信，信中只道：
［勿扰，忘世。］
他走后，沈怀玉紧闭的双眼淡淡的流出泪水，沈怀玉不想睁开眼，他怕他会忍不住会哭泣，忍不住的想，倘若当年他没有去帮扶帝衡，没有解开索住纪无忧捆仙绳……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他自己以为的天下大同，安定和乐，真的是对的吗……可现实却告诉他，是真的，帝衡真的做到了！
纪无忧做不到的事情，帝衡可以！
帝衡是真真的古往今来第一人，统一天下的王……
哪怕他现在重来，他也希望帝衡能赢，只不过又存了一点私心，自私的想纪无忧能够活下来，只要纪无忧愿意臣服于帝衡。
——
天池内，仙气缭绕，碧波浩渺。
纪无忧褪去衣物，肌肤裸露在外，渐没池水之中疗伤。
自从那夜，修为可谓是全废了，回宗门连御剑都无法，又没带灵石出来，纪无忧又不愿传音来麻烦宗门，只得变卖了霜寒剑的玉穗……才堪堪坐牛车回来。
纪无忧深深叹了口气，一只手扶着额头，闭上眼睛回想从前的往事，都是假的……
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小而锋利，纪无忧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臂上刺了一刀，疼！！
缓缓的流出鲜红的血，又融入水中，清澈的灵水瞬间被浑浊。
纪无忧像是全然看不见，他嗤笑着看着，全神贯注着看着那道伤痕，闭上眼又睁开，似乎想要窥透什么天机。
他的眼睛似乎是被一层魔气所覆盖上了，什么也参不透，原本清醒的眼神中似乎又带着些茫然。
时间久久的流过，血渐渐的凝固在手臂上，纪无忧静静的看着，突然他笑了，失笑着……
纪无忧在天池呆了良久，在这期间，从前的往事像走马灯一样的映在他的脑海里，他时而浅笑，时而不语，不过眼神却总是冷淡。
闪过一些自暴自弃的念头，他想死，他想死，去死，死……
……
他闭关了，纪无忧在闭关之前给他的两个弟子们都简短的传音，并且委托给了宋慕寒。
宋慕寒： “……”。
闭关初期，纪无忧并没有重新修炼，像是自暴自弃赌光了所有的家产的赌徒，他呆在一处角落很长时间，要么就是在这里来回转圈的走。
过了很久，一个传音不合时宜的传入他的耳中。
宋慕寒：［师弟，何时出关?］
听到这句话，纪无忧黯然的低下头，缓慢道 ：［应当快了……］
他巧妙的避开了这个问题，只论是修炼出了差子。
时间——纪无忧觉得很是磨人，他度日如年。
七年，短暂而又漫长，多么的矛盾。
屏蔽了所有人的传音，纪无忧一心一意的修炼，修心。最后纪无忧生生的消耗了负面的念头，只道：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
他重新整装待发，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他仍是自己。
——
“师弟，闭关修炼如何？”掌门坐在高台上关切问道。
纪无忧答道：“一切都好”
掌门听到师弟如此说，便笑了笑，“师弟，恢复的如何了? 七年前，你匆匆去天池，连我都不见……我虽愚钝，但也猜的一二，如今见师弟白发，便能推断当时所料不假。”
纪无忧淡然的看了一眼白发，全然不在乎，只道：“多谢掌门师兄挂心，至于修为，只恢复到了一成”。
掌门似乎没有意外，以他的修为，在第一次纪无忧见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他衣袖一拂，各种珍稀的灵丹妙药浮于空中，缓缓地向纪无忧靠拢，只叹道：“师弟，这些拿去吧”
纪无忧没有拒绝，全部悉数收下。
掌门又数落了纪无忧许久，方道：“最近，鬼雾迷阵出了一点状况，思来想去，还是师弟你去吧。”
纪无忧道 ：“鬼雾迷阵?”
掌门见纪无忧并没有抗拒，心中略有诧异，可又毫不在意的把这事一放，安慰的拍了拍纪无忧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无忧呀，你修为大跃，去那里也可以磨练一番，且那地，师弟比其他人熟悉的多，去那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又说了许多安慰人的话，纪无忧仍淡淡的听着，最后掌门把话说尽了，笑盈盈的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回复。
纪无忧点头答应，刚准备告辞离开，却又听见掌门说一句 ：“三日后，带上你的两个弟子。”
纪无忧许久没有说话，摇了摇头道：“还小，去了危险，护不住”
纪无忧有能力去，并非护不住，可他心里万分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子也同去。
他的借口拙劣的紧，掌门似乎也看出来了，掌门又道： “师弟怕是不知道你那两个弟子，小小年纪在仙门百家中出尽了风头，去那里打压压他们的傲气也不是一件坏事，何况师弟虽修为恢复了一成，去那里也是绰绰有余的。”
“……”
掌门又苦口婆心道：“带着弟子们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师弟与他们一别七年没有见了，这期间师弟传音不回……硬生生的把他们的功课抛给了宋师弟，身为师尊带弟子们去历练一回又何妨?”
又讲了好一番的大道理，纪无忧听着听着，竟微微皱眉，直道他答应，掌门才笑着挥手让他告辞。
回到挽世殿，也不知司靖和萧遥是在练剑还是修炼，这里空无一人。
纪无忧慢悠悠倚着摇椅，摇椅摆动时发出压吱声，一下一下的回响起在空旷的殿内，倒是显得格外的寂寞。
“师弟！”
纪无忧也知道是熟人来的，并没有诧异他坐起身，道：“师兄……”
“我得知你今日出关，就来了！”话音未落，便由喜转震道：“师弟！你头发怎么……你修为……”
头发?
白?
修为?
……
纪无忧突然想到了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被这么一提也不恼，淡淡说道：“无妨，是修炼上的失误。”拙劣的借口，宋慕寒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反倒有些冷冽的看着纪无忧。
纪无忧也不躲闪，就这么直直的与他对视，神色依旧道：“有茶不如来品品?”
宋慕寒没有答话，过了许久才冷笑出声，“师弟有事相瞒，是何意?”
听到这话，纪无忧明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不自然的摇头。见他这样，宋慕寒冷笑，面色严峻的直盯着纪无忧，余光将他打量，从头到脚……直至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
他在逼我！
这是纪无忧从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久久纪无忧没有吭声，只是决绝的摇头，拒绝之意很是明显。
他没有，没有瞒着有任何事情！
宋慕寒冷冷的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失笑。
如果说师弟突如其来的闭关让自己起了疑心，那么断绝传音联系就仿佛是挑明……
在这七年间，他传了多少音！还教导原不是他的徒弟！
就因为他的师弟，自私又无耻的躲藏！
最让他不解的是，在纪无忧闭关之后，沈怀玉向外告称 永不出世，归隐山林……
宋慕寒去拜访，可那里空无一人，只剩竹舍一间。
宋慕寒紧紧的盯着纪无忧的双眼，质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不要瞒着！不要以为不告诉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其实纪无忧并不打算告诉他，与其说是不打算告诉他，不如说是不告诉任何人，因为事情的真相是个荒诞又可笑的。
说出来不会有人信。
纪无忧道 ：“师兄”
宋慕寒不语，只一味的看着他。
纪无忧又道一声 ，“师兄 ”
宋慕寒 “……”
纪无忧道： “师兄。”
宋慕寒 “……”
……
“师兄……”
宋慕寒听着他反复念叨着，一声没理，一声不答。
最终，宋慕寒打断了他的话，只道： “为何一直唤。”
纪无忧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多叫叫你”
“……”
宋慕寒冷笑道： “人又没死。”
死?
听到这字，纪无忧的眉头一皱，他的心感觉到一阵荒凉，难受的极。
他定定的看着宋慕寒，想要深深的记住师兄的模样，“师兄……”，他又唤了一声，不过却有些带着哭腔。
明明知道眼泪不会有任何用处，可纪无忧偏偏就是眼角滑出泪。
他委屈。
他不甘。
他想回家！
纪无忧眼含着泪看着宋慕寒，他的眼尾泛起一片红，眼眸倒映的净是师兄模样，宋慕寒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滞的不动看向他。
一步一步……
纪无忧朝他越来越走近，越走近，心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不受控制的紧张，“师兄……” ，他叫着，看着宋慕寒。
宋慕寒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纪无忧缓步靠近他，然后……然后……
纪无忧离着宋慕寒很近很近，两人四目相对。
不。
宋慕寒在纪无忧眼神对视的那一刻，垂下了眼眸，慌忙的看向另处，他向后躲去，下意识用手推纪无忧，可手当触碰到纪无忧衣襟的那一刻，便被紧紧的握住手腕。
眼神瞬间睁大！
宋慕寒只道：“离这么近做什么？师弟为何闭关?”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怮动，但又很快被压归于平静……纪无忧却道：“许久未见师兄，师兄的模样忘了大概，想再看的清楚些。”
宋慕寒又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发生了什么?
要如何说？
纪无忧沉默的想，他说了，谁会信?
谁会信?！
人听了大概也只会说一句：这人走火入魔了！疯子！
纪无忧仍看着宋慕寒，沉思良久，松开了握住宋慕寒的手，转过身去，缓缓的向前走去，边走边道 ：“师兄，倘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镜花疏影，从头到尾任何人都不是被捏造的木偶，按照曾经别人的轨迹走，师兄，你信吗?”
他没有去看宋慕寒，只是一味的道：“师弟不信，但这是事实，师兄曾问为什么我匆忙闭关，师弟好像只能答 师弟懦弱。怕了。想逃。”
把心里所说所想的事情说出来，纪无忧心中的大石头，仿佛是落了地，他的心中踏实了。
纪无忧坦坦荡荡说：“师弟知道会死，无妨，但我知道会有一个真正的君主统一天下，我会离开……我仍不失去本心，但我偏偏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只是一个幻境中的人。”
“是假的。我根本不是人。这里也是假的，只是所捏造的幻境……师兄，你也不是真实存在的……你是幻境中的一员，所有的一切，所经历的所有一切，只是幻境。”
说完这一切，他不知道说出这一切会有什么样的代价，他不知道师兄信不信……
他是幻境中造的人，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疼……
他哭了，没有哀嚎，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静静的流下泪，眼泪滑过鼻梁，往下再往下……有一滴进到了嘴角，苦涩至极。
哭。
这对他而言少之又少，从小纪无忧就很少很少哭……
将真相说出于口，并没有后悔，一切都是假的，他是假的，师兄是假的，宗门是假的，曾经经历的种种都是幻境……
不知道是谁造出的幻境，纪无忧没有恨，莫名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
原来，他走的是被人设计好的路，一个已经走过的历史……
纪无忧背对着宋慕寒，他不想去看师兄的模样，也不愿意让师兄看到他的样子，用
灵力擦去眼泪，深呼吸几口，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转过身看向宋慕寒。
宋慕寒紧紧皱着眉头，摇头道：“师弟，你在说些什么，莫不是修炼上出了什么故障，让你如此疯癫。”
“……”
纪无忧竟有上气不接下气，心中难受至极，明明被擦去的眼泪又似乎想要卷土重来……
强压下要滚落的泪珠，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纪无忧破罐破摔道：“是，我确实是疯了……”
说的话当真是冷漠无情，宋慕寒没有说话，只是冷着眼看着他。
纪无忧被这双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仿佛他们并不是师兄弟，师兄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疯癫的傻子，令人不解的疯子。
心口发慌发闷的紧，他觉得很是迷茫，看着眼前的师兄，觉得陌生，想要逃离这里。
是，他疯了。
就当他疯了。
怨自己为何只是幻境，恨为何将他塑造出来。
双手死死的摁住太阳穴，只觉得天旋地转，灵魂似要被撕碎了的痛。
死吧……死吧……
全去死！
他不要活了！
忽然，纪无忧感觉自己被死死的抱住，炙热的身体温暖着他，用手推开，换来的是不容抗拒的拥抱。
宋慕寒死死的抱住了他，一边替他顺背，一边为他输送自身灵力。
灵力涌入纪无忧的体内，温和的替他压下狂躁的气息，宋慕寒深呼吸着气，轻轻的用下巴蹭纪无忧的发丝……
“师弟……”
宋慕寒唤他。
纪无忧听到后，身体不再挣扎，只是静静的依靠着师兄，有些哽咽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意思？”，宋慕寒不懂，并不懂师弟为何会胡言乱语，还说这里幻境，都是假的。
宋慕寒失笑，怎么可能？
倘若自己也是幻境，又怎么会如此鲜活呢？
宋慕寒安慰道：“师弟想必是修炼上扰乱了心神，不必担忧。”
“……”
纪无忧抬眼，静静的注视着师兄，看着师兄说安慰自己的话，他笑了……
宋慕寒问他，为何突然闭关？
纪无忧只道，想要潜心修炼。
宋慕寒又问他，为何沈怀玉突然避世?
纪无忧只道，怀玉兄只是回到了应该回的地方，他本身应该生存的。
宋慕寒没有存疑，因为沈怀玉在世人眼中，本来就应该不入世俗，如今离开世俗也是正常。
宋慕寒又道：“听掌门师兄说，过几日师弟要携带弟子去鬼雾迷阵，可有什么准备？”
“都准备好了，师兄，我想喝酒了。”
“嗯……也好。”，宋慕寒本想拒绝的，但又转念一想，喝吧，喝酒也挺好的，没准有什么烦恼忧愁说出来，说出来也好，他倒是很想听一听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的师弟变成如此这样！
……
纪无忧喝了酒，喝的便是沈怀玉之前酿的神仙醉，酒烈的很，若是寻常的人，一杯就可人，若是修士，也不过是三两杯下肚，不省人事。
一杯又一杯，一坛又一坛，先前沈怀玉见他爱酒，便也酿下了许多，而今日也就索性全都不剩。
“哎，要不先别喝了?”，宋慕寒见他的师弟，全然不停歇的喝，他后悔同意让喝了，不过即使他不同意，他的师弟执意要喝，他也无权干涉……
他们是师兄弟，没有谁能够束缚着谁。
“我想……”，纪无忧喝着酒，一边喝着一边畅所欲言，毫无形象。
“我想回家了。” ，不知为何，纪无忧莫名其妙的说到这一番话。
宋慕寒问：“回哪? ”
纪无忧摇摇头，他不知道……
不过，他仍执着的说，家，要回家。
宋慕寒没有再继续问，他没有喝酒，只是目光一直注视着纪无忧，师弟所说的话，他在心中默默的重念一遍，若有所思的想着。
那一刻，纪无忧不再是挽世仙尊。仙尊需要得体，当重礼。
想笑就笑，想哭便哭，想说什么别说什么……听着是很简单，可哪怕是寻常的人都做不到。
但今日，纪无忧当真是理智全无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