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行带着南好去了花鸟市场,南好特地穿了件纯白色的及膝长裙,头发半扎着,桃花眼看起来含情脉脉,这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
南好换好衣服走出来才发现自己和陆礼行今天穿的跟情侣装似的,陆礼行穿这件白T,配着一条牛仔裤,这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两个人都有着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站在一起,莫名的登对,仔细一看,竟有几分夫妻相呢。
陆礼行看到这样的南好也是一愣。此刻,眼前这个嘴角挂着浅浅笑的女孩,身上完全不见昨天晚上脆弱的影子。
可偏偏就是这样,陆礼行的心更痛。
他以为要一切都在往前走,他却浑然不觉,有个小女孩儿一直深陷在泥沼里面。
南好见他不讲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臂:“愣什么呢?”
陆礼行看着他,没答,扯了扯嘴角,“走了。”
花鸟市场热热闹闹,大小老少在这里都能找到身影。南好在路上走着,听着好多老奶奶在劝驻足的顾客们买东西,看着周围人山人海,南好意外的有安全感。
南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凑个热闹,赶趟人海。”这让她心安。
南好走过一家家花店,觉得每一家花店里的花都开的太好。
漂亮是漂亮的,但就是没开在她审美上。陆礼行跟在她旁边走了一路,这姑娘眼光挑剔他是知道的,这里这么多花店,让她多挑挑,总会看到喜欢的。
果不其然,她停在了一家铺子面前。陆礼行抬眼看了眼花店的牌匾,是那种木制牌匾,前面几个小字,后面花店二字大写了,“沂市有间花铺子”,这件花店看起来太高雅,显得跟着闹腾腾的花鸟市场格格不入,但这名字又实在接地气,惹得陆礼行都笑了。
南好走过去,花店老板马上迎过来,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看起来,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件红色的玫瑰洛丽塔,头上戴着玫瑰三角帽,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又可爱又美。南好站在她旁边,两个人一个清冷、一个热烈,却意外的融合,惹得路过的路人都频频回头看过来。
女孩走过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热情地说:“欢迎光临!”
南好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以示回应。陆礼行也朝她点了点头。
南好看着花架上那盆浅紫色的绣球花,蹲下来,手抚在花瓣上,轻轻的用指腹摸了摸。
姑娘很有眼色地走过来,很有经验地开口:“这批绣球花是刚从玉城那边调过来的,花开正好。”说完,笑了笑,“而且,紫色的绣球花代表着温馨的团聚。”
南好抚摸花瓣的手一顿,陆礼行也愣了,正准备走过去,就听到南好轻轻的声音,“花开得真好看。”
陆礼行空咽了下,觉得心里有些疼。
南好拿了三盆,陆礼行走过去付钱。
姑娘没看出他们的情绪变化,开开心心收了钱,欢迎他们下次再来。
南好和陆礼行在花鸟市场逛了将近两个小时,开车回家后,将买回来的花摆放在院子里,一大片,看起来美极了,温馨极了。
忙活了一天,吃完晚饭后,南好半躺在秋千上,眯着眼睛,闻着院子里的淡淡花香,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呼吸渐渐放缓,她听着耳边传来的蝉鸣声,却不觉得嘈杂,觉得格外心安。
陆礼行洗完碗回到客厅,找了半天没见着人影,这么早,南好不会回卧室。他推开大门,看着远远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懒懒的。陆礼行回到客厅拿了蚊香和打火机走出去,“上赶着给蚊子喂血呢。”
南好睁开眼,看着陆礼行把蚊香放在距离她不远处,点燃。然后又拿了把躺椅过来,躺下去。
这把躺椅还是南好前段时间在网上淘的,闲坐着太累,躺着才舒服。还顺便买了个石桌,也不是为了放什么,追求的就是个氛围感。
陆礼行当时还嘲笑她,说她年纪轻轻就要过上老年生活了。后来买回来之后,他也没少往躺椅上躺,甚至还让南好再去买把回来,南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打脸,然后怼他两句,最后再默默地在网上下单。
南好没回陆礼行的话,陆礼行也没再说什么,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竟觉出几分生活的滋味来了,还蛮滋润的。良久,他听到南好的声音,“陆礼行,你怎么了?”
南好的声音太平静,好像就像是随便问问。陆礼行却知道他肯定觉出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确定。
“什么?”
南好没想兜圈子,直白地说:“又是把梧桐树移栽过来,又是去花鸟市场买花,陆礼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家里看起来有点人气儿,不再冷冷清清。”陆礼行也没瞒着,实话实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陆礼行算是看明白了,南好十有**猜到了他知道她梦魇的事,毕竟他这姑娘也是个聪明来的。但他不明白,南好明明不想让他知道,现在有这么刨根问底干什么。让他去揭她那不愿展露的伤疤?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南好执拗地说。
她其实害怕听见陆礼行的回答,却还是自虐式地问下去。
陆礼行深呼出口气,问:“梦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话音刚落,南好觉得整颗心都沉下去。她已经猜到了做这些事的原因了,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却还是觉得心里一阵钝痛,已经浓重的羞耻感漫来。
她追根究底,就是希望陆礼行给出的不是他心里最害怕的那个答案。
陆礼行不准备瞒着她他知道她梦魇的事,他要带南好去见谢斯安,那这一环必不可少。总是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南好也很快接受了陆礼行知道她梦魇这件事,说:“住院的时候就开始了。”
她看着陆礼行很久,只见对方紧抿着唇,丝毫没要再开口的意思,“你是不是怪我不告诉你。”
陆礼行偏头看她,叹了口气,声音很低:“不怪。我知道为什么。”
怎么舍得怪呢?只是自责,没能早点发现你笑容背后的伪装,天真地以为你正在一步步走出来,却不知道,原来你过得这么痛苦。
“对不起。”南好突然说。
“道什么歉?”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不想说,我觉得很丢人,也不希望你再为我的事情担心。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我,自己都没好好休息——”
“行了。”南好话还没讲完就被陆礼行打断。
陆礼行根本听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姑娘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沉沉地看着她,语气尤其认真:“南好,你记住了,这事儿不丢人,你也不是累赘!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能坚强地活下来,就已经很勇敢了。你很勇敢,但我希望,下次在你勇敢的时候,心里是明亮的,身体是轻松的。是看清生活本质之后,还勇敢地活下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逞能、苟延残喘。在这里,你永远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永远都是我陆礼行的家人。所以,请大胆地依赖我。”他说得太真诚了,南好心情再无法平静下来。
其实在陆礼行说道你永远是这个家的一份子的时候,眼底就涌起一股酸意,她紧抿着唇,想憋回去,却又听到陆礼行说让她大胆地依赖他,眼泪彻底决堤,她抬手,将脸埋进去,泣不成声。”
陆礼行看着失态的南好,竟觉得舒了口气,此刻的她,终于愿意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了,这是好事。
这一次,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他站起来,走过去,从旁边的石桌上抽了张纸,拿下南好捂着脸的手,轻轻为她擦去泪水,南好双眼通红,止不住地抽噎。
良久,南好缓过来,陆礼行才说,“我有个朋友对这方面有研究,你愿不愿意去看看?”
“北京的那个吗?”以前陆礼行在他们家的时候,偶尔接到几个这个朋友的电话,南好从他们对话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一点这个人,大概知道这个人在心理研究这方面是个天才,按捺不住好奇心,向陆礼行追问了些。知道这个人来自北京顶尖豪门谢家,也知道这个人和陆礼行从小认识,是发小。”
南好还没做好准备,她其实是恐惧的,但又不想让陆礼行再担心,内心纠结得很,最后只说了句:“再给我点时间考虑。”
陆礼行也不逼她,南好愿意向他说出梦魇的事,已经跨出了很大一步,总得慢慢来,让她有个准备。
他轻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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