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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山岛古堡

咚,又敲响十二点的钟声,樊珞恍惚地站在陌生的酒店大堂里。

明钰说,她需要冷静。

咔哒,房门解锁的声音,酒店管家给她介绍套房里的设施布局。

“不,”樊珞听见自己这么说,“我不需要。”

她蹲坐在窗前的红丝绒沙发里,看着雨滴蜿蜒流下。

樊珞自己想了很久。

明钰现在不想看见她,那她要去哪里?

要回国吗?不,她还要见樊珞。

要工作吗?不,她最讨厌学术。

那还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

徐周鹤。

她把他的账号拉出黑名单,目光却滞在他们五年前的聊天记录上。

她找他要六芒星的设计图纸,却又只留下一句伤人的“谢谢,互相拉黑吧。”

只有樊珞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候有多挣扎,她是想和他说和好的,最后却犹豫了。

她那个时候就在思考,有和好的必要吗?

答案是没有。

而现在,她在思考,“和好”对于他们来说,到底算什么。

手指不自觉地移向耳垂的位置。

他陪她去打的耳洞,早就在时间里慢慢愈合回去了,疼痛却又好像仍然扎在她的血肉里。

很淡,但不可能完全忘记。

其实她来过一次英国。

就像明钰说的那样,这里的人都不太撑伞,因为随时随地就会下雨,但往往都不大,所以在乎的人很少。

于是大雨会让人猝不及防。

他们当时也没有撑伞,在雨里争吵太久了,两个人都被淋得无比泥泞。

那是在泰晤士河的河畔,樊珞清晰地记得那棵树的位置。

他就是在这里,完全暴露出另一副模样。

河流泛着雾气,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不停地滴落。

他说,“珞珞,你怎么能说不爱我。”

“你身上明明有那么多我留下的印记。”

樊珞的肩膀忽然被他牢牢扣住。

他的另一只手,此刻紧紧锁在她的手链里,“你看,石头是我挑的,手链是我穿的。”

他的力气太大了,大到她的手腕瞬间浮出血痕。

那些亮片配饰,平日里闪着晶莹的光,而现在,却如同尖刺,深深扎进樊珞的皮肉里。

还有他的皮肉里。

樊珞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周鹤,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记得吗?” 淌着水的掌心鬼魅般卡住她的后颈,“你身上这条白裙子,是我送的。”

另一只手骤然卡住她的下颚,压着她的身体,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

樊珞痛得弓起身,却又被迫仰起头。

眼睛完全睁不开,雨水却顺着流进鼻腔里,呛到难以呼吸。

颤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他的声音湿得不成样子,“看,耳钉也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

他还压在樊珞身上,似乎要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挤出去。

“这些全都是证据。”

“你真的要说不爱我吗?”

樊珞快窒息了,顾不得雨水脏不脏,她张开嘴,大口喘气。

两个人此时完全纠缠成了同一颗树,雨水簌簌地从头顶落下,而后沿着四肢流下,沾湿身上的每一处。

“放开我。”

他听话地松开扼住她的手,转而圈住她的腰,“只要你不说不爱我。”

樊珞闭上眼,想要短暂逃避这一刻。

一滴水却忽然从椎棘突处缓缓滑下,清晰的触感划过不断发颤的脊骨。

不知为何,她听见自己突兀笑了一声。

“审美相似罢了。”

“你真可笑,把我对普通物品的喜爱当成了对人的喜爱。”

“是吗?”

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温热突然绽开。

金属耳钉被他啃咬进软骨里。

“你的耳朵在发烫。”

“为什么要说谎。”

樊珞再也忍受不住,痛呼出声。

太疼了。放射到整个大脑的刺痛。

她好想推开他,却疼得浑身发麻。

“哥哥,我好痛……”

这句话像是一种安全词,徐周鹤愣了一下,终于不再施暴。

他放过她的耳朵,唇贴在她的颈边,闷声说话,“那你不要走,求你了。”

徐家宅子里都是一群疯子,他也是。

鼻尖又是熟悉的苦橙气味,如今混在潮湿的空气里,更苦了。

樊珞喜欢拥抱,但不是这种。

她吸了吸疼痛的鼻腔,忍住眼泪。

“对不起,哥哥。”她在心里默默说着。

再也不犹豫,提起膝盖,狠狠朝他身下顶去。

樊珞用他带她去学的防身术,推开了他。

包上悬挂的六芒星在混乱间掉落,小小的扑通声,落进水坑。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樊珞甩开他的手,仓皇地后退两步,“对不起。”

疼痛疯狂刺激着全身神经,他条件反射般弯下了腰。却没有继续做出缓解的动作,反而捡起那颗六芒星,颤抖着直起身。

湿透的黑发下,眼眶里红得吓人,“珞珞,连这个你也不要了吗?”

即便是阴雨天,即便脏的不成样子,欧泊石和钻石都在闪着令人心动的光。

可此时,它们更像是徐周鹤内心的具现,终于把过去潜藏的肮脏和冷芒,通通暴露出来。

她垂下眼,避开包括他视线在内的几道芒光,“就当是离别礼物吧。”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因为他知道,没有用的,就算再次抓回她,也是徒劳。

樊珞摇着头,朝他挤出难看的笑容,一步步退后。

雨更大了,刚抹去雨水,眼睛又很快就什么都看不清。

很快,距离拉远,他的身影终于完全模糊。

随着她退后的动作越来越快,周围的雨水也在迅速往后退去。当所有都变成光点,记忆终于和被水打湿的车窗重合。

出租车驶入了一片没有被云层遮挡住的区域。阳光折射下来,每一片绿色都被照出虹光。

但也只有一瞬间。

樊珞不想一直待在酒店房间里,她很清楚,一直闷在房间里容易让人陷入情绪无法自拔。

她强迫自己走出门,起初她毫无目的,可当她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她就知道明白自己该去哪里了。

“女士,到了。”

打开车门,潮湿的雨水味扑面而来。

樊珞道了声谢,撑着伞。水珠不断在草地里溅起,她缓缓走向那条泥泞的鹅卵石路。

一百二十步之后,她准确停在那颗树前,树枝把雨水挡住,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倏然变小。

她的手抚上粗糙的树干。

从这里开始。

她退后几步,拿起手机。将相机取景框对准那棵繁茂的树和后面雾茫茫的河流,将美丽的泰晤士河畔留在手机里。

在是否发出照片那里,迟疑了一会。

最终还是点下。

她把刚刚拍的照片发了过去,而后继续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天空真正放晴,包里的手机才震动起来。

水面上折起星星点点的光。

樊珞停下步伐,仔细感受了一会脚底的坚固石子后,才拿起手机。

原来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说,“这里的景色很美。”

只有这一句话,樊珞看不懂,但直觉告诉她,她还要继续等,他一定会过来的。

她俯下身,捡起脚下的小石子,扬手将它掷出。

水花和扑通声都很小。

正想寻一块更大的石头时,忽然有道锐光闪进眼睛里。樊珞眯了眯眼,直起身。

那双一尘不染的皮鞋就这样映入眼帘,而后是黑色的西装布料,胸前的钢笔,和清瘦的脸廓。

他缓步走在草坪上,眼神盯着她。这是新的眼神,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眼神。

他很快就在在樊珞身前站定,樊珞看着他,又看着它。

她屏住呼吸,轻轻地,让自己的指尖不会碰到他,却又能把钢笔拿出来。

现在这支钢笔握在樊珞手里了。

樊珞跟他说,“你可以把它丢掉吗?”

丢掉她送的礼物,忘记以前那个妹妹。

钢笔平躺在樊珞手心里,闪出漂亮的金光。

“你来丢。”徐周鹤轻缓地说着,居然又把选择权交还给她。

樊珞抿了抿唇,垂眸凝视这支笔。

为什么要她来丢这支笔,送出这份礼物的她并没有做错。

这是她在过去三个小时内没有预想到的。

樊珞开始思考,丢弃别人送出的礼物和丢弃自己送出的礼物,这两者代表了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区别。

徐周鹤耐心地等待她的选择,此时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忽然几只海鸥低飞着掠过水面,嘹亮地叫。

樊珞抬起头,她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前者是和别人的过去告别,后者是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你觉得呢?”她问他。

徐周鹤目光看着远方,很远很远。

那里转着一个红色的摩天轮。

许久,他才道,“那应该我来丢。”

樊珞已经不需要和什么告别了。

钢笔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他抬手将钢笔用力投出。

钢笔在空中划过一道玫金色的弧光,而后直直插入水中,没过几秒又浮回水面,被湍流裹挟着逐渐飘远。

她不自觉弯出笑容。

“樊珞。”

他却忽然叫她名字。

“那这个呢?”

他的手掌微微张开,那里放着一颗泛光的六芒星。

看得出来保管得很好,和过去的每一日都一模一样。

它并不是樊珞想要的那个,她看见它,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眼睛下意识看向提包空荡荡的挂钩处。

此时的樊珞,就像是棉线的端部忽然穿过针孔,一切思绪都变得畅通无阻。

她真正想要的那颗,并不在这里。

原来昨天的她,只是在愤怒。

愤怒自己居然任由徐翊铭拿走自己的东西,却又从那一刻开始就明白,自己早已不再怀念那一个哥哥了。

那明钰说她当时心情好,是真的心情很好,只是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微风拂过,吹起发丝。

她笑着摇摇头,“抱歉,我不想要了。”

下一秒,他的动作带起一股更强的劲风。

第三道弧线就这样骤然划破傍晚的天空,闪出一瞬璀璨的颜色。

旋转着落入河流正中央。

弹起几滴水花,再也不见踪影。

徐周鹤用真实的行动告诉她,他和过去的她告别,也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需要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吗?”

樊珞摇摇头,脚下动了动,转身重新面向蜿蜒的河流。

徐周鹤的目光在她与河面交叠的长发上缓慢流连几秒后,也跟着看向遥远的远方。

泰晤士河的晚霞如香槟,被云倾倒在河面上,却又无所谓地漫出金灿灿的酒香。

和晚风一起,吹向每一个角落。

修修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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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雾都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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