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复自从上次被南雀拉着她到了间孤零零的屋子后,就开始后悔那一瞬的犹豫,使她就这样错失了教训那坏小子的机会。
她有心找南雀套套话,南雀却似乎秘密做什么事,刚进屋子,就匆匆忙忙走了,然后就杳无踪迹至今。
屋子是好屋子,阿复进门就被绣着金箔的帘子被惊了一瞬,越细看装潢就越惊心。
你见过会发光的屋子吗?
我见过,是金光诶。阿复默默感叹,心里已经想好要怎么去跟黄瓜他们炫耀了。
但此时她显然没办法一直沉迷自己的想象,两天来她有意有心到处打探,上蹿下跳到了方圆几百里外,但再没找到那鬼头木偶人。
唯一的收获是她终于找到了白雀她说这里人都记不住她名字的原因。
“阿娘,您这是做什么?”
“蔥锷气藏柯丿可罟。”
“您说什么?”
“蔥锷气藏柯丿可罟悾谥。”
原来这里是只有南雀说通语啊。怪不得乐来洲要让她别惹她生气。
阿复又蔫了,根本听不懂啊,这里说的话她根本听不懂。
自从到了这里,两天过去她不管怎么转都只找到大娘这一个活人。
那死人呢?
阿复想到上次误入那片蓝森林里见到的漂浮的碑木,打了个激灵。
死人的事,她不知道。
“阿~复~”
如听仙乐耳暂明,阿复转身,看见依旧一身白的南雀,高兴得大叫:“白雀精,你终于回来啦!”
南雀脸涨的通红,低声跟旁边的大娘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拉着她就急急地走。
阿复跟着她飘进了栋白房子里面。
怎么飘过来的?阿复又想到了蓝森林,她第一次看着南雀有些害怕。
白雀精局促不安站在那里,见阿复歪头看她,手指不自觉握紧,脑袋像是突然重了几斤。
阿复打消了疑虑,白雀精应当做不了大鬼。
待对面呼吸平稳下来,阿复悠悠问道:“你有悄悄话要跟我说嘛?”
“悄悄话?对,我们要悄悄说话。”
“好,那你要说什么?”阿复挑眉,伸手遮住嘴,很刻意地用气音说话。
“你先等等,我要先拿点东西。”白雀觉得这样小声说话似乎很安心,也有模有样学起来。
南雀掀开一道长长垂下的宽绫,小心翼翼从衣柜里拿出个包裹,偷瞄阿复的表情,心一横,双手奉上,又尖又细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请你接受它吧。”
阿复差点笑出声来,她强忍着把牙花露出来放风的冲动拆开,是件衣服,嗯,很好看很华贵的衣服。
为了报答这个恩情,阿复在晚上轻车熟路翻进南雀的屋子,迎着对方惊惧的眼神,穿着新衣服转了一圈。
她接着一把跳到床上,钻进被窝里碎碎念,脑袋不断往南雀身上蹭:“南雀,我要以身相许了,你就收了我吧,我今天跟你睡,你可不许赶我走,这里说话我都听不懂,这里的饭也有点怪,我有点想师父了,哦对,还有师兄,我跟你说,我师兄做饭可好吃了……”
白雀逐渐从开始的惊讶平静下来,她一脸新奇地听着,越听眼睛越亮,手上一边帮闯入的少女掖着被角,一边理顺她的发丝。
一床夜话,一夜好梦。
翌日,阿复心有所感,伸了个拦腰舒服地醒来,恰好赶上有人敲门,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
白雀适时为她解答:“灵药说,山上来了两个人闯阵,来叔已经去处理了。”
阿复汗毛直立,忙顺着问:“他们穿的什么衣服?”
“一男一女,黄袍子。”
阿复不敢再躺了,她一下起身,忙向外跑去。
迩山的山门并非实体,阿复进来的时候只能看到杂乱的草堆和枯木。
但此刻,或许因为遮掩的阵法被打破,这里硬生生显现出一道流光交织而成的巨大光幕,其上白金色的符文流转,隐有风雷之声。
阵内不断有零星的人赶来,来了就凑一块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但却没有人插手,阿复一瞬间竟然有些感动,这两天来她都要以为这山上没人了,竟然还有这么多活人。
这感动见到阵外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就是惊惧了。
怎么还没开始想念这人就到了呢?
阿白手持一个厚度堪比他的头长的匣子稳稳躲在后方,目光飞快地扫视着阵法上那些符文的流转轨迹,口中用毫无起伏的语调飞速报点:“左下三尺,风眼流速减缓半息。右上七尺,符文连接处有凝滞。”
直到他指尖翻动,阿复才发现那原来是本书,可能因为过重,书皮竟然是铁皮做的。
他身前的自然就是方由了,阿复只见师父悬于半空,没用任何精妙的技法,只是在用最纯粹、最霸道的风息进行最原始最野蛮的的攻击。
每次挥手都有一道肉眼可见的青光狠狠劈在光幕之上,几次下来那道光幕就黯淡了许多。
身旁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越来越激动,阿复听见他激动大喊:“橡鲎夯缩叁哂碱焾婳!”
方由没听清,只是手上攻势更盛了三分:“阿白,下一个点!”
“核心,正中。”阿白言简意赅。
阿复趁机小声凑到南雀边上问:“那大叔喊的什么啊?”
“那是炼物生,他想收那个人为徒?”
哈?
阿复没搞明白,但她看着陆陆续续赶到山门口的人都只顾着看热闹,没人守阵,心道这边好像活的人也都活的不太正常,自己还是先跟自家正常人聊着吧。
阿复跑到阵法边缘,看着自己那个煞神一样的师父,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颇为谄媚的笑容,抢先道:“师父,我好想你啊。”
方由看着她光着的脚丫和泫然欲泣的表情,脸色依旧阴沉,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只眼里还是多了丝柔情。
乐来洲这时也终于到了,他还是一贯的口气:“阿由,我只说请你来做客,没让你来拆我家大门啊。累了吧,进来坐会吃点东西吧。”
阿复觉得这里好像没人在意这残破的大阵,忽然有些心疼。
方由气消了大半,终于肯说话了,不过让阿复震惊的是她竟然也会说这边奇怪的语言。
她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师父这边瞒了好多事,只有自己什么也听不懂,还没酝酿出眼泪来,那边好像就聊完了事,全部都向某个地方飘去。
没错,是飘。又是只有她不会的东西。
哦不对,还有师兄陪她。她和阿白抓着方由的袖子随她一起飘着,跟着乐来洲到了座气派的大殿。
才刚进门,阿复还没来得及感叹这里的壕无人性,先敏锐地看见角落里熟悉的身影。
鬼头木偶面具挂在头上,脸上满是奇怪的纹样,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瞳,对着她比划着嘴型
——“緺笧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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