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而灼热地倾泻在A大的校园里。林羽墨拖着行李箱站在校门口，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黏在白皙的额头上。他眯起那双桃花眼，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地图。
"艺术楼...艺术楼在哪儿啊..."他小声嘀咕着，声音软糯得像雪媚娘。
林羽墨今天特意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衫，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透明。一米七八的个子在男生中不算高挑，但胜在比例极好，尤其是那截细腰，在衬衫下若隐若现。他拖着行李在校园里转了两圈，终于因为没吃早餐而开始头晕目眩。
"同学，你没事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羽墨还没来得及回头，眼前就一阵发黑。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带着消毒水味道的怀抱。
温华生皱眉看着怀里突然晕倒的男生，迅速检查了他的脉搏和瞳孔。作为医学院大三的优等生，这种情况他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他一手扶着林羽墨，一手从包里掏出葡萄糖片。
"低血糖。"温华生判断道，将糖片塞进林羽墨嘴里。
林羽墨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个陌生男生的怀里，对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唇边。他猛地推开对方，脸颊瞬间涨红。
"你、你干什么！"林羽墨像只受惊的兔子，迅速拉开距离。
温华生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他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八，站在林羽墨面前像堵墙。白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的五官轮廓很深，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线条锋利，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你低血糖晕倒了。"温华生简短地解释，"我是医学院的。"
林羽墨这才注意到对方胸前别着医学院的徽章，但刚才被"轻薄"的羞恼还未消退："那你也不能...不能随便碰我啊！"
温华生挑了挑眉，从地上捡起林羽墨的学生证看了一眼："林羽墨，艺术系大一新生？"他顿了顿，"下次记得吃早餐。"
说完，他把学生证塞回林羽墨手里，转身就走。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林羽墨气得跺脚，但那个高挑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开学第一天的遭遇让林羽墨对温华生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傲慢、无礼、趁人之危的变态。他没想到的是，命运很快就让他们再次相遇。
艺术系和医学院的宿舍竟然在同一栋楼。当林羽墨拖着行李推开308寝室的门时，隔壁307的门也正好打开。温华生拎着垃圾袋走出来，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怎么是你？！"林羽墨瞪大眼睛。
温华生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我住这里。"
"真倒霉..."林羽墨小声嘀咕，迅速钻进自己的寝室关上门。
室友陈明是个活泼的男生，看到林羽墨脸色不对，好奇地问："怎么了？见鬼了？"
"比鬼还可怕。"林羽墨把行李扔到床上，"遇到个讨厌的家伙。"
本以为只是邻居关系，没想到周末回家时，林羽墨的父亲林教授突然说："墨墨，记得温叔叔吗？他儿子也在A大，医学院的，比你大两届。我跟他爸说好了，让他多照顾你。"
林羽墨心里咯噔一下："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温华生，很优秀的一个孩子。"
林羽墨嘴里的果汁差点喷出来。
周一返校时，林教授特意叫温华生来家里吃饭。饭桌上，温华生彬彬有礼，谈吐得体，完全不像林羽墨印象中那个冷漠的家伙。林教授对他赞不绝口，还嘱咐他多关照林羽墨。
"爸，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林羽墨抗议道。
"你这孩子，华生比你大，又是学长，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林教授拍拍儿子的肩。
饭后，两人一起回学校。一路上沉默得令人窒息。走到校门口时，温华生突然开口："你父亲不知道。"
"什么？"
"那天的事。"温华生看了他一眼，"我没说。"
林羽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温华生没回答，只是说："宿舍楼晚上十一点关门，别回来太晚。"说完就大步走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羽墨发现温华生虽然表面冷淡，但确实在"照顾"他。比如在他忘记带伞时"恰好"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或者在他熬夜画画时"顺路"送来宵夜。最让林羽墨意外的是，温华生竟然记得他低血糖的事，总在他包里偷偷塞几颗糖。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有一天林羽墨终于忍不住问。
温华生正在看书，头也不抬："答应了你父亲。"
"就这样？"
"不然呢？"
林羽墨莫名有些失落。
转折发生在十月中旬。艺术系有个叫赵明的学长，一直对林羽墨纠缠不清。那天晚上，赵明把林羽墨堵在画室里，非要看他新完成的作品。
"学长，我真的要回宿舍了。"林羽墨试图绕过他。
赵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什么？温华生又不会等你。"
林羽墨一惊："你认识温学长？"
"谁不认识医学院的高材生啊。"赵明冷笑，"怎么，攀上高枝了？难怪对我不理不睬。"
"你胡说什么！"林羽墨挣扎着想抽回手。
赵明突然用力把他推到墙上，林羽墨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装什么清高？"赵明凑近他，"你以为温华生真看得上你这种——"
话没说完，画室的门被猛地踹开。温华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放开他。"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刀一样锋利。
赵明下意识松了手："温、温学长..."
温华生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林羽墨拉到身后："滚。"
赵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温华生冰冷的眼神，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画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羽墨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后背火辣辣地疼。
"没事了。"温华生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他轻轻握住林羽墨的手腕检查，"疼吗？"
林羽墨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
温华生叹了口气，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别哭。"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林羽墨心跳加速。他抬头看着温华生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对方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羽墨小声问。
温华生松开他的手："看到赵明往这边走，觉得不对劲。"
"你...在注意我的行踪？"
温华生没有正面回答："回去吧，很晚了。"
回宿舍的路上，林羽墨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保护我？还是因为我爸的嘱托吗？"
温华生停下脚步，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分明："不是。"
"那是为什么？"
温华生转头看他，眼神深邃："你觉得呢？"
林羽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林羽墨开始主动找温华生一起吃午饭，温华生也会在林羽墨画画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他们之间的话依然不多，但沉默不再令人尴尬。
十一月初的一个雨夜，林羽墨在画室赶作业到很晚。温华生照例来接他，两人共撑一把伞回宿舍。走到半路，林羽墨突然脚下一滑，温华生迅速揽住他的腰。
"小心。"温华生的呼吸拂过林羽墨的耳畔。
林羽墨站稳后没有立即离开那个怀抱。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像心跳一样密集。他抬头看着温华生，对方也正低头看他，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温华生，"林羽墨轻声问，"我可以亲你吗？"
温华生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林羽墨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个带着雨水味道的吻。温华生的唇比他想象中柔软，吻技却出人意料地好。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息。温华生用拇指擦去林羽墨唇上的水渍，低声说："我等这个很久了。"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林羽墨红着脸问。
"怕吓到你。"温华生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去再说。"
那天晚上，他们挤在温华生的单人床上聊天到凌晨。林羽墨才知道，温华生早在开学前就看过他的照片——是林教授得意洋洋地给温叔叔看的。
"我对你一见钟情。"温华生罕见地笑了，"可惜第一天就被当成了变态。"
林羽墨羞恼地捶他："谁让你那样...那样..."
"哪样？"温华生抓住他的手，又亲了亲他的指尖，"这样？还是这样？"
林羽墨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把脸埋进温华生胸口："闭嘴啦！"
温华生笑着把他搂紧："睡吧，明天还有课。"
林羽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温华生却久久不能入睡，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眼神复杂。
他轻轻拉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几道已经淡化的疤痕。那是他最难熬的高中时期留下的痕迹。温华生深吸一口气，把袖子拉好，紧紧抱住了林羽墨。
"别让我伤害你。"他在林羽墨耳边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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