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宿舍,林羽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蜷缩在温华生的怀里。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中的吻,彻夜的长谈,以及温华生罕见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温华生还在熟睡。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放松下来,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林羽墨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开垂在温华生额前的一缕黑发。
就在这时,温华生翻了个身,被子滑落,露出他卷起袖子的左臂。林羽墨的目光凝固了——在温华生的手腕内侧,几道淡白色的疤痕清晰可见,整齐得令人心惊。
林羽墨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些伤痕。他的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温华生突然动了动,林羽墨迅速收回手,假装还在睡觉。他感觉到温华生醒了,轻轻抽回了被他枕着的手臂,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羽墨,该起床了。"温华生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昨晚那个温柔表白的人不是他。
林羽墨装作刚醒的样子揉揉眼睛:"几点了?"
"七点二十,你八点有课。"温华生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书包。他放下袖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手腕。
林羽墨张了张嘴,想问那些疤痕的事,但温华生疏离的态度让他把问题咽了回去。昨晚的亲密像是一场梦,天亮了,温华生又变回了那个难以接近的医学院高材生。
"我回宿舍换衣服。"林羽墨跳下床,有些狼狈地整理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温华生点点头:"记得吃早餐。"
回自己宿舍的路上,林羽墨的思绪乱成一团。那些疤痕像刀子一样刻在他脑海里。他认识的温华生是医学院的明星学生,沉着冷静,处事果断,怎么会有自残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温华生似乎更忙了,回复消息很慢,也不再主动来找林羽墨吃饭。林羽墨尝试约他周末去看艺术展,却被以"有实验报告要写"为由婉拒。
周三下午,林羽墨在画室完成了一幅新作品。画布上是一个背对观众的人影站在光芒中,但那光芒却是由无数碎片拼凑而成,每一片光芒后都是更深的阴影。他给这幅画取名《破碎的光》。
"这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林羽墨差点扔掉调色盘。温华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目光落在那幅画上。
"你...你怎么来了?"林羽墨结结巴巴地问,他们已经四天没好好说话了。
温华生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轻触碰画布上那个人影的背部:"这是我吗?"
林羽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在画温华生,那些破碎的光芒象征着他看到的那个藏在完美表象下的伤痕累累的灵魂。
"你看到了,对不对?"温华生的声音很低,"那天早上,你看到了我的手腕。"
林羽墨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温华生收回手,转身走向窗边:"高中二年级,我父亲发现我喜欢男生。"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他认为这是可以'纠正'的缺陷。"
林羽墨屏住呼吸,不敢打断。
"他送我去了一家所谓的'治疗机构'。"温华生冷笑一声,"三个月后,我带着这些纪念品出来了。"
林羽墨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象不出那个骄傲的温华生被强迫"治疗"的样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轻声问。
温华生转过身,眼神复杂:"我不想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同情,或者怜悯。"
"不是同情!"林羽墨站起来,走到温华生面前,"我只是...想了解真实的你。全部的你都好。"
温华生深深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窗外突然响起雷声,酝酿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我该回去了。"温华生看了看窗外的大雨,却没有移动脚步。
林羽墨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两人坐在画室的沙发上,听着雨声,谁都没有说话。林羽墨偷偷瞄了一眼温华生,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画出神。
"你画得真好。"温华生突然说,"比我想象中更...真实。"
林羽墨微笑:"艺术就是要把看不见的东西变得可见。"
温华生转头看他,眼神柔和了许多:"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林羽墨。"
"哪里奇怪?"
"明明看起来那么脆弱,内心却比谁都坚强。"温华生轻声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你。"
"什么意思?"
温华生没有回答,而是倾身向前,轻轻吻住了他。这个吻比雨中的那个更加温柔,带着某种确认的意味。林羽墨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吻,心里某个角落悄悄绽放。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温华生看了看表:"宿舍要关门了。"
"你今晚..."林羽墨欲言又止。
温华生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我可以留下来吗?"
林羽墨点点头,心跳加速。他们冒雨跑回宿舍,温华生跟着林羽墨进了他的寝室。室友陈明回家去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湿透的衣服被换下,两人挤在林羽墨的单人床上,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温华生轻轻抚摸林羽墨的脸颊:"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看到那些疤痕后,没有逃走。"
林羽墨握住温华生的手,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腕:"它们是你的一部分。"
温华生的眼神闪烁,似乎被这句话深深触动。他紧紧抱住林羽墨,像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窗外电闪雷鸣,但林羽墨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在这个雨夜里,他觉得自己真正触碰到了温华生的灵魂,而那些伤痕,反而让他更确定自己的感情。
"华生,"他在黑暗中轻声说,"下次痛苦的时候,能不能试着找我,而不是..."
温华生的手臂收紧了些:"我尽量。"
这个承诺虽然模糊,但对林羽墨来说已经足够。他知道,对温华生这样的人来说,愿意展示脆弱比任何甜言蜜语都珍贵。
雨声渐小,两人的呼吸也逐渐平稳。在即将入睡前,林羽墨恍惚听到温华生说了一句话,但他不确定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活着还不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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