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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存妄念

等回班上的时候,靳河已经换了一套校服,孙泽成跟在他后面,有些好奇地问:“你真的抽烟吗?”

靳河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他:“怕了?”

孙泽成倒是无所谓怕不怕,只是瞧着靳河的样子看上去不像高兴,忙解释道:“吸烟有害健康,虽然看上去很酷,但是代价很大的。”

靳河里边的黑衣服被撕破了,只得在市场里花钱又买了一件,正在重新盘算着吃穿用度,秋装的校服也该买了,他手头上攒的一点应该够应付。乍听到这一句,觉得好笑,但也明白孙泽成是关心:“不跟那帮人混之后就戒了,想吸的话扯一片树叶嚼着就好。”

树叶是苦的,靳河没有什么特别的戒烟方法,想抽想得不行就生咽叶子,以后想起烟来就是这个味。

他很少对任何事物上瘾,也只会这么去戒。

孙泽成看靳河神情依然淡淡的,犹豫了一阵,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香糖,是熟悉的绿色外包,孙泽成在回的路上特意去零售店老板那里挑了一支,贵的靳河不会接,这个孙泽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要,但是靳河这次伸手接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手指传来的是意料之外的触感,孙泽成觉得有什么顺着他的指尖一路酥酥麻麻到心脏,像过了一阵电。靳河撕了包装含进嘴里,这次不是苦味,是薄荷的清香味。

抽烟没什么畅快的,它只会造就一种瘾,烟瘾犯的时候靳河快不会呼吸,只有一根烟才能让他从窒息里解放出来。而可悲的是,他的生活里遭遇太多的事情,就像命运扼住他喉咙的那双手。

他用拳头抵了抵孙泽成的肩膀,默认了他这个小弟,虽然已经解散了当初那个帮派,但他的习惯还在:“以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找我,我从不欠人。”

这种动作莫名激起了孙泽成的使命感,他下意识地敬了个礼:“Yes sir!”

因为集体旷课,迟千声这次没这么宽容,除了确实有事的靳河之外,其余每个人都写了三千字的检讨,念在他们是好心,迟千声才压着这件事没上报。他们走得太巧,前脚刚出校门,迟千声就开车来了,但凡迟一秒都不能让他们出去。迟千声从薛凌那里接到了靳河的消息,赶得也匆忙,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帮不上忙。

他头发还有些乱,原来侧分的头发散在额前,估摸着是睡迷糊了没想到是周一,耳骨上还戴着银质耳链,说话的时候眼镜搁在一旁,除却眼里的疲惫感外,整个人显得分外年轻。

他将羊皮大衣脱在椅背上,穿着黑色的高领针织衫和拉绒西裤,跨着长腿窝在沙发椅里,边整理教案边听他们报告。

薛凌穿着灰色高领的毛衣,露出的耳朵和白玉似的,忍不住打量了片刻迟千声,又转而帮着他们说话:“三千字有些多了,快期末考了……”

“这是原则性问题。”迟千声半分面子没给,不留情道,“按照常规来说,这已经算是逃课了,这一次允许了,万一有第二次,第三次怎么办?别的班的学生知道了怎么办,要说我们有特权吗?”

薛凌看着迟千声,迟千声也挑眉看回来,明摆着的意思是不要借着他们这一层的关系替人说情,他迟千声公私分明。薛凌对着秋嘉年他们露出了抱歉的神色,他毕竟也是要写检讨的那个,只能静默下来不插嘴了。

迟千声头回做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这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业,没想着让几个小孩儿糟蹋,当然管得相对更严。投入到工作里的迟千声无可厚非,就是一个工作狂,秋嘉年听说他最近还打算研究一下地理教育领域,想有几篇论文产出,连带着授课的时候都换着形式,力求学生懂得同时能做到融会贯通。

祁绎站出来将靳河的事情说了,迟千声也提起了重视,上回教务主任也告诉了他猴子的那件事,他以前担心靳河在这个班级里像个透明人,现在看来是多虑了,原来这位是属于闷声作大死类型,一下就捅了派出所的窝,迟千声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这个功绩。

“上回的事我也听说了,靳河同学毕竟也是出于好心。”迟千声夸赞过后又补充,“但善良的同时,也需要加强自保的能力。”

孙泽成想替靳河说话,他是亲眼看着靳河如何为自己据理力争的,但是他也知道迟千声说的是对的,单有善良是很容易被利用的,因为善良不是武器,是锦上添花,一个人要先有维护自己的能力作为护盾,才能更好地保有这种善良。靳河不应该在被诬陷时保持沉默,沉默只是在助长诬陷者的恶,是在用胜利鼓励他们,将炮火转向他人。

这世界上,并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是好人。

靳河也安静地听着,当初他一言不发,是已经习惯了伪装,担心任何与平常不相符的形象都会让人看出端倪,现在想来,那是因为他还被绑缚在那他引以为耻的过去,他害怕任何一个人的指责都会让他跌回那个泥潭里。

伪装得太过长久,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棱角。

“好,我不会让任何人再说我一句不是。”靳河依旧开口即王炸。

迟千声一时语塞,难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是……我……”他选择放弃,想着靳河大概也不会和庄瑟一样让人头疼,挥挥手让他回去了。对着祁绎,迟千声的神色也柔和了很多,毕竟祁绎很少让他头痛,便也应下了召开班会说一说的事,这个地方也不算大,发生的什么事传播很广,更何况这件事不处理,对于靳河的未来也后患无穷。

“你先回去吧。”迟千声朝祁绎挥了挥手。祁绎却还站在原地,他有些疑惑,便听祁绎说:“我等等我同桌。”

有上回肩挨肩罚站的例子,迟千声倒也不意外了,只是调侃了一句:“怎么,上厕所也手拉手?”

祁绎抿了抿唇,知道迟千声也不需要他回答,秋嘉年放在后背的手招了招,示意他先回去,祁绎看清楚了装作没看见,半步也没挪。

班级离办公室的距离有点远,得跨五层楼,他只是觉得一个人回去会太无聊。

“你俩,挺受欢迎啊。”迟千声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人堵在面前,似笑非笑地说。

这话倒也不假,两个人身高突出,脸也长得不错,在女生里面路人缘肯定不差的,再加上经常拉帮结派地去打球,在男生堆里也混熟了,再加上孙泽成嗓门大,又是晚会主持人,经常喜欢组织一些密室逃脱之类的群体活动,秋嘉年是体育委员,又每次都会帮着孙泽成承担一些订场地的细节,所以两个人的号召力自然很强。

上回上山的时候偷摸着集体请假,估计是被迟千声看出端倪来了,这次又是靳河的事,要是再作一次,迟千声就该给他们戴上眼中钉的高帽了。

祁绎听了,也不由认同。他在初中的时候班上就没有这样活跃的人,即便有,他也不会参与到那些小群体当中。祁绎埋头苦读的时候偶尔也会羡慕,也知道自己被管得严,只能像在窗台上看秋嘉年打球那样远远观望一阵。那些走廊的阳光,操场的风,祁绎曾经以为都不属于他,但是秋嘉年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来了。

秋嘉年更有眼色一些,在孙泽成低头装谦逊说没有没有的时候主动向迟千声道歉:“抱歉老师,这次事发突然,是我们考虑不周。下次不会这样了,一定事先得到您的允许。”

“行了。”迟千声也知道他只是客套一下,只希望那三千字的检讨可以让这两人长点记性,“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你妈妈倒是把你教的不错。”

秋嘉年愣了一下,他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实在没什么感觉。

“你们先回去吧,薛凌留下。”

秋嘉年回头看祁绎的时候,正对上一双亮澄澄的眼睛,孙泽成担心上午的风声已经传到了班级里,和秋嘉年打了声招呼就匆匆跑上去了,祁绎大概没想到会只剩下两个人,对上他戏谑的眼睛,率先转身朝前面走去。

“大学霸,这次有耽误你复习吗?”秋嘉年快步跟了上去,和祁绎肩并肩走。

祁绎缩了缩肩膀,又觉得这么多人里,秋嘉年独独问过他,都没有去问薛凌,颇有些被误解的不满。虽然祁绎知道薛凌和秋嘉年不太熟,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无理取闹。他仰了头回击:“学霸都会调整自己的时间表,不知道么,万人迷?”

秋嘉年头回听他取绰号,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尺子随口一说,怎么万人迷了?你不是我同桌,不比他清楚?”

祁绎眼神暗了暗,他确实要比迟千声清楚,班里面找自己的人都是问问题的,因此他们多少带着敬意,不敢深度接触,对比之下,来找秋嘉年的人都是大大方方,称兄道弟的,谁把谁真心当朋友一目了然。再提及号召力,这回的事情他在班上说了得到的可能只是机械的附和,但是秋嘉年和孙泽成说的话是一定有人真心跟的。

男生之间难免有奇怪的好胜心,祁绎在成绩上可以压秋嘉年一头,也要承认在这方面不如他。

因为秋嘉年很自然,坦然从容,不刻意去讨好迎合,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他的温暖是能渗进人的骨头里的。

而这一点祁绎最熟悉。

想到这里,升起来的竞争心理又被更复杂的心绪压下去,祁绎忽而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倒是感觉心里在莫名地泛酸。

似乎感觉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严苛了,他悄悄靠近了秋嘉年一点:“我的意思是,我去帮助靳河,并不是因为你们,而是因为我想帮他。”他羡慕秋嘉年,所以有意识地在这方面模仿他的一举一动,想学习他身上与自己截然相反的特质,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祁绎想通了,但是他不打算让秋嘉年知道,知道了这人的狐狸尾巴能翘上天。

秋嘉年侧头看,只看得见打转的发旋,他忍着伸出爪子的冲动,咳了一声:“好,祁同学一片好心,我下次不多问了。”

祁绎又觉得泄气,他是想秋嘉年不要误解,但并不想得到这个“不多问”,祁绎也觉得自己矛盾,仰起的头闷闷不乐地低了下去,发旋上的毛一翘一翘的,突然就覆上了一片温热。

秋嘉年终于伸出了罪恶之手,他趁着祁绎没反应过来摸了两把,欲盖弥彰地解释:“有虫子。”

祁绎毫不犹豫地信了,呆呆地“哦”了一声,温热酥酥麻麻沿着头顶蔓延,矛盾似乎就这么被解开了。

靳河的事情这一次并不会被认定为违法犯罪,因此在警察那里的说法是次要的,他们也顾不过来,主要需要控制的是班里同学的风向,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带坏节奏,都会给靳河的未来埋下隐患。

还有五分钟上课,孙泽成跑得脸红气喘,冲到位置上问同桌的情况,靳河的表情倒是淡淡的,罕见有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去吧。”秋嘉年推了推祁绎,“我和孙子都被看到老照顾靳河,说话没什么可信度。”

祁绎睁大了眼睛,秋嘉年却像是什么都料到了,嘴角含着笑意。祁绎脸一红,还是站上了讲台,他在全班的目光下简单将事情梳理了一遍,又强调了上回猴子事件的真相,并暗示可能会有便衣访问,让大家维护同学声誉,不要乱说话。

秋嘉年觉得他条理分明,比他来说的效果要好多了,大概是想到李瑞阳的手里还有个视频,他眼神发冷,又在祁绎之后补充道:“事实的真相和祁绎同学说的一样,如果有人借助片面的证据传播不实信息,那么我们也可以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

秋嘉年没打算藏,明明白白地看着李瑞阳,李瑞阳的小眼睛浮现了一丝精光,慌忙低下头去。

靳河罕见地也主动发言,他单手插兜,眼神恹恹地扫视了一圈,秋嘉年清楚听到了前排同学咽口水的声音:“之前我没有解释,导致产生了误会,在这里我也道个歉,对这些同学也没有责怪之意。但是如果有人硬要往我身上扣帽子,我也不会白白担着。”

孙泽成在下面猴叫了一声应和他的老大,带头鼓掌。其他掌声也稀稀落落地响起来,靳河浑不在意,说完就坐回了座位上。

他早就该这么做了,他想,那个片区出来的人,虽然烂得到家,但是也懂得好死不如赖活着,骨头里还有一口气撑着。

靳河也有这么一口气,他要靠着这口气一直支撑下去,直到走出这个地方,走出这个过去。

等秋嘉年他们出门,迟千声望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严肃的意味,反倒是调笑地看着神情平静的薛凌,眼眸微眯:“怎么,生气了?躲着家里,好几天不见我,短信也不回?”

迟千声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也没有怨怼的意味,薛凌的父母经常外出,很多事情要他这个“堂哥”来照顾,在开学的那阵子,迟千声自己也没找好房子,住的是薛凌家里。最近找着了,他就从里面搬了出来,谁知这小子就开始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像是彻底断联了一样。说是临近期末了,从前也没见薛凌将期末放在心上。

薛凌看着迟千声,这人还是游刃有余,抛出去的询问还没有个着落,就开始看手头的教案了,好像有恃无恐,知道薛凌不会让他这句话落空。薛凌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迟千声的了,左不过是在开窍的年纪,同窍一起开的还有对迟千声的仰慕之心。他小的时候迟千声借住过一段时间,小时候课业不忙,没有父母管教的孩子或许就学坏了,但是是迟千声手把手教他,赶着他去写作业,问他每次考试的成绩。

虽然不太合适,但是那段时间,他总有种在空荡的别墅里和迟千声相依为命的感觉。

他开始还厌烦,后来逐渐就习惯了,再后来渐渐有些离不开。在父母不经常回来的别墅里,请的家政也是一周来一次,薛凌对话的唯一对象就是迟千声,他不会像其他同学一样,将一贯冷脸的薛凌看作是怪物,反倒带着温柔的笑容听他说着一天发生的事。

薛凌不是没有表情,而是他从小的人际交往过于单薄,父母每天的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带他去玩。在六岁以前,他一直由保姆带着,保姆只管照顾饮食起居,没有教薛凌怎么去适应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对话他只能听懂最表面的意思,再深层一点,他就无法理解,也感受不到了。

是迟千声一点点教他,薛凌才逐渐好起来,尝试着主动接受交际,到主动去交际。

再后来到了初中,迟千声结束了大学生活走了,薛凌才听父母说他一直以来的优异成就,是怎么在照顾自己的同时跟着做项目和发表论文,是怎么获得了各种荣誉头衔和奖学金。薛凌本就有些孺慕之情,于是这情感便随着传闻和距离越发深了,到了青春期的时候,他明白了这已经远超了所谓的孺慕。

他一直很努力,想追赶上迟千声的脚步。他曾经觉得迟千声是懂他的,会一直不放开他的手,将他抛在空荡的别墅里,但是父母告诉他这么想是错的,迟千声的离开也告诉他这么想是错的。

他需要不停追赶,才能赶上迟千声。

不过,也仅仅是赶上而已。

迟千声换了新家,并没有瞒他新家的密码,他昨天想帮他一起搬家,因为是临时起意,便没有告知,想着迟千声也不会介意,便直接打开了密码门。

薛凌后来想的是,他不应该开门的。

玄关处散落的皮鞋,衣物,紧闭的房门和隐约能够听到的响动,都在告诉他里面在发生什么。薛凌攥紧了双拳,他当然知道迟千声有很多情人,也看到他们当着他的面牵手拥抱,但是薛凌从来没有那么直接地面对过这种场面,这种他自己也不敢想象的场面。

他没有资格管的,薛凌想,因为这本就是他一个人的妄念。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应该习惯,习惯这一切,才能若无其事地呆在迟千声身边。

不回短信和电话,只是他在这个追赶的间隙里,向迟千声索要的一点休息的时间,薛凌已经有些累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伪装很拙劣,其实对方都能一眼看穿,只是这个温柔的猎人实在有耐心,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又以长辈的姿态,体面地维持着他们应有的关系。

不要紧,薛凌想,纸暂时还是包得住火的。

迟千声见他久久不答,就和以前听他说话时一样,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像一片浮动的海,要将薛凌溺毙其中。薛凌沉默了许久,说出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一个答案:“期末考试,通讯设备关机了。”

迟千声的眼角于是又泛起笑意,海面起了层层涟漪,薛凌有些入神,他能感受到迟千声松了一口气,这个笑是在赞扬他懂事,是在高兴没有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捅破。薛凌也轻轻扯了扯嘴角,忍不住也随着他高兴,但是心里的某一处又在隐隐抽疼着泛酸,像是拽着他情绪的触角。

爱迟千声是很困难的,因为总是会难过。

“以后别乱挂哥哥的电话好么,小朋友?”迟千声语气温柔,叹了一口气,似乎拿青春期的少年没有办法,“这次期末考试好好准备,考得好了,哥哥送你礼物。”

薛凌动了动嘴,想说不用,但又说不出口。自从迟千声走后,就时不时会给他寄礼物,但是看上去像是随手送出的,名牌手表,衣服,限量的球鞋,笔记本电脑,这些仿佛都是出自同龄少年会喜欢的刻板印象,也是这些礼物让薛凌切实地意识到,迟千声对他或许并不上心。

但是薛凌终归还是点点头,并没有说出口。

第二卷更大概不会这么有规律,可能得两三天更一章

第一卷铺垫更多,第二卷逐步进感情戏,下卷才会回到重生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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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存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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