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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外三

-01

“致亲爱的湉:见信如晤。今天是二三〇七年四月五日,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给你扫墓啦。你知不知道有好多人去看你,挪了个地方也不晓得你住不住的惯——住不惯一定要托梦给我,我帮你争取一下!”

林咏伏在桌面上,给她的旧友写起了信。可落笔却犯了难,她没什么好写的,便抄了最新发布的新闻上去,删去一些令人伤心的消息,把自己这一年的行程明明白白写在信里。

停笔。她昏昏沉沉沏了壶浓茶,尝了两三盏。琥珀色的茶汤底下,氤氲的热气走的曲折,晃荡两下也不见散。连绵、连绵,好似印象里彤州的雨一般。

那是好多年前的一段旧事了。

林咏刚毕业那会,被老师推(打)荐(发)去了彤州。她还没来得及收拾便匆匆忙忙开启了她的文职生涯,哦不,应该是当牛做马的打工仔日常。

负责人朝槿不知是不是困迷糊了,随手一指便把她指给了汪长官做秘书。林咏被点到的时候还有些懵,好半天才试探着点头。

“我、我嘛?”林咏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一点不明白自己有啥特长让大佬一眼相中。

朝槿的回答是没有回答,直接打发人去办了手续,留下一长串让林咏摸不着头脑的叮嘱。

“林咏,现在就过去。左边第六间房间就是他办公室,他现在就在里面。不要让人打扰他,不许让他抽烟、也不许他熬夜,晨八点晚六点盯着他吃药。他不听话就凶他,明白吗?他不会对别人发火的。”

林咏彻底懵了,顶着困惑的表情抱着朝槿送她的笔记本恍恍惚惚飘到了顶头上司的办公室门口。门自动打开的那一刻,她忐忑不安地想,她这上司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抱着对未来上司的“恶意”揣测,林咏被迎面而来的烟味呛得踉跄了下,咳嗽两声,悄悄去瞧站在窗台边的人儿。

暖黄的灯斜打在窗玻璃上,簌簌落落的红趁着那天空的罅隙钻入地平线,怎么也数不尽,慷慨地瓜分着清早最后一抹艳丽。他站在那,转身,倒像电影慢镜头。

“抱歉。”汪湉飞快地掐了烟打开了空气清洁器。一阵幽微的暗香自上而下倾泻,清新弥漫整个房间。“好些了吗?”这下咳嗽的人却换成了他。

林咏小心翼翼地穿过满地的狼藉,她匆匆扫了眼,纸堆顶上密密麻麻锁着字。她没细看,乍又听见长官的声音,猛地抬头,正对上长官略带歉意的眉眼。

林咏沉默了一瞬,脑子里飞快转动着各种职场话术。最后,她一咬牙,冲他鞠了一躬,报告道,“长官,我很好!”

幅度之大,差点撞倒了高叠的资料。

汪湉表情迷茫地看着她,哦了声。良久,他才想起什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你啊。朝槿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林咏觉得他随时会断气。

顿时她心中警笛大作,匆匆说明来意后,她绷着脸,试探地问,“您吃过药了吗?”

“没有。”汪湉摇了摇头。

“药在哪里?”林咏又问。

“右边往左数第七个柜子的最上面。”汪湉老实回答,“我自己来就行,不劳……”

林咏快步上前,取下那个淡蓝色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十二袋密封的药剂,上面附着说明书。

“不用看它们。”汪湉冲她弯了弯眼,将伸向水杯的手缩了回来,温和地开口“都是些废话,拿过来吧。”

林咏将信将疑,但没立刻给他。待她细细将药说明文看完,再看了眼时间——八点过三分,才将一袋药递过去。她一边盯着汪湉把药吃了,一边去够另一边的水壶。

壶是空的,她并不意外,同汪湉说了声,拿着水壶去外面装水。门关上的前一刻,林咏透过那道狭长的缝隙,听到了一声疲惫的叹息。

她回来的时候汪湉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林咏事先看过那药的副作用,可没有让人痴呆的症状。她拿过汪湉面前的杯子,重新满上水。

汪湉听话地接过杯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口袋里的通迅器“叮”地响了声,林咏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一摊,“请把您的烟给我。”

汪湉叹了口气,拉开了右边的抽屉——里面满满当当一抽屉烟。

林咏惊呆了,不可置信地问了句,“还有?”

汪湉摇了摇头,态度非常真诚。林咏姑且信他一回。

一刻钟后……朝槿看着桌上的一大袋子烟,表情精彩。林咏忍了忍,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这么多?”朝槿翻了页文件,忍俊不禁地冲她举了个大拇指,“大功臣。”

林咏不好意思挠挠头,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朝……槿姐姐,为什么找我啊?”我就是个新人喂。

“你猜啊。”朝槿冲她端丽一笑。

这个问题林咏琢磨好些天了也没想出答案。她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索性不想了。但是!这个问题她不想,关于汪湉的一系列事情她可不能不操心啊。

经过一个星期的斗智斗勇,林咏悲哀地发现,她的长官非常非常非常不老实,阳奉阴违那是玩的一个溜。但好在,汪湉他从不说谎,只是表情真诚地把她忽悠瘸了。

林咏总结了一套规(歪)律(理):只要她盯着汪湉,他便不会胡乱应付。

呵呵。林咏莫名想哭。自己的打工生涯终于步入正轨了。

圣诞节前一周汪湉的工作便愈发忙碌,连带着林咏也累得没个人形。林咏从他深锁的眉头、日益频繁的文件传输以及同事的流言蜚语中,她得知彤州的战事又起了,满城都即将暴露在烟尘之下。

老实说,她没经历过战.争,对战.争仍抱有幻想。此刻的林咏,抱着英雄主义的天真与热忱,渴望守卫另一群人的天真与热望。

直到……汪湉病倒了。

林咏得知消息的那刻就匆匆忙忙地往汪湉的办公室赶——汪湉早就搬出了他的居室,为了赶时间,干脆在办公室架了张床凑合。

“你何苦这样呢?”林咏小声说,“哎,别动,再动我就凶你了喂!”

林咏试了下毛巾的温度,轻轻敷在汪湉额头上。滚烫的热窜上了她的指尖。

汪湉烧得厉害,可神志还是清晰的。军医在一旁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

军医越问,林咏越心凉。她借口出门装水,刚走到走廊,一股无力与愤怒便涌入她的心头,如鲠在喉,消磨不去。

她在门外晃悠了会,算好时间进去,同提包要走的军医来了个面对面。

“林秘书,”军医有些为难地说,“发高烧是次要的,药留在桌上,定时服用即可。主要还是旧疾和心病。你多担待些吧。”

“好。”林咏答。

林咏进去就看见地上散落的毛巾以及桌上的药盒。她换了条毛巾,细心地掖好被角,摇了摇头,听着汪湉絮絮叨叨念着一个名词。

景昌……景昌……

林咏知道那里。那是——

早已换了国名的旧土。

无数人脑肝涂地的故乡。

“我总想和活着的你说上这么一番话,可犹豫来犹豫去,竟是连最后一面也不曾看见。湉,不用相信那些攻击你的政.治.言论,不用相信那些讨伐你的无知舆论。无论是在景昌还是彤州,你永远、永远是功臣,是英雄,是你自己。你的背后不是一个人,湉,还有……我们。”

茶壶见底,林咏趴在桌上,沉沉入梦去。窗外的雨说着悄悄话,冷冷地绿着。看——如今枯木逢春,也曾鲜花着雨来。

-02

梅之近来看开了许多。

她推掉了所有与松妮·施泰因有关的私人宴会,打算在年末正式向松妮辞职。

这无疑是自毁前程,尤其对于她这种从贫民窟一路爬到高.层的草根来说。

劳碌半生,坑蒙拐骗,杀.人放火,究竟所求为何?

是一辈子做松妮帐下伥鬼,亦或洗心革面,金盆洗手呢?

梅之向来爽快,犹豫不是她的风格。但……

算了,梅之叹了口气。

她独自开车去了距离城中心几十公里的郊外。

东风吹水,涟漪轻晃,好一派春日韶光,映得路边蔓草倒像个人样。

不对,梅之手一拨,车就自动停下。她定睛一瞧,可不就是人样吗!

灰头土脸,破衣烂衫,手里攥着团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纸。

应该是流民。梅之扶她起来的时候这样想。

她面前的人小声地说了句什么,神志不清颠三倒四地说着。

这回梅之终于听清了。

“尤……利安·谢伊……”

“妈妈……爸爸。”

“对不起。”

——对不起。

让你们、挂念了这么久。

“这是纸和笔,可以把你记得的写下来。不要慌,没有旁人,这里是安全的。”梅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目测年龄不大,不禁放缓了声音。

小姑娘笔都握不住,梅之带着她颤巍巍写下几行小字,横不平竖不直,笔画是散的,笔杆在晃。

“宋宋……”梅之对着电脑输入这个名字,“家属王阑、宋苇……哦,景昌大学大四在读?”

宋宋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绿植,表情无辜且茫然。梅之还是头回应付这样的“谈判对象”,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知道这是哪吗?”梅之递给宋宋一杯水,难得没耍心眼。

宋宋摇摇头。

“可以休息的地方。”梅之轻声道,“能自己走吗?慢点,还是我扶你吧。”

宋宋还是摇头,一动不动。

“我……睡不着。”宋宋许久没和人说过话了,有些结巴。“梦里、全是死.人……”

梅之想象了下那副场景,是挺可怕的。她心里盘算着,叫了个助理过来,自顾自出了门。

刚走进大厅,松妮·施泰因就派人请她去办公室喝茶。梅之轻蹙眉头,本想一口回绝,奈何松妮早有准备,靠在门框边等着,就这么渗人地看她——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之。”松妮冷冷地盯着她,“你应该知道不能擅自带外人入内的规定吧。”

“知道。”梅之揉揉太阳穴,“我下午就去领罚。”

“不用。”松妮难得宽容,“上级要彻查汪湉,派克莱恩家的那个废物去β军区,还勒令我们与其交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资料我会派人送到你那里。”

梅之哦了声,心里冷笑。

就这么同意了。

深夜,梅之回到家,见客卧点着灯,便留意去看。

“宋宋?”她试探地叫了声。

宋宋趴在桌上,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你要吃什么?有忌口吗?”梅之觉得这个问题怪怪的,很别扭。“西红柿炒蛋可以吗?”

宋宋点了点头。

梅之简单炒了几个菜,端到客卧桌上。宋宋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她不好意思辜负对方心意,小口小口地往嘴里送,嚼半天也舍不得咽下。

梅之在一旁看着文件,目光落在上面,心早也飞出了这间屋子。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底线,为权,为钱,为色,她看似什么都得到了,好像什么也失去了。

人这一生所求为何?

究竟有谁只为自己活着?

真奇怪呐。

“想回家吗?”梅之对着混沌的夜色,冷不丁开口,“不过要在三个月以后。你如果……”

算了,梅之想,问病人这个干什么。倒先哑了声。

她记得她七岁那年妈妈对她说的话——不要试图问一个流浪的人的过去,孩子。那里除了痛苦,一无所有。

—后记

本来只想写的简单些结果越来越长,这篇故事问题BUG太多了,大家看个意境看个感觉就行。除了汪湉其他人的结局都是开放式的,本来想写的悲一点大概还是笔力欠佳,无法支持这么宏大的世界观。

对不起,我又对自己失望了。

谢谢观看,鞠躬。

删删改改总是不称心如意,万事难开头。于是就写了N版开头,哎。

第一版: 请递给我一壶新沏的浓茶吧,孩子。听我说一段三十年前我在彤州的故事。等茶壶见底,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第二版: 目前这版

第三版: 就不告诉你,有点尴尬

番外比正文长系列,《谎言》完~

如今枯木逢春,也曾鲜花着雨来。

——《桃花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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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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