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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黛玉浑身湿透地冲进工作室时,雪雁正在前台通电话。见她进来,雪雁匆忙挂断,瞪大了眼睛:"林姐,你怎么淋成这样?"

"没事。"黛玉将滴水的发丝别到耳后,那把她最终没接的黑伞却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奇怪,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把今天的客户反馈整理一下,明天——"

"林姐!"雪雁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举起平板电脑,"你快看这个!"

屏幕上赫然是某国际大牌的预售海报——系列名称"金陵梦",十二套服装的设计理念与黛玉的"金陵十二钗"几乎一模一样,连细节处的刺绣纹样都如出一辙。

黛玉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滑动。这些设计...这些全是她过去三个月熬夜绘制的原稿,有些甚至是她昨天才最终定稿的样品。

"怎么会..."她声音嘶哑。

"刚刚好几个客户来电话取消订单,说我们抄袭..."雪雁急得快哭出来。

工作室门被推开,袭人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她今天穿了件桃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哎呀,林妹妹怎么湿成这样?"她快步走来,递上纸巾,"别着凉了才好。"

黛玉猛地抬头:"你叫我什么?"

袭人一愣,随即笑道:"林姐啊,怎么了?"她瞥见平板上的内容,表情立刻转为担忧,"天啊,这不是我们的设计吗?怎么会..."

"谁接触过我的原稿?"黛玉直视她的眼睛。

"只有我们工作室的人啊。"袭人无辜地眨眼,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上周薛氏集团的人不是来谈过合作吗?我记得他们特别仔细地看了你的设计图..."

黛玉胸口又是一阵刺痛。薛氏集团...那个在时装周上叫走黑伞男人的千金,脖子上不就挂着"薛氏药业"的嘉宾证?

"林姐,你别太难过。"袭人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这行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有些人...我们得罪不起的。"

黛玉抽回手,冷冷道:"把所有人叫到会议室。现在。"

---

贾氏大厦顶层,贾政将一叠文件重重摔在办公桌上。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宝玉站在落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外滩的灯火。"时装周。您让我去的。"

"我让你去结识薛家小姐!不是去看什么野路子的设计展!"贾政额角青筋暴起,"知道多少人看见贾氏继承人对着个三流设计师发呆吗?"

宝玉转身,手机屏幕上正是黛玉工作室被指控抄袭的新闻。"父亲,这件事有蹊跷。那个林——"

"够了!"贾政拍案而起,"薛家已经同意下周的饭局,你给我好好准备。薛宝钗学历、家世、样貌哪点配不上你?薛氏药业的抗癌药马上获批,这笔联姻价值百亿!"

宝玉沉默地看着父亲。从小到大,他的喜好、交友、学业乃至衣着,哪一样不是被这样安排得明明白白?那个雨中惊鸿一瞥的身影,是第一个让他产生"似曾相识"感觉的人。

"对了,"贾政突然眯起眼睛,"王总监说查到些有趣的东西。那个林黛玉,是林海集团的遗孤。"

宝玉猛地抬头:"十年前破产那个林海?"

"嗯,夫妻俩车祸双亡,独女被姑父贾雨村收养。"贾政冷笑,"听说贾雨村最近在活动想重返政界...有意思。"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王熙凤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香奈儿套装勾勒出凌厉的曲线。"董事长,您要的资料。"她将文件夹递给贾政,眼尾扫过宝玉,"小贾总也在啊。"

宝玉注意到她腕上的金表——那是去年父亲送的生日礼物,全公司只有三块。

"王总监,"他突然开口,"能帮我查查那个抄袭事件的详情吗?"

王熙凤红唇微勾:"怎么,小贾总对设计师感兴趣?"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贾政,"不过那位林小姐脾气可不太好,听说今天把工作室的人都骂了一遍。"

宝玉不动声色:"纯粹商业考量。如果真是抄袭,贾氏自然不该与这种品牌合作。"

"这才像话。"贾政脸色稍霁,"下周饭局,别让我失望。"

---

黛玉将最后一名员工送出会议室时已是深夜。三个小时的质询毫无结果,每个人都声称对泄密不知情。只有袭人临走时那句"有些人注定输在起跑线上"让她格外在意。

工作室空无一人。黛玉疲惫地坐在缝纫机前,指尖抚过那件未完成的"通灵宝玉"披肩。这是她最私密的设计,从未给任何人看过完整图样。

窗外雨声渐歇。黛玉铺开新纸,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游走。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竟写满了"通灵宝玉"四个字。

"怎么回事..."她盯着纸面,心跳加速。这四个字仿佛有魔力般从她笔尖流出,可她根本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个词。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林小姐,关于您的设计被抄袭一事,我有线索。明早十点,外滩源咖啡馆。——薛宝钗」

黛玉手指一颤。薛氏药业的千金?她怎么会...

门铃突然响起。这么晚了会是谁?黛玉警惕地通过猫眼看去——是快递员。

"林小姐的特急件。"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盒顶级苏绣丝线,市面罕见的上等货。没有署名,只有一张卡片:「相信自己的设计。——雨中借伞人」

黛玉将丝线贴在胸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来。她鬼使神差地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绘制一套全新的设计——大观园四季图。笔触流畅得仿佛她曾亲眼见过那座园林的每一处细节。

与此同时,贾氏大宅的卧室里,宝玉从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他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古典园林里,手中握着一块温润的玉石,耳边回荡着一个女子哀婉的吟诗声。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他翻身下床,抓起平板电脑迅速搜索。当林黛玉发表的《葬花吟》的全诗出现在屏幕上时,宝玉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些诗句...他从未读过,却仿佛早已刻在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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